水浒：后周遗孤，开局撕诏书 第64章

后方，被俘的宋 民见状，似乎明白了什么，只是挥舞旗帜虚张声势，再不肯靠近汴梁城墙半步。

金军大将立于阵后，冷眼望着这一幕，嗤笑道：没用的废物，让他们都退下！准备攻城！

他并非心慈手软，只是担忧柴皓将至，唯恐夜长梦多，决意今夜便破城而入。

退了！他们退了！

城上守军见被驱赶的俘虏退去，纷纷松了口气，欢呼声四起。

莫要松懈！方才不过是试探，金人真要攻城了！

李纲厉声喝道。

话音未落，金军阵中骤然响起刺耳的机括声！

投石机！快散开！

李纲急令守军躲避。

然而汴梁承平百年，守军何曾见过这等阵仗？纵是柴皓昔日闹京，也不过小打小闹。风雪中号令难传，许多士卒尚未回神——

巨石破空而至，城墙砖石迸裂。黑暗中飞石如雨，顷刻间血肉横飞。

火球裹着猛火油砸落城头，烈焰四溅。有士卒被火舌缠身，惨叫翻滚却难逃焚身之祸。守军乱作一团，哭嚎声此起彼伏。有人抱头鼠窜，竟觉无处可藏。能伏地掩耳者，已算得精锐。

霹雳炮还击！

混乱中李纲挥剑怒吼。那位何栗监军早在第一轮飞石时便逃之夭夭。

轰——

炮火撕裂雪夜。这霹雳炮虽不及后世火器，此刻却是守城利器！

当然，史书记载霹雳炮能轰击十几里外，人马俱碎，未免言过其实。

毕竟即便数百年后的明清时期，红衣大炮的最远射程也不过三四里。

架在汴梁城墙上的霹雳炮，射程约一两里，略胜于床弩。

伴随着火光与轰鸣，确实能震慑敌军。

掩耳！遮马目！

金兵并非初次遭遇霹雳炮，太原之战已有经验。

短暂混乱后，金军阵型很快稳固，投石机与猛火油齐发，与守城宋军展开对射。

同时摆出攻城架势。

云梯与组装好的冲车陆续推进。

大批金军骑兵挽弓绕城奔驰，向城头抛射箭雨。

当金军展现真正实力时，汴梁守军渐显不支。

李纲额间渗出细密汗珠...

防御使，金人箭矢太过凶猛，将士们支撑不住了！

城内外轰鸣不绝。

一名满脸血污的守将嘶哑着向李纲禀报。

宋军霹雳炮仅能轰击一两里外的金军阵地。对于逼近城下百余步的敌军束手无策。

城头床弩虽较灵活，但因沉重难移，转向迟缓。

金军骑兵来去如风，总在弩箭瞄准前避开。

唯有依靠弓箭对抗。

然宋军箭矢远不及金箭迅疾狠辣。

且金兵久经沙场，闪避格挡箭矢的本事高超。

身披重甲更令宋军箭矢难伤分毫。

即便偶有箭矢穿过甲胄缝隙，女真勇士强健的体魄也能夹住力竭的箭镞。

反观宋军，除少数精锐外，多数甲胄偷工减料。

汴梁禁军长期疏于战事，六十斤重甲令士卒行动困难。

朝廷配发的甲胄多华而不实。

远不及西军等实战部队的精良装备。

部分上四军甚至只配发纸甲。

那些禁军身上的金漆彩绘、兽头雕饰不过是虚有其表，根本起不到半点防护作用！

平日里充作皇家仪仗倒还勉强，可面对金军的箭雨，这样的汴梁禁军如何抵挡？

利箭轻易贯穿甲胄，中箭者非死即伤，城头哀嚎四起。

即便盾牌兵举盾格挡，可金军箭矢从高处抛射而下，更有悍勇之士以重箭破盾，盾牌几近无用！

若将盾牌高举护顶，虽能挡箭，却无法还击，金军便可趁机登城。

守军只得与逼近的金兵对射，却节节败退，伤亡不断攀升。

李纲见守军接连倒下，弓箭手们战意溃散，当即厉声道：“传令！调南北城墙的弓箭手速来增援！”

汴梁城垣绵延数十里，金军并未四面合围，而是屯兵西北，专攻西城。

但李纲不敢懈怠，仍分兵驻守其余三面，以防金军声东击西。

自古攻城者善用诡计，守城者却需处处设防，疲于应对。

李纲深知此理，却无可奈何。

昔日金军仅六万之众，汴梁尚能固守，可如今敌军十余万，器械精良，而守军战力孱弱，分兵数十里城防，早已捉襟见肘。

西城告急，他只得抽调别处弓箭手驰援。

未料调令刚下，北城急报骤至：“防御使大人！金军突袭北城，箭如飞蝗！弓箭手调离后，我军无力压制，已有敌兵登城！”

听闻北城告急，李纲面色骤变，顿时明白自己落入了金兵的圈套！

先前西城防线在金军箭雨下岌岌可危，李纲被迫从南北城墙各抽调部分弓箭手增援。不料弓箭手刚调走，北城便遭遇另一支金军的猛烈进攻。这分明是金军主帅要令宋军首尾难顾的毒计，可李纲却无力 。

金兵人多势众，箭如飞蝗，攻势凌厉。而汴梁守军兵力薄弱，弓箭手亦不及金军精锐，处处显露破绽。虽说汴梁号称有二十万禁军，实则空饷严重，实际兵力不过六七万之数。面对金国十万铁骑，宋军尚未接战，便被漫天箭雨压制得抬不起头。

弓箭手留守西城！西城步卒分兵一半驰援北城！李纲厉声喝道，速速擂鼓召集全城百姓，征调壮丁协助守城！

他深知单凭禁军难以抵挡完颜宗望与完颜宗翰的十万雄师。金军分明是要借风雪之夜，以绝对优势兵力一举攻破汴梁。唯有发动全城百姓协防，方能守住这绵延数十里的城墙。否则一旦某处失守，金兵便会如决堤洪水般涌入城中。

号令一出，整座汴梁城顿时沸腾。原本就被城外喊杀声惊得难以入眠的百姓们，在惶恐中被组织起来。青壮男子奔赴城头，老弱妇孺则在城内架锅熬制守城用的金汁。

李防御使，下官前来助阵！吏部侍郎李若水高声道，已奏请陛下与诸位宰执亲临城头督战，以振军心，他们随后就到！

好！若得陛下亲临，军民士气必当大振！李纲闻言稍感宽慰。只见李若水身后，吴敏、何栗、耿南仲等宰执大臣不情不愿地簇拥着同样面露惧色的皇帝赵桓缓缓而来。李纲顾不得许多，当即朗声道：为陛下披甲，恭请圣驾登城鼓舞三军！

李爱卿，朕在此处犒军可好？新君赵桓面如土色，双手摇得似拨浪鼓一般。

李纲！城头刀箭无眼，你竟敢让陛下涉险，究竟是何居心！何栗躲在赵桓身侧瑟瑟发抖，却声色俱厉地呵斥道。他不敢直面金军，却敢在城中给忠臣扣上欺君的罪名。

城破之日便是 之时！陛下临阵督师又算得什么险？这满城军民哪个不是在刀尖上守城？难道这大宋江山是百姓的，反倒不是陛下与诸公的么！

危难之际，李纲怒不可遏，厉声呵斥何栗：李纲！你竟敢说出如此大逆不道之言！

新任 吴敏也站出来指责。

李纲冷哼一声，不再理会吴敏与何栗，深知与这些贪生怕死之徒理论无益。

报！金兵已攻上南城墙！

南城告急的军报传来，形势愈发危急。

众将士听令！神卫军、龙卫军随我驰援南城！李侍郎，西城防务暂由你负责！

李纲沉着指挥，一面调兵增援南城，一面委派李若水接管西城防务。

然而新帝赵桓与吴敏等大臣闻讯大乱：金兵破城了！快护驾回宫！

陛下当从东门突围，南下与太上皇会合再从长计议！

君臣仓皇逃窜，令李纲苦心经营的军心顷刻瓦解。

皇帝和 都逃了！

当官的都跑了，我们还拼什么命！

这大宋气数已尽！快去牟驼岗抢御马监的两万匹战马，带着家眷南逃！

守军百姓见状纷纷溃散，城中防务顿时漏洞百出。金军趁机大举登城，眼看城防即将全面失守。

我大宋吗！汴梁百万黎民就要落入金人铁蹄之下吗！

李纲手刃数名金兵后，望着如潮水般涌来的敌军和四散奔逃的军民，悲愤长啸。

金兵进城了！快逃命啊！

城中各处响起惊恐的呼号，混乱蔓延......

风雪呼啸，城头火光映照下，金军仆从军的身影已隐约可见。汴梁城内，人心惶惶，防线几近崩溃。

完颜宗望立于城外，望着摇摇欲坠的城墙放声大笑：儿郎们，汴梁城破在即！准备好享用这中原富庶之地了吗？

完颜宗望！一声断喝突然撕裂风雪，自北方传来，你且看看，今日是谁要血染汴梁城！

银甲白袍的年轻将领纵马而出，手中苍龙曜日枪在火光中划出凛冽寒光。柴皓如同神兵天降，自茫茫夜色中疾驰而来。

柴南蛮！完颜宗望瞳孔骤缩，握缰的手猛然收紧，来得竟这般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