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浒：后周遗孤，开局撕诏书 第25章

今日亦是如此。既然柴皓有意商谈，哪怕对方是朝廷头号大敌，童贯也敢单刀赴会！

童贯不愿放弃封王的可能，在他看来，柴皓虽威名远扬，却胸怀宽广。

柴皓不劫京东富庶之地，反远赴幽州开疆拓土，收复汉家故土，足见其格局远超方腊、田虎之流。

至于柴皓是否会加害自己？

童贯并不担忧，他清楚若柴皓真要杀他，必如高俅一般直接动手，而非费心邀约。

权衡再三后，童贯率军渡过白沟河，亲赴幽州城外。

刘延庆也被迫随行。

“童宣帅好胆魄！单凭今日之举，我便饶你一命！”

幽州城外，柴皓一袭白衣，率八百羽林亲军策马而至，笑意深沉。

童贯额头渗出冷汗，不知此言是戏谑还是当真。

“此人竟如此狂妄，区区数百骑，也敢在宣帅十万大军前放肆！”

降将郭药师为讨好童贯，低声说道。

“你懂什么！此人乃当世豪杰，莫说十万大军，纵有二十万，他亦能杀个七进七出！”

童贯低声呵斥，生怕触怒柴皓。

郭药师闻言骇然，眼前这英武青年，竟令执掌大宋兵权的童贯如此畏惧！

能兵不血刃夺下幽州，果然非同寻常！

“柴王邀约商谈幽州归属，不知有何高见？”

童贯硬着头皮上前，在柴皓马前十步外站定，恭敬称其为“柴王”。

“简单——先入为主！”

柴皓冷然道：“大宋攻幽州时，我本未插手。奈何尔等无能，夺了城门却守不住，我只好出手，免幽州落入金人之手，使汉土蒙尘。”

“如今幽州在我手中，我便是此地之主，燕地之王！”

他目光如刃，逼视童贯：“请童宣帅即刻撤军，离开我的疆土。若再滞留，休怪我视之为侵，发兵讨伐！”

童贯冷汗涔涔，未料柴皓所谓“商谈”，竟是当面宣告幽州归属！

此言令他无言以对——刘延庆麾下将士，确无攻克幽州之能。

童贯心有不甘就此撤军。

一来，两次北伐耗费朝廷钱粮无数，为筹集军费甚至强征赋税，逼得百姓 。若空手而归，官家赵佶震怒自不必说，更会连累蔡京、王黼、李邦彦等盼着分功的大臣——连蔡攸这宣抚副使还在雄州眼巴巴等着战果。

二来，童贯自己的封王美梦也将破碎。他虽身为宦官，却已位极军界之巅，岂能放弃成为史上首位太监藩王的机会？

思及此，童贯咬牙对柴皓拱手：“柴王明鉴！北伐倾举国之力，若徒劳折返，末将与将士如何向朝廷交代？恳请柴王割爱幽州，某愿以金银相赎，条件但凭开口！”

柴皓冷面暗笑。方才恫吓不过欲擒故纵，果然逼得童贯祭出老招数——只是这次交易对象换成了自己。

“童宣帅既有苦衷，本王便成全你。”柴皓悠然道，“你可向朝廷报捷，谎称收复幽州。但实际控制权仍归我，宋军半卒不得入城。若钦差巡查，我命部下改换河北禁军旗号，你打点关节即可蒙混过关——横竖河北军籍虚额甚多，充作全军也无人察觉。”

他眯眼抛出条件：“金银免了，只需将粮秣、床弩、神臂弓等军资尽数予我，再按河北军饷拨发我部。你只管上报战损，这‘虚名幽州’便归你复命！”

童贯听得瞠目结舌——这哪是交易？分明是明抢！

幽州的实际掌控权依然牢牢握在手中，仅仅出让了一个虚无缥缈的名义权！

这分明是玩弄权术，自欺欺人！

所谓出让虚权，根本就是空手套白狼！

更荒谬的是，柴皓竟还索要童贯麾下十几万大军的粮草军械，甚至要求交出战场利器床弩与神臂弩？

这跟明抢有什么区别？

不——

柴皓明明可以直接抢夺，却还假惺惺地给了个幽州虚名！

想到这里，童贯竟莫名感到一丝安慰。

毕竟他根本没有拒绝的余地。

虚名就虚名吧，只要柴皓肯配合演戏，童贯就能向朝廷谎报收复幽州之功。

既能向皇帝交差，又能换取王爵封赏。

反正徽宗皇帝不会亲临幽州，派来的御史钦差打点些好处便能糊弄过去。

至于给柴皓的军需物资，虽是大宋多年积蓄，但童贯何须心疼？

又不是掏他的私库！

反倒省得自己四处筹措军费了。

成交！

幽州城外，童贯阴沉着脸点头，与柴皓完成这场荒唐交易。

用堆积如山的粮草军械——包括八百架床弩、五千张神臂弩和五十万支箭矢，换来的不过是个镜花水月的虚名。

但童贯立即以八百里加急向汴梁报捷，宣称已收复幽州。

深居皇宫的宋徽宗赵佶绝不会想到，自己竟成了史上最大骗局的 ！

......

禀主公，童贯交割的物资已清点完毕。

幽州城内，林冲史文恭等将领向柴皓汇报：共得粮草三十万石，铁甲两万领，皮甲三万领，刀枪十万件，床弩八百架，神臂弩五千张，箭矢五十万支，均已入库。

柴皓满意颔首。

这简直是天降横财！

不费一兵一卒，便获得足以武装十万大军的物资。

三十万石粮草，足够两万大军一年用度，即便扩军也绰绰有余。

那些精良甲胄，更是能装备数万精锐——虽然对坐拥百万大军的宋廷而言，这些不过是九牛一毛。

然而那些将士们身上的铠甲，都是历经战火、反复修补的旧甲，自然不能剥下来给柴皓，否则童贯也无法向朝廷和西军交代。

因此，童贯送来的甲胄，大多是从大宋武库中调拨的全新备用甲，原本是准备补充前线将士的。

这五万套铠甲，已是大宋多年积攒的全部家底。

由此可见，童贯确实尽力了，给的甲胄并不算少。

至于刀枪箭矢等消耗品，大宋工艺成熟，储备充足，本就是为战场准备的。只是童贯北伐未遇硬仗，这些物资几乎没怎么消耗，如今反倒全便宜了柴皓！

最令柴皓欣喜的，莫过于那八百架床弩和五千张神臂弩！

无论是守城还是 ，这些皆是杀伐利器！

床弩形如床板，需五至七人合力上弦，箭矢粗如短矛，数百步内，人马俱穿，纵使重甲在身，亦能洞穿！

当然，这八百架床弩只能算小型，真正的八牛弩需百人操控，箭矢如巨矛，千步之内，无坚不摧！

攻城时，一排八牛弩齐射，箭矢深嵌城墙数寸甚至数尺，可作攻城梯使用。

只是八牛弩过于笨重，造价高昂，大宋存量极少，童贯此次北伐并未携带。

但仅凭这八百架小型床弩和五千张神臂弩，已足以让幽州城固若金汤，大幅提升柴皓麾下将士的战力！

“有此利器，纵使威震天下的女真铁骑来犯，也必让他们在幽州城下折戟沉沙！”

柴皓抚摸着精良的神臂弩，目光睥睨，随即下令：“严守城防，坚壁清野，斥候尽出，重点监视北面金军动向！”

待林冲等众将告退时，他又补充道：“别忘了在城头悬挂河北路禁军的旗帜，收了童贯如此厚礼，总得配合他演一场戏，顺带让将士们多领一份朝廷军饷。”

拿人钱财，替人消灾！

他柴皓虽让童贯空欢喜一场，但诚信还是要讲的。

至于收复燕云的功劳被童贯占去？

柴皓毫不在意，此事终究瞒不住天下人。日后世人自会知晓，真正收复燕云的英雄是他柴皓！

他不过是大义凛然，将幽州暂交朝廷，奈何朝廷无能，守不住这北疆重镇，最终还得由他亲自镇守！

幽州以北二百里，燕山余脉的高地上，金国二太子完颜宗望的大营绵延不绝。

金军主力正追击辽天祚帝至云州、夹山一带，而完颜宗望奉命攻取辽国南都析津府。这片区域本该由宋军攻占，但海上之盟签订多年，宋朝迟迟未出兵。直到今年金国遣使催促，宋廷才命童贯五月出征。然而九月将至，幽州仍在辽人手中，宋军反被辽军击败。

完颜宗望遂率军南下，在古北口击败辽将耶律大石，追至幽州以北两百里处。耶律大石突然西撤，完颜宗望疑为诱敌之计，暂驻修整。此时幽州南院汉臣李处温、时立爱来投，禀报幽州已被柴皓占据。

帅帐内，完颜宗望端坐主位。这位年近四十的金国大将身形魁梧，面容刚毅，眼中透着沙场淬炼的锋芒。十年前他随父完颜阿骨打起兵反辽，从宁江州首战告捷，到出河店以少胜多，再到护步达冈两万破七十万的传奇战役，铸就了女真不满万，满万不可敌的威名。

完颜宗望在战场上浴血奋战，直取天祚帝的御驾，杀得辽军魂飞魄散，节节败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