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面战争灵魂吞噬者 第105章 癫狂的抉择

时间在绝对的静默与对峙中，被拉扯得无比漫长。每一秒，都像是钝刀在切割着牧星的神经。白银术士那燃烧着碧焰的眸子带来的威压，如同不断收紧的绞索，让他呼吸维艰。灵魂深处，反噬的狂潮与极致的恐惧交织翻腾，几乎要将他残存的理智彻底淹没。

那两个通往毁灭的选项，如同两个在黑暗中旋转的、布满尖刺的齿轮，在他的意识中疯狂碰撞、研磨。

深渊石球？那是将灵魂与未来一同献祭给未知恐怖的邪物，是彻底放弃“自我”的终极妥协。即便能瞬间获得力量击杀眼前的强敌，之后呢？“牧星”还存在吗？那与死亡何异？甚至比死亡更令人恐惧！他穿越而来，苦苦挣扎，追寻力量，不是为了成为一个被深渊吞噬的、没有名字的傀儡！

引颈就戮？这个念头刚一升起，就被一股源自骨髓深处的不甘与凶戾狠狠撕碎！他想起穿越之初的茫然与决心，想起吞噬第一个灵魂时的战栗与突破，想起魔熊洞穴中的算计与血腥，想起这一路走来付出的所有代价！就这样放弃？像一只微不足道的虫子般被碾死？不！他宁可拖着敌人一起下地狱，也绝不甘心如此窝囊地终结！

那么……只剩下一条路了。

吞噬白银灵魂！

这个念头如同毒蛇，盘踞在他意识的最后高地，吐着危险的蛇信。风险？他知道！那是近乎百分之百的、滑向彻底疯狂的深渊！但至少……至少在那疯狂之中，还留存着一丝“牧星”的印记，还存在着与敌人同归于尽的可能！那是主动的、狂暴的、带着他个人意志的毁灭，而非被动的、无声的消亡！

“嗬……嗬……” 他喉咙里发出如同困兽般的、压抑到极致的低吼。眼底那原本因恐惧而稍有收敛的血芒，如同被浇上了热油，猛地再次暴涨，几乎要溢出眼眶！那里面，恐惧正在被一种更加原始、更加暴戾的疯狂所取代。

理智的堤坝，在绝望的洪流反复冲击下，终于发出了不堪重负的、最后的碎裂声。

“岩卫！疣猪！犀牛！玄墨！所有人！” 牧星猛地抬起头，不再压抑魂海中那沸腾的狂躁与嗜血，任由那混乱的气息如同狼烟般从身上升腾而起！他的声音嘶哑、扭曲，却带着一种斩钉截铁的、不容置疑的疯狂意志，通过灵魂链接悍然下达！

“不计代价！拦住他！为我争取时间——！！”

命令下达的瞬间，所有的仆从，无论智慧高低，都感受到了主人那与以往截然不同的、混合着毁灭与决绝的意念！

“吼！！” 岩卫那庞大的石躯第一个做出了反应，暗金色的眼窝光芒爆闪，它不再固守防御，而是迈动沉重的步伐，如同一辆启动的攻城锤，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主动朝着魔能术士发起了冲锋！大地在它脚下震颤！

“嗷！！” 土铠疣猪和犀牛发出震天的咆哮，低下头，将獠牙和独角对准前方，紧随岩卫之后，发起了野蛮冲撞！它们简单的思维里，只有执行主人的命令，哪怕粉身碎骨！

“咻——！” 玄墨清唳一声，从高空如同黑色闪电般俯冲而下，爪间蓝色电光凝聚到了极致，目标直指魔能术士那燃烧着碧焰的头颅！

绿纹蟒蛇从阴影中弹射而出，利爪山猫化作道道残影，甚至连那些哥布林，都在灵魂印记的强制驱动下，发出无意义的嘶吼，乱糟糟地向前涌去！

这是一次自杀式的、只为拖延时间的冲锋！

而牧星自己，在下达命令的同时，已经猛地转身，不再去看那注定惨烈的拦截，将全部的精神、意志、乃至那沸腾的疯狂，都聚焦于一点！

他并指如剑，那根唯一能精准操控的、凝实无比的灵魂丝线，如同感受到了主人那玉石俱焚的决意，瞬间迸发出前所未有的、带着血色的幽光，闪电般射向了不远处，豺狼人首领那尚未完全冰冷的尸体！

目标——那正在缓缓消散、却依旧散发着白银阶磅礴波动的战士灵魂！

灵魂丝线无视了物理的阻碍，精准地刺入了那团因为宿主死亡而开始逸散、却依旧凝实、蕴含着狂暴斗气与生命精华的赤红色灵魂光团！

“轰——！！！”

比之前吞噬龙化狗头人灵魂时，猛烈十倍、狂暴百倍的灵魂洪流，顺着灵魂丝线，如同决堤的天河，倒灌而入！

这不是汲取，不是炼化，而是……鲸吞！是不顾一切的、强行纳入！

“呃啊啊啊——！！”

牧星发出了一声不似人声的、混合着极致痛苦与某种扭曲快意的惨嚎！他整个人如同被无形的巨锤击中，猛地向后弓起了身体，双眼瞬间被浓郁的血色彻底覆盖，看不到丝毫眼白！

他的魂海，在这一刻仿佛被投入了亿万颗太阳！

豺狼人首领那充满了战斗本能、狂暴意志、对力量的极致渴望、以及对眼前魔能术士刻骨仇恨的灵魂碎片，混杂着精纯而庞大的白银阶魂能，如同毁灭性的海啸，瞬间冲垮了他魂海中所有勉力维持的秩序！

龙血污染的狂暴在欢呼！

深渊侵蚀的混乱在雀跃！

无数被吞噬的低阶灵魂碎片在尖啸！

所有的反噬，所有的污染，在这一刻被这庞大的外来力量彻底引燃、引爆！他的意识如同狂风暴雨中的一叶扁舟，瞬间被撕扯、被淹没！

他能感觉到自己的力量在以一种恐怖的速度疯狂飙升，三阶后期的壁垒如同薄纸般被轻易捅破，向着那梦寐以求的白银阶位发起了狂暴的冲击！

但同时，他也清晰地感觉到，那名为“理智”的灯火，正在以更快的速度熄灭。视野被血色笼罩，听觉被疯狂的嘶吼充斥，思维被无数混乱暴戾的念头占据……

他选择了这条路。

他踏入了疯狂的深渊。

为了力量，为了那一线虚无缥缈的、与敌偕亡的可能。

鱼，或许会死。

网，未必能全。

接下来，将不再是牧星的战斗，而是一头由他亲手释放出的、融合了白银阶战士狂暴与自身所有污染反噬的……疯兽的绝命之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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