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欢迎访问小米阅读
-
桌面快捷
-
加入收藏
桌面快捷
加入收藏
昏迷如同沉入无光的深海，唯有肋下伤口处持续传来的、玉髓生肌膏的冰凉温润感，如同锚点，维系着萧辰摇摇欲坠的意识。
帝经本源枯竭带来的虚空刺痛，如同无数细小的钢针，在识海中不断搅动。
不知过了多久，一股极其精纯、带着奇异草木清香的温和暖流，如同涓涓细流，小心翼翼地探入他近乎干涸的经脉，滋养着受损的本源。
萧辰的意识如同溺水者抓住浮木，猛地挣脱了黑暗的束缚，艰难地睁开了眼睛。
视线由模糊逐渐清晰。
依旧是自家那低矮破旧的屋顶，蛛网在角落无声蔓延。
空气中弥漫着浓重未散的药味，以及…一种难以言喻的、仿佛无数人聚集在一起散发出的汗味、尘土味和隐隐的绝望气息。
他躺在土炕上，身上盖着的薄被带着些许暖意，显然是刚被更换过。
肋下的伤口被重新仔细包扎，绷带上透着淡淡的药草清香，白凤的手法。
他尝试着动了动手指，虽然依旧虚弱，但那股源自骨髓深处的、令人窒息的空虚感和剧痛，似乎被那持续涌入的温和暖流缓解了不少。
“辰哥！你醒了！”
惊喜的声音从炕边传来。
金凤端着一碗冒着热气的米粥，眼睛红肿得像桃子，但此刻却迸发出明亮的光彩。
她小心翼翼地扶起萧辰，让他靠坐在炕头。
萧辰的目光迅速扫过屋内。
草席上，青凤静静地躺着，脸色虽然依旧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但嘴唇上那妖异的深紫已经褪去，只剩下病态的淡粉。
皮肤上那些疯狂蠕动的暗红血线也消失不见，只留下极淡的、如同蛛网般的暗色纹路，如同沉睡的刺青。
她的呼吸平稳而悠长，虽然微弱，却再无之前那濒死的腐朽气息。
显然，最凶险的关头已经过去，白凤的手段和萧辰那“异血”的造化之功，生生将她从鬼门关拉了回来。
而白凤本人，此刻正坐在屋中那张唯一的破木桌旁。
桌面上摊着几张写满娟秀字迹和描绘着繁复经络、银针轨迹的纸张——正是《九转还魂针》的秘要！
她低垂着眼帘，长长的睫毛在白皙的脸上投下淡淡的阴影，指尖无意识地在纸上的经络图上轻轻划过，时而凝神思索，时而提笔在空白处添加几笔注解。
那份专注和沉浸，仿佛周遭的一切都与她无关。
看到青凤平安，萧辰心中一块巨石轰然落地。
然而，这份安心并未持续多久。
“辰哥！不好了！外面…外面出大事了！”
张伯连滚爬爬地冲了进来，脸色煞白，带着前所未有的惊慌，“堡子外面…外面来了好多人！拖家带口的！都是…都是从北边遭了旱灾、又闹了兵祸逃难过来的流民！乌泱泱的，怕是有好几百号人！堵在堡子外面，眼看…眼看就要乱起来了！”
流民？
萧辰的心猛地一沉！
紧接着，又一个坏消息接踵而至！
堡子门口传来一阵喧哗吵闹声，夹杂着愤怒的呵斥和刻薄的讥讽。
“萧辰呢？让他滚出来！”
一个尖利刺耳的声音响起，充满了幸灾乐祸，“还做什么黄金玉瓜的发财梦呢？告诉你们！州府所有粮行、果行都传遍了！你们萧家堡种的那什么狗屁黄金玉瓜，有毒！”
“就是！吃了会上吐下泻！严重的要死人！早就该一把火烧了！”
“还想卖钱？做你们的春秋大梦去吧！谁敢收你们的毒瓜，就是跟全青州的商行为敌！”
“听说你们还招流民？是想用毒瓜毒死他们，省粮食吗？哈哈哈！”
污言秽语如同冰雹般砸进屋内。是萧宏！
还有几个粮商派来的狗腿子，正堵在堡子门口，扯着嗓子散布谣言，煽风点火！
轰！
萧辰只觉得一股怒火直冲头顶！
粮商联合压价还不够，竟使出如此卑劣的手段，污蔑黄金玉瓜有毒！
这是要彻底断了萧家堡的生路！更要借流民这把刀，将他置于死地！
他强撑着想要下炕，却被金凤死死按住：“辰哥！你伤还没好！不能动气！”
就在这时，堡子外面流民的骚动声陡然升级！绝望的哭喊、愤怒的咆哮、推搡拥挤的混乱声响成一片！
“开门！给口吃的！”
“我们快要饿死了！”
“毒瓜？毒瓜也给我们！毒死也比饿死强！”
“冲进去！抢粮食！”
绝望的流民在饥饿和煽动下，如同即将决堤的洪水，冲击着萧家堡那本就残破的坞门！
守门的几个老弱族人吓得面无人色，连连后退！
内忧外患！
千钧一发！
千亩即将成熟的黄金玉瓜滞销，甚至可能被污名化为“毒瓜”，彻底烂在地里！
数百流民堵门，随时可能爆发抢粮暴动！
萧家堡本就不多的存粮，根本不足以支撑！
这是要将萧辰和整个萧家堡，彻底逼入绝境！
“咳咳…”
萧辰剧烈地咳嗽起来，牵动肋下伤口，脸色更加苍白。
但他的眼神，却在极致的压力下，爆发出如同受伤孤狼般的凶狠与决绝！
他看向金凤，声音嘶哑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度：“金凤！扶我…去堡子门口！”
“辰哥！”
金凤急得眼泪又要掉下来。
“快去！”
萧辰低吼。
金凤一咬牙，和张伯一起，搀扶着虚弱不堪的萧辰，一步步挪向堡子门口那喧嚣的风暴中心。
堡子外，景象触目惊心。
数百名衣衫褴褛、面黄肌瘦的流民，如同密密麻麻的蝗虫，挤满了堡外的空地。
男女老幼，个个眼窝深陷，眼中只剩下饥饿带来的麻木和绝望深处隐藏的疯狂。
他们推搡着，哭喊着，冲击着那扇摇摇欲坠的坞门。
空气中弥漫着尘土、汗臭和绝望的气息。
萧宏和几个粮商爪牙站在不远处的高坡上，抱着胳膊，脸上带着恶毒的快意，冷笑着看戏。
“乡亲们！静一静！听我说！”
萧辰在金凤和张伯的搀扶下，登上堡墙一处残破的箭垛，用尽力气嘶喊。
他的声音在嘈杂的喧嚣中显得那么微弱，却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
流民们稍微安静了一些，无数道麻木、怀疑、绝望的目光聚焦在这个脸色惨白、身形摇晃的少年身上。
“我知道你们饿！”
萧辰的声音嘶哑，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我知道你们背井离乡，受尽苦难！我萧家堡，也难！存粮…不足百石！分下去，一人一口，撑不过三天！”
这话如同冷水泼下，瞬间浇灭了一些人眼中刚刚升起的希望之火，绝望的气息更加浓重。
萧宏等人脸上的讥讽更甚。
“但是！”
萧辰猛地提高了音量，手指猛地指向堡子后面那片在阳光下闪烁着诱人金黄色的瓜田！
“我们有地！有千亩即将成熟的黄金玉瓜！此瓜甘甜多汁，可代粮，可解渴！绝非什么毒瓜！那是奸商为了压价，散布的谣言！”
“谣言？哼！空口无凭！”
流民中有人嘶哑地喊道，“就算没毒，这么多瓜，怎么保存？几天就烂了！顶个屁用！”
“就是！远水解不了近渴！”
质疑声四起。
萧宏在坡上得意地大笑。
“保存？”
萧辰苍白的脸上露出一丝近乎疯狂的笑容，他的目光扫过堡子内空地上堆积如山的、之前为建造瓜棚准备的竹筒和陶罐，“谁说…不能保存？”
混沌帝经！
给我开！
眉心深处，那黯淡的符文在巨大的压力和意志的驱使下，再次强行点亮！
脑海中传来撕裂般的剧痛，但他咬牙硬挺！
帝经的力量被压榨到极限，不是为了战斗，而是为了…推演！
前世庞大的知识库在帝经的梳理下，如同精密仪器般高速运转！
食品加工原理、微生物学基础、简易罐头制作工艺…无数信息碎片被提取、组合、推演，结合当下所能获取的最简陋材料！
“金凤！张伯！”
萧辰的声音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断力，如同战场上的将军下达命令，“立刻组织人手！听我指挥！”
“第一队！选身强力壮者，去瓜田采摘成熟金瓜！要快！要完整！”
“第二队！在堡内空地，以青砖垒砌大灶！越大越好！架起所有能找到的大锅！烧水！要滚沸的开水！”
“第三队！将库房里所有竹筒、陶罐搬出来！用沸水反复煮烫！务必洁净！”
“第四队！妇人孩子齐动手！将采摘来的金瓜去皮、去瓤、切成大小均匀的瓜块！动作要快！”
“第五队！待瓜块切好，立刻装入烫好的竹筒或陶罐！装满！压实！注入少量煮沸放凉的盐水！”
“第六队！负责封口！竹筒用煮沸的湿布塞紧，裹上油布用绳扎死！陶罐用煮软的湿泥混合草木灰密封罐口！务必隔绝空气！”
“第七队！将封好的竹筒、陶罐，放入大灶上蒸笼！大火！猛蒸！至少半个时辰！然后取出，置于阴凉通风处！”
一条条指令，清晰、简洁、前所未闻！
如同精密的齿轮被瞬间咬合！
萧辰站在高处，强忍着眩晕和剧痛，嘶哑却坚定地指挥着，将堡内堡外所有能用的人力，瞬间组织成了一个分工明确、各司其职的庞大“人肉流水线”！
流民们愣住了，被这突如其来的、充满秩序感的指令弄得有些不知所措。
但看着萧家堡的族人已经开始动作，看着那堆积如山的竹筒陶罐，看着那迅速垒砌起来、火焰熊熊的大灶…求生的本能压过了茫然。
“还愣着干什么？想活命，就动起来！”
萧宏那边一个粮商爪牙尖声叫道，试图再次煽动混乱。
但这一次，回应他的，却是流民中一个身材高大、满脸络腮胡的汉子粗犷的吼声：“妈的！死马当活马医！兄弟们！动起来！按萧公子说的做！老子不想饿死！更不想当土匪！”
“对！动起来！”
“有活路了！”
绝望的流民瞬间被点燃了希望！
为了食物，为了活下去！
他们爆发出了惊人的行动力！
数百人如同被注入灵魂的机器，按照萧辰的指令，轰然运转起来！
堡外，采摘队如同潮水般涌向金黄的瓜田。
堡内，切瓜声、搬运声、烧水声、封罐声…汇成一片喧嚣而充满生机的交响！
巨大的灶火熊熊燃烧，蒸腾的热气弥漫开来，带着瓜果的甜香！
混乱的暴动，瞬间被转化成了热火朝天的生产！
萧辰在金凤的搀扶下，脸色苍白如纸，汗水浸透了额发，身体微微颤抖，几乎站立不稳。
帝经的强行推演和指挥，再次榨干了他刚刚恢复的一丝元气。
但他看着眼前这庞大而有序的“流水线”，看着那一罐罐、一筒筒被密封好、送入蒸笼的黄金玉瓜，眼中却燃烧着不屈的火焰。
“这…这能行吗？”
金凤看着那些简陋的竹筒陶罐，眼中充满了担忧，“这样弄一下…就能保存很久？不会被奸商说中…真的有毒吧？”
“相信我…”
萧辰的声音极其微弱，却带着不容置疑的自信，“此法…可保瓜块数月不腐…甘甜如初…此乃…科学之力…”
话未说完，一阵强烈的眩晕袭来，他身体一晃，几乎软倒。
就在这时。
“咦？”
一个带着浓浓惊奇、如同珠玉落盘的清脆女声，在嘈杂的背景音中清晰地响起。
萧辰和金凤循声望去。
只见堡子内靠近作坊的空地上，不知何时，站着一个穿着鹅黄襦裙、外罩一件火狐裘坎肩的少女。
她看起来约莫十六七岁年纪，梳着双丫髻，簪着两朵小巧的金丝点翠珠花。
肌肤胜雪，眉眼如画，琼鼻樱唇，端的是个美人胚子。
但最吸引人的，是她那双眼睛，灵动狡黠，如同会说话一般，此刻正闪烁着极其锐利和好奇的光芒，一眨不眨地盯着那分工明确、高效运转的“流水线”，以及那冒着腾腾热气的大蒸笼！
她似乎完全不在意周围的尘土和喧嚣，小巧的鼻子还微微耸动，嗅着空气中弥漫的瓜果甜香和蒸煮的气息。
“姑娘…你是？”
金凤警惕地问道。这少女衣着华贵，气质不凡，显然不是流民，也不像是萧家堡的人。
那少女这才收回目光，看向被金凤搀扶着的、虚弱不堪的萧辰，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诧异，随即展颜一笑，笑容明媚如春日暖阳，带着一股天然的亲和力：
“我叫金灵儿，路过此地，见这里好生热闹，就进来瞧瞧。”
她说着，莲步轻移，走到一个刚封好口、被搬下蒸笼的竹筒罐子前，伸出纤纤玉指，好奇地戳了戳那滚烫的竹筒。
“呀！好烫！”
她惊呼一声，连忙缩回手，放在嘴边吹了吹，动作娇憨可爱。
但她的目光却更加明亮，转向萧辰，脆生生地问道：“喂！那个快站不稳的书呆子！你这法子…好生古怪！把好好的瓜切块塞罐子里蒸煮？这…这能干嘛？浪费柴火吗？”
萧辰看着这个突然出现的、古灵精怪的华服少女，眉头微皱。
金灵儿？
这个名字…还有这通身的气派…他心中隐隐有了猜测。
“此法…名为‘密封高温杀菌’。”
萧辰强打精神，尽量用她能听懂的话解释，“新鲜瓜果易腐，皆因…肉眼难见之微小‘菌虫’作祟。沸水煮烫、高温蒸煮，可杀灭罐内菌虫。密封隔绝空气，则外间菌虫无法进入。如此…罐内瓜块…便可长久保存…数月不腐…甘甜如初…”
“菌虫？高温杀菌？密封隔绝？”
金灵儿歪着头，大眼睛里充满了困惑和…越来越浓烈的兴趣！
这些词她闻所未闻，但萧辰的解释，却带着一种冰冷的逻辑力量！
尤其是当她联想到家族商行每年因水果腐烂而损失的巨额银钱时…她的心跳陡然加速！
“你说…数月不腐？甘甜如初？”
金灵儿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她快步走到萧辰面前，仰起那张明媚的小脸，眼神锐利得如同发现了绝世珍宝，“当真？不是骗人？”
“第一批…今夜即可…开罐验看…”
萧辰喘息着回答，帝经的消耗让他眼前阵阵发黑。
“好！”
金灵儿猛地一拍手，眼中爆发出惊人的神采，之前的娇憨瞬间被一种属于商界猎手的精明所取代，“若你所言不虚…这法子！我金灵儿买了！”
她语出惊人！
不等萧辰反应，她立刻掰着手指头，语速飞快地盘算起来：“独家秘法！可解天下果农、商行之困！价值…不可估量！这样！我出…五千两！买断你这‘罐头’秘法！如何？”
她指着那些竹筒罐子，竟然直接给这前所未闻的东西起了个形象的名字——罐头！
五千两！
金凤和张伯都倒吸一口凉气！
这简直是天文数字！
然而，萧辰却缓缓摇头，苍白的脸上露出一丝虚弱的笑容：“不卖…”
“嫌少？”
金灵儿秀眉一挑，眼中精光更盛，“八千两！不能再多了！你这堡子都快揭不开锅了，还有这么多流民要养…”
“不是钱的问题…”
萧辰打断她，目光扫过堡内堡外忙碌的人群，扫过那片金黄的瓜田，声音虽弱，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坚定，“此秘法…可惠及万民…岂能…一家独占？姑娘若真有意…不如…合作？”
“合作？”
金灵儿一愣，随即眼中爆发出更加璀璨的光芒，“怎么个合作法？”
“我出技术…出原料…”
萧辰喘息着，指向那片瓜田和忙碌的生产线，“你…金家…出渠道…出资金…负责…将这‘黄金玉瓜罐头’…销往…大江南北！利润…五五分账！”
“五五分账？你胃口不小啊！”
金灵儿叉起腰，小脸上满是精明算计，“原料是你的，技术也是你的，但我金家的商路渠道，那可是遍布十三州！打通关节，运输仓储，哪一样不花钱？七三！我七你三！”
“姑娘…小看这‘罐头’了…”
萧辰咳嗽两声，强撑着说道，“此物…非止于瓜果…鱼羊禽肉…皆可如法炮制！军粮储备…远洋航行…荒年赈灾…其利…何止万金？五五…已是…看在姑娘…慧眼识珠…的份上…”
萧辰的话，如同惊雷在金灵儿脑海中炸响！
鱼羊禽肉…军粮…远洋…荒年赈灾…这小小的“罐头”，竟然蕴含着如此庞大的商机和社会价值！
她的呼吸瞬间变得急促起来，看向萧辰的目光，充满了难以置信的震撼和…一种棋逢对手的兴奋！
她死死盯着萧辰那双虽然疲惫却深邃如渊的眼睛，仿佛要从中挖掘出更多的宝藏。片刻的沉默，如同暴风雨前的宁静。
终于。
金灵儿猛地一跺脚，从腰间一个精致的荷包里，竟掏出一枚小小的、刻着繁复“金”字纹路的玉印和一把精巧的匕首！
她二话不说，抓过旁边一个刚封好、还带着余温的竹筒罐头，“噗嗤”一声，将匕首狠狠钉在竹筒上！
“成交！五五分账！”
她的声音清脆响亮，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决断，“以此罐为证！我金灵儿代表金氏商行，与你萧辰，就此立约！若违此约，犹如此罐！”
说着，她猛地拔出匕首，在竹筒上刻下一个龙飞凤舞的“金”字！
阳光洒在她明媚而充满魄力的脸上，也照亮了那枚钉在竹筒上的匕首，和她眼中燃烧的、如同发现新大陆般的璀璨光芒。
金氏商行金灵儿，以这样一种出人意料的方式，正式登上了萧辰的棋盘！
一场席卷天下的商业风暴，随着这一刀刻下，悄然拉开了序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