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宫靠赶集养活了全王朝 第34章 棉袄

寒冬已至，朔风卷着雪粒子，抽打在巍峨的宫墙上，发出呜咽般的声响。朝会的气氛，也如同这天气一般，冰冷肃杀，却又暗流汹涌。

皇帝端坐龙椅之上，目光扫过阶下衮衮诸公。世家一派的官员们，眼观鼻，鼻观心，脸色沉郁，仿佛在酝酿着新一轮的风暴。而今日的主角，却是几位特意被召入殿的北境边军统帅和将领。他们身着厚重的甲胄，风尘仆仆，脸上刻着边关风霜的痕迹，站在金碧辉煌的大殿中，显得格外突兀。

“程老将军，王将军，诸位戍边辛苦。”皇帝的声音沉稳，“今冬酷寒，尤胜往年。朕得一物，或可稍解将士苦寒。来人！”

随着皇帝话音落下，几名内侍捧着一摞叠放整齐、看起来颇为厚实、颜色却是最普通靛蓝色的“棉袄”走了上来。这棉袄样式简洁，没有繁复的刺绣，甚至显得有些“土气”。

几位将领面面相觑，不明所以。这……是什么新式军服？看着如此厚重笨拙？

“此为‘棉衣’，内里填充之物，便是昭阳公主所寻‘棉花’所制。”皇帝的声音在大殿中清晰地回荡，“诸位将军，不妨当场一试，看看此物御寒之效如何？”

几位将领虽疑惑，但皇帝有命，不敢不从。他们各自取过一件棉衣，在殿内众目睽睽之下，解开冰冷的铁甲和厚重的皮袄，将这看起来平平无奇的靛蓝棉袄套在了贴身的衣物之外。

刚一穿上身，几位将领的脸色就变了！

那是一种……从里到外暖和起来的感觉！

没有皮袄的沉重和僵硬，却有一种难以想象的、蓬松柔软的包裹感瞬间贴合了身体。仿佛被无数轻柔温暖的云朵拥抱着，隔绝了殿内弥漫的、从殿门缝隙钻进来的刺骨寒气。方才穿着铁甲还觉得冰冷的胸膛和后背，竟在几个呼吸间就感到一股暖意升腾而起，迅速蔓延至四肢百骸！

“嘶……” 镇守北境二十余载、以悍勇着称的老将程咬金，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布满老茧的大手不敢置信地反复摩挲着棉衣表面，又下意识地捂向自己常年被寒气侵蚀、隐隐作痛的膝盖关节处。一股久违的、深入骨髓的暖意，正从膝盖处缓缓升起，驱散了那如附骨之疽的阴寒！他那张饱经风霜、刻满刀疤的脸上，先是惊愕，随即是难以置信的震动，最后化作了难以抑制的狂喜！他猛地抬头看向皇帝，虎目之中竟隐隐泛起水光：“陛下！此……此物！神物啊！暖！太暖了！比三斤重的老羊皮袄还暖和！还轻便！将士们……将士们有救了！” 他的声音因为激动而哽咽嘶哑。

其他几位将领也纷纷激动地附和：

“陛下！末将从未穿过如此轻暖之物！这寒气……竟似被挡在了身外！”

“这棉花……这棉衣！简直是边关将士的救命稻草！有此物，冻伤减员必可大减！士气亦将大振！”

“末将代北境十万将士，叩谢陛下天恩！叩谢……叩谢雨宸公主殿下！” 一位年轻将领更是情难自禁，单膝跪地，声音洪亮。

武将们质朴而激动的话语，如同投入滚油的热水，瞬间在朝堂上炸开了锅！

世家一派的代表以范阳卢氏家主、太常寺卿卢植为首的一干人等，脸色瞬间变得极其难看。他们看着那些粗鄙武人身上那件毫不起眼的靛蓝棉袄，听着他们那发自肺腑、声震殿宇的赞誉，心中涌起的不是喜悦，而是冰冷的恐惧和强烈的敌意！

这东西……竟然真有如此奇效？！而且来源，又是那个六岁的昭阳公主！一旦此物大规模装备边军，甚至推广民间……他们世家赖以盘剥百姓、积累财富的根基之一——昂贵的皮毛、麻布甚至丝绸生意，将受到何等毁灭性的打击？！更可怕的是，那些低贱的武人，还有那些寒门泥腿子，竟然因为这点“小恩小惠”，就如此拥戴那个“妖异”的小公主？！

卢植强压下心头的惊涛骇浪，出列一步，声音依旧维持着刻板的“忠直”：“陛下！此物虽奇，然则……”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武将们毫不客气的怒视堵了回去。

“卢大人！你久居京城暖阁，可知边关朔风如刀，滴水成冰？可知每年冻掉手指脚趾，甚至冻毙营中的将士有多少？！” 程老将军须发皆张，声如洪钟，直接打断了卢植的话，他指着身上的棉衣，眼中怒火熊熊，“此物轻便暖韧，正是我边军将士梦寐以求的救命之物！昭阳公主寻得此宝，功在社稷，利在千秋！尔等安敢在此聒噪？！”

“就是！”另一位脾气火爆的将领接口道，“公主殿下之前弄来的那个‘辣椒’，做成辣酱，冬日里一碗热汤加一勺，浑身寒气都驱散了！将士们谁不念公主的好？如今又得此神物！公主殿下就是咱边军的福星！谁跟公主过不去，就是跟我北境十万将士过不去！” 这话说得极其露骨，带着**裸的威胁，殿内气氛瞬间剑拔弩张。

一些出身寒微、靠科举入仕的官员，此刻眼神也亮了起来。他们或许没有世家那么深的利益纠葛，但他们深知民间疾苦，深知冬日里一件保暖衣物对普通百姓意味着什么！这棉花若真能推广种植，这棉衣若能普及……这可是惠及万民的大功德！而且，秦昭公主带来的种种“奇物”和新法，都隐隐指向一条打破世家垄断知识、技术和资源壁垒的新路！这让他们看到了希望！一位出身江南农家的御史忍不住出列，声音激动：“陛下！程老将军所言极是！雨宸公主殿下天赐福泽，所献之物皆利国利民！棉花一物，若推广得宜，不仅强军，更能惠及天下苍生，使万民免受冻馁之苦！此乃大仁大德！臣以为，当嘉奖公主殿下，并全力推广此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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