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在一种诡异的平静中流逝了两天。安全屋仿佛成了与世隔绝的孤岛,只有仪器运行的微弱嗡鸣和青云捣鼓“小发明”时偶尔发出的嘀咕声或得意轻笑。
洛雨晴几乎习惯了空气中弥漫的焊锡、机油以及那奇异银色粉末的混合味道。她甚至能帮青云打打下手,用她精准的医学知识来“校准”某些装置的“生物效应剂量”——用青云的话说,就是“确保既能放倒一头大象,又不会让它永远睡过去”。
这天下午,青云正试图将一小撮银色粉末掺入一个改造过的强光手电筒,美其名曰“致盲 催眠二合一豪华套餐”。
“剂量再少点…”洛雨晴紧张地盯着电子秤读数,“过量的话,强光刺激下瞳孔放大,吸收过多,可能就不是致盲,是直接烧坏视神经了!”
“啧,要求真高。”青云嘴上抱怨,手却老老实实地调整着,“那就…十分之一个大象剂量?够不够让追兵变成高度近视眼外加打个五分钟盹儿?”
就在两人专注于这危险的“手工课”时,工作台上那个老旧的多功能收音机,原本一直沙沙地播放着无关紧要的地方台音乐节目,突然,音乐声中断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个语调平缓、毫无感情的男声,念着一串似乎毫无意义的数字和字母组合:
“…牦牛绒三斤,山羊绒五斤,收货地址:春熙路128号,王先生。重复,牦牛绒三斤…”
青云的动作瞬间停滞,眼神锐利地看向收音机。
洛雨晴也察觉到了异常:“这…?”
“商业信息,无聊的广告。”青云随口答了一句,但手指却飞快地在一旁的便签纸上记下了那串代码。他的表情没什么变化,但洛雨晴能感觉到他周身的气场瞬间绷紧了。
广告重复了两遍后,收音机又恢复了嘈杂的音乐声。
青云放下手中的工具,拿起那张便签纸,走到房间角落那台自己组装的解码设备前,开始快速输入。
屏幕上代码飞速滚动。
几分钟后,解码结果出来了。只有简短的一句话:
「明晚23:00,南郊,废弃‘红星’纺织厂,三号仓库。独身。」
没有落款。
“‘渊’的约会邀请函来了。”青云将纸条揉成一团,指尖冒出一小簇幽蓝的火焰将其烧成灰烬,语气轻松得像是在讨论晚上吃什么,“地方选得挺有情怀,红星纺织厂,我爸妈那辈人可能去那儿参加过联谊舞会。”
洛雨晴的心立刻提了起来:“独身?这明显是个陷阱!他们怎么可能让你一个人去?”
“谁知道呢?也许‘渊’老大想跟我来个男人间的私下谈心?”青云耸耸肩,浑不在意,“或者觉得带个医生影响他发挥?”
“青云!”洛雨晴又急又气,“你不能一个人去!太危险了!”
“安啦安啦,”青云转身,笑着拍了拍她的肩膀,“又不是真的去相亲。再说了,”他变戏法似的从口袋里掏出几个新做好的“小玩具”——几个看起来像普通纽扣和硬币的东西,“我可是带了‘伴手礼’的。”
他将其中一个纽扣状的东西塞进洛雨晴手里:“这个你拿着。如果明天凌晨1点前我没回来,或者这个纽扣变烫了,你就立刻启动我告诉你的应急方案,从通风管走,去找七爷,他会安排你离开成都。”
他的语气很随意,但内容却让洛雨晴的心沉了下去。
“我不要!”她想把纽扣塞回去,手却被青云握住。
他的手掌温暖而干燥,带着一点焊接留下的细微粗糙感。
“听着,雨晴,”他看着她,眼神是罕见的认真,甚至带上了一点温柔的意味,“你是我带来的,我得把你安全送出去。如果我真栽了,总得有人告诉我爸,‘你儿子虽然又疯又混蛋,但没怂’。”
他笑了笑,带着点自嘲:“而且,你还没给我做完整的PTSD评估呢,亏大了。所以,为了不亏本,我会尽量活着回来的。”
这算不上安慰的安慰,却让洛雨晴的鼻子猛地一酸。
“你这个…疯子!”她咬着嘴唇,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嗯,公认的。”青云松开手,又恢复了那副玩世不恭的样子,开始检查他的装备,“好了,别哭哭啼啼的,影响我准备赴约的心情。来,帮我看看,是带‘昏睡红茶’好,还是带‘致盲催眠手电筒’好?或者都带上?唉,选择困难症都要犯了。”
他絮絮叨叨地做着准备,仿佛只是要去参加一场普通的夜游。
洛雨晴看着他的背影,用力擦掉眼角的湿润,将那枚冰冷的纽扣紧紧攥在手心。她知道无法改变他的决定,就像无法阻止飞蛾扑向火焰。
夜幕再次降临,然后又是一个白天在紧张的等待中度过。
晚上十点,青云准备出发。他换上了一身便于行动的深色作战服,检查了武器和所有“小玩具”,最后对着那块当做镜子用的不锈钢板抓了抓头发。
“形象还行吧?第一次见大佬,不能太邋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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