枭似乎不打算解释,他沉吟了片刻,重新坐下:“既然有贵人为你说话,那今天的谈话可以换一种方式。”
他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赵晓兰的下落,我们可以暂时不过问。但停止调查是底线。周明华和‘牧羊人’的事,不是你有资格插手的。这是最后的警告。离开,忘记,你可以平安无事。”
虽然依旧是警告,但语气和内容已经天差地别。从必杀之局,变成了划清界限的警告。
青云心中念头飞转。那位“程先生”的能量竟然如此恐怖?一个电话就能让对方投鼠忌器?他到底是谁?为什么要如此帮自己?
但现在不是思考这些的时候。他深知见好就收的道理。
“我可以停止主动调查。”青云缓缓开口,给出了一个模糊的承诺,“但我需要保证赵晓兰母女绝对安全。如果她们再受到任何打扰,或者我身边的人因此受到牵连,那我不管对方是谁,有什么背景,我青云,一定会追查到底,不死不休!”
他的话掷地有声,带着一股光脚不怕穿鞋的狠厉。
枭盯着他看了几秒钟,似乎在评估他的话,最终缓缓点头:“可以。只要你们安分,她们就会安全。至于其他…你好自为之。”
说完,他做出了送客的手势。
青云知道,今天的会谈到此为止。他得到了一个暂时的、脆弱的安全承诺,但也感受到了幕后那深不可测的恐怖力量。他站起身,不再多言,转身离开了忘川茶舍。
推开木门,晚风吹拂在脸上,带着一丝凉意,他却感觉后背已经被冷汗浸湿。
竹林阴影里,那辆黑色的奥迪A6依旧静静地停在那里。车内的程军(军爷)看着青云完好无损地走出来,微不可察地松了口气,对司机低声道:“走吧。”
车辆无声无息地滑入夜色,消失不见。
青云回头望了一眼那两盏昏黄的白灯笼,眼神深邃。忘川茶舍的经历,非但没有让他退缩,反而更加坚定了他要查明真相的决心。
那个打电话来的“贵人”是谁? “枭”背后的“主人”又是谁? 周明华和“牧羊人”到底卷入了何等惊人的秘密? 还有……萱萱那与自己相似的眉眼,以及何林巧身上那莫名的熟悉感……
这一切,都远远没有结束。
他拿出摩托罗拉998,拨通了阿来的电话:“我出来了。没事。通知老鼠,调查转入绝对静默,只监听,不行动。等我回去。”
——新的风暴,或许才刚刚开始酝酿。而这一次,他的身边,似乎多了一位神秘而强大的“守护者”,尽管他对此一无所知。
——
忘川茶舍那两盏昏黄的白灯笼在身后渐行渐远,如同两只窥视的鬼眼,最终被浓重的夜色吞没。晚风带着竹林特有的沙沙声吹过,青云却感觉不到丝毫清凉,方才茶舍内那无声的较量带来的压迫感依旧萦绕不去。
那位神秘的“程先生”一个电话,竟能瞬间扭转“枭”的态度,其能量之大,简直深不可测。他为什么要帮自己?仅仅是惜才?还是另有所图?青云的直觉告诉他,事情绝非那么简单。那份莫名的熟悉感,像一根细刺,扎在心头,隐隐作痛,却又无从捉摸。
他跨上摩托车,引擎的轰鸣撕裂了郊夜的寂静,却驱不散心头的迷雾。他没有立刻返回城东小院,而是绕着东郊漫无目的地行驶了一段,确认无人跟踪后,才拐向回城的路。
回到小院,阿来和小黄立刻围了上来,脸上写满了焦急和担忧。 “青云!没事吧?里面什么情况?”阿来上下打量着他,生怕他少了一根汗毛。 小黄也紧张地看着他。
“没事。”青云摇摇头,将茶舍内的经过简略说了一遍,省略了那位“程先生”来电的细节,只说是对方接了个电话后态度改变。 “妈的!这么嚣张?还敢威胁七爷?”阿来听完勃然大怒。 “那个‘枭’到底是什么来头?他背后的主人又是谁?”小黄则更关注对方的身份。
“不清楚,但能量极大,远超周明华之流。”青云沉声道,“七爷的警告没错,这潭水太深。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暂时蛰伏。”
他看向两人,眼神锐利:“阿来,小黄,通知所有兄弟,之前的所有调查,全部停止。老鼠那边也一样,转入绝对静默,只接收信息,不进行任何主动探查,尤其不能再碰周明华和‘牧羊人’的线。”
“就这么算了?”阿来有些不甘。 “不是算了。”青云目光幽深,“是换个方法。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对方既然亮出了肌肉和底线,我们再硬碰硬就是找死。但并不意味着我们什么都不做。”
他压低声音:“他们让我们忘记,我们就偏偏要记得更牢。所有已知的线索,周明华、‘牧羊人’、东门货仓、蓝夜酒吧、老码头茶坊……所有细节,全部记在脑子里,而不是纸上。等待时机。”
“等待什么时机?”小黄追问。
“等他们自己露出破绽。”青云冷静地分析,“周明华像丧家之犬,绝不会甘心。那个‘牧羊人’拿了那么大一笔钱,隐藏了这么多年,也不可能完全无声无息。还有‘枭’背后的主人,他们如此紧张,说明那笔钱或者那个秘密,对他们至关重要。只要东西还没到手,或者秘密还有暴露的风险,他们就一定会再有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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