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早,天刚蒙蒙亮,苏清平推着一个板车,上面放着三个背篓,三个竹篮,背篓和竹篮上面都用青草盖着,苏瑶和弟弟苏阳跟在推车两边,遇到陡坡,姐弟俩就搭把手。
一个小时就到了镇上,苏清平把姐弟俩送上去青市的车,把介绍信给了苏瑶,他站在车窗边叮嘱两人:“路上注意安全,别搭理陌生人,介绍信收好,事情办完了早点回来。”
看着他已经生出许多银丝的两鬓,苏瑶心里挺不是滋味,冲着他点点头:“爹,我知道了,我会看好石头的,你回去吧!”
“哎!好,好孩子。”苏清平连忙转身,泪水夺眶而出,瑶瑶终于肯原谅他这个罪人了!
他用衣袖擦干净眼泪,这才回头冲着两个孩子挥了挥手。
这时,班车缓缓启动了,渐渐地拉开了他们之间的距离。
姐弟俩人到琉县时已经八点半了,两人艰难的提着背篓和竹篮,搭上了去省城青市最早的一辆班车。
车厢里挤满了人,弥漫着烟味、汗味和鸡鸭鹅的味道。苏瑶和苏阳紧紧护着他们的背篓和篮子,生怕被挤坏压扁。
车子颠簸摇晃,窗外的景色从熟悉的田野、村庄,逐渐变成陌生的厂房、烟囱和越来越宽的柏油马路,不知过去多久,省城青市的轮廓在弥漫的煤烟和晨光中显现。
走出充斥着汽油味、人声和广播喇叭声的车站,眼前的景象让姐弟俩有些发懵。
宽阔的柏油马路上,除了偶尔驶过喷着黑烟的公共汽车和笨重的解放牌卡车,更多的是汇成洪流般的自行车,车铃铛声此起彼伏。
路两旁是灰扑扑的楼房,大多是三四层高,夹杂着一些苏式风格的尖顶建筑和旧式的青砖瓦房。
几栋鹤立鸡群、刷着黄灰墙皮的五六层“大楼”,挂着青市百货商店、以及某某旅社的招牌,在低矮的建筑群中显得格外气派。
远处是占地颇广的机械厂,机械厂不远处便是纺织厂。
这扑面而来的庞大、嘈杂和陌生感,让苏阳心头一紧,不自觉地朝着苏瑶靠拢了些,攥紧了手里的篮子和背篓带子。
苏瑶深吸一口气,紧了紧背篓带子,对弟弟说:“石头,别怕,跟紧我,咱们先去刚刚在车上看到的东城国营饭店,看看他们收不收菌子。”
“嗯,姐姐,我不怕,我还要保护你呢!”小家伙挺直了背脊亦步亦趋紧紧跟在苏瑶身边。
东城国营饭店的门脸很大,他们从侧门绕到后厨院子,一个穿着工作服、胖胖的大师傅正叼着烟杆训斥小工。
看到两个穿着寒酸的乡下人背着背篓探头探脑,不耐烦地挥手:“去去去!哪里来的?我们这都是国营单位,有固定采购渠道!不收私人的东西!”
苏瑶鼓起勇气上前,不动声色的扫了一眼他的胸牌,然后悄悄塞了两包红梅烟给他,揣进兜里时大厨扫了一眼,哟!不错,竟然是红梅。
他脸上不耐烦的神色瞬间消失,笑呵呵呵说道:“原来是堂叔家的大侄女,早说啊!带了什么东西过来?给我瞧瞧。”
苏瑶掀开竹篮上的白布:“何叔,您看看,是新鲜的野山货羊肚菌和松茸,都是难得的好东西……” 何师傅瞥了一眼,眼神在那些黑褐色、蜂窝状的菌子上停顿了一下,今个早上经理还给他下达了指令,让他去市场寻些特色菜,这羊肚菌和松茸就送上门来了:“很好!看这品相绝对是顶级!只是,这价格方面?”
苏瑶连忙开口:“何叔,价格您说了算,我们相信您!”
何师傅哈哈大笑,随即压低声音道:“既然你这么相信何叔,何叔必然不会亏了你,羊肚菌按市场价50元一斤,松茸60元一斤,大侄女你看咋样?”
这比她预想的价格还高些,苏瑶心中乐开了花,但面上却不露分毫:“我听您的,何叔。”
“好!我就喜欢和大侄女这样的爽快人打交道,小马,把这些羊肚菌和松茸过一下称,把数量报给我。”
“师傅,羊肚菌是60斤,松茸28斤。”小马把重量报给何师傅就去忙着切菜配菜去了。
何师傅领着苏瑶姐弟来到二楼,找到陈经理,把野山货给经理看过,陈经理对山货质量很满意,刚巧明天要接待京市来的贵客,他还愁用什么菜招待呢!这不就有了,他痛快的签了领款的批条。
告知苏瑶财务室在那个办公室后,何师傅就下楼了。
苏瑶让弟弟到经理办公室门口等着,顺手带了个背篓进去,她拿出两包牡丹烟塞给陈经理,陈经理收了烟,脸上的笑容真诚了许多。
刚刚进门的一瞬间,她用意念在空间里杀死一头九十多斤重的傻狍子,用蛇皮袋子装着,借着背篓的遮掩取了出来:“陈经理,您看看这个。”
陈经理打开袋子,惊讶的问道:“苏同志家还是猎户?这狍子竟然还是热的!”
这年头,家家吃肉都困难,何况是像狍子这种野味,就算运气好,碰上了,也没有这么新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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