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玄幻 武侠 都市 历史 科幻 灵异 游戏 书库 排行 完本 用户中心 作者专区
小米阅读 > 其他 > 退婚?废你江山做女帝! > 第192章 审讯室内的生死博弈

细雨未停,天色晦暗。韩钧并未将冷焰带往萧绝日常处理政务的书房,而是引着她穿过几条戒备愈发森严的回廊,走向王府深处一处更为僻静的院落。

越是靠近,空气中那股若有若无的血腥与铁锈混合的气味便越发浓重。冷焰的心缓缓下沉,她认得这条路,这是通往王府私设审讯室的方向。萧绝将见面地点选在此处,其用意不言而喻——威慑,以及,随时可能发生的刑讯。

院门由两名面无表情、身材魁梧的侍卫把守,见到韩钧,沉默地推开那扇沉重的铁木门。门轴转动发出令人牙酸的“吱呀”声,仿佛野兽张开的口器。

门内是一个光线昏暗的厅堂,墙壁上挂着各式各样形状可怖的刑具,不少上面还带着暗红色的、未能彻底清洗干净的血痂。地面是粗糙的石板,隐隐渗透着阴冷潮湿的气息,角落里的排水沟槽颜色深谙。空气中弥漫着经年不散的**血腥味、汗臭以及一种绝望的气息,令人作呕。

萧绝并未坐在主位,而是背对着门口,负手立于一面挂满了鞭子、烙铁的墙壁前。他今日未着王服,只穿了一身玄色常服,却比平日更多了几分肃杀之气。仅仅是一个背影,那迫人的压力便已充斥了整个空间。

韩钧将冷焰带入后,便默然退至门边,如同融入阴影的石像,但那双锐利的眼睛,却牢牢锁定在冷焰身上。

冷焰垂下头,竭力控制着呼吸的频率,让身体微微佝偻,显露出“严鹤”应有的、面对此情此景时应有的恐惧与不安。她甚至让袖中的手,几不可查地轻轻颤抖。

「王…王爷。」她发出沙哑而畏缩的声音,打破了令人窒息的沉寂。

萧绝缓缓转过身。烛光摇曳,映照着他棱角分明的侧脸,那双深邃的眼眸在昏暗光线下,如同两口深不见底的寒潭,落在冷焰身上,带着审视,也带着一丝毫不掩饰的残忍兴味。

他没有立刻说话,只是踱步上前,脚步落在石板上,发出清晰而规律的声响,每一步都像是踩在人的心尖上。他在冷焰面前一步之遥站定,目光如实质般扫过她的脸,她的脖颈,她的双手,仿佛在评估一件物品,或者……一个即将上刑的囚犯。

「严先生,」他终于开口,声音平缓,却带着刺骨的凉意,「这两日,在静心苑住得可还习惯?」

「回王爷,」冷焰低着头,声音愈发显得苍老疲惫,「承蒙王爷关照,老朽……尚可。」

「哦?尚可?」萧绝唇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那看来,是本王招待不周了。连送去的膳食,都未能让先生满意。」

冷焰心头猛地一跳,来了!果然是为了那条鱼!

她抬起浑浊的眼,脸上挤出恰到好处的困惑与惶恐:「王爷何出此言?王府膳食精细,老朽感激不尽,岂敢有不满意之说?」

萧绝盯着她,眼神锐利如鹰隼,似乎想从她脸上每一丝细微的表情中找出破绽。「既是满意,为何今日午膳的那条鲫鱼,先生似乎……动也未曾动过?」

他知道了!他连她没吃那条鱼都知道得如此清楚!静心苑内,果然有他时刻监视的眼睛!

冷焰暗自庆幸自己处理绢帛时足够谨慎迅速。她脸上露出些许尴尬和无奈,哑声道:「王爷明鉴……非是老朽不愿享用,实在是……人老了,肠胃虚弱,那鱼腥之物,又颇为油腻,老朽怕用了之后,旧疾未愈,又添新恙,反倒辜负了王爷的一番心意,故而……未曾敢动。」

这个理由合情合理。一个年老体衰、刚刚受过惊吓的“大夫”,饮食清淡些,再正常不过。

萧绝闻言,眼神微动,并未立刻表态,只是那审视的目光依旧未曾离开冷焰。他忽然侧过头,对韩钧示意了一下。

韩钧会意,朝门外低喝一声:「带进来!」

沉重的脚步声响起,两名侍卫拖着一个人走了进来,毫不留情地将其掼在冷焰面前的石地上。

冷焰定睛一看,心头骤然缩紧!正是那个每日给她送饭的、沉默寡言的老妪!此刻她发髻散乱,脸上带着新鲜的淤青,嘴角破裂,渗着血丝,浑身瑟瑟发抖,趴在地上连头都不敢抬。

「王……王爷饶命!饶命啊!」老妪的声音因为恐惧而变调,带着哭腔,不断磕头。

萧绝看都未看她一眼,目光依旧锁在冷焰身上,语气平淡得像是在讨论天气:「这贱婢,负责静心苑的膳食。先生说未曾动那鱼,可她,却坚称自己今日送去的,并无什么鲫鱼。」

冷焰瞳孔微缩。这老妪……是在保护她?还是真的不知情?那条鱼,显然是被人在送餐途中或是厨房那里就动了手脚,这老妪可能确实无辜!

但萧绝不管这些。他只需要一个突破口,一个可以用来施压、逼问的借口。

「先生,」萧绝的声音带着一种猫捉老鼠般的戏谑,「你说未曾动,她说未曾送。你们二人,总有一个,在欺瞒本王。」

他微微俯身,靠近冷焰,那强大的压迫感几乎让人窒息,声音压低,带着致命的威胁:「你说,本王该信谁呢?」

冷焰能感觉到后背渗出的冷汗。她必须稳住,绝不能自乱阵脚。她脸上露出更加惶恐的神色,甚至带着一丝被冤枉的委屈,颤巍巍地指着那老妪:「王爷!老朽虽年迈,却尚未昏聩到连有无吃过一条鱼都记不清的地步!今日食盒第二层,确有一条烹制好的鲫鱼,鱼腹……鱼腹似乎还有些异样,像是被粗糙地缝合过!老朽因忌口未用,但绝无虚言啊!」

她主动提及了鱼腹的异常!这是一种以退为进的策略。既然萧绝可能已经查到了鱼的问题,隐瞒反而显得心虚。不如主动说出部分“事实”,将自己摆在“发现异常但未深究”的被动位置上。

果然,萧绝听到“鱼腹缝合”几个字时,眼神骤然一寒。他直起身,目光转向地上抖成一团的老妪,声音冰冷如铁:「听到了?严先生说得,可是清清楚楚。」

「奴婢冤枉!王爷明鉴!」老妪哭嚎着,「食盒从厨房取出时,奴婢都检查过的,绝无那条鱼!定是……定是有人在路上做了手脚!奴婢不知情啊王爷!」

「路上?」萧绝冷笑一声,「从厨房到静心苑,不过一炷香的路程,沿途皆有守卫。你的意思是,本王府内,有高手能神不知鬼不觉地在守卫眼皮子底下,往你提着的食盒里放一条鱼?」

老妪被问得哑口无言,只是绝望地磕头。

「看来,不用点手段,你是不会说实话了。」萧绝失去了耐心,对着韩钧随意地挥了挥手。

韩钧面无表情地走上前,从墙上取下一根浸过水、油光发亮的皮鞭。

「不!不要!王爷饶命!奴婢说!奴婢说!」老妪吓得魂飞魄散,涕泪横流,「是……是奴婢记错了!好像……好像是有那么一条鱼……奴婢年纪大了,一时糊涂,忘了……」

她为了免受皮肉之苦,开始胡言乱语,试图蒙混过关。

但萧绝岂是那么容易糊弄的?他眼神一厉:「现在才改口?晚了!」

韩钧手腕一抖,鞭子带着破空之声,狠狠抽在老妪的背上!

「啪!」

一声脆响,老妪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单薄的衣衫瞬间破裂,一道血痕清晰地浮现出来。

冷焰下意识地闭了一下眼睛,胃里一阵翻腾。她强迫自己睁开眼,不能露出任何不忍或异样的表情。在这个魔窟里,软弱和同情心,只会让自己死得更快。

鞭子如同雨点般落下,老妪的惨叫声一声高过一声,在阴森的审讯室里回荡,令人毛骨悚然。血腥味更加浓郁了。

萧绝却仿佛在欣赏一曲美妙的乐章,目光甚至带着一丝愉悦。他再次看向冷焰,发现这老迈的“大夫”脸色苍白,身体抖得如同风中的落叶,似乎随时都会晕厥过去,显然是被这血腥的场面吓坏了。

这反应,很符合“严鹤”的人设。

「先生看来,很不适应这等场面?」萧绝淡淡开口。

「王…王爷,」冷焰声音发颤,带着哀求,「老朽……老朽行医救人,实在……实在见不得这个……求王爷……开恩……」

「开恩?」萧绝嗤笑一声,「对本王不忠之人,有何恩典可言?」他话锋一转,突然问道:「先生既然注意到了鱼腹异常,可曾发现其他什么?比如……里面藏了什么东西?」

终于问到了最关键的问题!

冷焰的心脏几乎跳到嗓子眼,但她面上却是一片茫然与后怕:「藏……藏东西?王爷,您是说……那鱼肚子里……还能藏东西?老朽……老朽只是觉得那缝线粗糙,怕是厨子不小心弄破了鱼肚,胡乱缝上的,怕不干净,所以才未敢食用……里面……里面能藏什么?」

她将问题抛了回去,表现得完全像是一个被卷入无妄之灾的、胆小的老大夫。

萧绝眯起眼睛,仔细分辨着“严鹤”脸上的每一丝表情。那纯粹的恐惧、茫然,不似作伪。难道……这老东西真的不知情?那条鱼,真的只是巧合?或者是有人想利用这老东西传递消息,但这老东西却懵然无知,甚至因为胆小而未触发?

各种念头在他脑中飞速闪过。他生性多疑,不会轻易相信任何人。

就在这时,那被打得奄奄一息的老妪,似乎为了摆脱嫌疑,或是神志不清地胡乱攀咬,突然嘶哑地喊出一句:「是……是福忠!对!一定是他!只有他……只有他今天靠近过食盒!他在厨房外面……跟我擦身而过……」

福忠!

这两个字如同惊雷,在冷焰耳边炸响!她浑身血液几乎瞬间冻结!

怎么会牵扯到福忠?!

萧绝的目光骤然变得无比锐利,如同发现了猎物的毒蛇:「福忠?那个负责杂役的老太监?」

「是……是他……」老妪气若游丝地肯定道。

「韩钧!」萧绝厉声喝道。

「属下在!」

「立刻去把福忠给本王带来!要快!」

「是!」韩钧领命,身形一闪,迅速消失在门外。

审讯室内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只剩下老妪微弱的呻吟和烛火燃烧的噼啪声。萧绝不再看冷焰,而是踱步到窗前,望着窗外的雨幕,背影透着一种山雨欲来的压抑。

冷焰站在原地,手脚冰凉。她的大脑在飞速运转。福忠怎么会暴露?是巧合,还是萧绝早就注意到了他,借此机会发难?那条鱼,到底是不是福忠放的?如果不是福忠,那会是谁?太后的人?还是……另有其人?

如果是福忠,他为何要用如此冒险的方式?是为了传递太后那封信?还是……他有别的消息要告诉自己?

无数个疑问如同乱麻般缠绕在心头。她现在什么都不能做,只能等待,并祈祷福忠能够应对过去。福忠是她目前最重要的暗桩,如果他出事……

时间在压抑中一分一秒地流逝。每一息都显得格外漫长。

终于,门外再次传来脚步声。韩钧去而复返,身后跟着两个侍卫,押着的,正是身形佝偻、步履蹒跚的福忠。

福忠看起来比平日更加苍老,脸上布满皱纹,眼神浑浊,带着惯有的、面对上位者时的卑微和恐惧。他被推到厅堂中央,看到地上血肉模糊的老妪和满墙的刑具,身体明显地颤抖了一下,然后噗通一声跪倒在地,磕头如捣蒜:

「王爷饶命!王爷饶命!不知老奴犯了何罪,惹得王爷如此动怒?」

萧绝缓缓转过身,目光如冰刃般刮过福忠:「福忠,本王问你,今日午时前后,你可曾靠近过送往静心苑的食盒?」

福忠抬起头,脸上是一片恰到好处的茫然和回忆之色,他颤巍巍地道:「回……回王爷,老奴今日确实去过厨房那边,是去领这个月的皂角……路过时,好像……好像是不小心,跟送饭的张婆子撞了一下,食盒……食盒好像是晃了晃,老奴还赶紧扶了一把,跟她赔了不是……王爷,老奴真的不是故意的啊!是不是打翻了什么?老奴愿意赔偿!求王爷开恩!」

他承认了接触食盒,但将行为定性为一次意外的碰撞。理由合情合理,态度卑微惶恐。

冷焰心中稍定,福忠的应对,目前看来没有破绽。

「不小心?」萧绝冷笑,走到福忠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只是不小心撞了一下?那为何张婆子指控你,借机往食盒里放了东西?」

「冤枉啊!王爷!」福忠顿时老泪纵横,磕头不止,「老奴一个阉人,行将就木,在王府混口饭吃罢了,哪有那个胆子往王爷重视的贵客食盒里放东西?老奴连那食盒有几层都不清楚,能放什么?张婆子她……她定是受了刑,胡乱攀咬!求王爷明察!老奴对王爷忠心耿耿,绝无二心啊!」

他哭得情真意切,将受害者的角色扮演得淋漓尽致。

萧绝沉默着,审视着脚下这个卑微的老太监。福忠在王府多年,一直安分守己,负责的都是最底层、最无关紧要的杂役,从未出过差错。是他隐藏得太深?还是……真的只是一场误会和攀咬?

他的疑心并未消除。有时候,越是看起来不可能的人,越有可能是隐藏的钉子。

「搜他的身!」萧绝命令道。

韩钧亲自上前,在福忠身上仔细搜查。破旧的衣袍,干瘪的钱袋,里面只有几枚铜钱,还有一些杂七杂八的零碎物品,没有任何可疑之物。

「王爷,并无发现。」韩钧回禀。

萧绝眼神闪烁,忽然道:「把他住的地方,给本王里里外外,彻底地搜!」

「是!」韩钧再次领命而去。

福忠跪在地上,只是不住地磕头呜咽,似乎已经被这阵势吓破了胆。

冷焰的心再次提了起来。福忠的住处,会不会藏有什么不该有的东西?虽然福忠一向谨慎,但万一……

这一次等待的时间更长。审讯室内的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

当韩钧再次回来时,他手中拿着一个用油布包裹的小小物事。

「王爷,在福忠床铺下的砖缝里,发现了这个。」

萧绝接过,打开油布,里面是一小截已经干枯发黑的……草药根茎?他辨认了一下,眼神猛地一凝!

「接骨草?」他锐利的目光瞬间刺向福忠,「你一个杂役太监,私藏治疗骨伤的药物做什么?」

冷焰的心脏几乎停止跳动!接骨草!那是之前她腕骨受伤时,福忠偷偷帮她找来疗伤的!他竟然还留了一点藏在身边?!是备用,还是不小心遗漏了?

这是一个致命的破绽!

福忠的身体明显僵了一下,随即哭嚎得更大声了,充满了“悔恨”:「王爷!老奴……老奴知罪!老奴不该私藏药物!这是……这是前些时日,老奴不小心摔伤了腿,偷偷找相熟的医官讨要的一点……想着以备不时之需……王府规矩,奴婢不得私藏药物,老奴知错了!求王爷饶了老奴这一次吧!」

他再次给出了一个看似合理的解释,将药物的来源归结于自己的“私心”。

然而,萧绝脸上的寒意却更盛了。他捏着那截干枯的接骨草,一步步走到福忠面前,声音低沉而危险:「摔伤了腿?找相熟的医官?哪个医官?说出来,本王去问问,他是否给过你接骨草!」

福忠的哭声戛然而止,身体抖得更厉害了,眼神闪烁,似乎不敢说出名字。

「说!」萧绝厉声喝道。

福忠匍匐在地,颤声道:「是……是之前已经……已经告老还乡的李医官……」

「李医官?」萧绝嘴角勾起一抹残酷的冷笑,「他三个月前就因为误诊被本王下令杖毙了!你找一个死人讨药?!」

谎言被瞬间戳破!

福忠猛地抬头,脸上血色尽褪,那张布满皱纹的脸,在摇曳的烛光下,显得异常苍白和……平静。他知道,自己已经暴露了。

冷焰闭上了眼睛,心中一片冰凉。完了。

「看来,本王这王府里,还真是藏龙卧虎啊。」萧绝的声音带着一种发现猎物般的兴奋与杀意,「一个看似卑微的老太监,竟然私藏禁药,还敢欺瞒本王!说!你这接骨草,到底是给谁用的?!」

他最后一句话,几乎是吼出来的,带着雷霆之怒。

福忠沉默了片刻,缓缓地直起了一些佝偻的背。他不再颤抖,不再哭泣,那双原本浑浊的眼睛里,竟透出一种看透生死的平静与……一丝讥诮。

他抬起头,看着萧绝,忽然咧开嘴,露出一个古怪的笑容,声音嘶哑却清晰:

「王爷……您难道忘了……惠妃娘娘当年……最喜欢在院子里种的就是这接骨草了吗?她说……这草虽然不起眼,但能续筋接骨,是希望之草……」

惠妃!

这个名字如同魔咒,让萧绝脸上的暴怒瞬间凝固,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极致的震惊与……被触及逆鳞的狂怒!他的瞳孔骤然收缩,周身散发出的杀气几乎凝成实质!

「你——找——死!」萧绝从牙缝里挤出三个字,猛地抬手,五指如钩,直取福忠的咽喉!

然而,就在他的手指即将触碰到福忠脖颈的瞬间,福忠眼中闪过一丝决绝,猛地一咬!

「唔!」一声闷哼,一股黑血瞬间从他的嘴角溢出!他的身体剧烈地抽搐了一下,眼神迅速涣散,直挺挺地向后倒去,脸上,却带着一种解脱般的、诡异的笑容。

他服毒自尽了!就在牙齿里藏了剧毒!

这一切发生得太快,快到所有人都来不及反应!

萧绝的手僵在半空,看着倒在地上一动不动的福忠,脸上的表情扭曲,震惊、愤怒、还有一丝……难以置信。惠妃……这个老太监,竟然知道惠妃!他到底是谁?!

韩钧迅速上前,探了探福忠的鼻息和脉搏,沉声道:「王爷,断气了。是剧毒,见血封喉。」

冷焰站在那里,如同被冰水从头浇到脚。她看着福忠的尸体,看着他那最后凝固的笑容,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痛得无法呼吸。

福忠……这个在她最艰难时给予她微弱帮助,默默守护着她的老人,就这样死了。为了保护她,为了保护那个可能关联到她身世的秘密,他选择了最决绝的方式,结束了自己的生命,也带走了所有的秘密。

他用他的死,坐实了他“前朝余孽”的身份,也将萧绝的注意力,彻底引向了“惠妃”这个陈年旧案。他最后那句话,无疑是在萧绝心中投下了一颗巨石!

萧绝死死地盯着福忠的尸体,胸膛剧烈起伏,显然怒到了极点,也疑到了极点。他猛地转头,那布满血丝、如同困兽般的凶狠目光,再次落在了冷焰身上!

「严!鹤!」他几乎是咬着牙念出这个名字,「你还有什么话说?!」

此刻,所有的线索,似乎都隐隐指向了这个看似无关的“老大夫”。福忠的死,非但没有消除他的嫌疑,反而因为福忠临死前那番意有所指的话,让萧绝产生了更深的联想和怀疑!

冷焰迎着萧绝那几乎要杀人的目光,知道此刻已是生死关头。任何一丝迟疑和慌乱,都会万劫不复。

她脸上露出了极致的恐惧,甚至带着哭腔,噗通一声跪倒在地,不住地磕头:「王爷!王爷明鉴啊!老朽……老朽根本不认识这个太监!什么惠妃,什么接骨草,老朽一概不知啊!老朽只是来治病的,怎么会卷入这等事情里来?王爷!求您相信老朽!老朽对王爷绝无二心啊!」

她将一个被无辜卷入宫廷秘辛、吓得魂飞魄散的老人形象,演绎到了极致。此刻,否认一切,表现得越无知、越恐惧,才越安全。

萧绝死死地盯着她,那目光仿佛要将她剥皮拆骨。审讯室内,只剩下冷焰“砰砰”的磕头声和恐惧的呜咽。

良久,萧绝才缓缓吐出一口浊气,那浓烈的杀意似乎收敛了一些,但眼中的怀疑却丝毫未减。福忠已死,死无对证。这个“严鹤”,看起来也确实不像知情者。但……太巧了!一切都太巧了!

「把他带回去!」萧绝终于开口,声音沙哑而疲惫,带着一种暴风雨后的诡异平静,「没有本王的命令,不许他踏出静心苑半步!加派人手看守!一只苍蝇,也不许飞进去!」

「是!」韩钧领命,示意侍卫将还在“瑟瑟发抖”的冷焰扶起来。

冷焰几乎是瘫软着被侍卫架出去的,临走前,她眼角余光扫过地上福忠冰冷的尸体,心中涌起滔天的巨浪和刻骨的恨意。

萧绝……太后……

这场游戏,已经流了血。

那么,就让它……血流成河吧!

在被押回静心苑的路上,冷焰于无人看见的阴影处,悄悄将袖中那张写着给太后回信的草纸,碾碎,丢弃。

福忠的死,切断了一条重要的联络线,也让她彻底明白,在这龙潭虎穴之中,不能再被动等待,不能再心存任何侥幸。

回到那座被严密看守的静心苑,冷焰关上房门,背靠着冰冷的门板,缓缓滑坐在地。

窗外,雨还在下。

她抬起手,看着袖中那枚冰凉染血的瓷片,眼神一点点变得坚定,变得冷酷。

太后的“合作”,她接下了。

这不仅是为了复仇,也是为了……在这吃人的漩涡中,活下去,并让所有该死的人,付出代价!

目录
设置
设置
阅读主题
字体风格
雅黑 宋体 楷书 卡通
字体风格
适中 偏大 超大
保存设置
恢复默认
手机
手机阅读
扫码获取链接,使用浏览器打开
书架同步,随时随地,手机阅读
收藏
换源
听书
听书
发声
男声 女生 逍遥 软萌
语速
适中 超快
音量
适中
开始播放
推荐
反馈
章节报错
当前章节
报错内容
提交
加入收藏 < 上一章 章节列表 下一章 > 错误举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