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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米阅读 > 其他 > 退婚?废你江山做女帝! > 第66章 「童谣噬心·旧恨新刃」

冰冷刺骨的污水呛入肺腑,带来撕裂般的剧痛和窒息感。冷焰被粗暴地拖拽上岸,扔在坚硬石地上,像一条离水的鱼,剧烈地咳嗽、干呕,仿佛要将五脏六腑都咳出来。混浊的污水混合着血丝从她口鼻中溢出,狼狈不堪。

「妈的!晦气!」一名侍卫骂骂咧咧,检查着她脚踝上并未因落水而脱落的重镣,「绳子怎么搞的?」

另一名侍卫拿着那截断绳,眉头紧锁:「这断口……不像是磨断的,倒像是被什么极锋利的东西一下子割开的!」他狐疑的目光扫向瘫软在地、似乎只剩下一口气的冷焰,「她手里难道还藏着利器?」

先前的侍卫嗤笑:「搜了多少遍了?她身上除了这身破衣裳,连根像样的簪子都没有!我看就是这水下有什么尖利的石头,她运气好撞上去割断了绳子,又他妈没淹死!」

两人争论间,冷焰的咳嗽渐渐平息,只剩下破碎般的喘息。她蜷缩着,将脸埋入臂弯,遮挡住所有表情,舌根死死压着那枚救命的瓷片,不敢有丝毫异动。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几乎要撞碎肋骨。

「行了行了,别琢磨了,赶紧换根结实的铁链子给她拴上!王爷可说了,不能让她死,也不能让她好过!」侍卫不耐烦地催促。

新的铁链很快找来,更加沉重冰冷,牢牢锁死了她的左脚踝,另一端深深钉入岩壁。活动范围被限制在方圆几步之内,再也无法靠近那处可能有秘密的污水潭。

侍卫做完这一切,骂骂咧咧地退回到通道口,不再理会她。

溶洞再次恢复死寂。

冷焰依旧保持着蜷缩的姿势,一动不动,仿佛真的已经昏死过去。直到通道口的火光稳定下来,侍卫的呼吸声变得均匀,她才极其缓慢地、小心翼翼地抬起头。

剧痛如同潮水般席卷全身每一处骨骼和肌肉,但比剧痛更清晰的是舌尖那枚瓷片冰冷坚硬的触感,和那一点诡异的、带着淡淡苦腥气的深褐色泽。

是什么?毒药?见血封喉的剧毒?岩壁后的人是想助她解脱?还是……另有所图?

她不敢吐出来仔细查看,也不敢吞咽,只能小心翼翼地用舌尖将其推到口腔一侧的颊肉与牙齿之间藏好。做完这个细微的动作,她已惊出一身冷汗,呼吸更加急促。

就在这时——

「嗒。」

又是一声极其轻微的落地声。

这一次,声音来自她正前方不远处,一块稍微干燥的石块后面。

冷焰的心脏猛地收缩!目光如电般射去!

借着通道口极其微弱的光线,她看到一小团……近乎透明的、黏糊糊的东西,正静静躺在那里。那东西几乎与水光和石色融为一体,若非那一声轻响和她超乎常人的敏锐目力,根本无从发现。

是岩壁后的人再次投来的!

他\/她是怎么做到的?那岩壁看似严丝合缝……难道有极其隐秘的孔洞?

冷焰屏住呼吸,警惕地看了看通道口的侍卫。他们毫无察觉。

她开始极其缓慢地、一寸寸地挪动身体。每移动一分,铁链都会发出细微的摩擦声,引来一阵钻心的疼痛。她不得不停下来,等待疼痛稍缓,再继续移动。短短几步的距离,仿佛耗尽了她一生的力气。

终于,她的手指颤抖着,触碰到了那团黏糊冰凉的东西。

触感诡异,像某种水生的软体动物,又像是……某种特意熬制的凝胶。她小心翼翼地用指尖捻起一点,凑到鼻尖。

一股极其淡薄的、难以形容的腥气涌入鼻腔,但在这腥气之下,似乎还隐藏着一丝……熟悉的药草清香?

这个味道……

冷焰的瞳孔骤然放大!

是“水鬼苔”!一种只生长在极阴寒深水下的稀有苔藓!福忠当年教她辨认各种草药时曾特意提到过,这种苔藓本身有微毒,刺激性极强,但若与另一种常见的接骨草汁液以特殊比例混合,却能形成一种……极强的黏合剂,并且能极快地……麻痹局部感知!

一个疯狂的念头瞬间击中了她!

她猛地扭头,看向自己被铁镣死死锁住、早已磨得血肉模糊的左脚踝!

铁镣的锁孔就在那里!因为常年使用,锁孔内部似乎有些锈蚀,锁舌并未完全严丝合缝地弹死!

机会!

心脏狂跳得几乎要冲破喉咙!她再次警惕地看了一眼通道口,侍卫似乎有些困倦,靠着岩壁打盹。

天赐良机!

她不再犹豫,用颤抖的手指,小心翼翼地将那团透明的“水鬼苔”混合物,一点点、极其精准地涂抹进锁孔的缝隙之中!尤其是锁舌可能卡住的位置!

黏糊冰冷的触感透过缝隙渗入内部。

做完这一切,她迅速将残留物在石头上擦干净,缩回手,重新蜷缩起来,仿佛从未移动过。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

溶洞里只有水珠滴落和侍卫偶尔的鼾声。

冷焰屏息等待着,全部心神都集中在那只被锁住的脚踝上。

大约过了一炷香的时间——

一种极其细微的、几乎难以察觉的「咔嚓」声,从锁孔内部传来!

成了!锈蚀的部位被那强效的黏合剂和麻痹性物质侵蚀、松动了一丝!

冷焰眼中爆发出惊人的亮光!她尝试着,极其轻微地动了动左脚踝。

「咔……」

又是一声细微的响动!锁舌似乎……弹动了一下!虽然依旧没有打开,但禁锢感明显松了一丝!

希望!前所未有的希望瞬间涌遍全身!

然而,就在此时——

一阵沉稳而冰冷的脚步声,毫无预兆地从通道外由远及近地传来!

是萧绝!他又回来了!

冷焰全身的血液几乎瞬间冻结!她立刻停止所有动作,将头深深埋下,做出昏死过去的模样,心脏却狂跳得几乎要从嘴里蹦出来!

火把的光芒再次驱散黑暗。

萧绝的身影出现在溶洞口,依旧是那身玄色蟒袍,纤尘不染,与这污秽之地格格不入。他的脸色比之前更加阴沉,眼底翻涌着尚未平息的风暴,显然刚刚经历了一场极不愉快的审问——或许正是针对他后院那些女人的。

他的目光如同淬了冰的刀子,瞬间就锁定了蜷缩在角落、浑身湿透、瑟瑟发抖的冷焰。

他一步步走近,靴子踩在污水中,发出沉闷的声响,每一步都像踩在冷焰的心尖上。

他在她面前站定,居高临下地审视着她,没有说话。

冰冷的压迫感几乎让冷焰窒息。她拼命控制着呼吸,生怕被他看出任何端倪。舌下的瓷片和脚踝锁孔的异样,此刻都成了随时可能引爆的炸药!

良久,萧绝忽然缓缓蹲下身,伸出一根手指,用那冰冷的、戴着玉扳指的指尖,轻轻拂开黏在她脸颊上的、湿透的黑发。

他的动作甚至称得上一丝轻柔,却让冷焰浑身汗毛倒竖!

「本王方才,去见了莲姬。」他开口,声音低沉平稳,却带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寒意,「你猜怎么着?」

冷焰紧闭着眼,牙关紧咬,不敢回应。

「她哭得梨花带雨,赌咒发誓绝没有帮过你一分一毫。」萧绝的指尖缓缓下滑,划过她红肿破裂的嘴角,带来一阵刺痛,「她说,她只是嫉妒,只是想折磨你,看你痛苦。」

他的手指停在她的下颌处,微微用力,迫使她抬起头,面对他。

冷焰不得不睁开眼,对上他那双深不见底、毫无温度的眼眸。

「她还说……」萧绝的嘴角勾起一抹极其残忍的弧度,「你曾在柴房里,哼唱一首北狄的小调……似乎是什么……『阿母的瓷片,碎星星』?」

冷焰的瞳孔不受控制地猛地一缩!

那是她高烧迷糊时,无意识哼出的童年歌谣!是母亲当年哄她入睡时唱的!莲姬竟然连这个都告诉了萧绝!

「看来是真的。」萧绝精准地捕捉到了她那一瞬间的失态,笑意更冷,「本王很好奇,是什么样的『瓷片』,能让一个北狄公主,记到现在?」

他的目光如同实质般,扫过她破碎的衣袖,扫过她浑身可能藏匿东西的地方。

冷焰的心跳几乎停止!舌根下的瓷片变得滚烫!

「王爷……对一首……胡诌的童谣……也这么……感兴趣吗?」她艰难地发出沙哑的声音,试图转移注意力。

「本王感兴趣的,是一切与你有关的东西。」萧绝的手指猛地收紧,捏得她下颌骨咯咯作响,「尤其是能让你在濒死时还念念不忘的东西!」

他眼底的疯狂和探究几乎要溢出来!显然,那首童谣触动了他某根敏感的神经,让他将“瓷片”与冷焰某种隐秘的坚持联系了起来!

「说!」他的声音骤然变得厉烈,「那瓷片是什么?在哪里?!」

「碎了……」冷焰痛得眼前发黑,从牙缝里挤出字,「早就……碎在……新婚夜了……王爷不是……亲眼所见吗?」

「是吗?」萧绝显然不信,他猛地松开手,站起身,对侍卫下令,「给本王搜!仔仔细细地搜!每一寸地方,每一片碎布!把她给本王扒干净!」

「是!」两名侍卫立刻上前,脸上带着猥琐而残忍的笑意,伸手就要撕扯冷焰本就破烂不堪的衣物!

不!

冷焰脑中那根紧绷的弦瞬间断裂!

绝不能被搜身!舌下的瓷片绝不能暴露!脚踝锁孔的异常也绝不能被发现!

就在那双肮脏的手即将触碰到她衣襟的刹那——

被逼到绝境的冷焰,猛地抬起头,眼底爆发出骇人的、近乎癫狂的光芒!她死死盯着萧绝,用一种豁出一切的、嘶哑的嗓音,猛地哼唱起来!

哼唱的调子古怪而破碎,带着北狄草原特有的苍凉韵味,正是那首关于「瓷片」的童谣!

「阿母的瓷片啊……白晃晃……碎星星……落地上……」

她的声音难听至极,气息紊乱,调子也跑得厉害,但歌词却清晰无比地传入在场每一个人的耳中!

「捡起来啊……藏怀里……暖洋洋……亮晶晶……」

侍卫的动作僵住了,愕然地看着这个仿佛突然疯了的女人。

萧绝的眉头死死拧紧,眼神变得更加晦暗难测。

冷焰却不管不顾,继续用尽全身力气哼唱着,声音越来越尖利,越来越疯狂,仿佛要将所有的痛苦、仇恨和绝望都灌注到这破碎的歌谣里!

「照得黑夜……明如昼啊……照得仇人……心发慌!」

唱到最后一句,她猛地停下,抬起头,布满血丝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萧绝,咧开一个鲜血淋漓的、诡异无比的笑容。

「王爷……您听……心慌吗?」

溶洞内一片死寂。

只有火把燃烧的噼啪声和冷焰粗重如风箱般的喘息。

萧绝的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他死死盯着冷焰那疯狂而诡异的笑容,试图从中分辨出真假虚实。这首歌谣,这些歌词……像是在暗示什么,又像只是疯子的胡言乱语!

「继续搜!」他最终冰冷地下令,不愿再被牵制。

侍卫再次上前。

「哈哈哈……」冷焰却突然发出一串嘶哑的、断断续续的狂笑,「搜吧……搜吧……看看那碎了的瓷片……能不能扎进你们的手心……能不能映出你们……惨死的模样……哈哈哈……」

她的笑声在封闭的溶洞里回荡,带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诅咒意味。

侍卫的手再次迟疑了,下意识地看向萧绝。

萧绝的眼底风暴积聚。他知道这女人很可能是在虚张声势,在用这种疯狂的方式拖延时间、扰乱心神!但他那多疑的性格,却又让他无法完全无视这种近乎恶毒的诅咒和暗示!

「够了!」他猛地厉声打断她的狂笑,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烦躁,「本王没空听你在这里鬼哭狼嚎!」

他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心中的暴戾和那丝莫名的「心慌」,目光重新变得冰冷而残酷。

「既然你还有力气唱曲儿,看来是本王招待不周了。」他扯出一个残忍的笑容,「本王给你换个花样。」

他对侍卫使了个眼色。

一名侍卫立刻从腰间解下一个皮囊,打开塞子,一股浓郁刺鼻的酒气瞬间弥漫开来。

那不是普通的酒,颜色浑浊暗沉,气味烈中带着一股难以言喻的腥臊,显然是劣质的、甚至可能掺了别的什么东西的烈酒!

另一名侍卫粗暴地抓起冷焰的头发,迫使她仰起头。

「王爷……赏你的!」拿着皮囊的侍卫狞笑着,将那浑浊刺鼻的烈酒,对准冷焰干裂出血的嘴唇,猛地灌了下去!

「唔——!咳咳咳!」冰冷的、辛辣无比的液体强行涌入喉咙,呛得冷焰剧烈地挣扎咳嗽起来!那酒极其劣质,如同刀片般刮过她的喉管,烧灼着她的胃袋!更可怕的是,酒液里似乎真的掺了东西,一股难以形容的、令人作呕的腥臊味直冲大脑!

她拼命挣扎,试图闭上嘴,但下巴被死死捏住,大量的酒液不受控制地被灌入食道,带来一阵阵剧烈的痉挛和恶心感!

「咳咳……呕……」一部分酒液被呛出,混合着胃里原本的酸水,吐了她自己一身,更加狼狈不堪。

直到皮囊见了底,侍卫才松开手。

冷焰瘫倒在地,蜷缩着身体,不住地干呕、咳嗽,眼泪鼻涕糊了满脸。烈酒的后劲迅速上来,烧得她头晕目眩,浑身发热,原本就高烧的身体仿佛要燃烧起来!而那诡异的腥臊味更是萦绕在口鼻之间,久久不散,折磨着她的神经。

「这是军中惩戒俘虏用的『哑魂酒』,滋味如何?」萧绝冰冷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喝了它,嗓子会慢慢烧坏,身子会越来越软,最后连咬舌自尽的力气都不会有。本王看你还怎么哼那些乱七八糟的曲子!」

冷焰的意识在酒精和高温的双重作用下开始模糊,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忽冷忽热。但她却凭借着惊人的意志力,死死维持着最后一丝清明,舌尖牢牢护着那枚瓷片,甚至利用几次剧烈的咳嗽和干呕,巧妙地将一部分未来得及吞下的、掺了东西的酒液悄悄吐在了身下的阴影里。

绝不能完全失去反抗能力!

「看来……王爷是怕了……」她喘着粗气,声音因为酒精的灼烧而变得更加嘶哑难听,却依旧带着刺骨的嘲讽,「怕一首……童谣……怕碎了……的瓷片……」

萧绝的眉心猛地一跳!显然被再次戳中痛处!

他猛地俯身,一把抓住冷焰湿漉漉的头发,将她的脸提起到与自己近在咫尺的距离,一字一顿地,从牙缝里挤出冰冷的声音:

「本王会让你知道,什么是真正的恐惧。」

他甩开她,直起身,对侍卫道:「好好『照顾』她。别让她死了,也别让她睡着。本王要她时时刻刻,都清醒地『享受』这一切。」

说完,他最后冷冷地瞥了一眼在地上痛苦抽搐的冷焰,转身大步离去。这一次,他的脚步似乎比来时更加急促烦躁。

火把光芒远去。

沉重的黑暗再次降临。

「呸!贱骨头!」侍卫冲着冷焰的方向啐了一口,重新退回到通道口。

冷焰躺在冰冷的石地上,浑身如同被架在火上炙烤,喉咙和胃里如同有无数把刀子在翻搅,头痛欲裂,意识在崩溃的边缘徘徊。

那「哑魂酒」的药力极其霸道,不仅灼烧着她的声带和身体,更带来一种诡异的亢奋,让她无法昏睡,只能清醒地承受着每一分痛苦。

时间变得无比漫长而清晰。

每一秒的折磨都被无限放大。

就在她觉得自己快要被这无休止的痛苦逼疯的时候——

「嗒。」

又是一声!

极其轻微,却如同惊雷般在她耳边炸响!

这一次,声音来自她头顶正上方的岩壁!

她猛地睁开眼,努力聚焦向上看去。

只见一条极细的、几乎透明的丝线,如同蜘蛛吐丝般,悄无声息地从岩壁一道几乎看不见的缝隙中垂落下来。

丝线的末端,系着一小片……干枯的、卷起来的叶片?

那叶片的样子……

冷焰的呼吸骤然屏住!是“醉鱼草”!一种能强烈刺激神经、加剧痛感,但若是少量使用,反而能提神醒脑、对抗麻痹的草药!

岩壁后的人,似乎对她的处境了如指掌!甚至知道她被灌了掺有麻痹成分的“哑魂酒”!

他\/她是在帮她保持清醒?为什么?

丝线垂落到她嘴边,轻轻晃动。

冷焰不再犹豫,用尽最后力气,微微张口,咬住了那片干枯的叶片,将其从丝线上扯下。

丝线迅速缩回了岩壁之后,消失无踪。

她将叶片含在口中,一股极其苦涩、但带着奇特清凉感的味道迅速在口腔里弥漫开来,竟然奇迹般地稍稍压下了喉咙的灼痛和脑中的晕眩,让她混乱的意识清明了一丝!

虽然身体的痛苦因此变得更加清晰剧烈,但这股清醒,却让她重新抓住了思考的能力!

她小心翼翼地用唾液润湿了那片“醉鱼草”叶子,然后借助其轻微的黏性,将藏于颊侧的、那枚蘸着诡异深褐色泽的锋利瓷片,轻轻转移,粘在了叶片的内侧,重新藏回舌下。

这样更安全,也更隐蔽。

做完这一切,她艰难地喘息着,开始利用这短暂的清醒,疯狂思考。

岩壁后的人,到底是谁?

他\/她一次次地伸出援手,目的绝非单纯。给的东西也古怪异常——能割断绳子的利刃、能松动锁孔的特殊苔藓、能对抗麻痹的草药……他\/她似乎拥有不少稀奇古怪的知识和资源,并且对这座王府的隐秘极其熟悉!

是敌是友?是利用?还是……

一个模糊的、几乎不可能的猜想,悄然浮现在她的脑海。

难道……是当年也被萧绝害死、囚禁于此的某个冤魂??

这个念头让她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

但无论如何,目前看来,对方的行为是在帮她。至少,给了她一线生机。

她必须抓住!

她的目光,再次落向了那只被铁镣锁住、但锁孔已被悄悄腐蚀松动的左脚踝。

或许……下一次机会来临的时候……

就在她全神贯注思考之时,通道口的方向,隐隐约约的,竟然又传来了一阵……若有若无的、缥缈的歌声?

不是幻觉!

那歌声极其微弱,断断续续,调子却异常熟悉!竟然又是那首北狄的童谣!

「阿母的瓷片啊……白晃晃……」

「碎星星……落地上……」

歌声幽怨,飘忽不定,仿佛来自很远的地方,又仿佛就在耳边低吟浅唱!在这死寂、黑暗、充满痛苦的地下溶洞里,显得格外阴森恐怖!

通道口的两个侍卫显然也听到了,顿时紧张起来,握紧了手中的刀。

「谁?!谁在唱?!」一名侍卫厉声喝道,声音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歌声戛然而止。

溶洞里只剩下滴水声和他们的呼吸声。

「妈的……见鬼了……」另一个侍卫低声咒骂,「这鬼地方怎么老是听到这种怪声音……」

「不会是……以前死在这里的人……」第一个侍卫的声音更加发虚。

「闭嘴!别自己吓自己!」话虽如此,两人的语气都明显透出了恐惧和不安。

躲在黑暗中的冷焰,心脏却再次狂跳起来!

这歌声……绝不是岩壁后的人发出的!方向不对!音色也完全不同!

这更像是……来自通道的更深处!或者……别的什么意想不到的地方!

是有人故弄玄虚?还是……

她猛地想起了之前福忠偷偷告诉她的一些关于这座王府地下的、光怪陆离的传说……

难道……

一个更大胆、更惊人的计划,瞬间在她几乎被痛苦和酒精烧灼殆尽的大脑里成型!

她需要利用这一切!利用这诡异的歌声,利用侍卫的恐惧,利用岩壁后那不知是人是鬼的存在给予她的这些东西!

她开始更加剧烈地颤抖起来,不是假装,而是酒精和药力作用下真实的痛苦反应。她发出断断续续的、如同哭泣又如同呻吟的呜咽声,声音在封闭的溶洞里产生细微的回音。

「哭什么哭!烦死了!」侍卫被她的声音和刚才的怪歌弄得心烦意乱,暴躁地呵斥。

冷焰却仿佛听不见,呜咽声渐渐变大,甚至开始夹杂一些破碎的、无人能懂的词语,像是高烧中的呓语。

「……瓷片……星星……阿母……」

她反复地、无意识地重复着这几个关键词,声音嘶哑诡异。

两名侍卫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惊疑和更深的恐惧。这女人难道真的中邪了?还是这鬼地方真的不干净?

就在这时——

「嗒。」

又是一声轻响!

这一次,声音来自通道口的火把附近!一块小石子不知从何处滚落,正好撞在铁镣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谁?!」两名侍卫如同惊弓之鸟,猛地跳起来,拔刀对准声音来源的方向,紧张地四处张望。

黑暗中,只有岩石冰冷的轮廓。

没有任何回应。

恐惧如同冰冷的藤蔓,悄然缠上了两名侍卫的心脏。

冷焰看在眼里,知道时机到了!

她趁着两名侍卫注意力被吸引、背对着她的刹那,用最快的速度,将舌下那枚粘着“醉鱼草”叶片的锋利瓷片取出,用尚且能动的左手手指死死捏住!

然后,她深吸一口气,用尽全身残存的力气,猛地将自己的额头,狠狠撞向身旁坚硬的岩壁!

「咚!」一声闷响!力道之大,让她眼前瞬间一黑,温热的血液立刻从额角淌了下来!

「呃啊——!」她发出一声凄厉至极的惨叫,身体剧烈地抽搐起来,仿佛正承受着某种非人的痛苦!

这突如其来的自残和惨叫,将本就神经紧绷的两名侍卫吓得魂飞魄散!他们猛地回头,就看到冷焰满头是血,状若疯魔地在地上翻滚挣扎,左手在空中胡乱挥舞着,仿佛在抵挡什么看不见的东西!

「鬼!有鬼!她看到了!」一名侍卫吓得脸色惨白,声音变调,竟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

「别过来……别过来……阿母……瓷片碎了……星星掉了……」冷焰继续着她的「表演」,声音凄厉恐怖,充满了极致的恐惧,「好多血……好多血啊……镜子里的血……惠妃娘娘……不要找我……不是我……」

她语无伦次,却故意夹杂了「惠妃」这个禁忌的名字!

果然,两名侍卫听到「惠妃」二字,脸色瞬间变得比鬼还难看!关于先帝惠妃的惨死和这座王府的种种诡异传说,瞬间涌入脑海!

「是惠妃!惠妃的冤魂来了!索命来了!」另一名侍卫彻底崩溃,大叫一声,竟然丢下火把,转身就想往通道外跑!

「站住!混蛋!回来!」稍微胆大点的那个试图喝止,但声音也抖得厉害。

通道口瞬间陷入混乱!

就是现在!

冷焰眼中厉色一闪!她停止了翻滚,趁着那名吓破胆的侍卫转身欲逃、另一名侍卫注意力被同伴吸引的千钧一发之际!

她捏着那枚锋利瓷片的左手,快如闪电般,精准地刺向自己左脚踝铁镣锁孔旁,那处早已被磨破、血肉模糊的伤口!

噗嗤!

瓷片尖锐的末端狠狠刺入皮肉!带来一阵尖锐的剧痛!

但比剧痛更强烈的是——她巧妙地利用这一刺的力量和角度,将瓷片尖端更深地楔入了那个已经被「水鬼苔」混合物腐蚀松动的锁孔内部!然后用力一别!

「咔嚓!」

一声极其轻微、但在她耳中却如同惊雷般的脆响!

锁舌……弹开了!

禁锢了她不知多久的沉重铁镣,应声而落,重重砸在地上!

自由!

与此同时,被她刻意刺破的伤口处,鲜血汹涌而出,瞬间染红了她的脚踝和地面!

「啊——!血!血!」那名正准备逃跑的侍卫恰好回头看到这鲜血淋漓的一幕,更是吓得魂飞魄散,怪叫一声,连滚爬爬地彻底消失在了通道的黑暗中!

剩下的那名侍卫也被这接连的变故弄得手足无措,看着满头满身是血、脚踝还在不断淌血、眼神疯狂恐怖的冷焰,又看看同伴消失的方向,再看看周围仿佛无处不在的「鬼影」,最后一点勇气也消耗殆尽!

「妖……妖怪啊!」他大叫一声,竟然也丢下火把,狼狈不堪地追着同伴跑了出去!

火把掉在地上,火光跳跃了几下,并未熄灭,反而将溶洞内照得更加光影摇曳,鬼魅横生。

转眼之间,囚室内竟只剩下冷焰一人!

她瘫在血泊和污水之中,剧烈地喘息着,额头的伤口和脚踝的伤口都在汩汩流血,带来一阵阵眩晕和虚弱。

但她却咧开嘴,无声地笑了起来。

成功了!

她利用了对未知的恐惧,利用了他们内心深处的迷信,利用了一首童谣,一枚小小的瓷片,还有岩壁后那不知名存在的「帮助」,竟然真的制造出了混乱,吓跑了守卫!

虽然代价惨重,但她赢得了片刻的、珍贵的自由!

她不敢有丝毫耽搁!谁知道那两个吓破胆的侍卫会不会很快找回胆子、或者叫来更多的人?

她必须立刻行动!

她挣扎着坐起身,撕下早已破烂不堪的衣摆,用最快的速度,死死勒住脚踝上还在不断流血的伤口,暂时止血。

然后,她的目光投向了那依旧寂静无声的岩壁。

她爬到岩壁前,用那枚沾满了自己鲜血的、锋利的瓷片,沿着之前听到敲击声和落下东西的大致区域,小心翼翼地、极其轻微地敲击起来。

叩…叩叩…叩…

那是她之前记住的、表示「感谢」和「询问」的节奏。

岩壁后面,一片死寂。

仿佛刚才的一切援助,都只是她绝望中的幻想。

冷焰的心一点点沉下去。

难道对方的目的,仅仅只是帮她制造混乱?并不想与她真正接触?

或者……他\/她已经离开了?

就在她几乎要放弃的时候——

「嘎吱——」

一声极其沉闷、仿佛积压了千百年的、令人牙酸的摩擦声,突然从岩壁的内部深处传来!

冷焰猛地抬头,眼中爆发出难以置信的光芒!

在她面前的岩壁上,一道原本几乎与岩石纹路融为一体的、极其隐秘的缝隙,正在缓缓地、一点一点地……向内打开!

黑暗的、散发着陈腐气息的洞口,如同怪兽的嘴巴,悄然显现。

一个模糊的、佝偻的、几乎完全隐藏在阴影中的轮廓,无声无息地出现在那洞口之后。

一双浑浊的、却锐利得惊人的眼睛,在黑暗中亮起,正一动不动地、审视地……盯着她。

冷焰屏住了呼吸,全身的血液似乎都在这一刻凝固了。

她终于……要见到这个神秘的存在了吗?

他\/她……究竟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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