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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米阅读 > 其他 > 退婚?废你江山做女帝! > 第45章 铜镜裂·萧绝掐颈问「笑否」

北境的烽火并未让京城的气氛变得凝重,反而因摄政王即将亲征而显出一种畸形的亢奋。京畿大营的点将台下,黑压压的士兵盔明甲亮,旌旗在风中猎猎作响,弥漫着战前的肃杀与躁动。

萧绝一身玄色铁甲,立于高台之上,阳光照在冰冷的甲胄上,反射出刺目的寒光。他正在做战前动员,声音通过内力传遍校场,冰冷而充满力量,每一个字都敲打在兵士的心头,激起好战的热血和对军功的渴望。

「……北狄兀术,跳梁小丑,犯我边关,杀我同袍!此去,不为守土,而为犁庭!本王要尔等挥师北上,碾碎王帐,让狄人的血,染红草原的每一个草丘!让他们的哀嚎,成为我大胤军功簿上最响亮的战歌!」

「杀!杀!杀!」数万将士的怒吼声震云霄,杀气几乎要撕裂云层。

萧绝很满意这种效果。他需要一场酣畅淋漓的胜利,需要敌人的鲜血和头颅,来洗刷冷焰带给他的耻辱,来重振他因接连失利而可能受损的威望。

然而,在他激昂陈词、在他接受万众瞩目、在他即将挥师北上的这个顶点——他的脑海里,却不受控制地再次闪过那张清冷苍白的脸。

那个女人。

那个此刻应该正在柴房里忍受饥渴煎熬、像只可怜虫一样等待死亡的女人。

一种极其强烈的、毫无道理的冲动,如同毒藤般缠绕住他的心脏,在他最志得意满的时刻,狠狠地收紧!

他必须去见她。

现在,立刻!

他要在胜利的凯歌奏响之前,先亲眼确认她的狼狈,她的绝望!他要看着她的骄傲被彻底碾碎,要亲手将她踩进泥里!唯有如此,他胸中那口被她一次次戏耍、背叛而积郁的恶气,才能稍稍平息!

「影一!」萧绝忽然中断了演讲,低声喝道。

黑影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他身侧:「王爷。」

「点将结束,大军开拔事宜由副帅主持。你随本王去西苑。」萧绝的声音压得很低,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急迫。

影一的身体几不可查地顿了一下。在这个关键时刻去西苑?但他没有发出任何疑问,只是垂首:「是。」

萧绝甚至没有再多看台下那些狂热崇拜他的士兵一眼,转身便走下了高台,将震天的「摄政王千岁」的呼声抛在身后。玄甲摩擦,发出冷硬的声响,他的步伐又快又急,仿佛不是去巡视一个囚犯,而是要去进行一场至关重要的战役。

……

西苑柴房。

冷焰蜷缩在角落,正将怀里最后一点点饼渣小心地倒入口中。干裂的嘴唇碰到粗糙的食物,带来一阵刺痛。她需要集中全部意志,才能克制住立刻吞咽的**,而是用唾液慢慢湿润那一点点可怜的食粮,再艰难地咽下去。

水,已经彻底没了。昨天的碗底是干的。

饥饿和干渴像两把钝刀,反复切割着她的神经。她能感觉到自己的生命力正在缓慢而持续地流失,意识有时会像水底的波纹一样散开,需要很大的力气才能重新凝聚。

但她的大脑却异常清醒,甚至比饱食足饮时更加敏锐。她反复推演着目前的局势,计算着每一种可能性。

北狄王叔兀术的进攻,是她利用那份真假掺半的布防图,并通过北狄残存的秘密渠道精心引导的结果。这是一步险棋,但也是目前唯一能打破僵局、将萧绝暂时调离京城的机会。

萧绝必然暴怒,也必然会亲征。他无法容忍这样的挑衅,尤其这挑衅还与他认定的「背叛者」冷焰有关。

京城会暂时空虚。

这是她的机会。也是她那些潜伏的盟友的机会。

但风险同样巨大。萧绝临行前,很可能会对她采取更极端的措施——要么彻底控制,要么……直接抹杀。

门口的锁链哗啦作响,打断了她的思绪。

比平时送饭的时间早了很多。

冷焰立刻闭上眼睛,调整呼吸,让自己看起来更加虚弱不堪,仿佛下一刻就会晕厥过去。

铁门被粗暴地推开,刺眼的阳光瞬间涌入,照亮了空气中飞舞的尘埃。

一个高大的、穿着冰冷铁甲的身影,逆光站在门口,几乎堵住了整个门框。强大的压迫感如同实质,瞬间充满了这间狭小肮脏的柴房。

冷焰的心猛地一沉。

萧绝!

他怎么会现在来这里?他不应该在点将,在准备出征吗?

巨大的危机感瞬间攫住了她。她强行控制住身体的每一寸肌肉,维持着那种濒死的虚弱状态,连睫毛都没有颤动一下。

萧绝一步步走了进来,铁靴踩在布满灰尘和碎草的地面上,发出沉闷的声响。他扫视着这个肮脏、阴暗、散发着霉味和一丝若有若无血腥气的空间,最后,那冰冷的目光如同鹰隼般,牢牢锁定了角落那个蜷缩成一团、几乎被干草淹没的身影。

她看起来那么小,那么脆弱。破烂的嫁衣污秽不堪,露出的手腕纤细得仿佛一折就断,脸色苍白如纸,嘴唇干裂出血痕,呼吸微弱得几乎看不见胸膛的起伏。

像一只被遗弃的、奄奄一息的小兽。

任何正常人看到这一幕,都会生出几分怜悯。

但萧绝眼中没有任何怜悯,只有一种审视的、近乎残酷的探究。他走到她面前,投下的阴影将她完全笼罩。

「起来。」他命令道,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抗拒的威压。

冷焰的睫毛颤动了一下,似乎极其艰难地、慢吞吞地睁开了眼睛。她的眼神涣散无焦,充满了疲惫和茫然,仿佛用了很久才辨认出眼前的人是谁。

她喉咙动了动,发出极其嘶哑微弱的声音,像是破损的风箱:「……王……爷……?」

她试图撑起身体,但手臂一软,又跌了回去,发出一声压抑的、痛苦的轻哼。每一个动作,每一次呼吸,都完美地诠释着什么叫油尽灯枯。

萧绝就那么冷冷地看着她表演,嘴角勾起一抹极其冰冷的、带着嘲弄的弧度。

「看来,这几日的清修,还没能让王妃学会规矩。」他慢慢蹲下身,冰冷的铁甲几乎碰到她的脸颊,带来一股战场特有的硝烟和金属的寒意,「需要本王亲自教你,如何行礼吗?」

他的靠近带来巨大的心理压力。冷焰能闻到他身上那股淡淡的、属于权力的冷冽香气,混合着铁锈和一丝若有若无的血腥味。

她垂下眼睑,避开他那极具穿透力的目光,再次挣扎着,用手肘支撑着地面,极其缓慢地、颤抖着,试图跪坐起来。整个过程,她都在细微地颤抖,仿佛随时会散架。

「妾……妾身……参见……王爷……」她断断续续地说着,声音气若游丝,每一个字都像是耗费了巨大的力气。

就在她几乎要勉强完成这个动作时,萧绝却突然伸出了一根手指。

那根手指戴着冰冷的铁指套,他用指套的尖端,轻轻挑起了她的下巴,强迫她抬起头,面对着自己。

他的动作看似轻佻,实则蕴含着不容反抗的力量。冰冷的金属触感激得冷焰皮肤起了一层细栗。

四目相对。

他的眼睛深邃如寒潭,里面翻涌着各种复杂的情绪:暴怒、怀疑、审视,还有一丝……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被强烈压抑住的扭曲兴趣。

她的眼睛则像蒙尘的琉璃,黯淡、虚弱,带着顺从和恐惧。

「看着本王。」萧绝的声音低沉下来,带着一种致命的危险性,「告诉本王,你此刻,心里在想什么?」

「妾身……妾身……只想喝水……」冷焰的声音带着哭腔和哀求,干裂的嘴唇微微颤抖,眼神卑微而乞怜,完美地扮演着一个被饥渴折磨得即将崩溃的女人。

「喝水?」萧绝轻笑一声,那笑声里没有半分温度,「很简单。回答本王一个问题,答对了,就有水喝,甚至有肉吃。」

他的指尖微微用力,铁指套硌得她下颌生疼。

「告诉本王,」他盯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缓慢而清晰,「你是如何,把边境布防图,送到北狄王叔兀术手里的?」

来了!

冷焰的心脏猛地一缩,但脸上却瞬间布满了极致的惊恐和难以置信,她猛地摇头,因为动作太大而剧烈地咳嗽起来:「咳咳……王爷……冤枉……妾身没有……妾身一直被关在这里……如何能……咳咳……」

她的眼泪因为咳嗽而生理性地涌出,顺着苍白的脸颊滑落,冲开些许污渍,更显得楚楚可怜,凄惨无比。

「冤枉?」萧绝的瞳孔缩紧,脸上的最后一丝伪装的平静彻底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暴风雨来临前的极度阴鸷,「兀术拿着我胤朝最新的边防部署,连破两城!直逼雁回关!那份布防图,除了陈猛书房失窃的那份,还能是哪一份?!不是你这个北狄公主干的,还能是谁?!」

他的声音陡然拔高,如同炸雷般在狭小的柴房里回荡,充满了暴戾的杀意!

「说!你在这王府,还有多少同党?!是谁帮你传递的消息?!是那个扫地的老妪?还是其他你看似不经意接触过的人?!」

面对这雷霆般的质问和几乎要凝成实质的杀气,冷焰反而像是被吓破了胆,身体抖得如同风中落叶,眼泪流得更凶,只是反复地、绝望地喃喃:「没有……真的没有……王爷明鉴……妾身不敢……妾身什么都不知道……」

她哭得喘不上气,几乎要晕厥过去,那种崩溃和恐惧,看起来真实得不能再真实。

「不知道?」萧绝猛地凑近她,两人鼻尖几乎相抵,他温热的呼吸喷在她的脸上,却带着地狱般的寒意,「你的好王叔,正在用胤朝将士的鲜血,庆祝他拿到的那份‘厚礼’!你居然敢说不知道?!」

他的耐心似乎终于耗尽了。

那只原本挑着她下巴的手,猛地下滑,一把死死掐住了她纤细的脖颈!

「呃!」冷焰的哭诉和哀求瞬间被掐断,变成了一声痛苦的闷哼。

那只戴着铁指套的手,冰冷而有力,如同铁箍般收紧,轻易地剥夺了她的呼吸!

她的脸瞬间因为缺氧而涨红,眼睛不由自主地睁大,双手下意识地抬起来,徒劳地想要掰开那只可怕的手,但她的力量在萧绝面前,渺小得可笑。

「本王给过你机会了。」萧绝的眼神冰冷残酷,没有丝毫动摇,「既然你敬酒不吃吃罚酒,那就别怪本王……心狠手辣!」

他掐着她的脖子,竟然生生将她从地上提了起来!

冷焰的双脚离地,全身的重量都挂在那只掐着她脖颈的手上,极致的痛苦和窒息感如同潮水般将她淹没。她双腿无力地蹬动着,双手死死抠着萧绝的铁甲,指甲因为用力而翻折出血,却无法撼动对方分毫。

死亡的阴影,前所未有的清晰。

她的视线开始模糊,眼前萧绝那张俊美却扭曲的面容,仿佛隔了一层晃动的血雾。

「……王……爷……」她从喉咙深处挤出破碎的音节,眼中充满了濒死的恐惧和哀求。

就在她意识即将涣散的边缘,萧绝的手臂猛地一甩!

「砰!」的一声闷响。

冷焰的身体如同破布娃娃一般,被狠狠地掼在了柴房那布满灰尘的墙壁上!紧接着又无力地滑落在地,蜷缩成一团,爆发出撕心裂肺的咳嗽和干呕,贪婪地吸着重新获得的空气,每一次呼吸都带动全身剧烈的疼痛。

萧绝一步步逼近,铁靴停在她面前。

他俯视着地上狼狈不堪、因为濒死体验而不断颤抖的女人,眼中没有丝毫怜悯,反而有一种近乎变态的审视快意。

「现在,想起来了吗?」他慢条斯理地问,仿佛刚才只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冷焰趴在地上,长发散乱,遮住了她的脸。她的肩膀微微耸动,似乎在压抑着哭泣,又像是在承受巨大的痛苦。

就在萧绝以为她只会继续哭泣和求饶时——

她却忽然发出了一声极轻极轻的、几乎听不见的……

笑声。

那笑声太轻了,混合在剧烈的喘息和咳嗽声里,几乎像是错觉。

但萧绝的听力何其敏锐!

他的身形猛地一僵,瞳孔骤然收缩!

「你笑什么?」他的声音陡然变得极其危险,像是毒蛇吐信。

冷焰抬起头,散乱的发丝间,她的脸色依旧苍白,嘴唇依旧干裂,甚至脖子上还留着清晰的可怕指痕。

但她的眼睛。

那双刚刚还充满了恐惧、哀求、卑微的眼睛里,此刻所有的伪装如同潮水般褪去,只剩下一种极致的、冰冷的、近乎嘲讽的平静。

「我笑……」她的声音依旧嘶哑,却异常清晰,不再带有任何柔弱和哭腔,「……笑王爷您……英明一世……却偏偏……看不透最简单的局……」

萧绝的呼吸猛地一窒!他死死地盯着她的眼睛,试图从中找出任何伪装的痕迹,但他只看到了一片深不见底的寒潭。

「你什么意思?」他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冰窖里捞出来的。

「王爷真的以为……是妾身……把布防图给了兀术王叔?」冷焰缓缓地、艰难地用手肘支撑起上半身,尽管狼狈不堪,她的姿态却莫名带上了一种居高临下的审视感,「若真是妾身所为,此刻王爷看到的,应该是妾身的尸体……而不是在这里……承受王爷的怒火……」

她轻轻咳嗽了两声,继续用那种平静到令人毛骨悚然的语气说道:「北狄内部……王权争斗……比王爷想象的……更加激烈……兀术王叔……是主战派……而我的父汗……更倾向于……休养生息……」

「一份不知真假的布防图……既能用来攻打胤朝……攫取军功……也能用来……栽赃嫁祸……除掉某些……碍眼的人……」她的目光意有所指地扫过萧绝铁青的脸,「比如……一个流着王族血液的……和亲公主……」

「借刀杀人……一石二鸟……王爷……您觉得……这笔买卖……划不划算?」

萧绝的眉头死死拧紧,脑中飞快地转动着。

他不是没想过这个可能。但在盛怒之下,尤其是在冷焰屡次展现出超出他预料的能力和威胁之后,他更倾向于相信这是冷焰的报复和通敌。

此刻被她用如此冷静的语气点破,另一种可能性如同冰水,浇熄了他部分的怒火,却带来了更深的寒意和……被愚弄的羞愤!

如果真是北狄内斗,如果冷焰也是被陷害的那一个……那他刚才的暴怒,他的兴师问罪,岂不都成了笑话?!他再次被幕后之人当成了刀使?!

「巧舌如簧!」萧绝猛地打断她,试图夺回控制权,他不愿相信这个女人的任何一句话!「你以为编造这些,就能洗脱你的嫌疑?!」

「妾身……无需洗脱……」冷焰迎着他凶狠的目光,毫不退缩,声音虽弱,却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妾身只是……提醒王爷……真正的敌人……或许正躲在暗处……看着王爷……因为一份来路不明的情报……就自乱阵脚……甚至……亲手替他们……除掉 target……」

「住口!」萧绝厉声喝道,但眼神却剧烈地闪烁起来。

「王爷亲征在即……京城空虚……」冷焰仿佛没有听到他的呵斥,继续低声说道,每一个字都像是一根针,精准地刺向萧绝最敏感的神经,「若此时……后院起火……王爷……又当如何?」

「您觉得……那份布防图……真的只是……为了引您离开京城吗?」

「还是说……它的真正目的……从一开始……就是为了让王爷您……怀疑身边所有人……冲动之下……做出……不理智的决定……比如……现在这样?」

她的话,像是一把冰冷的刻刀,一层层剥开表面愤怒的伪装,露出内里可能更加狰狞的真相。

萧绝站在原地,铁甲下的身体绷得如同拉满的弓。他死死地盯着冷焰,试图从她脸上找出一丝一毫的心虚和欺骗。

但他只看到了一片近乎虚无的平静,和一种……洞悉一切的嘲讽。

难道……他真的错了?

难道他从一开始,就落入了一个更大的圈套?

这个念头一旦生出,就像毒蛇一样啃噬着他的理智和自信!

不!不可能!

他绝不可能一错再错!

一定是这个女人!是她在狡辩!是她试图用这种方式扰乱他的心神!

巨大的愤怒和被戏耍的羞耻感再次淹没了萧绝!这种情绪比之前更加猛烈,因为其中掺杂了不确定性和自我怀疑!

他猛地一步上前,再次伸手,却不是掐她的脖子,而是狠狠一把揪住了她散乱的长发,迫使她仰起头,露出脆弱的脖颈和那双让他恨之入骨的眼睛!

「看着本王!」他咆哮道,眼神猩红,如同被逼到绝境的野兽,「你以为说这些似是而非的话,就能让本王放过你?!冷焰,你未免太高看自己了!」

他的目光疯狂地扫过她的脸,她的眼睛,最后落在她因为刚才的挣扎而略微敞开的领口,以及那截纤细的、布满青紫掐痕的脖颈上。

忽然,他的目光定格了。

在那苍白皮肤的衬托下,一些极其细微的、几乎与肤色融为一体的、浅白色的旧疤痕,隐约可见。

那些疤痕的走向……很奇特。

萧绝的瞳孔再次猛地收缩!

一个被他忽略已久的细节,如同闪电般劈入他的脑海!

那个在他书房密室附近被暗卫发现、却又消失无踪的纤细身影!

那个需要极度柔韧和技巧才能通过的通风口!

那个……手腕受过特殊扭曲伤、才能留下的独特疤痕形态!

他揪着她头发的手,力道骤然加大,几乎要将她的头皮撕扯下来!

他的声音因为极致的震惊和一种被彻底颠覆认知的暴怒,而变得扭曲尖利:

「你手腕上的伤——!」

「根本不是什么狗屁侍女挣扎的划伤!」

「那是长期练习缩骨柔术,才会留下的扭曲旧疤!」

「那个潜入本王书房密室的人——」

「是、你?!」

最后三个字,他几乎是嘶吼出来的,带着一种难以置信的、被彻底欺骗后的疯狂!

所有的线索在这一刻轰然贯通!

那份出现在莲姬妆奁里的布防图血拓件!

陈猛被冤斩!

北狄兀术恰到好处的进攻!

以及这个女人此刻看似无辜实则句句诛心的挑拨!

这一切的一切!

根本不是什么北狄内斗!

根本不是什么借刀杀人!

从头到尾!都是这个女人!这个被他视为蝼蚁、随意践踏的和亲公主!自编自导自演的一出惊天骗局!

她利用了他的多疑,利用了他的狠辣,利用了他后院的女人,甚至利用了两国的战局!

她将他玩弄于股掌之间!将他变成了一个彻头彻尾的笑话!

「好!好!好得很!」萧绝怒极反笑,笑声癫狂而恐怖,充满了毁灭一切的冲动,「冷焰!本王还真是小瞧了你!!」

他猛地松开她的头发,转而再次掐住她的脖子,这一次,是真正的杀意!毫不掩饰的、沸腾的杀意!

「本王现在就掐死你!看你还如何巧言令色!如何兴风作浪!」

就在他的手指即将彻底发力,捏碎那纤细脖颈的刹那——

「王爷!王爷!」影一焦急的声音突然在柴房外响起,带着前所未有的急促,「边关急报!八百里加急!」

萧绝的动作猛地顿住,猩红的眼睛死死盯着手下那张因为窒息而开始泛青、却依旧带着一丝诡异平静的脸,胸膛剧烈起伏,杀意与理智在进行着疯狂的搏斗。

「……说!」他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

影一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雁回城……雁回城守将……副将周奕……他……他阵前倒戈!打开了城门!放北狄大军入城了!」

「什么?!」这个消息,如同又一记重锤,狠狠砸在萧绝的头顶!

周奕?!那是他一手提拔起来的心腹将领!竟然也……

「而且……而且周奕宣称……宣称……」影一的声音充满了恐惧,似乎不敢说下去。

「宣称什么?!」萧绝怒吼。

「宣称……是奉了王爷您的密令……故意放北狄入关……以……以换取北狄王叔对您……对您个人支持……」

「噗——!」萧绝再也忍不住,猛地喷出一口鲜血!

殷红的血点,溅落在冷焰苍白的面颊和破烂的嫁衣上,如同雪地里绽开的红梅,触目惊心。

他掐着冷焰脖子的手,终于因为这接二连三的巨大冲击和急怒攻心而松开了力道。

他踉跄着后退了一步,拄着旁边的墙壁才勉强站稳,脸色煞白,眼神中充满了震惊、暴怒、以及一丝……崩塌的信念。

冷焰摔回地上,捂着脖子剧烈地咳嗽,大口地呼吸,看着萧绝吐血踉跄的狼狈模样,看着他那双第一次露出近乎茫然和崩溃的眼睛。

她的嘴角,在所有人看不到的角度,极其缓慢地、极其轻微地,勾起了一抹冰冷的、转瞬即逝的弧度。

那弧度里,没有笑意。

只有无尽的冰寒和复仇的快意。

萧绝,这被自己亲手提拔的心腹「背叛」的滋味如何?

这众叛亲离、百口莫辩的境地,你可还喜欢?

游戏,确实才刚刚开始。

她艰难地抬起手,用指尖,轻轻擦去了脸颊上那一点尚且温热的、属于萧绝的鲜血。

然后,她抬起眼,望向那个仿佛一瞬间被抽走了所有支柱的男人,声音依旧嘶哑,却清晰地穿透了死寂的柴房:

「王爷……现在……您还觉得……是妾身……把布防图给了兀术王叔吗?」

「您觉得……您此刻……最该掐死的人……」

「又是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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