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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米阅读 > 其他 > 退婚?废你江山做女帝! > 第35章 羊皮卷·烛泪烫指默背图

……又……来了……么……」

「……这次……是……送饭……还是……送行……」

那沙哑破碎、仿佛来自幽冥地府的声音,带着一种被漫长痛苦磨砺出的麻木和死寂,在这阴冷潮湿的水牢里低低回荡,钻进冷焰的耳膜,激起她浑身一阵战栗。

更让她心惊肉跳的是那一丝诡异的熟悉感!

她死死捂住自己的嘴,指甲深深掐入手背,利用疼痛强迫自己压下几乎脱口而出的惊呼,身体紧紧贴附在冰冷粗糙的岩壁后,屏息凝神,再次小心翼翼地探头望去。

火光摇曳,在那被铁链锁于石柱上的人影身上投下晃动不安的光影。那人低垂着头,乱如枯草的长发覆盖了大部分面容,只能看到一个消瘦得脱了形的下巴轮廓和干裂起皮的嘴唇。破烂的囚服几乎难以蔽体,露出下面交错纵横、新旧叠加的可怕伤痕,有些深可见骨,有些还泛着脓肿的恶色。他(从身形和声音判断,应是一名男性)的双臂被粗壮的铁链高高吊起,脚尖勉强能触及水下粗糙的石柱表面,整个身体的重量都悬挂在那双早已扭曲变形的手腕上,每一次细微的呼吸似乎都牵扯着巨大的痛苦。

是谁?到底是谁?

冷焰的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几乎要撞破肋骨。她飞速地在脑海中检索着所有可能的人选。她在胤都并无故旧,认识的人屈指可数……除了……除了那几个……

猛地,她的目光定格在那人裸露的、布满污垢和伤痕的左臂上——那里,似乎有一小块模糊的、深色的印记!

虽然大部分已被污损和新增的伤痕覆盖,但那隐约的形状……

一个几乎不可能的猜测如同惊雷般炸响在她的脑海!

**福忠?!**

那个在她初入王府、最为艰难屈辱时,曾偷偷塞给她半块馍馍的哑巴老妪?那个在柴房外递给她一小瓶锈迹斑斑的油和粗铁丝,助她打开第一道密门的佝偻身影?

他……他不是个哑巴老人吗?怎么会是个男人?又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还被折磨成这般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

巨大的震惊和疑惑如同冰水浇头,让冷焰浑身发冷。但她立刻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现在不是追究这些的时候,无论他是谁,为何伪装,此刻他显然是萧绝的敌人,被囚禁于此经受非人折磨。

敌人的敌人,或许……

就在冷焰心念电转之际,那被锁着的人似乎因为长时间没有得到回应,极其艰难地、一点点地抬起了头。

乱发滑落,露出一张被酷刑摧残得几乎面目全非的脸。但那双深陷的眼窝中,一双眸子却在火把微弱的光线下,意外地没有完全浑浊,甚至带着一丝难以形容的锐利和死寂般的平静。

他的目光艰难地移动,终于落在了冷焰藏身的阴影方向。他似乎并没有完全看清冷焰,只是循着刚才极细微的呼吸声望来。

四目相对——尽管冷焰确信自己仍在阴影中。

那人的瞳孔似乎微微动了一下,干裂的嘴唇翕动,声音比刚才稍微清晰了一点,却依旧气若游丝:「……不是……他们……你……是谁……」

冷焰心中警铃大作!他察觉了!

是立刻退走,还是……

冒险一搏?

电光石火间,冷焰做出了决定。她不能退!这条意外的通道和这个意外的人,或许是绝境中的一丝转机!她需要信息,任何信息!

她缓缓地从阴影中踏出半步,依旧保持着高度警惕,全身肌肉紧绷,随时准备应对任何突发状况。她压低了声音,用气声问道:「你认识……福忠?」

她紧紧盯着对方的反应。

听到“福忠”两个字,那人的身体猛地一震!铁链发出一阵剧烈的「哗啦」声响。他猛地抬起头,那双死寂的眼睛里骤然爆发出难以置信的震惊光芒,死死地盯住冷焰!尽管她此刻衣衫褴褛,面容被尘土和刻意收敛的光彩所掩盖,但他似乎还是凭借某种直觉认出了她。

「你……!」他喉咙里发出一个极其嘶哑激动的单音,似乎想说什么,却因为情绪过于激动和身体的极度虚弱,引发了一阵剧烈的咳嗽,咳得浑身颤抖,铁链铮铮作响,仿佛下一秒就要散架。

冷焰的心提到了嗓子眼,紧张地注意着周围的动静,生怕这声响引来守卫。

好在,除了水声和咳嗽声,并无其他异响。这水牢似乎深藏地下,极其隐蔽,守卫或许只在固定时间前来。

那人咳了半晌,才勉强平息下来,喘着粗气,抬起头,目光复杂至极地看着冷焰,那里面有震惊,有担忧,有急切,还有一种……难以言喻的悲悯。他艰难地摇了摇头,声音更加嘶哑,却带着一种豁出去的决绝:「……走……快走……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他居然让她走?冷焰微微蹙眉。她再次压低声音:「你到底是谁?为何在此?」

那人惨然一笑,那笑容在他伤痕累累的脸上显得格外狰狞可怖:「……我是……福忠……也不是……一个……早就……该死的人……公主……殿下……求您……快离开……王爷他……很快……就会……」

他的话断断续续,气息微弱,但“公主殿下”四个字却清晰地传入冷焰耳中!

他果然早就认出了她的身份!甚至可能从一开始就知道!

「告诉我,怎么才能对付萧绝?」冷焰打断他,时间紧迫,她必须直指核心。「你一定知道什么!」

福忠(暂且仍如此称呼他)闻言,眼中闪过极度的恐惧,仿佛听到了什么最可怕的事情,连连摇头,嘴唇哆嗦着:「……不……不行……做不到……他……他是……恶魔……您……斗不过……他的……走吧……离开胤都……永远……别再回来……」

他的恐惧不似作假,那是一种根植于骨髓、被无数次残酷折磨烙印下的绝望畏惧。

冷焰的心一点点沉下去。但她并不相信“斗不过”这三个字。

「有什么东西?证据?或者他的弱点?」冷焰逼近一步,语气急切而坚定,「我必须扳倒他!否则我活不下去,我的国家也会完了!你既然叫我一声公主,就该帮我!」

或许是“国家”二字触动了福忠,他浑浊的眼中闪过一丝剧烈的挣扎和痛苦。他沉默了良久,久到冷焰几乎要失去耐心,才仿佛用尽了全身力气,极其艰难地、微不可察地动了动被吊着的右手食指,指向水潭另一个方向的黑暗角落。

冷焰顺着他的指引望去,那里堆放着一些锈蚀的刑具和破烂杂物,看起来并无异常。

「……那后面……石壁……第三块……松的……」福忠的声音细若游丝,几乎像是在呓语,「……小心……蛇……」

石壁?松动的石头?蛇?

冷焰心中疑惑,但看福忠那副即将油尽灯枯、再也无法多说一个字的样子,知道问不出更多了。而且,他最后那个“蛇”字,让她心头警兆骤生!

她不再犹豫,对福忠极轻地点了一下头,低声道:「保重。」

说完,她立刻转身,小心翼翼地沿着水潭边缘,避开污水,向福忠所指的那个角落快速移动。脚下湿滑,她必须全神贯注。

来到那堆杂物前,她忍着扑鼻的恶臭,轻轻拨开那些锈蚀断裂的镣铐和不知名的破烂,露出了后面潮湿滑腻的石壁。

石壁上布满青苔,看起来并无特别。她伸出手,按照福忠所言,仔细地敲击摸索着第三块区域附近的石头。

「叩……叩……叩……」

大部分石头都实心沉闷。直到她敲到一块靠近底部、半浸在水中的石头时,声音似乎有了一丝极其细微的空响!

是这里!

冷焰心中一喜,立刻尝试用手去抠那块石头。石头边缘似乎确实有松动的迹象,但嵌合得依然很紧,徒手难以拔出。她立刻抽出袖中那片最锋利的碎瓷,插入石缝之中,用力撬动。

「嘎吱……嘎吱……」

细微的声响在寂静的水牢里显得格外刺耳。冷焰紧张得手心冒汗,一边撬动,一边不住地四下张望,尤其是注意脚下和附近的水面。

「蛇」……是什么意思?是指机关?还是真的有蛇?

就在这时,「噗」一声轻响,那块松动的石头终于被她撬了出来!露出后面一个黑黝黝的、只有拳头大小的洞口。

一股难以形容的、混合着陈腐、阴冷和一丝淡淡腥气的味道从洞中飘出。

冷焰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伸手入内摸索。指尖触到的不是预想中的卷宗或信件,而是一种……冰冷、滑腻、仿佛某种皮革的触感?

她心中一动,轻轻地将那东西拽了出来。

那是一个用厚实的油布包裹得严严实实的长条状物体,外面还紧紧捆着几道已经有些发脆的麻绳。油布似乎经过特殊处理,尽管环境如此潮湿,里面的东西似乎并未受到太大影响。

就在冷焰将油布包完全取出洞口的刹那——

「嘶——!」

一声极其轻微、却让人头皮发麻的嘶鸣声,猛地从那个黑洞深处传了出来!

紧接着,一道细长的、色彩斑斓的影子如同闪电般从洞中激射而出,直扑冷焰的面门!

毒蛇!

福忠警告的「蛇」是真的!这根本就是一个精心布置的陷阱!用隐藏的东西做诱饵,却在里面藏着致命的毒物!

冷焰的瞳孔骤然收缩!这一切发生得太快,她刚刚取出东西,心神稍有松懈,那毒蛇已然扑到近前!她甚至能看清那三角形蛇头上冰冷的竖瞳和张开的口中毒牙的寒光!

避无可避!

就在这生死一线间,冷焰几乎是凭借本能,将刚刚拿到手的那个油布包猛地向上一抬,挡在了自己面前!

「噗!」

毒蛇一口狠狠咬在了油布包上!

一击不中,那色彩斑斓的毒蛇似乎也愣了一下,细长的身体顺势缠绕在油布包上,昂起头,再次发出威胁的「嘶嘶」声。

冷焰惊出一身冷汗,心脏狂跳不止。她反应极快,左手握着的碎瓷片几乎在同一时间挥出!

寒光一闪!

「唰!」

精准无比地划过蛇头下方七寸之处!

那毒蛇的身体瞬间僵直,然后无力地松开缠绕,软软地掉落在污水中,扭动了几下,便不再动弹。一股淡淡的腥气弥漫开来。

冷焰这才长长地松了一口气,后背早已被冷汗浸透。好险!若非福忠提醒,若非她反应够快,此刻恐怕已经……

她心有余悸地看了一眼那死去的毒蛇,确认其彻底死亡后,才将目光投向手中的油布包。

毒蛇的毒牙在油布上留下了两个细小的孔洞,但并未损伤里面的东西。

她迫不及待地走到壁炉火把下方,借助火光,快速地解开已经有些腐烂的麻绳,剥开层层油布。

里面的东西终于显露出来——

那并非什么信件或证词,而是一卷……略显古旧的羊皮纸?

冷焰微微一怔,迅速将羊皮纸展开。

当看清羊皮纸上所绘制的内容时,她的呼吸骤然停止了!双眼因为极致的震惊和狂喜而睁大!

这……这竟然是……

**胤朝北部边境的军事布防图!**

上面极其详尽地标注了边境各处的关隘、哨所、屯兵点、粮草储备地、甚至还有几条极其隐秘的、可供小队人马通行的山路捷径!山川河流,地形地貌,无一不精细至极!这绝非普通的示意地图,而是真正用于军事指挥的精密舆图!

而且,从墨迹和羊皮的陈旧程度来看,这似乎是最新修订的版本!

萧绝竟然将如此重要的军事机密,藏在这种地方?!是了,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谁能想到,在这暗无天日、如同炼狱般的水牢角落里,会藏着关乎国本的边境布防图?!

巨大的喜悦如同海啸般冲击着冷焰的心神!有了这个东西,她就能……

然而,狂喜只持续了短短一瞬,就被冰冷的现实浇灭。

她无法带走它!

这羊皮卷体积不小,她身上根本没有合适的地方隐藏。一旦带出去,被发现的风险极高。而且,福忠拼死守护的这个秘密,一旦发现失窃,萧绝必然雷霆震怒,第一时间就会更改布防,那她拿到手的就是一张废纸!甚至会打草惊蛇,引来灭顶之灾!

不能带走!

那怎么办?难道要眼睁睁放弃这千载难逢的机会?

冷焰的脑子飞速运转,目光死死地胶着在羊皮卷上,仿佛要将上面的每一笔每一划都刻进脑海里。

过目不忘!

对!她还有这个与生俱来的天赋!这是母妃留给她的最宝贵的财富,也是她复仇路上最锋利的武器之一!

必须记下来!在有限的时间里,尽可能多地记下关键信息!

冷焰立刻行动起来。她再次快速而仔细地检查了一下周围环境,确认暂时安全。然后,她将羊皮卷完全摊开,放在一处稍微干燥点的凸起岩石上,让自己能就着摇曳的火光,以最快的速度浏览记忆。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水牢里寂静无声,只有火把燃烧时偶尔发出的「噼啪」轻响,以及福忠极其微弱痛苦的呼吸声。

冷焰全身的血液仿佛都在沸腾,所有的精神力高度集中,眼睛如同最精密的 scanner,贪婪地捕捉着羊皮卷上的每一个符号、每一条线条、每一个标注。

她的指尖无意识地在冰冷的岩石上轻轻划动,模拟着记忆中的路线和方位。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顺着脸颊滑落,她也浑然不觉。

边境线……黑风隘……驻军三千……鹰嘴涧……粮草大营……卧狼谷……秘道……

无数的信息如同潮水般涌入她的脑海,被迅速分门别类,烙印在记忆深处。这需要极其强大的精神力和专注度,对她的消耗巨大。

忽然,她的目光定格在地图右下角的一处细节上——那里是北狄与胤朝接壤的一片丘陵地带,原本属于北狄的一个小型游牧部落的草场,如今却被标注上了一个新的胤朝屯兵点,而且规模不小!

这个布防点的位置极其刁钻,恰好卡在了一条北狄叛军(王叔兀术的势力)经常用来偷袭胤朝边境的隐秘路线上!

萧绝……他想干什么?主动出击?围点打援?还是……

一个更大胆、更疯狂的念头如同闪电般划过冷焰的脑海!

如果……如果能将这份布防图……或者说,将其中关键的一部分信息,巧妙地、不露痕迹地……「送」给正在寻找一切机会给萧绝制造麻烦的北狄王叔兀术呢?

借兀术这把刀,去消耗萧绝的实力!让他们狗咬狗!

这个念头一出现,就再也无法遏制!

冷焰的心脏因为兴奋而剧烈跳动。她立刻重点记忆那片区域的详细布防,尤其是那个新建屯兵点的位置、守军配置、以及周边几条隐秘通道的走向。

就在她全神贯注记忆之时——

「哒……哒……哒……」

一阵极其轻微、却富有节奏感的滴水声,似乎从通道的另一个方向传来?

不!不是滴水声!

那更像是……脚步声?!极其谨慎、刻意放轻、但却正在逐渐靠近的脚步声!

有人来了!

冷焰浑身的汗毛瞬间炸起!头皮一阵发麻!

怎么会有人来?是固定的守卫巡查?还是刚才的动静终究被察觉了?

巨大的危机感如同冰水泼面,瞬间浇灭了她所有的兴奋和思考!

她来不及多想,几乎是条件反射般,以最快的速度将羊皮卷按照原样卷起,用油布匆忙包裹,也顾不上捆绳子,猛地塞回那个墙洞之中,然后捡起那块被撬出的石头,狠狠地塞回去,用力拍实!

做完这一切,她甚至来不及查看是否恢复了原状,也顾不上处理地上那条死蛇,身形如同受惊的狸猫,猛地向后退去,瞬间没入来时的黑暗通道之中!

她刚刚躲进通道的阴影里,屏住呼吸,就听到水牢入口方向(并非她来的那条密道方向)传来了清晰的「嘎吱」一声响——是沉重的铁门被推开的声音!

紧接着,两道模糊的人影,伴随着一盏昏黄的灯笼,出现在了水牢之中。

冷焰的心跳几乎停止,紧紧贴着冰冷潮湿的墙壁,一动不敢动,连呼吸都彻底屏住,只从岩石的缝隙中,死死盯着外面的情形。

来的不是普通的狱卒。

为首一人,身形高大挺拔,即便披着暗色的斗篷,遮住了大半面容,但那周身散发出的、如同出鞘利剑般冰冷锐利的气息,冷焰致死也不会认错——

是萧绝!

他身后跟着一个同样穿着斗篷、提着灯笼的随从,看不清面貌。

他怎么会亲自来这里?!在这个时间?!

冷焰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直冲头顶,四肢百骸都冰冷僵硬。若是晚上片刻,哪怕只是几个呼吸的时间,她就会被他堵个正着!那后果……她根本不敢想象!

萧绝站在水牢入口处,并没有立刻走进来。昏黄的灯笼光芒在他脚下投下一片模糊的光晕,他锐利如鹰隼的目光缓缓扫过整个水牢,似乎在审视着什么。

整个空间里,只剩下福忠那极其微弱、仿佛随时会断绝的呼吸声,还有水波轻轻晃动的声音。

冷焰的掌心全是冷汗,紧紧攥着那片碎瓷,刀刃的冰冷刺痛让她保持着一丝清醒。她祈祷着那块石头塞得足够严实,祈祷着那条死蛇不要那么快被发现,祈祷着黑暗能完全吞噬她的身影。

萧绝的目光似乎在那堆杂物角落停留了一瞬。

冷焰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但他很快又移开了目光,最终落在了被锁在石柱上的福忠身上。

他迈开脚步,一步步走向水潭。靴子踩在潮湿的地面上,发出轻微而令人心悸的「哒、哒」声。随从提着灯笼,沉默地跟在他身后。

他在水潭边停下,隔着污浊的水面,看着石柱上奄奄一息的福忠。

「看来,你今天精神还不错。」萧绝开口了,声音低沉平静,听不出丝毫情绪,却带着一种无形的、令人窒息的压迫感。「还能撑到现在。」

福忠似乎连抬头的力气都没有了,毫无反应,只有铁链因为他身体的细微颤抖而发出几不可闻的轻响。

萧绝似乎也并不期待他的回答。他微微侧头,对身后的随从示意了一下。

那随从立刻上前一步,将灯笼稍稍提高,光芒更清楚地照亮了福忠惨不忍睹的脸。

「本王最近得了一坛好酒,」萧绝的声音依旧平淡,仿佛在和老友闲聊,「想起你以前最好杯中之物,特来……与你共饮。」

他说着,竟然真的从斗篷下拿出一个不大的、造型古朴的酒坛和一个精致的白玉酒杯。

他慢条斯理地拔掉酒塞,一股浓郁醇厚的酒香立刻在水牢沉闷的空气里弥漫开来,与这里的腐臭气息形成一种诡异而可怕的对比。

他将白玉酒杯斟满,酒液澄澈,在灯笼光下泛着诱人的光泽。

「只可惜,」萧绝看着杯中之酒,语气似有一丝惋惜,「你如今这般模样,怕是尝不出这酒的好处了。」

他端着酒杯,并未饮用,而是手腕轻轻一倾——

「哗……」

清冽的美酒,全部倒入了污浊不堪的水潭之中,瞬间消失无踪。

「所以,」萧绝放下酒杯,目光重新落在福忠身上,那目光冰冷锐利,仿佛能穿透皮肉,直刺灵魂,「还是留给这潭里的水蛭和臭虫享用吧。」

「……」福忠的身体似乎颤抖得更厉害了一些。

「本王今日心情好,」萧绝继续道,语气甚至带上了一丝堪称“愉悦”的弧度,「过来看看你。顺便问你最后一个问题。」

他微微俯身,靠近福忠,声音压得低了一些,却更加清晰,如同毒蛇吐信:「那份……先帝留下的‘遗诏’……或者说,你拼死藏起来的那份‘真’遗诏……究竟在哪里?」

遗诏?!先帝的真遗诏?!

躲在通道里的冷焰心中巨震!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萧绝弑兄篡位,人所共知。但他此刻竟然在追问一份“真”遗诏?难道当年之事另有隐情?先帝属意的继承人并非萧绝,也并非被他杀死的那位兄长?而是……另有其人?

这个信息太过惊人,让冷焰一时间都有些懵了。

福忠似乎对这个问题毫无反应,依旧低垂着头,仿佛已经死去。

萧绝并不气馁,也不动怒,只是慢悠悠地直起身,淡淡道:「你不说,也无妨。本王有的是时间和你耗。只是……」

他话锋一转,语气骤然变得阴冷无比:「你最好祈祷,那东西没有被第三个人知道。否则,无论他是谁,本王都会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他的话语中蕴含着刻骨的寒意和绝对的残忍。

说完,他不再看福忠一眼,仿佛只是来完成一项例行公事。他转身,对随从挥了挥手。

那随从立刻提起灯笼,准备跟上。

就在他们转身,灯光即将移开的刹那——

冷焰清晰地看到,一直低垂着头的福忠,极其艰难地、微不可察地……朝着她藏身的这个通道方向,极其轻微地……摇了一下头!

动作幅度小到几乎不存在,但冷焰确信自己看到了!

他在警告她!警告她快走!警告她不要被发现!警告她……不要碰那份所谓的“遗诏”?

就在这时,或许是福忠那微小的动作牵动了铁链,发出了一点极其细微的声响。

已经转身的萧绝,脚步猛地一顿!

他霍然回头,锐利如刀的目光如同实质般扫过福忠,然后,猛地射向福忠刚才摇头所对的方向——正是冷焰藏身的这条黑暗通道!

冷焰的呼吸骤然停止!全身的血液仿佛都凝固了!

被发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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