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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米阅读 > 其他 > 退婚?废你江山做女帝! > 第27章 暗流涌·老兵夜递救命符

接下来的两日,小院仿佛成了一个被世界遗忘的冰冷囚笼。

冷焰依旧扮演着那个受尽惊吓、神智昏聩的和亲公主。她大部分时间蜷缩在角落里,对着空气喃喃自语,时而发出几声意味不明的啜泣或低笑。送来的粗糙饭食,她只机械地吞咽少许,本就纤细的身形愈发单薄,宽大的旧衣空荡荡地挂在她身上,一阵冷风就能吹倒似的。

院门口守卫的侍卫换了几班,面孔不同,但那冷漠戒备的眼神却如出一辙。他们严格执行着萧绝的命令,像两尊门神般杵在那里,绝不踏足院内半步,对里面传出的任何声响都报以厌烦和轻视的态度。对他们而言,看守一个失宠又发疯的北狄女人,无疑是桩枯燥又晦气的差事。

冷焰看似混沌的眼眸,却从未停止过观察。她在极致的安静中,捕捉着周遭的一切细微动静:风吹过破败屋檐的呜咽,远处校场隐约传来的操练声,更夫规律打更的梆子声,以及……每日准时前来送饭的脚步声。

那是一个沉默的老兵。

他约莫五十上下年纪,鬓角花白,脸上刻满了风霜的痕迹,一道狰狞的旧疤从额角划至下颌,为他平添了几分凶悍。但他的眼神却异常浑浊平静,甚至有些呆滞。他的左腿似乎受过重伤,走起路来一瘸一拐,动作却依旧带着军人特有的利落痕迹。他粗糙宽大的手指关节凸出,布满了厚厚的老茧,那是长期操弄弓弩刀剑留下的印记。

他每日晌午和傍晚准时出现,提着一个粗糙的木制食盒,沉默地放在院门口的内侧地上,从不看冷焰一眼,也从不发出任何多余的声音,放下便转身离开,一瘸一拐的身影很快消失在院墙尽头。

冷焰注意到,其他侍卫对这个老兵似乎也并无太多交集,偶尔点头示意,并无言语交流。他像是一块被遗忘在角落里的石头,沉默而毫无存在感。

但冷焰却从他偶尔无意间扫过院内的眼神里,捕捉到了一丝极其微弱的、与其他侍卫截然不同的东西。那不是纯粹的厌恶或轻蔑,而是一种更复杂的情绪……像是麻木中的一丝怜悯,又像是审视,甚至带着一点点难以言说的警惕。

她无法确定这老兵的身份,是萧绝麾下因伤被边缘化的普通士卒?还是……别的什么?她不敢贸然行动,萧绝的多疑和狠戾她早已领教透彻,任何一步行差踏错,都可能万劫不复。

然而,胡日查用性命换来的信息,如同炽热的炭火,日夜灼烧着她的心。

「账册」……「驼铃三声」……「月亮湖」……

「黑水」……「黑色的金子」……「假的」……

「他们要灭口」……

「王爷也逃不掉」……

这些破碎的词句,拼凑出一个惊人的秘密:萧绝极可能通过一个名为“暗眼”的组织,在边境进行着某种关于“黑水”(或许是石油或某种珍稀矿产)的非法交易,中饱私囊,而记录着这一切的账册,就藏在名为“月亮湖”的地方。如今东窗事发,或者为了掩盖更大的阴谋,“暗眼”开始灭口,连萧绝自己都可能被反噬。

这份账册,是捅破这天大黑幕的利刃,也是她复仇路上可能撬动的第一块巨石!

她必须尽快将消息送出去,送给或许还在暗中等待接应的阿木尔,或者设法通知北狄旧部。但眼下她被严密看守,与外界断绝一切联系,那个贪财的婆子经过上次一事,早已吓破了胆,绝无可能再为她所用。

时间紧迫,每拖延一刻,账册被转移或销毁的风险就增大一分。

第三日夜里,连续几日肆虐的风雪终于停歇。乌云散开,露出一轮清冷的孤月,寒辉透过没有窗纸的破败窗棂,洒在冰冷的地面上,映出一片惨白的霜色。

万籁俱寂,只有寒风偶尔掠过屋檐,发出低低的呜咽。

冷焰蜷在角落的干草堆上,呼吸均匀,仿佛已然熟睡。

子时过半,正是守夜人最容易困倦疲沓的时刻。

突然——

「啊——!!!」

一声凄厉至极、充满了极致恐惧的尖叫猛地划破了夜的寂静!

蜷缩着的冷焰如同被噩梦瞬间魇住,猛地弹坐起来,双眼瞪得极大,瞳孔涣散地望向虚空,双手在空中胡乱地抓挠着,仿佛要推开什么可怕的东西。

「火!好大的火!烧起来了!全都烧起来了!」她嘶声力竭地哭喊着,声音因极度惊恐而扭曲变调,「救命!额吉!阿妈!救我!别烧我阿妈!」

院门口两名靠着门框打盹的侍卫被这突如其来的尖叫吓得一个激灵,猛地站直身体,手瞬间按在了刀柄上。待听清是院里那个疯女人又在发癫,两人脸上同时露出极度不耐和厌恶的神情。

「操!又来了!」年轻的那个低声咒骂,揉着惺忪睡眼,「没一夜消停的!真他妈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婆子!」

年长些的侍卫眉头紧锁,侧耳听了听里面撞撞跌跌、似乎因慌乱而碰到杂物的声响,啐了一口:「妈的,天天鬼哭狼嚎,也不怕真把鬼招来!王爷怎么不干脆……」他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冷焰的尖叫哭喊还在继续,并且越发高亢凄惨,仿佛正亲身经历着一场炼狱般的屠杀。

「跑啊!快跑啊!帐子倒了!马惊了!额吉!额吉你在哪里?!我看不见你了!」她的哭声变得绝望而悲伤,开始夹杂着大量急促的、音调古怪的狄语。

两个侍卫根本听不懂,只觉得这鬼哭狼嚎般的异族语言在深夜里格外瘆人,让人头皮发麻。年轻侍卫烦躁地捂住耳朵:「闭嘴!嚎什么丧!吵死了!」

年长的侍卫虽然也极其不耐,但还是谨慎地透过门缝往里瞥了一眼。借着月光,只见那个北狄公主衣衫不整,发丝凌乱,正像无头苍蝇一样在屋里踉跄乱转,时不时撞到桌椅,发出砰砰闷响,看起来完全就是神志不清、陷入噩梦无法自拔的模样。

「啧,」他收回目光,摇了摇头,「看样子是真疯了。别管她,让她嚎,嚎累了自然就消停了。王爷严令不准进去,咱们守好门就行。」

两人于是强忍着厌烦,守在门口,任由里面那凄厉的哭喊声持续不断。

冷焰的狄语哭诉变得越来越清晰,反复回荡在小小的院落里:

「……额吉……酷乐根德(救命)……塔拉哈(烧着了)……萨仁诺日(月亮湖)……我的家……霍勒嘿(没了)……霍勒嘿(没了)啊……黑色的水……黑色的金子……都是假的……没了……都没了……」

她将胡日查信息里的关键词「萨仁诺日」(月亮湖)、「霍勒嘿」(没了),与她“梦境”中“家园被焚毁”的场景完美地融合在一起,听起来完全就是一个神志崩溃之人在噩梦中思念被毁灭的故乡,悲恸欲绝,语无伦次。

她一边哭喊,一边用眼角余光极度谨慎地瞥向院外。那两个侍卫满脸的不耐和厌恶,显然一句狄语也听不懂,更不会在意一个疯子喊了些什么。

但是,在斜对面,那处负责看守西院(如今已空置)的老兵住所……

那扇原本紧闭的、毫不起眼的木门,不知何时,竟然悄无声息地裂开了一道细细的缝隙!

缝隙后面,一片幽暗。但在那清冷月光的映照下,冷焰似乎捕捉到了一点极其微弱的反光——那是一双眼睛!

是那个每日送饭的瘸腿老兵!

他正透过门缝,静静地、无声地注视着这边!他那张饱经风霜、疤痕交错的脸庞在阴影中若隐若现,浑浊的眼底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微微闪动,不再是平日里的麻木呆滞,而是某种极度专注的、锐利的光芒,虽然只是一瞬,却让冷焰的心脏猛地一跳!

他听到了!

他听懂了?!

冷焰不敢确定,更不能有丝毫表露。她只能继续更加卖力地表演,将「月亮湖」和「没了」这两个关键词,混合着其他狄语词汇和悲泣,反复地、痛苦地吟哦哭诉,仿佛灵魂都在为逝去的家园而颤抖。

这场声嘶力竭的“噩梦”持续了将近一炷香的时间。冷焰喊得嗓子几乎沙哑,体力也消耗殆尽,才渐渐力竭般放缓了哭声,变成断断续续的、委屈绝望的抽噎,身体软软地沿着墙壁滑倒在地,重新蜷缩起来,仿佛再次昏睡过去。

院子里终于重归死寂。

只有空气中仿佛还残留着那凄厉哭喊的余音,以及那若有若无的、弥漫不散的悲恸。

院门外,两个守卫同时长长吁了一口气,像是送走了什么瘟神。

「总算消停了!」年轻守卫甩了甩头,仿佛要把那些晦气的哭喊甩出脑袋,「妈的,再这么下去,老子没被她吓死,也要被吵得短寿几年!」

年长守卫也松了口气,疲惫地揉了揉眉心:「真是个祸害。赶紧换班,这地方真是一刻都不想多待。」

两人低声抱怨着,重新缩回门边,继续与困意和寒冷作斗争。

而在斜对面,那道细微的门缝,也早已在不知何时悄无声息地合拢了,仿佛从未打开过。一切都恢复了原状,只有清冷的月光,依旧静静地洒满院落。

冷焰躺在冰冷的地上,心脏却在胸腔里疯狂地跳动,几乎要撞破肋骨。

她成功了!

至少,她成功地将信息,用这种极度冒险却又看似天衣无缝的方式传递了出去!那个老兵,他绝对听到了,而且他那瞬间的眼神变化,让冷焰几乎可以肯定,他听懂了狄语,并且捕捉到了那些关键词!

现在,唯一的疑问是——他究竟是谁?是敌是友?他会如何处置这个信息?

如果他仍是萧绝的人,那么明日等待她的,很可能就是雷霆般的毁灭。

但如果他不是……如果他还有一丝良知,或者背负着别的秘密……那么,这一线生机,或许就能被她牢牢抓住!

这是一场豪赌。赌注是她的性命,和那可能存在的、扳倒萧绝的唯一契机。

极度的紧张和巨大的精神消耗如同潮水般涌来,让她感到一阵阵虚脱般的疲惫。但她不敢真正沉睡,保持着高度警惕,耳朵捕捉着外面任何一丝不寻常的动静。

时间在死寂的沉默中缓慢流淌。

月光渐渐西斜,夜色最浓重的时刻即将过去。

就在冷焰几乎要以为今夜不会再有下文,准备稍作休憩之时——

极其轻微的、几乎难以察觉的摩擦声。

像是有什么极薄极小的东西,正从门缝底下,被小心翼翼地塞进来。

声音轻得如同雪花落地。

冷焰全身的肌肉瞬间绷紧,呼吸都屏住了。她维持着蜷缩熟睡的姿势,眼睛却微微睁开一条细缝,死死盯住院门的方向。

借着微弱的天光,她看到,一片薄薄的、约莫巴掌大小的、看不清材质的黑色影子,正一点点地从门缝下方挪移进来,悄无声息地滑落在门内的地面上。

完成之后,那细微的摩擦声立刻消失了。门外依旧是守卫模糊的身影和沉寂的夜,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冷焰的心脏几乎跳到了嗓子眼。

她耐心地等待着,又过了足足一炷香的时间,确认外面再无任何异动,这才如同梦呓般极轻地翻了个身,手臂“无意识”地往外一搭,指尖恰好触碰到那片冰冷的、薄薄的东西。

她动作自然地将那东西卷入袖中,整个过程流畅无比,没有丝毫停顿。

东西入手,触感微硬,边缘光滑,像是一张特制的油纸或者经过处理的薄皮。

强压下立刻查看的冲动,冷焰继续假装沉睡,直到天色开始蒙蒙发亮,院外传来换班的脚步声和低语声,她才真正允许自己陷入短暂的、浅度的睡眠之中。

天亮后,一切如常。

瘸腿老兵准时送来早餐食盒,依旧是那副沉默寡言、麻木不仁的样子,放下盒子便转身离开,没有多看冷焰一眼,更没有任何异常的表示。

冷焰也依旧是那副浑浑噩噩的模样,慢吞吞地挪过去,机械地吃着冰冷的食物。

直到确认院外暂时无人特别注意她时,她才借着宽大袖袍的掩护,小心翼翼地取出了袖中那件东西。

果然是一张处理得极薄的、韧性十足的黑色油纸。折叠得只有指甲盖大小。

她的指尖微微颤抖,借着身体遮挡,极其缓慢而隐蔽地将油纸展开。

油纸内部,用某种白色的、极细的矿物粉末,写着几行细小的字迹。那字迹略显潦草,却带着一股锋锐之气,显然是仓促之间写就。

「信,已转。险。勿再动。待。」

简短的六个字,却像一道闪电,瞬间劈开了冷焰心中的重重迷雾和阴霾!

信,已转!——她的消息,成功了!那个老兵,果然是她这边的人!或者至少,是愿意对抗萧绝的人!他已经将“月亮湖”的信息传递了出去!

险!——这个过程极其危险,他是在提醒她,也是在告诫自己。

勿再动。待。——命令她暂时停止一切行动,耐心等待接下来的指示或接应!

巨大的狂喜和 relief(宽慰)如同暖流瞬间涌遍全身,几乎让她控制不住想要落泪的冲动。绝境之中,她竟然真的撬开了一丝缝隙,抓住了一根救命的稻草!

这个看似不起眼的老兵,竟然是深藏在敌人内部的一枚棋子!他属于谁?北狄?朝中反对萧绝的势力?还是……其他她不知道的力量?

无论如何,这是她来到胤朝后,第一次,不是孤军奋战!

她小心翼翼地将油纸上的粉末字迹用手指彻底抹去,然后将油纸撕成极其细小的碎片,混入早餐那点冰冷的粥糜里,一点点地吞了下去。毁灭掉所有可能的证据。

做完这一切,她重新蜷缩回角落,但心境已然不同。

希望,如同黑暗中燃起的一星火种,虽然微弱,却足以驱散彻骨的寒意,照亮前行的路途。

她知道,暂时的安全依然是假象。萧绝的疑虑或许并未完全消除,真正的危险远未过去。传递消息只是第一步,找到账册、揭露阴谋、扳倒那个权倾朝野的男人,还有漫长而艰险的路要走。

但此刻,她不再是完全被动地等待命运审判。

她埋下的种子,已经发出了第一棵幼芽。

接下来,就是耐心等待,以及……做好迎接一切狂风暴雨的准备。

她闭上眼睛,袖中冰冷的手指缓缓收拢,仿佛握住了那枚并不存在的、却给予她无限力量的染血瓷片。

风暴将至,而她,已准备好乘风破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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