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丁仙尊：逗逼修真无敌路 第202章 理论鬼才实践废材

玄骨真人的出现，如同在霍天渊与战玲珑平静的南下路途上，投下了一颗石子，漾开层层涟漪。这位看似邋遢不羁的老者，身上却自带一种深不可测的渊深气度，尤其对丹道的痴迷与见解，更是让他们暗自心惊。

既然顺路，三人便结伴而行。玄骨真人似乎对霍天渊这个“炸炉炸出完美预热”的怪才产生了极大的兴趣，一路上，也不见他如何作势，遁光却轻松跟上霍、战二人全力飞行的速度，并且开始滔滔不绝地讲述起丹道基础来。

“丹道之基，在于明药性，辨火候，察君臣佐使……”玄骨真人侃侃而谈，言语深入浅出，往往三言两语便能直指核心，比霍天渊在玉简中所学不知精深玄妙多少倍。

霍天渊本就天资聪颖，悟性极高，加之有阵法、炼器的底子，触类旁通之下，听得如痴如醉。他不仅能够迅速理解，更时常能举一反三，提出一些连玄骨真人都觉得耳目一新的问题。

“前辈，您方才提及‘水火相济，龙虎交汇’，乃是凝丹关键。晚辈以为，此理与阵法中‘阴阳平衡，五行轮转’颇有相通之处。若将丹炉视作一阵基，药材为阵眼，丹火为驱动灵力，那么凝丹过程，是否可类比为一座微型复合阵法的构筑与稳定？若以此思路，是否可通过优化‘药力流转路径’，也就是模拟阵法灵路，来提升成丹率与品质？”

霍天渊眼神发亮，结合自身最擅长的阵法之道，提出一个颇为新颖的视角。

玄骨真人闻言，白眉一挑，眼中闪过一丝讶异，随即抚掌笑道：“妙！妙啊！以阵喻丹，别开生面！小子，你这脑袋瓜倒是灵光！虽然实际操作远比理论复杂，药材活性亦非死物阵眼可比，但此思路确实值得深究！看来老夫没看错人，你在丹道上，确有非凡悟性！”

得到肯定，霍天渊谈兴更浓。他又针对《基础丹诀》中几个常见的控火难点，提出了自己的“优化理论”。

“比如这‘文火慢炖’提纯坚韧根茎类药材，玉简强调需恒定低温。但晚辈观察地脉根结构，其外层纤维致密，内里药液丰沛。若初始采用稍高温度短暂冲击，破坏其外层防御，再迅速转为文火深入提取，是否既能缩短时间，又能保证药力不散？此乃‘破而后立’之法。”

“还有这‘君臣佐使’配伍，玉简所载回气丹方，以地脉根为君，赤阳草为臣。但地脉根土性厚重，赤阳草火性燥烈，虽相生却亦相克。若加入微量水性灵植如‘寒雾花蕊’调和，虽非常规，是否更能促进药性融合，降低炸炉风险？此乃‘以水济火，以阴平阳’……”

他引经据典（主要是阵法与炼器典籍），推演逻辑，口若悬河，一套套“惊世骇俗”的优化理论抛出来，不仅让玄骨真人听得目光连连闪动，时而沉思，时而颔首，就连一旁对战玲珑，虽不谙丹道，也被他这滔滔不绝、自信飞扬的理论分析唬得一愣一愣，美眸中异彩连连，只觉得自家道侣当真是博学多才，无论何种领域，都能迅速切入核心，提出独到见解。

“天渊于此道，竟有如此天赋？”战玲珑心中暗忖，对霍天渊的崇拜之情不禁又增添了几分。

玄骨真人更是越听越喜，看着霍天渊如同看着一件绝世瑰宝：“好！好！好！小子，你这些想法，虽略显稚嫩，有些甚至剑走偏锋，但其中蕴含的灵性与对道则的理解，远超寻常丹师！理论功底如此扎实，思维如此活跃，假以时日，必成大器！看来你之前炸炉，非是天赋不足，实是经验欠缺，未能将理论完美应用于实践啊！”

霍天渊被两人看得有些不好意思，但心中也难免生出几分自得。看来自己在丹道一途，或许真有些非凡天赋，之前炸炉，不过是小小的意外罢了。

说说笑笑间，三人已穿过万瘴丘陵，前方一座巍峨雄伟的仙城轮廓出现在地平线上，正是流云仙城。玄骨真人在城外有一处僻静的院落，邀请二人暂住，方便“切磋丹道”。

霍天渊正欲寻个安静所在消化近日所得，自然从善如流。

入住小院后，霍天渊理论联系实际的热情空前高涨。他反复研读玄骨真人给予的、更为精妙的《流云丹初解》，自觉已将炼制这种流云仙城最富盛名的低阶丹药（具有轻微提升法力纯净度之效）的理论吃透。

这一日，阳光明媚，小院中灵气氤氲。霍天渊决定再次开炉，目标正是“流云丹”。

玄骨真人和战玲珑闻讯，都饶有兴致地前来观摩。尤其是战玲珑，很想亲眼见证自家道侣一雪前耻，将理论化为成功的实践。

霍天渊深吸一口气，面前摆放着玄骨真人提供的一个更高级的、自带稳定法阵的赤铜丹炉，以及炼制流云丹所需的几味药材：主药“云纹果”，辅药“清心草”、“玉髓枝”，以及作为药引的“晨曦露”。

他先是闭目凝神，将炼制步骤、火候变化、药性融合的关键点在脑海中过了数遍，自觉万无一失。

“流云丹，取其轻盈飘逸，涤荡杂质之意。首重云纹果药力的完美激发，需以柔火慢融，辅以清心草安定药性，玉髓枝承载灵力，最后以晨曦露点睛，引动丹药升华……”霍天渊口中低声复述着要点，神情专注而自信。

玄骨真人微微颔首，对他这严谨的态度表示认可。

准备工作就绪，霍天渊指尖再次燃起那缕淡蓝色的冥海丹火，打入炉底。这一次，有了更高级的丹炉和玄骨真人的指点，他对火候的掌控明显娴熟了许多，炉温平稳上升，预热过程毫无波澜。

“不错，预热稳健，火候均匀，已有几分模样。”玄骨真人捻须点评。

霍天渊心中一定，按照步骤，首先投入辅药“清心草”。清心草色呈碧绿，性凉，有安定心神、调和药性之效，需以文火提炼其清凉精髓。

他小心翼翼地控制着冥海丹火，神识密切关注着炉内那株碧草在蓝色火焰中缓缓软化，渗出丝丝缕缕的绿色精华。一切顺利。

然而，就在他准备投入主药“云纹果”的前一瞬，或许是过于专注炉内变化，或许是潜意识里对上次炸炉心有余悸导致精神过度紧绷，他的目光扫过旁边摆放的另一种药材——“烈焰花”。

烈焰花，色赤红，性暴烈，通常是炼制某些火属性攻击丹药或用来强行激发潜能的辅药，与清心草的药性截然相反，甚至可说是水火不容！

按理说，这两种药材外观、气味差异明显，绝无混淆之理。但此刻，霍天渊脑中那根名为“严谨”的弦，或许是因为紧张，或许是因为理论推演过于投入反而忽略了最基本的现实辨识，竟莫名其妙地绷断了！

他眼角的余光瞥见那抹赤红，脑子里不知怎地，就跳出了一个荒谬的念头：“嗯，清心草已提纯完毕，接下来该投入……对了，是那味红色的辅药，用来激发云纹果活性的……”

这个念头来得如此突兀又自然，以至于他甚至没有经过任何理智的思考，手随心动，闪电般探出，精准地捏起了那株娇艳欲滴、散发着灼热气息的烈焰花，揭开炉盖，丢了进去！

炉盖合上的瞬间，他还暗自满意：“动作流畅，时机精准！”

旁边，一直全神贯注观看的战玲珑，美眸瞬间瞪得滚圆，小嘴微张，几乎要惊呼出声！她看得清清楚楚，霍天渊投进去的，根本不是清心草之后该投入的云纹果，而是那株药性狂暴的烈焰花！

玄骨真人更是瞳孔骤缩，脸上的轻松写意瞬间冻结，化为一片惊愕与难以置信：“小子！你……”

他的话还没说完，丹炉之内，异变已生！

那株烈焰花一进入被清心草药力初步浸润、充满清凉平和气息的丹炉环境中，就如同一点火星掉入了滚油之中！

“轰——！”

原本温和的蓝色冥海丹火，在接触到烈焰花那极致火属性药力的瞬间，仿佛被彻底点燃、引爆！炉内温度以恐怖的速度直线飙升，远超丹炉稳定法阵的调控上限！

清心草的清凉药力与烈焰花的暴烈火性，如同两军对垒，在密闭的炉腔内展开了最激烈、最不受控制的冲突与湮灭！

“嗤啦啦——！”

刺耳的能量爆鸣声从炉内传出，赤铜丹炉剧烈震颤，炉身瞬间变得通红，表面的稳定阵纹明灭不定，发出不堪重负的哀鸣。

紧接着，一股难以形容的、混合着焦糊、腥臊、又带着一丝奇异肉香的古怪气味，猛地从炉盖缝隙中喷射出来，迅速弥漫整个小院！

这味道……分明是烤糊了的肉味！还是一种品质不高、带着腥气的兽肉！

显然是炉内某些药材（很可能是玉髓枝，其性温润略带腥气）在极致的高温下，发生了匪夷所思的变性，模拟出了烤肉的形态与气味……

“嘭！”的一声闷响，虽然不是炸炉，但炉盖也被一股气浪冲开，一股浓黑的、带着烤肉焦糊味的烟雾滚滚而出。

霍天渊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呆了，愣在原地，脸上还保持着之前那副“一切尽在掌握”的自信表情，与眼前这狼藉的景象形成了无比讽刺的对比。

他茫然地看着冒黑烟的丹炉，吸了吸鼻子，闻到那诡异的“烤焦肉味”，大脑一片空白。

“我……我刚刚……投了什么进去？”他喃喃自语，似乎还没反应过来。

战玲珑以手扶额，不忍直视。她总算明白了，自家道侣在丹道一途，是个何等奇葩的存在——理论推演时，他是能唬住宗师的天才；一上手操作，他就能犯下把清心草和烈焰花搞混这种入门学徒都不可能犯的错误！

玄骨真人脸上的肌肉抽搐了几下，看着霍天渊那副茫然无措的样子，又看了看炉口飘出的、带着烤肉焦香的袅袅黑烟，最终，所有的情绪化作一声不知是哭是笑的长叹：

“唉——！”

他指着霍天渊，手指都在发抖，痛心疾首道：“老夫……老夫活了数百年，自认见过的怪才、蠢材都不少！但像你小子这样的……理论说得天花乱坠，头头是道，能把《基础丹诀》剖析出花来，一动手却能精准地把药性完全相反的药材丢进炉子，还炼出烤肉味的……真是开天辟地头一遭！”

“你小子，就是个彻头彻尾的‘理论鬼才，实践废材’啊！”

霍天渊此刻终于回过神来，想起自己刚才做了什么蠢事，顿时面红耳赤，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之前的自信与自得，在这一刻被现实无情地击得粉碎。

看着气得吹胡子瞪眼的玄骨真人，再看看一旁想笑又强忍着的战玲珑，霍天渊欲哭无泪。

这丹道之路，看来远比他想象的，要“坎坷”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