贫道真不想渡劫啊 第73章 道的碰撞，理念之争

“净化程序启动。目标锁定：逆反变量‘李狗蛋’及其关联信息聚合体。”

天枢冰冷的意念如同最终宣判，回荡在规则紊乱的虚空。它那由纯粹符文构成的虚幻身影，开始与身后庞大无比的“天道织机”产生更深层次的共鸣。不再是简单的操控，而是融合！天枢的身影变得略微凝实了一些，轮廓边缘延伸出无数细密的光丝，与织机内部那些齿轮状规则嵌合体、流淌的符文脉络彻底连接在一起。这一刻，它不再是织机的操控者或意识体，它就是织机，织机即是它！一股远比之前纯粹物理压制更加恐怖的“存在性”力量，如同潮水般弥漫开来。

这力量并非直接攻击肉身或神魂，而是开始篡改最基本的“现实”！

李狗蛋周身燃烧的希望之火，火焰的边缘开始变得模糊、闪烁，仿佛其“燃烧”这个概念本身正在受到质疑和削弱。他挥出的拳头，明明蕴含着崩山裂海的力量，但在触及那些由规则符文凝聚成的锁链前，拳势竟莫名地迟滞、衰减，仿佛力量在传递过程中被无形的“规则”不断扣除、抵消。

苏清月试图布阵，但她刚刚凝聚出的阵纹，尚未成型便开始自行扭曲、崩解，构成阵基的灵气不再听从号令，反而像是有了自己的“想法”，开始遵循某种更深层、更绝对的指令而逸散。王铁柱感觉手中的锅铲变得异常沉重，他烹饪灵食时赖以生存的、对火候与灵气融合的微妙直觉，变得混乱不堪，仿佛有另一种更宏大的“食谱”在强行覆盖他的个人技艺。冷锋的人剑合一状态被硬生生打断，他与本命飞剑之间的联系变得晦涩不明，剑的“锋锐”与“一往无前”的特性，在某种绝对“秩序”的笼罩下，显得如此“不合规矩”而备受压制。

大黑与二哈更是发出惊恐的呜咽，它们强大的妖兽本能在这片被绝对规则掌控的空间里，感受到了极致的压抑，仿佛连呼吸都需要得到某种“许可”。

“没用的。”天枢的意念平淡无波，它甚至没有做出任何明显的攻击姿态，只是“存在”于此，便自然引动了规则的倾斜，“在此域，吾即规则。汝等所恃之力、之法、之道，皆源于规则。以规则衍生之物，对抗规则本身，犹如以子之矛攻子之盾，徒劳无功。放弃无谓抵抗，可免形神俱灭之痛楚，尔等之信息结构将被平稳分解，重归天地循环，此亦算一种慈悲。”

“放你娘的狗屁！”李狗蛋怒吼，他感觉浑身不自在，每一个动作都像是在粘稠的胶水中挣扎，但他眼中的火焰却燃烧得更加炽烈，“老子就不信，你这破规矩能管天管地，还能管得住老子心里想什么！你说力量源于规则？那老子今天就用这‘不守规矩’的心火，烧了你的破规矩！”

他不再试图去对抗那些具体的规则锁链，而是将全部的心神、意志，乃至对黑风寨烤肉香气的怀念、对苏清月毒舌的又爱又恨、对王铁柱憨厚笑容的珍惜、对冷锋耿直性子的认可……所有那些被天枢视为“低效变量”、“杂乱信息”的情感与记忆，疯狂地注入到希望之火中！

赤金色的火焰猛地向内一缩，颜色变得愈发深邃，近乎暗金，火焰的形状也不再稳定，时而如怒龙咆哮，时而如莲花绽放，时而甚至模拟出烤肉的油光滋滋作响的怪异形态——它完全脱离了常规能量形态的“规矩”，变成了一种纯粹由“逆反意志”和“不羁情感”凝聚而成的、不可预测的“异数”！

这团“异数”之火，猛地撞向一道缠绕而来的规则锁链。

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也没有能量对冲的光华。那由精纯规则符文构成的锁链，在接触到这团不按常理出牌的火焰时，竟然发出了细微的、如同冰雪消融般的“滋滋”声。锁链上流转的符文光芒迅速黯淡，结构变得不稳定，仿佛这火焰中蕴含的“无序”与“变数”，本身就是对这种绝对“有序”的一种污染和侵蚀！

“嗯？”天枢的意念第一次出现了一丝可以察觉的波动，那并非情绪，更像是一种高速运算中遇到无法解析变量的“卡顿”，“目标能量形态发生未知畸变。逻辑模型冲突……重新演算……”

有效！李狗蛋精神大振！他明白了，这狗屁“天枢”和它的织机，就像一台庞大而精密的机器，它擅长处理一切“符合规矩”的东西，但对于“不按套路出牌”、“充满意外”的存在，它的那套逻辑反而会陷入混乱！

“兄弟们！”李狗蛋放声大笑，尽管动作依旧受制，但他的气势却陡然攀升，“这铁疙瘩怕咱们不守规矩！那咱们今天就给它来个大的！怎么不守规矩怎么来！想到什么干什么！别管什么功法招式，用你们最想用的方式，揍它丫的！”

苏清月闻言，美眸一亮，她放弃了构建复杂的大阵，双手十指如穿花蝴蝶般舞动，不再追求阵法的稳定与威力最大化，而是将自身对星辰的理解、对命运的些许感悟，甚至夹杂着对李狗蛋那副懒散样子的些许“怨念”，化作一道道全无规律、天马行空般的星光丝线，这些丝线不再遵循阵道常理，时而缠绕，时而穿刺，时而甚至自行打结，胡乱地射向织机的各处，虽然造成的实质破坏极小，却让那片区域的规则运转明显出现了一丝滞涩和混乱。

王铁柱愣了一下，随即恍然大悟，他不再追求灵食的色香味和功效完美融合，而是大吼一声，将大锅抡圆了，把锅里还没完全烹饪好的、半生不熟的“战神羹”连同锅气一起，如同泼脏水般朝着天枢的虚影泼去！那混杂着生熟药力、甚至还有他刚才紧张时滴落的汗水的“怪汤”，散发着难以言喻的古怪气息，所过之处，连规则似乎都被“熏”得扭曲了一下。

冷锋怔了怔，让他不按剑理出剑，简直比杀了他还难受。但他看着李狗蛋那燃烧的、毫无章法却有效果的火焰，又看了看苏清月和王铁柱那乱七八糟却颇有奇效的攻击，一咬牙，放弃了追求极致的剑道，而是将长剑当做烧火棍一般，灌注全力，毫无技巧地朝着前方猛砸！剑风呼啸，毫无美感，却带着一股子“不管不顾”的蛮横！

大黑和二哈更是撒了欢，一个用熊掌胡乱拍打虚空，激起阵阵规则涟漪；一个四处乱窜，对着那些光带和符文结构撒尿标记（尽管尿液瞬间蒸发，但行为极具侮辱性）……

这一下，整个战场的画风彻底跑偏。逆天盟众人放弃了所有成法的招式和配合，怎么开心怎么来，怎么别扭怎么来，将一股股充满个人色彩、完全不讲道理的“杂讯”轰向天枢和织机。

天枢那符文构成的虚影，波动得更加明显了。它似乎陷入了某种逻辑困境。应对有序的攻击，它有亿万种预案。但应对这种毫无规律、全凭心意的“乱来”，它那基于绝对秩序和逻辑推演的应对系统，第一次出现了明显的“过载”迹象。织机的运转，在某些被这种“杂讯”污染的局部区域，甚至开始出现微小但确实存在的错误和冲突！

“无序……混乱……低效……错误……”天枢的意念中，第一次透露出一种近乎“困惑”的意味，“此等行为，严重偏离优化路径……为何……能对规则结构产生扰动？”

李狗蛋一拳将一道变得不稳定的规则锁链轰散，咧开嘴，露出两排白牙，笑容带着无比的畅快：“为什么？因为老子乐意！因为我们是人，不是你这台破机器能算尽的数字！”

“你的道，是冰冷的规矩！老子的道，就是——不管什么狗屁规矩！”

理念的碰撞，在这一刻，化为了最原始、也最本质的“有序”与“无序”的对抗！天道织机所代表的、试图将万物纳入既定轨道的“秩序”，与李狗蛋等人所代表的、源于生命本能的、充满意外与可能的“无序自由”，在这规则本源之地，展开了最激烈的厮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