贫道真不想渡劫啊 第208章 边关小镇，烤肉扬名

在临时营地歇息一夜后，“李记烤肉商队”继续西行。越往大漠王国腹地，绿洲出现的频率越高，规模也渐渐大了起来。沿途遇到的商队和旅人也明显增多，驼铃阵阵，尘土飞扬，展现出一条还算繁忙的商路。

又经过两日的跋涉，一座颇具规模的边陲小镇出现在视野尽头。与之前那个简陋的临时营地不同，这座名为“西风驿”的小镇有着明显夯土垒砌的、不算高大但连绵的围墙，墙头上甚至能看到巡逻兵丁的身影。镇门敞开，人流车马进进出出，显得颇有生气。

缴纳了微不足道的入镇税后，小队牵着骆驼走进了西风驿。镇内比外面看起来要拥挤和喧闹得多。主干道是压实的土路，还算宽敞，但两侧挤满了各式各样的店铺和摊贩。卖牲口的、补马掌的、售皮货的、开茶馆饭庄的、甚至还有一两家门面窄小的赌坊和…嗯，某种挂着暧昧红灯笼的场所。空气里混杂着牲口粪便、尘土、香料、烤饼、马奶酒以及浓重汗味的复杂气息，各种口音的叫卖声、讨价还价声、驼马嘶鸣声不绝于耳。

李玄真牵着骆驼，目光平静地扫过街道。他注意到这里的居民和旅人成分复杂，有裹着头巾、皮肤黝黑的本地牧民，有穿着丝绸长袍、显得与周围环境有些格格不入的远方行商，有腰挎弯刀、眼神凶狠的佣兵护卫，也有一些面黄肌瘦、眼神麻木的流民。秩序似乎维持着一种微妙的平衡，时有小摩擦发生，但很快就会被巡逻的兵丁或看起来有威望的人喝止。

“掌柜的，咱们找个地方落脚？我看前面那家‘远来客舍’院子挺大，能停下骆驼。”王铁柱指着前方一家门口挂着褪色旗幡的客栈说道。那客栈看起来有些年头，土墙斑驳，但院子宽敞，马厩里拴着不少牲口，人气颇旺。

李玄真点点头：“就那里吧。安顿好后，柱子，你把家伙什支起来。”

“好嘞！”王铁柱眼睛一亮，摩拳擦掌。

在客舍租下一个小院落后，王铁柱立刻忙碌起来。他可不是简单地生火烤肉。他先是从货物里翻出几根长短不一的铁条和一个可以拆卸的简易铁架，麻利地组装成了一个结构稳固、可调节高度的专业烤架。然后又搬出一个小木箱，里面是他精心分类装好的各种香料罐子，孜然、辣椒、盐巴、以及几种连李玄真都叫不上名字的本地特产香料粉末，琳琅满目。

接着，他取出的肉也并非普通的牲畜肉，而是之前在戈壁边缘猎到的、一种名为“沙驼羊”的低阶灵兽后腿。这种灵兽肉质极其鲜嫩且富有弹性，蕴含的微弱灵气对凡人而言有强身健体之效，且毫无腥膻之气，是制作烤肉的顶级食材。王铁柱用特制的酱料和部分香料将肉提前腌制了一段时间，此刻拿出来，肉质呈现出诱人的淡红色。

炭火是上好的果木炭，烧起来烟雾少，火候稳定，还带着一股淡淡的果木清香。当王铁柱将串在特制铁钎上、厚薄均匀的沙驼羊肉片架上烤架时，滋啦一声，油脂滴落炭火，激起一小簇火苗，浓郁的肉香瞬间爆发开来。

但这只是开始。王铁柱神情专注，如同进行一场庄严的仪式。他时而快速翻动肉串，让每一面都均匀受热；时而用刷子蘸取秘制酱料和油脂，轻轻刷在肉片上；当时机恰到好处时，他抓起一把混合好的香料，手腕抖动，均匀地撒在滋滋冒油的肉串上。

“嗤——”

香料与滚烫的肉汁和油脂接触的瞬间，仿佛发生了奇妙的化学反应！一股无法用语言形容的、复合型的热烈香气，如同爆炸般以烤架为中心，轰然扩散开来！

这香气霸道无比，瞬间压过了整条街道上所有的气味！孜然的异域风情、辣椒的灼热挑逗、各种未知香料混合而成的深沉底蕴，以及沙驼羊肉本身被高温逼出的、带着一丝奶香味的极致肉香……所有味道完美融合，形成一股无孔不入的香气洪流，席卷了整个西风驿的主街！

原本喧闹的街道，出现了刹那的寂静。

所有闻到这香味的人，无论是正在讨价还价的商人，还是大口喝酒的佣兵，亦或是匆匆赶路的旅人，都不由自主地停下了动作，抽动着鼻子，寻找着香气的来源。

“什…什么味道？这么香！”

“天爷！这是烤肉？俺活了半辈子，没闻过这么勾人的肉香！”

“是从那家新来的摊子传来的！快看！”

“咕咚…”这是无数人同时吞咽口水的声音。

几乎是在几个呼吸之间，“远来客舍”的门口就被好奇和馋虫驱动的人群围了个水泄不通。人们瞪大眼睛，看着王铁柱如同变戏法一般，将那些色泽金黄、油光发亮、散发着致命诱惑香气的肉串从烤架上取下。

“各位客官，‘李记烤肉’，今日初到贵宝地，尝鲜价，五文钱一串！先到先得！”王铁柱扯开嗓子，用带着点戈壁口音的官话吆喝起来，声音洪亮，充满了自信。

五文钱，对于边陲小镇的平民来说不算便宜，但面对这前所未有的香气，很多人一咬牙，掏出铜板。

“给我来两串！”

“我来五串！”

“别挤别挤！我先来的！”

第一个买到肉串的粗壮佣兵，迫不及待地咬下一大口。滚烫的肉汁瞬间在口中爆开，极致的嫩滑口感，混合着香料复杂的层次感，以及一丝若有若无、让人浑身舒泰的暖流（微弱灵气），冲击着他的味蕾和神经。他眼睛猛地瞪圆，也顾不上烫，三下五除二将一整串肉吞下肚，然后发出满足的叹息，大吼道：“再给我来十串！不！二十串！他娘的，太好吃了！”

有了第一个人的真实反馈，人群彻底沸腾了。铜钱如同雨点般扔向王铁柱临时找来的钱匣子，伸过来拿肉的手几乎要戳到王铁柱脸上。烤架上的肉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减少，王铁柱忙得脚不沾地，额头上全是汗，却笑得合不拢嘴。

李玄真站在稍远的地方，靠着院门，看着这火爆的场面，嘴角微微勾起。铁柱的手艺，果然是无往不利的“大杀器”。这“李记烤肉”的名头，看来很快就要在这西风驿打响了。

然而，在这片狂热之中，李玄真敏锐地察觉到几道并不那么和谐的目光。在街道对面一家茶馆的二楼窗口，几个穿着绸缎衣服、看起来像是本地商户模样的人，正聚在一起，指着这边低声交谈，眼神中带着审视、惊讶，以及一丝不易察觉的阴沉。而在更远处的一个巷口，几个穿着短打、眼神游移的汉子，也正冷冷地注视着这边火爆的生意，手指不时摩挲着腰间的刀柄。

“看来，香味引来的不光是食客，还有苍蝇。”李玄真心中冷笑，面上却不动声色，依旧是一副普通商队掌柜的淡然模样。他早就料到，如此惹眼的生意，必然会触动某些本地势力的利益。不过，他并不担心。只要这些“苍蝇”别太过分，他倒是不介意陪他们玩玩，顺便……看看能不能从他们嘴里，掏出点关于北漠、关于那“大地圣殿”的有用消息。

“掌柜的，肉快不够了！得再切点！”王铁柱忙里偷闲，朝着李玄真喊道。

“知道了。”李玄真应了一声，转身走进院子，去给王铁柱打下手。西风驿的第一天，就在这烤肉的浓香与潜在的风波中，拉开了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