贫道真不想渡劫啊 第59章 刺激药粉，铁柱显身手

清晨的薄雾尚未完全散去，万妖林深处弥漫着一股湿润的草木气息。山洞外，王铁柱蹲在一处相对干燥的空地上，面前摊开一张巨大的、洗刷干净的兽皮。他神情专注，平日里憨厚的脸上此刻写满了少有的严肃和一丝…跃跃欲试的兴奋。在他身边，堆放着李玄真和大黑昨夜连夜为他采集回来的各种“材料”。

“狗蛋哥，你看这些够不够？”王铁柱指着地上几株形态奇特的植物。一株叶片边缘长满细密绒毛，颜色暗红，散发着若有若无的辛辣气息，正是“辣眼草”；另一株藤蔓扭曲，表皮粗糙，渗出粘稠的黑色汁液，散发出类似腐烂臭鸡蛋的刺鼻气味，是“臭鼬藤”。还有几块颜色各异、散发着腥臊气味的硬块——这是从几种不同妖兽身上取下的腺体分泌物，以及一小罐澄清粘稠的油脂——某种耐烧耐高温的妖兽脂肪熬炼而成。

“够了！铁柱，接下来就看你的了！”李玄真站在一旁，眼神带着鼓励和期待，“记住要求：效果要猛！起效要快！范围要大！最好能让那群铁疙瘩沾上一点就恨不得把皮都挠下来！”

“俺晓得！”王铁柱用力点头，眼中闪烁着一种近乎虔诚的光芒，仿佛即将进行的不是炼制危险的药粉，而是准备一道绝世佳肴。他深吸一口气，挽起袖子，露出了结实了不少的手臂——这段时间的药膳淬体效果显着。

他没有丹炉，没有玉杵玉臼，甚至没有像样的工具。但这难不倒他。只见他拿起一块表面相对平整的青色石板，用溪水冲洗干净，权当砧板。又从储物袋里掏出一柄厚背薄刃、专门用来处理妖兽骨肉的剔骨刀，还有一根光滑坚韧的硬木短棒。

炼制开始了。王铁柱的动作并不花哨，甚至有些笨拙，却带着一种奇特的韵律感，那是常年处理食材积累的本能。

他先拿起一株辣眼草，放在石板上，用剔骨刀的刀背仔细地、一下下地碾压、研磨。暗红色的叶片被碾碎，辛辣刺鼻的气息瞬间浓郁起来，空气中仿佛弥漫开一层无形的辣椒粉，连站在几丈外的李玄真都忍不住皱了皱鼻子，喉咙有些发痒。大黑更是打了个响鼻，嫌弃地挪开了几步。

“吼…（臭…）”大黑传递来不满的意念。

“忍着点，熊哥，这是给火犀准备的‘开胃菜’！”李玄真安抚道。

王铁柱恍若未闻，全神贯注。他将研磨好的辣眼草粉末小心地扫到一个用大树叶折成的“碗”里。接着处理臭鼬藤。这东西更麻烦，粘稠的汁液沾手。王铁柱用刀尖小心地刮下藤蔓表皮渗出的黑色粘液，刮到另一片树叶上。那难以形容的恶臭瞬间盖过了辣眼草的辛辣，如同实质般扩散开来。二哈“嗷呜”一声，夹着尾巴躲到了李玄真身后，鼻尖灵光狂闪，传递出强烈的抗拒：“汪呜！（臭死狗了！）”

李玄真屏住呼吸，强忍着胃里的翻腾：“铁柱，这味儿…够劲！”

王铁柱憨憨一笑，手上动作不停：“狗蛋哥，这臭鼬藤的汁是主料，劲儿最大！俺以前在村里，隔壁二婶家闹黄鼠狼，就是用这个汁抹在鸡窝边，那黄鼠狼闻了味儿，隔夜就搬家了！”

处理完植物材料，轮到妖兽腺体。王铁柱拿起一块暗黄色的、散发着浓烈腥臊气的腺体块（取自一种领地意识极强的暴躁妖猿），放在石板上，用硬木短棒的一端，如同捣蒜般，一下下用力捶打、研磨。腺体块韧性十足，捶打起来颇为费力，发出沉闷的“噗噗”声。随着捶打，那股腥臊气混合着一种奇异的、仿佛能刺激神经的躁动气息弥漫开来。

“这是‘疯猿腺’，俺听村里老猎户说过，这玩意儿的气味能让别的妖兽变得特别烦躁，容易打架。”王铁柱一边捶打一边解释。

接着是另一种颜色深褐、质地更硬的腺体块（取自一种受到威胁会喷吐毒雾的毒箭蛙）。王铁柱同样仔细研磨。这块腺体研磨开后，散发出的气味相对内敛，却带着一丝令人心悸的麻痹感。

最后，他将所有处理好的材料——辣眼草粉、臭鼬藤汁、疯猿腺泥、毒箭蛙腺粉——一股脑地倒进一个更大的、用厚实坚韧的“铁皮树叶”临时做成的“大锅”里。然后，他小心翼翼地捧起那罐澄清的妖兽油脂，缓缓倒入锅中。

“这油是‘石皮野猪’的板油熬的，耐烧，不容易干，能粘住粉末，让它们沾在那些大犀牛身上不容易掉！”王铁柱说着，拿起一根削尖的硬木棍，开始用力搅拌。

搅拌的过程异常艰辛。各种材料性质不同，辣眼草粉轻飘，臭鼬藤汁粘稠，腺体泥块状，油脂滑腻。王铁柱额头冒汗，手臂肌肉贲张，奋力搅动着木棍，努力让所有材料充分混合。一股难以形容的、混合了极致辛辣、恶臭、腥臊和神经质躁动的恐怖气味，如同爆炸般从锅中升腾而起！

这股气味是如此霸道，以至于山洞口的空气都仿佛扭曲了。李玄真感觉自己的眼睛开始刺痛，喉咙发干，连退数步。大黑更是低吼一声，直接用两只巨大的熊掌捂住了鼻子，赤红的眼睛里充满了痛苦和嫌弃。二哈已经躲到一块大石头后面，只露出一个狗头，发出委屈的呜咽：“呜…（臭…要死了…）”

“铁柱…你这…生化武器啊！”李玄真捂着口鼻，声音闷闷的，眼神里却充满了惊叹。

王铁柱也被熏得够呛，眼泪鼻涕都快出来了，但他咬着牙，手上动作丝毫不停。他深知这药粉的重要性，关系到整个计划的成败！他继续奋力搅拌，同时根据粘稠度，又加入了一些研磨得极细的干燥苔藓粉末（增加粉尘扩散性）和少量磨碎的火属性晶石碎屑（微弱刺激，增强灼烧感）。

终于，锅中的混合物变成了一种粘稠的、淡黄色的糊状物，散发着令人作呕的恐怖气息。

“还差最后一步！”王铁柱抹了把汗，脸上露出兴奋的红光。他端起沉重的“锅”，走到山洞旁一处避风但阳光充足的空地。这里，他早已用几块平整的薄石板铺好。

他将淡黄色的糊状物均匀地倒在石板上，摊成薄薄一层。然后，他小心翼翼地引燃了石板下方早已准备好的、燃烧缓慢但温度极高的“铁木炭”。炽热的气息开始烘烤石板上的糊状物。

“得用小火慢烘，把里面的水汽和多余的油脂逼出来，又不能烤焦了，不然效果就差了！”王铁柱如同最老练的厨师盯着火候，时不时用木棍翻动一下糊状物，确保受热均匀。

时间一点点过去。在炭火的烘烤下，糊状物中的水分和部分油脂被蒸发、析出，颜色逐渐加深，质地也由粘稠变得干燥、酥脆。那股恐怖的混合气味，在高温的催化下，非但没有减弱，反而变得更加凝练、更加具有穿透性！仿佛无数根无形的针，刺激着在场每一个生物的感官！

终于，王铁柱感觉火候差不多了。他熄灭了炭火，让石板自然冷却。待温度降下来后，石板上的东西已经变成了一层干燥、酥松、呈深黄色的粉末状物质。

王铁柱用木棍小心地将这些粉末刮下来，收集到一个用多层厚实兽皮紧密缝合、特意加固过的小包里。他扎紧袋口，又用细藤蔓反复缠绕密封，确保万无一失。

“狗蛋哥，成了！”王铁柱捧着那个散发着不祥气息的小包，献宝似的跑到李玄真面前，脸上满是憨厚的笑容和完成任务的喜悦，“俺的新配方‘超级无敌狂躁粉’！保证劲大！”

李玄真看着那个小包，又看看王铁柱被熏得发红、挂着汗珠却充满成就感的憨厚脸庞，一时间心情复杂。他接过药包，入手微沉，隔着厚厚的兽皮，依然能感受到一股隐隐的躁动和刺激感。

“效果…得试试。”李玄真沉声道。计划不容有失，必须确保药粉的威力。

“嗯！俺也这么想！”王铁柱用力点头。

两人一熊一狗，小心翼翼地远离山洞，在森林边缘找到了一只正在灌木丛里拱食的、体型堪比小牛犊的“钢鬃刺猪”。这玩意儿皮糙肉厚，脾气也不小，是测试药粉威力的理想对象。

王铁柱示意大家躲到上风口的树后。他解开藤蔓，小心翼翼地打开兽皮包的一个小角，用一根细树枝，极其吝啬地挑出了一丁点——真的只有指甲盖那么一丁点的深黄色粉末。

他屏住呼吸，看准风向，用尽全力，朝着那只毫无察觉的刺猪，猛地一吹！

淡黄色的粉末如同微尘，随风飘散，精准地笼罩了刺猪的头部和背部。

起初，刺猪只是疑惑地甩了甩头，似乎觉得有点痒。但下一秒！

“嗷——！！！”

一声凄厉到变形的惨嚎猛然炸响！那刺猪如同被烧红的烙铁烫到屁股，猛地从地上弹跳起来！它那双小眼睛里瞬间布满了狰狞的血丝，赤红一片！它疯狂地用身体去蹭旁边的树干，力道之大，蹭得树皮簌簌掉落！同时，它开始用鼻子和嘴疯狂地拱地，发出痛苦的嘶鸣，仿佛有什么东西钻进了它的鼻孔和喉咙，让它痛不欲生！

但这仅仅是开始。刺猪似乎陷入了彻底的癫狂。它不再满足于蹭树，而是开始疯狂地、毫无目的地冲撞！它一头撞向旁边一棵碗口粗的小树，“咔嚓”一声，小树应声而断！它毫不停歇，又冲向一块半人高的岩石，“砰”的一声闷响，岩石被撞得晃动，它自己也头晕眼花，但仅仅晃了晃脑袋，又赤红着眼睛，发出更加狂躁的嘶吼，再次加速撞向另一棵更粗的大树！

“砰！砰！咔嚓！”

沉闷的撞击声和树木断裂声不绝于耳。那只刺猪彻底疯了！它完全不顾自身的疼痛和损伤，仿佛要将体内那股让它痛苦到极致的狂躁和愤怒，通过最原始、最暴力的冲撞发泄出来！它撞断了两棵树，撞裂了一块岩石，最后在一次更猛烈的撞击中，头破血流，终于力竭，翻着白眼，口吐白沫，抽搐着晕死过去。

树林里一片狼藉，只剩下刺猪粗重的喘息和抽搐声。

树后，一片死寂。

李玄真看着那只晕死的刺猪，又低头看了看手中那个小小的兽皮包，眼神中充满了震撼。仅仅指甲盖那么一点粉末，就让一头以皮糙肉厚着称的钢鬃刺猪陷入如此彻底的疯狂和自毁！

大黑也看呆了，赤红的眼睛里充满了不可思议和后怕。它下意识地又后退了一步，离那个小包远了些，喉咙里发出低低的呜咽：“吼…（可怕…）”

二哈更是夹紧了尾巴，把脑袋埋在李玄真腿后面，瑟瑟发抖：“呜…（怕怕…臭臭…凶凶…）”

王铁柱挠了挠头，看着自己的“杰作”，憨厚的脸上露出一丝不好意思：“狗蛋哥，你看…这劲儿…还行不？”

李玄真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震动，用力拍了拍王铁柱的肩膀，语气带着前所未有的郑重和一丝…诡异的赞赏：

“铁柱！你这手艺…不去魔道开发新武器，真是屈才了！”

王铁柱嘿嘿一笑，露出一口白牙：“嘿嘿，俺就是瞎琢磨的。其实吧，跟俺平时烤肉撒调料一个道理，火候、分量、搭配，都得讲究！就是这次的‘调料’…劲儿大了点。”

看着王铁柱憨厚的笑容，再看看地上那只惨不忍睹的刺猪，以及手中这包散发着不祥气息的“超级无敌狂躁粉”，李玄真心中只有一个念头：

那群铁甲火犀…有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