贫道真不想渡劫啊 第37章 品牌包装·忽悠至上

石屋内，腐毒瘴气如同凝固的沥青，沉甸甸地淤塞在每一寸空间。墙角堆积的剧毒废渣散发着甜腻**的死亡气息。李狗蛋佝偻着背，后背那道深可见骨的焦黑伤口在海髓玉的微弱蓝光与《混元功》精纯灵力的双重滋养下，边缘的焦痂正极其缓慢地剥落，露出底下粉嫩脆弱的新生肉芽。每一次灵力流过撕裂的经脉，都带来针扎般的刺痛，混杂着火毒灼烧的隐痛。他紧抿着干裂的嘴唇，额头渗出细密的冷汗，眼神却如同 烧红的炭火，死死 钉在眼前 摊开的三堆 “ 原料 ” 上！

左边：一堆五颜六色、干瘪发黑的药草 根茎 与 叶片（废渣 边角料），混杂着灰扑扑、沾满 金属 碎屑 和 不明 结晶的矿物 粉末（炼废 丹砂 残渣），散发着刺鼻的霉味 与 铁锈 腥气。这是 苏清月 的 “ 战场 ” 。

右边：一堆奇形怪状、颜色 诡异的野果 残骸（被 虫蛀 鸟啄 过）、几捆 散发 着 浓烈 辛香 或 甜腻 气息的干枯 草叶 花苞（从 “ 福地 ” 边缘 毒藤 下 冒险 采集）、一小罐 粘稠 浑浊、散发 着 淡淡 酒气的劣质 蜂蜜（用 几块 下品 灵石 从 黑市 换 来）。这是 王铁柱 的 “ 调香台 ” 。

中间：一堆薄厚不均、边缘 毛糙的劣质 黄麻纸（从 废弃 丹方 册子 上 撕下）、几块 焦黑 的 木炭（写字 用）、一小盒 金灿灿、却 掺杂 着 明显 杂质 颗粒的廉价 金粉（黑市 淘 来 的 边角料）、还有 几根 秃了 毛 的 劣质 毛笔。这是 李狗蛋 的 “ 设计工坊 ” 。

分工 明确 ， 如同 三条 即将 启动 的 流水线 ， 在 这 污秽 的 囚笼 里 ， 编织 一个 金光闪闪 的 骗局 。

“ 苏小娘皮 ！ ” 李狗蛋 嘶哑 着 嗓子 ， 指向 左边 那堆 垃圾 。 “ 你 的 活儿 ！ 用 这些 玩意儿 ！ 给 老子 搓 出 ‘ 丹 ’ 来 ！ 要求 就 两个 ！ ” 他 竖起 两根 手指 ， 眼神 锐利 如 刀 ： “ 第一 ！ 保底 要 有 点 微弱 效果 ！ 哪怕 是 吃 下去 放 个 屁 ！ 也 得 让 人 觉得 是 在 排毒 ！ ”

“ 第二 ！ ” 他 加重 语气 ， 手指 几乎 戳 到 苏清月 苍白 的 脸上 ！ “ 外观 ！ 给 老子 弄 漂亮 点 ！ 圆润 ！ 光滑 ！ 颜色 要 鲜亮 ！ 金光 闪闪 最好 ！ 别 再 整 那 种 灰不溜秋 、 坑坑洼洼 的 泥巴 蛋 ！ 要 让 人 一看 就 觉得 … 这 他娘 的 是 仙丹 ！ ”

苏清月 背 靠 冰冷 石壁，脸色 依旧 惨白，但 呼吸 已 平稳 许多。她 沉默 地 看着 那堆 散发 着 不祥 气息 的 废料，枯瘦 的 手指 无意识 地 捻动 着 衣角。片刻 后，她 缓缓 蹲下 身，从 破布 包裹 里 取出 那个 豁口 的 粗陶 瓦罐 和 几块 劣质 木炭。没有 言语，她 开始 极其 仔细 地 分拣 废料，动作 精准 而 稳定，如同 最 老练 的 药师 在 处理 名贵 灵材。她 挑出 几块 暗红 近黑、质地 相对 坚硬 的 “ 赤阳草 ” 根须 废渣，又 加入 少量 靛蓝 带 紫斑 的 “ 寒霜 藤 ” 枯叶，最后 撒入 一小撮 灰白 的 矿物 粉末（炼废 的 寒玉 粉 渣）。 比例 拿捏 得 分毫不差，如同 刻在 骨子 里 的 本能。

点燃 凡火 ， 瓦罐 架 上 。 浓烟 滚滚 ， 恶臭 弥漫 。 苏清月 如同 未闻 ， 全神贯注 地 盯着 罐内 翻滚 的 粘稠 糊状物 。 当 膏体 熬煮 到 恰到好处 的 粘稠度 时，她 迅速 撤火 ， 将 滚烫 的 膏体 刮 到 石板 上 。 这一次，她 没有 立刻 揉搓 。 而是 从 怀里 摸出 一块 边缘 被打磨 得 异常 光滑 的 黑色 鹅卵石（潭底 捡来 ） 和 一小块 相对 干净 的 兽皮 ！

她 用 兽皮 包裹 住 鹅卵石 ， 蘸 了 一点 冰冷 的 潭水 ， 然后 如同 最 精巧 的 玉雕 师傅 ， 开始 在 滚烫 的 膏体 上 飞快 地 滚动 、 按压 ！ 动作 轻柔 而 迅捷 ！ 每一次 滚动 都 带着 一种 奇异 的 韵律 ！ 高温 灼烫 着 兽皮 ， 发出 “ 滋滋 ” 轻响 ， 但她 的手 稳 得 惊人 ！ 膏体 在 光滑 石面 与 兽皮 的 双重 挤压 、 摩擦 下 ， 杂质 被 强行 剔除 ， 表面 迅速 变得 光滑 平整 ！ 她 又 加入 一小撮 从 某种 艳丽 毒菇 上 刮下 的 橘红 粉末 ， 膏体 瞬间 染上 一层 诱人 的 金红 色泽 ！ 最后 ， 她 用 指尖 蘸 取 极其 微量 的 星陨铁 碎屑 研磨 成 的 银灰 细粉 ， 极其 小心 地 在 半凝固 的 丹丸 表面 轻轻 弹 洒 ！ 如同 天女 散花 ！ 点点 银光 均匀 附着 ， 在 金红 底色 上 折射 出 迷离 的 星辰 光晕 ！ 一颗颗 龙眼 大小、圆润 饱满、金红 透亮、点缀 着 星辰 银芒 的 “ 仙丹 ” ， 在 她 枯瘦 却 灵巧 的 指尖 下 ， 如同 变戏法 般 诞生 ！ 与 之前 的 泥丸 相比 ， 简直 云泥之别 ！ 如同 顽石 变 美玉 ！

“ 呜 … 亮 … 好 看 … ” 二哈 凑 过来 ， 琥珀色 竖瞳 好奇 地 盯着 那 闪闪发光 的 丹丸 ， 传递 来 的 意念 带着 一丝 单纯 的 欣赏 。 李狗蛋 眼睛 都 直了 ！ 他 咽了 口 唾沫 ， 内心 狂吼 ： “ 这 苏小娘皮 … 真 他娘 是 个 鬼才 ！ 垃圾 堆 里 都能 搓 出 花 来 ！ ”

“ 柱子 ！ ” 李狗蛋 猛地 转向 右边 ， 声音 带着 不容置疑 的 命令 。 “ 该 你 了 ！ 老子 不要 那 股 泥巴 味 和 焦糊 味 ！ 要 香 ！ 要 甜 ！ 要 让 人 闻 一口 就 流口水 ！ 还要 … 口感 ！ 嚼 起来 不能 像 啃 石头 ！ ”

王铁柱 憨厚 的 脸上 露出 一丝 为难 。 他 挠了 挠 乱糟糟 的 头发 ， 看着 面前 那堆 奇形怪状 的 野果 和 草叶 ， 如同 看 天书 。 他 拿起 一个 干瘪 发黑 、 被 虫蛀 了 大半 的 “ 朱果 ” 残骸 ， 凑到 鼻子 前 使劲 嗅了嗅 ， 只有 一股 淡淡的 霉味 。 他 又 拿起 一束 干枯 的 紫色 小花 苞 （ “ 醉梦 兰 ” ）， 用力 揉搓 几下 ， 一股 浓烈 得 呛人 的 甜香 瞬间 弥漫 开来 ！ “ 阿嚏 ！ ” 王铁柱 被 熏 得 一个 响亮 的 喷嚏 ！ 鼻涕 眼泪 齐流 ！

“ 笨 ！ ” 李狗蛋 恨铁不成钢 地 骂 道 。 “ 不是 让你 直接 用 ！ 调配 ！ 懂 吗 ？ 稀释 ！ 混合 ！ 中和 ！ ” 他 抢过 那 束 “ 醉梦 兰 ” ， 粗暴 地 揪下 几朵 小花 苞 ， 丢 进 一个 破碗 里 。 又 拿起 一个 青涩 干瘪 的 “ 酸浆果 ” ， 挤出 几滴 浑浊 酸涩 的 汁液 滴入 碗中 。 最后 ， 挖 了 一小勺 粘稠 的 劣质 蜂蜜 ， 用力 搅拌 ！ “ 看 ！ 甜香 太 冲 ？ 加 酸 ！ 酸 太 涩 ？ 加 甜 ！ 中和 ！ 懂 不 懂 ？ ”

王铁柱 似懂非懂 地 点点头 ， 眼睛 却 亮 了 起来 。 他 学着 李狗蛋 的 样子 ， 开始 笨拙 地 尝试 。 拿起 一个 散发 着 淡淡 奶香 的 “ ** 藤 ” 果实 ， 挤出 汁液 ； 加入 几片 碾碎 的 “ 薄荷 草 ” 叶子 （ 清凉 刺鼻 ）； 再 混入 一点 蜂蜜 。 他 伸出 粗壮 的 手指 ， 蘸 了 一点 混合液 ， 小心翼翼地 舔 了 一下 。 “ 呸 ！ ” 他 脸 皱 成 一团 ！ “ 又 甜 又 凉 又 辣 ！ 怪 … 怪味 ！ ”

“ 蠢 ！ 比例 ！ 比例 不对 ！ ” 李狗蛋 骂骂咧咧 ， 却 也 不 再 插手 。 王铁柱 挠挠头 ， 不服输 地 继续 尝试 。 他 如同 一个 懵懂 的 孩童 在 调配 毒药 ， 时而 加入 过多 的 “ 醉梦 兰 ” ， 甜香 熏得 人 头晕 ； 时而 “ 薄荷 草 ” 加 猛 了 ， 清凉 得 如同 吞 了 冰块 ； 时而 “ 酸浆果 ” 过量 ， 酸 得 倒牙 。 石屋 内 弥漫 着 各种 诡异 、 冲突 的 气味 ， 混杂 着 废渣 的 腐臭 ， 形成 一种 令人 作呕 的 “ 香 风 ” 。 二哈 被 熏 得 连连 打喷嚏 ， 传递 来 的 意念 充满 了 委屈 ： “ 臭 … 晕 … 坏 … ”

终于 ， 在 浪费 了 小半 材料 后 ， 王铁柱 看着 碗里 一小滩 呈现 出 柔和 琥珀色 、 散发 着 清甜 果香 夹杂 一丝 清凉 尾韵 的 粘稠 液体 ， 憨厚 的 脸上 露出 了 傻笑 。 他 再次 蘸 了 一点 ， 舔 了 舔 。 “ 唔 … 甜 … 凉 … 不 怪 了 … ” 虽然 离 “ 美味 ” 相差 甚远 ， 但 至少 能 入口 ， 且 掩盖 了 大部分 废料 的 异味 ！ 他 献宝 似 地 将 碗 递 给 李狗蛋 。 “ 狗蛋哥 … 你 尝尝 … ”

李狗蛋 狐疑 地 瞥 了 一眼 那 琥珀色 液体 ， 想到 之前 那些 怪味 ， 果断 摇头 ： “ 尝 个屁 ！ 闻 着 还 行 ！ 就 它 了 ！ 叫 … ‘ 百果 凝香 露 ’ ！ ” 他 拿起 一颗 苏清月 刚 搓好 的 金红 丹丸 ， 用 一根 秃毛 毛笔 蘸 满 “ 香精 ” ， 如同 刷 油漆 般 ， 厚厚 地 涂抹 在 丹丸 表面 ！ 一层 晶莹 透亮 的 琥珀色 “ 糖衣 ” 瞬间 包裹 住 丹丸 ， 在 昏暗 光线下 折射 出 诱人 的 光泽 ！ 同时 ， 那股 清甜 果香 彻底 掩盖 了 丹丸 本身 可能 残留 的 任何 异味 ！

“ 好 ！ ” 李狗蛋 眼中 精光 爆射 ！ 他 一把 抓起 劣质 黄麻纸 和 木炭 笔 ， 伏 在 冰冷 的 石地 上 ， 如同 最 虔诚 的 信徒 在 绘制 神谕 ！ “ 包装 ！ 才 是 灵魂 ！ ”

他 的 画工 极其 拙劣 ！ 线条 歪歪扭扭 ， 比例 严重 失调 ！ 但 他 笔下 的 图案 却 充满 了 一种 粗犷 而 狂野 的 “ 神性 ” ！ 他 先 画 一个 歪斜 的 圆圈 代表 丹丸 ， 然后 在 圆圈 周围 画 上 九道 扭曲 如 蚯蚓 的 “ 云纹 ” ！ “ 这 叫 ‘ 九转 金丹 ’ ！ ” 他 得意 地 解释 。 又 画 一个 圆圈 ， 在 上面 歪歪扭扭 地 勾勒 出 一个 似龙 非龙 、 似虎 非虎 的 狰狞 怪兽 轮廓 ！ “ 这 叫 ‘ 龙虎 神丸 ’ ！ ” 最后 ， 他 用 那 掺 杂 杂质 的 廉价 金粉 ， 小心翼翼 地 沿着 图案 边缘 涂抹 ！ 金粉 颗粒 粗糙 ， 涂抹 得 也 不均匀 ， 但 在 昏暗 光线下 ， 那 一片 片 歪歪扭扭 的 “ 烫金 ” 图案 ， 竟 也 散发出 一种 暴发户 式 的 、 廉价 却 夺目 的 “ 奢华 ” 感 ！

“ 标签 搞定 ！ ” 李狗蛋 拿起 一张 涂 好 金边 的 “ 龙虎 神丸 ” 标签 ， 啪 地 一声 贴 在 一颗 裹 着 琥珀 糖衣 的 丹丸 上 ！ 金 光 闪闪 的 狰狞 怪兽 ， 包裹 着 晶莹 剔透 的 糖衣 ， 内里 是 金红 透亮 、 点缀 银星 的 丹丸 ！ 卖相 华丽 到 令人 窒息 ！ 完全 掩盖 了 它 垃圾 废料 的 本质 ！

“ 最后 ！ 话术 ！ ” 李狗蛋 站直 身体 ， 清了清 嗓子 ， 脸上 瞬间 堆起 一种 混合 着 悲天悯人 与 神秘莫测 的 表情 ！ 他 一手 托 着 那颗 “ 龙虎 神丸 ” ， 一手指 向 虚空 ， 声音 抑扬顿挫 ， 充满 蛊惑 力 ：

“ 道友 ！ 贫道 观 你 印堂 发黑 ， 灵力 虚浮 ， 脚步 虚软 ， 此 乃 根基 不稳 、 元气 大亏 之 兆 啊 ！ ” （ 语气 沉重 ， 充满 担忧 ）

“ 莫慌 ！ ” 他 话锋 一转 ， 声音 陡然 拔高 ， 充满 激情 ！ “ 今日 你 遇 上 贫道 ， 便是 你 的 造化 ！ 此 乃 ‘ 龙虎 神丸 ’ ！ 采 九天 星辰 之 精 ， 集 地脉 龙虎 之 气 ， 经 九九 八十 一 日 丹火 淬炼 而成 ！ ” （ 手臂 挥舞 ， 唾沫 横飞 ）

“ 一颗 ！ 提神 醒脑 ！ 专治 灵力 虚浮 、 精神 萎靡 ！ ” （ 拍 胸脯 保证 ）

“ 两颗 ！ 金枪 不倒 ！ 夜御 十 … 咳 ！ 夜修 十 周天 不累 ！ 强筋 壮骨 ， 精力 无穷 ！ ” （ 眼神 暧昧 ， 压低 声音 ）

“ 三颗 ！ 原地 飞升 ！ 打通 任督 二脉 ， 直指 筑基 大道 ！ 白日 飞升 ， 指日 可待 ！ ” （ 张开 双臂 ， 仰望 虚空 ， 一脸 神圣 ）

“ 噗嗤 ！ ” 连 一旁 沉默 的 苏清月 都 忍不住 发出一声 极轻 的 嗤笑 ， 随即 立刻 抿紧 嘴唇 ， 恢复 了 那 副 古井无波 的 表情 。 王铁柱 则 是 张大 了 嘴巴 ， 一脸 呆滞 ， 显然 被 这 番 厚颜无耻 的 吹嘘 震撼 到 了 。 二哈 歪 着 脑袋 ， 琥珀色 竖瞳 里 满是 困惑 ： “ 飞 … 升 … ？”

李狗蛋 毫不在意 。 他 满意 地 看着 自己 的 “ 杰作 ” —— 华丽 包装 的 “ 糖豆 ” ， 又 回味 着 自己 那 套 天花乱坠 的 话术 ， 眼中 闪烁着 饿狼 般 的 绿光 。 “ 柱子 ！ 以后 你 就 负责 熬 这 ‘ 百果 凝香 露 ’ ！ 苏小娘皮 ！ 你 就 给 老子 搓 丹 、 上 色 、 点 星 ！ 老子 亲自 包装 、 贴 标签 、 出去 忽悠 … 呸 ！ 销售 ！ ”

他 拿起 一颗 金光闪闪 的 “ 龙虎 神丸 ” ， 对着 石屋 外 那 片 被 毒瘴 笼罩 的 昏暗 天空 ， 咧嘴 一笑 ， 露出 森白 的 牙齿 ： “ 黑市 的 傻 … 道友 们 ！ 准备 好 你们 的 灵石 吧 ！ ” 石屋 角落 的 阴影 里 ， 一双 阴鸷 的 眼睛 透过 门缝 ， 死死 盯 着 那 金光闪闪 的 丹丸 和 李狗蛋 得意 的 背影 ， 正是 奉命 暗中 监视 的 赵四 ！ 他 的 嘴角 勾起 一丝 冰冷 的 弧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