贫道真不想渡劫啊 第51章 药效“显着”与麻烦上门

伙房后墙根下，弥漫着油烟与隔夜馊水混合的复杂气味。李狗蛋（李玄真）背靠着斑驳油腻的土墙，脸上堆着一种介于憨厚与神秘之间的笑容，眼神却如同最精明的猎手，在稀疏往来、面色疲惫的杂役人群中搜寻着目标。王铁柱站在他身后半步，紧张地搓着手，眼神躲闪，怀里那个用破布紧紧包住的小包裹，仿佛揣着二十颗随时会爆炸的毒火雷，沉甸甸地压得他喘不过气。二哈则安静地伏在李狗蛋脚边，尾巴有一下没一下地扫着地上的尘土，琥珀色的竖瞳看似慵懒，实则警惕地扫视着四周——这是它主人赋予的“市场安保”职责。

“柱子，精神点！咱们卖的是‘希望’，不是耗子药！”李狗蛋用胳膊肘轻轻捅了捅王铁柱，声音压得极低，带着一丝恨铁不成钢，“看那边，钱老三！对，就是以前被张虎坑过三块灵石买‘虎狼丹’那个！一脸肾虚相，走路都飘，绝对是咱们的‘优质客户’！”

王铁柱顺着李狗蛋的视线望去，果然看到一个身材矮胖、眼袋浮肿、脸色带着不健康蜡黄的杂役弟子，正耷拉着肩膀，一步三晃地朝着伙房走来，眼神里透着长期不得志的麻木和对某种“速效”的渴望。这正是被张虎坑过的钱有财，人送外号“钱傻子”，出了名的好忽悠又有点小积蓄。

李狗蛋深吸一口气，瞬间切换表情，脸上挂起一种“同道中人”的关切和“手握秘宝”的自信，一步上前，恰到好处地拦在了钱有财面前。

“哟！钱师兄！几日不见，气色…呃…愈发显得沉稳厚重了！”李狗蛋热情地打招呼，语气带着恰到好处的熟稔和一丝不易察觉的蛊惑。

钱有财被吓了一跳，茫然地抬头，看清是最近风头正劲却也声名狼藉的李狗蛋，眼神里闪过一丝警惕，但更多的是麻木：“李…李师弟？有事？”

“嗨！没啥大事！”李狗蛋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牙，身体微微前倾，声音压得更低，带着一种分享惊天秘密的神秘感，“就是看师兄最近…似乎为那‘雄风不振’之事困扰？眉头紧锁，脚步虚浮，小弟我看着都心疼啊！”

钱有财的脸瞬间涨红了，像是被戳中了最隐秘的痛处，又羞又恼，下意识地就想反驳：“你…你胡说什么！”

“诶！师兄莫急！”李狗蛋连忙摆手，脸上的笑容更加真诚（或者说，更加奸诈），“同是天涯沦落人！小弟我懂！以前张虎那孙子坑你的事儿，兄弟们都替你憋着火呢！他那‘虎狼丹’算个屁！纯粹是拿巴豆粉糊弄人的玩意儿！”

提到张虎，钱有财眼中闪过怨毒，警惕心顿时消散了大半，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病急乱投医的急切：“那…那你有办法？”

“办法？”李狗蛋嘿嘿一笑，眼神亮得惊人，如同点燃了两簇鬼火，“没有金刚钻，不揽瓷器活！小弟我祖上三代行医，专治各种‘不举’！历经七七四十九代改良，耗费无数天材地宝，终于炼成了这‘李记神丹’！”

他一边说着，一边如同变戏法般从王铁柱怀里接过破布包，小心翼翼地掀开一角。一股混合着燥热、辛辣、焦糊和甜腻的古怪气味瞬间弥漫开来，让钱有财下意识地皱了皱鼻子。映入眼帘的，是几颗龙眼大小、通体黝黑、表面坑洼不平、仿佛刚从灶膛深处扒拉出来的煤球丸子。

“这…这是丹药？”钱有财看着那卖相“古朴”到堪称惊悚的丸子，满脸狐疑，“怎么看着…不太像？”

“师兄！这你就不懂了！”李狗蛋一拍大腿，唾沫星子差点喷到钱有财脸上，“真金不怕火炼，神药不显其形！越是这等返璞归真、大道至简的卖相，越是蕴含了无上药力！你闻闻这味儿！霸道不？醇厚不？这才是真正大补之药的底蕴！张虎那香喷喷的丸子，纯粹是加了香精的垃圾！”

他唾沫横飞，舌绽莲花：

“此丹主材取自千年火山深处孕育的‘地心火精芝’，辅以极阳之地生长的‘九阳还魂草’，再佐以七七四十九种名贵灵药，以三昧真火淬炼九九八十一天方成！一颗下去，保管你龙精虎猛，金枪不倒！一夜七次，不在话下！重振雄风，指日可待！”弹幕在心底同步刷屏：“千年火山？废丹房灶台灰！九阳还魂草？断魂崖毒草根！三昧真火？伙房破瓦罐！老子真是天才！”

钱有财被这一连串天花乱坠的吹嘘砸得头晕眼花，尤其是“一夜七次”和“重振雄风”八个字，如同重锤狠狠敲在他心坎上。他看着李狗蛋那“真诚”无比、闪烁着“同道中人”光芒的眼睛（实则野狗盯上肥羊的凶光），再想想张虎那坑人的假药，以及自己长久以来的“难言之隐”，一股豁出去的冲动猛地涌上心头！

“多…多少钱？”钱有财的声音带着颤音，眼神死死盯着那黑丸子，仿佛那是救命稻草。

李狗蛋伸出两根手指，在钱有财眼前晃了晃。

“两块？下品灵石？”钱有财试探着问，这个价格对他来说已是巨款，但为了“重振雄风”，似乎…可以接受？

李狗蛋缓缓摇头，笑容不变，眼神却带着不容置疑的“高贵”：“师兄，瞧您说的！两块？那是成本价！看您是同门，又受过张虎那厮的坑害，小弟我吐血大酬宾！一块！一块下品灵石，您拿走！童叟无欺，无效…呃…包您满意！”

“一块？！”钱有财倒抽一口凉气，这价格比张虎的黑心丹还贵一倍！但看着李狗蛋那副“过了这村没这店”的表情，想想那“一夜七次”的诱惑，他狠狠一咬牙，哆哆嗦嗦地从怀里贴身口袋摸出一块带着体温、黯淡无光的下品灵石，那几乎是他全部家当的一半！

“给…给我一颗！”钱有财几乎是抢一般将灵石塞进李狗蛋手里，然后迫不及待地抓起一颗“李记神丹”，看都没看，仰头就吞了下去！那动作，带着孤注一掷的悲壮和一丝对“神迹”的狂热期待。

李狗蛋和王铁柱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狂喜和一丝…心虚？弹幕：“首单成交！灵石 1！”“钱师兄…祝您…呃…排便通畅？”

时间仿佛被拉长了。钱有财吞下丹药后，先是咂摸了一下嘴，眉头紧锁，似乎在品味那难以言喻的古怪口感——焦苦、辛辣、还带着点土腥味？但很快，他脸上就涌起一阵不正常的潮红！

“热…好热！”钱有财猛地扯开衣领，露出通红的胸膛，额头上瞬间渗出豆大的汗珠，眼神开始变得迷离而亢奋，“有…有感觉了！好…好猛！李师弟…真…真神了！”他感觉一股燥热从小腹猛地窜起，直冲四肢百骸，仿佛有无数小火苗在血管里乱窜，烧得他口干舌燥，浑身充满了某种原始的、亟待宣泄的力量感！这感觉，比他当初服用张虎的假药强烈十倍！

“哈哈哈！师兄！怎么样？小弟没骗你吧？”李狗蛋心中大定，得意地拍着钱有财的肩膀，“药效才刚刚开始！接下来，保管你……”

他话还没说完，钱有财亢奋潮红的脸色骤然一变！那潮红迅速褪去，变成一种诡异的青白！亢奋的眼神瞬间被巨大的痛苦和惊恐取代！

“呃…咕噜噜…”钱有财猛地捂住肚子，腰瞬间弓成了虾米，脸上的表情扭曲得如同恶鬼！一股无法形容的、仿佛要将五脏六腑都绞碎拧干的剧痛，如同海啸般席卷了他！

“不…不对…噗——！”一声沉闷悠长、如同破旧风箱漏气般的巨响，从钱有财的身后传来！紧接着，一股难以言喻的恶臭瞬间弥漫开来，比伙房的馊水味浓烈百倍！

“嗷——！！！”钱有财发出一声凄厉到变调的惨嚎，再也顾不上什么“雄风”、“神丹”，双手死死捂住屁股，双腿夹紧，以一种极其怪异、却又快如脱兔的姿势，疯狂地朝着离他最近的茅房方向冲刺而去！所过之处，留下点点可疑的、散发着恶臭的湿痕…

那速度，远超他平时劈柴挑水的极限，甚至隐隐带上了炼气修士的爆发力！弹幕：“卧槽！潜能激发？！这泻药…劲儿真大！”“钱师兄…这‘排毒养颜’的仪式感…拉满了！”

李狗蛋和王铁柱目瞪口呆地看着钱有财化作一道狂奔的“屎黄色”残影消失在茅房方向，空气中残留的恶臭和那凄厉的余音，让两人脸上的笑容彻底僵住。

“狗…狗蛋哥…这…这效果…是不是太‘显着’了点？”王铁柱脸色煞白，声音抖得不成样子，手腕上被赤阳鞭汁液灼伤的水泡似乎更疼了。

李狗蛋咽了口唾沫，强作镇定：“慌什么！排毒嘛！排得越狠，效果越好！这说明咱的药…劲儿足！钱师兄这是把积攒多年的毒素一次清空了！等他出来，保管生龙活虎…呃，大概吧…”

他的话音未落，茅房方向就传来一阵惊天动地的、如同江河决堤般的轰鸣，伴随着钱有财断断续续、气若游丝却又饱含极致痛苦的哀嚎：“啊…呃…噗嗤…哗啦啦…嗷…李狗蛋…我日你祖宗…嗷——！！！”

那声音，闻者伤心，听者落泪。

李狗蛋脸上的镇定终于挂不住了，额头渗出了冷汗。弹幕：“完了…这动静…茅房不会炸了吧？”“钱师兄的括约肌…辛苦了！”

足足过了近半个时辰，在无数道或好奇或嫌恶的目光注视下，茅房的门才“吱呀”一声被推开。钱有财扶着门框，颤颤巍巍地挪了出来。此刻的他，如同被抽掉了全身骨头，脸色惨白如纸，嘴唇干裂发青，眼窝深陷，浑身上下被汗水浸透，散发着一股浓烈的恶臭。双腿抖得如同筛糠，每挪动一步都仿佛用尽了全身力气，裤裆位置…颜色深了一大片。

他抬起头，那双原本只是有些麻木的眼睛，此刻燃烧着滔天的怒火和刻骨的怨毒，死死地钉在了躲在墙根下、努力降低存在感的李狗蛋和王铁柱身上！

“李！狗！蛋！”钱有财从牙缝里挤出三个字，声音嘶哑如同破锣，却带着倾尽三江五海也洗刷不尽的恨意，“你…你这个天杀的骗子！畜生！猪狗不如的东西！”

他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抄起旁边一根用来挑泔水的、沾满污垢的木棍，如同疯魔般朝着李狗蛋扑了过来！那架势，分明是要同归于尽！

“骗子！什么神丹！明明是泻药！比张虎那王八蛋的药还毒一万倍！老子…老子今天跟你拼了！！”钱有财嘶吼着，木棍带着风声狠狠砸下！

李狗蛋反应极快，一把推开吓傻的王铁柱，脚下“流氓步法”本能发动，一个狼狈的懒驴打滚，险之又险地躲开了这含恨一击！

“兄台！误会！天大的误会！”李狗蛋一边在地上翻滚躲避着钱有财毫无章法却势大力沉的乱砸，一边扯着嗓子大喊，语速飞快，试图力挽狂澜，“这说明药效猛啊！排毒养颜！把你体内沉积多年的杂质、毒素、阴晦邪气，一次排了个干干净净！现在是不是感觉身体轻快多了？头脑清醒多了？这就是效果！下一步，就是固本培元，龙精虎猛！你等等…哎别打人啊！听我狡辩…不是，听我解释！”

“我解释你妈！老子肠子都拉出来了！轻快你祖宗！老子现在就让你脑袋轻快！”钱有财哪里听得进去，他只觉得五脏六腑都被掏空，身体虚弱得随时会倒下，但那股被欺骗、被当众出丑、还损失了一块珍贵灵石的滔天怒火，支撑着他爆发出最后的疯狂！木棍挥舞得密不透风，追着李狗蛋满地乱窜！

“嗷！”二哈见主人被追打，立刻进入战斗状态，低吼一声就要扑上去咬钱有财的腿。

“二哈！别！”李狗蛋连忙喝止，“这事儿咱理亏！跑！” 他深知这事闹大了对自己没好处，尤其是“李记神丹”刚开张就闹出“毒害同门”的丑闻，那还得了？

他一把捞起地上散落的几颗“神丹”塞进怀里，拉起还在发懵的王铁柱，在钱有财虚弱却疯狂的追打下，抱头鼠窜！两人一狗，如同丧家之犬，在伙房后院、杂物堆、晾晒场之间狼狈不堪地穿梭逃命，身后是钱有财歇斯底里的叫骂和围观杂役们指指点点的哄笑。

“李狗蛋！你个生孩子没屁眼的黑心贼！老子跟你没完！”

“站住！赔老子灵石！赔老子的裤子！”

“大家看啊！就是这个李狗蛋！卖假药害人！比张虎还黑心！”

叫骂声和哄笑声如同鞭子，狠狠抽在李狗蛋和王铁柱的背上。王铁柱都快哭出来了：“狗蛋哥…这…这可咋办啊！”

李狗蛋咬着牙，一边利用杂物躲避着钱有财越来越无力的追打，一边眼神闪烁着凶光和不甘。怀里的“神丹”硌得他胸口生疼，如同在嘲笑他的首次“创业”。

弹幕：“出师未捷身先死…”“钱师兄的括约肌…我敬你是条汉子！”“张扒皮，老子卖假药的经验值还是没刷够啊！”

终于，在绕了七八个圈子，把钱有财最后一丝力气彻底耗尽（他扶着墙，连骂都骂不出声，只剩下剧烈的喘息）后，李狗蛋拉着王铁柱和二哈，狼狈地钻进了一条堆满破旧箩筐的死胡同，暂时摆脱了追兵。

两人背靠着冰冷的墙壁，剧烈地喘息着。王铁柱看着李狗蛋灰头土脸、头发上还沾着几根稻草的狼狈样，又想想钱有财那惨绝人寰的“排毒”场面和歇斯底里的追杀，终于忍不住带着哭腔问道：

“狗蛋哥…这买卖…咱还做吗？”

李狗蛋狠狠抹了把脸上的汗水和灰尘，胸膛剧烈起伏，眼神却如同被逼到绝境的野狼，凶戾中透着一丝更加疯狂的光。

“做！”他咬着牙，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声音嘶哑却斩钉截铁，“当然要做！两块灵石还没凑够呢！” 他低头看着同样喘着粗气、但琥珀色竖瞳依旧忠诚望着自己的二哈，还有身边吓得发抖却依然选择跟着他的王铁柱，那股不甘和狠劲再次燃烧起来。

“不过…”李狗蛋的眼神变得无比危险，如同淬了毒的刀子，“目标得换换了！钱老三这种穷鬼，榨不出二两油，风险还大！咱们得找…真正的大肥羊！” 他脑海中，瞬间浮现出张龙那张带着讥诮和怨毒的脸，还有他腰间鼓鼓囊囊的储物袋。

“柱子，”李狗蛋咧开嘴，露出一个混合着狼狈与算计的狞笑，“准备好‘泻药pLUS’！咱们的‘李记神丹’…要升级换代了！这次，咱们玩票大的！” 弹幕无声咆哮：“张龙！你弟弟欠的债，该连本带利还了！”“野狗报仇，十年不晚？不！老子当场就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