贫道真不想渡劫啊 第49章 灵石危机与“生财之道”

外门执事堂的朱漆大门在身后沉重地合拢，隔绝了里面隐约传来的灵石碰撞的清脆声响和管事弟子略带优越感的询问。李玄真（李狗蛋）站在台阶下，午后的阳光有些刺眼，却驱不散他心底那沉甸甸的、如同废丹房深处毒瘴般的阴霾。他下意识地捏了捏怀里那个干瘪的破布袋子，里面三块下品灵石粗糙冰冷的棱角硌着掌心，清晰地提醒着他一个残酷的现实——还差两块！

两块下品灵石，对于此刻炼气中阶的他而言，不再是遥不可及的传说，体内奔涌的灰白灵力足以轻易捏碎石块。但这力量，却无法凭空变出宗门硬通货的灵石。弹幕在焦躁的心底刷屏：“操！五块灵石！宗门这是要把杂役的骨髓都榨出来吗？”“张龙那孙子刚才掂灵石的样子…真他妈欠揍！”“两块…就两块！难道真要去后山妖兽嘴里抢？”

王铁柱跟在他身后，瘦小的肩膀耷拉着，脸上写满了与年龄不符的愁苦。“狗蛋哥…要不…要不咱再去求求伙房管事？多劈点柴？或者…我去接几个挑粪的活？听说外门灵兽园那边给的报酬…” 他的声音越说越小，自己也知道这些零碎活计干上一年，也未必能攒够半块灵石。

李狗蛋没说话，目光阴沉地扫过执事堂外巨大的公告栏。那里永远是人流最密集的地方，贴满了形形色色的任务告示。此刻，几个穿着稍显体面的外门弟子正围在一张新贴的告示前指指点点。

“嘿，‘求购五十年份以上壮阳草’血阳根‘，炼制’龙虎丹‘辅材，报酬…三块下品灵石或等价凝气丹！”一个弟子念出声，语气带着调侃，“又是哪个师兄力不从心了？这价开得不低啊！”

“血阳根？那玩意儿长在落日峡谷深处，旁边守着铁背苍狼群，为三块灵石玩命？不值当！”另一个弟子摇头。

“就是，有那功夫不如去丹房打打下手，碰碰运气…”

人群哄笑议论着散开，只留下那张墨迹未干的告示在风中微微晃动。

壮阳草…血阳根…龙虎丹…三块灵石！

这几个字眼如同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李狗蛋的神经上！他猛地停住脚步，瞳孔骤然收缩，一个尘封的记忆碎片被瞬间激活——张虎！那个被他亲手扔下深涧的张扒皮！

就在半年前，他还在伙房劈柴时，无意中撞见过张虎鬼鬼祟祟地和一个面黄肌瘦的杂役在角落交易。张虎手里捏着几颗黑乎乎、散发着古怪燥热气味的药丸，唾沫横飞地吹嘘：“…看见没？正宗’虎狼丹‘！老子花大价钱从黑市弄来的！一颗下去，保管你龙精虎猛，夜御十女不在话下！只要…嘿嘿，一块下品灵石一颗！童叟无欺！”

那杂役满脸渴望又犹豫不决，最终还是咬牙掏出了一块黯淡的灵石换了一颗。后来李狗蛋听说，那倒霉蛋吃了药后上吐下泻了三天，虚弱得像根面条，所谓的“龙精虎猛”连影子都没见着。张虎则得意洋洋地宣称那是“排毒养颜，药效太猛”的正常反应。

“张扒皮的‘虎狼丹’…”李狗蛋低声呢喃，眼中迷茫的阴霾瞬间被一种近乎疯狂的算计光芒取代！一个大胆、危险却又充满诱惑的“生财之道”如同黑暗中劈下的闪电，照亮了他绝望的困境！

炼丹房！废丹渣！

他猛地想起在废丹房深处，二哈曾经对着一堆暗红色、散发着燥热辛辣气息的废丹残渣低吼！那些废渣，正是某种火属性壮阳类丹药炼制失败后的产物！其中蕴含的狂暴药力虽然驳杂不纯，甚至带着毒性，但那股子燥热霸道的“劲儿”，不正和张虎兜售的假药如出一辙？甚至更“猛”！

“柱子！”李狗蛋一把抓住王铁柱的胳膊，力气大得让对方龇牙咧嘴，“后山！断魂崖那边，是不是长着不少那种通体暗红、长得像鞭子、气味冲得人脑仁疼的‘赤阳鞭’草根？”

王铁柱被李狗蛋眼中闪烁的野性光芒吓了一跳，结结巴巴道：“是…是啊！那玩意儿牲口都不吃，有毒！沾上皮肤又红又肿，伙房刘大爷上次不小心碰了，裤裆里肿了三天…狗蛋哥，你…你想干嘛？”

“干嘛？”李狗蛋咧开嘴，露出一个混合着狠劲与狡黠的、标准的“狗蛋式”笑容，牙齿在阳光下白得晃眼，“当然是给有需要的师兄们…送温暖！送‘性福’！”

他拉着王铁柱快步离开喧嚣的公告栏，钻进一条通往伙房后山的僻静小路，压低声音，语速飞快地描绘起他天才般的计划：

“废丹房！深处那堆红彤彤、跟炭火似的废渣！那东西，劲儿够猛吧？张扒皮以前卖的黑丸子，主料八成就是这玩意儿！咱们去弄点出来，磨成粉！”

“后山断魂崖，赤阳鞭草根！那东西长得唬人，味儿冲，颜色也像那么回事！你去挖点回来，记住，要最粗最丑的！也磨成粉！”

“锅底灰！要伙房大灶最底下那层，黑得发亮的！蜂蜜…去蜂房附近看看能不能‘借’点，实在不行用点糖浆糊弄！”

“然后呢？”王铁柱听得心惊肉跳。

“然后？”李狗蛋搓了搓手指，眼中闪烁着“奸商”的精光，“找个破瓦罐，把这些宝贝混在一起！废丹渣粉是主药，赤阳鞭根粉提味增色，锅底灰负责让它黑得深邃、黑得古朴、黑得有年代感！蜂蜜当粘合剂，搓！搓成一颗颗龙眼大小、黑不溜秋、卖相‘淳朴’的药丸子！”

他越说越兴奋，仿佛已经看到亮晶晶的灵石在向他招手：“名字我都想好了！就叫——‘李记神丹’！祖传秘方，龙精虎猛，重振雄风！一颗下肚，保管你金枪不倒，夜夜笙歌！价格嘛…嘿嘿，一块下品灵石一颗！咱们这叫…劫富济贫！替天行道！专治各种‘有心无力’！”

弹幕在脑海中疯狂刷屏：“卧槽！这操作…骚出天际了！”“用废丹渣和毒草根搓壮阳药？狗蛋你真是商业鬼才！”“开业大吉！希望客户别直接升天…”“柱子：跟着狗蛋哥，人生永远充满‘惊喜’（吓）！”

王铁柱脸都白了，嘴唇哆嗦着：“狗…狗蛋哥！这…这能行吗？废丹渣有毒啊！赤阳鞭根更是…那玩意儿吃下去，不会真出人命吧？张虎那是坑人，咱们…”

“怕什么！”李狗蛋大手一挥，带着破釜沉舟的决绝，“富贵险中求！饿死胆小的，撑死胆大胆的！咱们又不指望它真能壮阳，要的就是那股子‘燥热’劲儿！吃下去浑身发热，面红耳赤，那就是‘药效发作’！至于后面是龙精虎猛还是跑茅房…关咱们屁事？张扒皮不也这么忽悠的吗？这叫…排毒养颜，疏通筋络！”

他拍了拍王铁柱的肩膀，眼神锐利如刀：“柱子，想想大比！想想外门弟子的身份！想想再也不用看人脸色、被人当野狗的日子！两块灵石，就卡在咱们脖子上！不拼一把，难道真等张龙找上门来弄死咱们，或者一辈子在这劈柴挑粪？”

王铁柱看着李狗蛋眼中那熟悉的、近乎偏执的光芒，想起了矿洞里他被打得吐血还要挑衅赵莽的狠劲，想起了他吸收毒瘴时浑身抽搐的狰狞。他知道劝不住，一咬牙，瘦小的胸膛也挺了起来，眼中也冒出一股豁出去的凶光：“干了！狗蛋哥，我听你的！大不了…大不了吃出问题咱们就跑路！”

“这才是我兄弟！”李狗蛋用力捶了一下王铁柱的胸口，“记住，咱们是‘劫富济贫’，坑的也是那些想走歪门邪道、本身就不太老实的家伙！这叫黑吃黑！老天爷都得站咱们这边！走，分头行动！你去找赤阳鞭草根和锅底灰，小心点别让人看见！我去废丹房‘取’主料！二哈！”

一直安静跟在脚边的灵犬立刻竖起耳朵，琥珀色的竖瞳锁定主人。

“老地方，放哨！闻到生人味，特别是巡逻弟子或者丹房的人，立刻预警！”李狗蛋意念清晰地传递命令。

二哈低呜一声，尾巴摇了摇，意念回复：“主人…放心…二哈…盯死！”

夜幕低垂，伙房早已熄了火，只剩下角落里蟋蟀的鸣叫。李狗蛋和王铁柱如同两只夜行的老鼠，在一处废弃的柴棚角落里汇合。王铁柱抱着几根粗壮狰狞、通体暗红、散发着刺鼻辛辣气味的赤阳鞭草根，脸上手上还有几处不小心被草汁沾染到的红肿。李狗蛋则用一块破布包着一小堆暗红色、触手依旧带着灼热余温的细腻粉末——来自废丹房深处的“宝藏”。

两人不敢点灯，借着从破窗棂透进来的惨淡月光，开始“炼丹”大业。

破瓦罐架在几块砖头上，下面点着捡来的枯枝。李狗蛋小心翼翼地先将暗红色的废丹渣粉末倒入罐中，一股燥热辛辣的气味瞬间弥漫开来，呛得王铁柱直咳嗽。接着是捣碎的赤阳鞭根粉，颜色更深，气味更冲，混合在一起，那味道简直像点燃了一个劣质的火药桶。李狗蛋又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纸包，里面是黑得发亮、油腻腻的锅底灰，一股子烟火焦糊味。最后，王铁柱贡献出他白天从蜂房外围“顺”来的小半罐粘稠蜂蜜。

“搅拌！用力搅！”李狗蛋低声指挥，自己用一根木棍在瓦罐里奋力搅动。暗红、深红、漆黑混合着粘稠的金黄蜂蜜，在火光下呈现出一种诡异的、如同凝固血块般的紫黑色糊状物，散发着难以言喻的、混合着燥热、腥甜、焦糊和辛辣的复杂气味。

“呕…”王铁柱闻着这味儿，忍不住干呕了一下，脸皱成了苦瓜，“狗蛋哥…这…这玩意儿真有人敢吃？”

“你懂什么！”李狗蛋抹了把额头的汗，眼神却异常专注，“越难闻，越难吃，才显得越‘珍贵’！越‘古朴’！越像祖传秘方！这叫…卖点！” 他手上的动作不停，将粘稠的药糊搓成一颗颗龙眼大小、表面粗糙、黑得深邃的丸子，整齐地码放在一块洗净的木板上。整整二十颗“李记神丹”，在月光下泛着不祥的幽光。

李狗蛋拿起一颗，放在鼻尖嗅了嗅，那冲天的怪味让他也忍不住皱了皱眉，但随即，他脸上绽放出一个混合着疲惫、得意与浓浓野心的笑容。他掂量着这颗黑乎乎的药丸，仿佛掂量着一块沉甸甸的灵石。

“成了！柱子，看看！这就是咱们的登天梯！”他压低声音，眼中闪烁着赌徒般的兴奋，“一块下品灵石一颗！二十颗，就是二十块！别说报名费，咱们兄弟以后修炼的灵石都够了！”

他仿佛已经看到那些被**冲昏头脑的买家，服下药丸后“燥热难耐”、“药效发作”的场面，以及他们乖乖奉上灵石的场景。至于后果？在这弱肉强食的青云宗底层，谁又真正干净？张虎能卖，他李狗蛋凭什么不能卖？而且他这药，“用料”可比张虎的“扎实”多了！

“明天，”李狗蛋将“神丹”小心地用破布包好，藏进怀里最贴身的地方，眼神锐利如准备扑食的野狼，“咱们的‘李记神丹’，正式开张！目标客户——所有被张虎坑过、或者…对那事儿特别‘上心’的冤大头！”

柴棚角落里，只有枯枝燃烧的噼啪声和两人粗重的呼吸。月光透过破顶，照亮李狗蛋嘴角那抹势在必得的弧度，也照亮了王铁柱眼中交织的恐惧与一丝被点燃的疯狂希望。两块灵石的绝境，逼出了这条“边陲野狗”最原始、最卑劣也最有效的生存智慧——用毒药，铺就一条通往大比的荆棘之路。弹幕在寂静中无声咆哮：“开业大吉！希望人没事…至少别死！”“废丹渣牌金枪不倒丸，你值得拥有！”“张扒皮，老子卖假药都比你专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