规则怪谈：活着太难 第111章 《镜湖小区》（九）终极

光门后的世界并没有立刻变得温暖。

杜明冲进那片刺眼的光亮时，预想中车水马龙的喧嚣并未如期而至，反而是一阵刺骨的寒意包裹了他，像是瞬间坠入了深秋的凌晨。他下意识地眯起眼，适应了几秒后才看清，自己竟还站在镜湖小区的围墙内侧，眼前的光门不过是层薄薄的幻影，门后隐约晃动的“街道”，细看之下全是扭曲的色块，像是劣质投影仪投出的虚假画面。

“看来你没那么容易被骗。”

李老师（伪人）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带着一种近乎愉悦的沙哑。杜明猛地回头，只见她站在五米开外的地方，半边身子还在微微融化，黑色的粘液顺着衣角滴落，在地上腐蚀出一个个小坑。老张（伪人）站在她身边，眼神空洞，嘴角却挂着僵硬的笑，手里不知何时多了一把锈迹斑斑的铁锁。

光门的幻影在李老师说话时开始波动，边缘像水波般扭曲，最后彻底消散，露出后面冰冷的灰色围墙。刚才那瞬间的“逃脱”，不过是又一个陷阱。

“为什么？”杜明握紧了手里的砖头，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你不是说，需要‘清醒者’的意识打开门吗？”

“我确实需要。”李老师（伪人）笑了起来，灰白色的瞳孔里映不出任何光，“但‘清醒者’的意识，从来都不是用来让他自己逃出去的。”她抬起手，黑色的指尖在空中虚点，“你以为64人的设定是为了什么？是为了让你们互相猜忌，互相撕咬，最后把最‘清醒’的那一个推到我面前——就像现在这样。”

老张（伪人）突然动了，他迈着僵硬的步子朝杜明逼近，铁锁在手里晃悠，发出“哐当”的声响。“规则……遵守规则……”他嘴里机械地重复着，声音像是生锈的齿轮在摩擦。

杜明侧身躲开老张的扑击，砖头顺势砸在他的胳膊上。老张（伪人）毫无反应，仿佛那只是块棉花，反手一锁砸向杜明的侧脸。杜明低头避开，铁锁擦着他的耳朵飞过，砸在围墙上，发出刺耳的金属撞击声。

“你以为自己很特殊？”李老师（伪人）慢悠悠地走近，看着杜明和老张（伪人）缠斗，像在欣赏一场有趣的戏，“从你发现人数不对开始，从你怀疑我的规则开始，从你闯进地下车库开始……你的每一步‘清醒’，都是我计算好的。你越想证明自己是对的，就越把自己推向‘钥匙’的位置。”

杜明一脚踹开老张（伪人），退到围墙边，后背抵住冰冷的砖石。他这才注意到，刚才被他抽出砖块的位置，那层黑色薄膜又重新覆盖了上去，只是比之前更薄，隐约能看到里面流动的红光，像是某种生物的血管。

“这面墙，是用63个‘不合格品’的意识浇筑的。”李老师（伪人）的声音带着一种诡异的温柔，“十年前那场火灾，烧死的63个人，意识全被封在了这里。他们需要第64个‘合格品’的意识来补全，才能打破这面墙——而你，就是我为他们找的第64个。”

杜明的大脑“嗡”的一声，像是有根弦突然绷断。他想起3号楼顶楼那张被撕掉名字的旧报纸，想起照片上那个和自己有七分相似的失踪大学生，想起手腕上那道和小男孩一模一样的淡痕——原来从一开始，他就不是“随机穿越者”。

他和这个小区，有着某种他不知道的联系。或许他是那个“失踪大学生”的后代？或许他的意识里，本就带着某种和镜湖小区共鸣的“频率”？

“张奶奶……她知道这些？”杜明的声音有些发颤，他想起老人临终前那句“还我孙子”，想起公告栏上那张旧照片里的失踪儿童——那应该就是张奶奶的孙子，十年前被卷入这场阴谋的牺牲品。

“她知道的比你想象的多。”李老师（伪人）脸上的笑容淡了些，“她守在这里十年了，从一个活人变成半吊子的‘替身’，就为了等一个能打开门的人。可惜啊，她太蠢了，以为把你推出去就能结束这一切，却不知道，这扇门从里到外都一样——进来了，就别想干干净净地出去。”

老张（伪人）再次扑了上来，这次他的速度更快，铁锁带着风声砸向杜明的头顶。杜明弯腰躲过，手里的砖头狠狠砸在老张（伪人）的膝盖上。“咔嚓”一声脆响，老张（伪人）的膝盖以诡异的角度扭曲，但他像是毫无知觉，依旧直挺挺地朝杜明抓来，灰白色的眼睛里闪烁着狂热的光。

“你看，连他都明白。”李老师（伪人）的声音里带着嘲讽，“规则是假的，但‘献祭’是真的。你们这些所谓的‘活人’，从踏进这里的那一刻起，就只是待收割的庄稼。”

杜明被逼得连连后退，后背突然撞到了什么东西，硬邦邦的，还带着点弧度。他伸手一摸，发现竟是之前从3号楼带出来的那根钢管——刚才光门幻影出现时，他下意识把钢管扔在了地上，此刻它正斜斜地靠在围墙边。

他一把抄起钢管，反手横扫，狠狠砸在老张（伪人）的脸上。老张（伪人）的脸被砸得凹陷下去，黑色的粘液喷溅出来，但他只是晃了晃脑袋，又继续往前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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