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河摆渡人 第164章 选择希望

他冷静着看着叶童，此刻不断膨胀的气息，心中暗下的决心。他高呼道：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

人心有德度，度万物成太平。”

言罢，天地之间风云变色，他眼中的六芒星与本身的大道法则发生共鸣，空中闪过数道虚影，有青衫翩翩的儒士，也有残盔血袍的兵甲，有人高咏道号，有人坐地参禅。

以他顾言正为中心，文字形成的领域，在周围疯狂的扩散，渐渐的在空中交织出万千史诗。

那些相互扶持，气喘吁吁的编辑看到这一幕，眼中都是感慨万千，我弄弄莫医生。不过此刻与前任先贤并肩为生民立命，为万世开太平。

顾言正以八阶巅峰的之躯，写满天空的文字，自然不是平凡的只言片语，而是人类历史上浩瀚的经典。

一眼望去，《论语》《六韬》，《地藏轮回经》，象征着各个学派对于人神关系思考的经典，有关杜生解厄的繁杂文字，纷纷随着顾言正，咬破指尖洒下的鲜血，而立地生花，在这文明断代的时间线里，阐述着曾经有过的无限辉煌。

许愿极其的向空中那个已经开始微微颤抖的中年人行礼，人神断绝以后，即使是人类的先天大能，也不能随意与人间有任何关联。

除非有人牺牲自己，引发大道共鸣，他们才有可能将一缕神魂投射过来，而现在，他们为这个履行守护之志的后人感到一丝敬佩，这一礼是向通道中人的尊重。

礼毕，虚影相互联手纷纷构成了这漫天的大阵。

而叶童也注意到了这周围不断收拢的气息，心中冷笑一声。

“同样是八阶，就算对方此刻处于八阶巅峰，甚至隐隐有半神的意味，但他知道对方不过是昙花一现，如果每个人的愿望都能在临时情况下突破到极致，那他们之前的步步苦修可谓是毫无意义。”

因此，他现在只要拖延时间，等到顾言正的力量完全消耗以后，归于天地就好了，这是理智告诉他的最优选择。

可那股嗜血的疯狂，却叫嚣着让他不顾一切杀死面前这个男人，无论是曾经游学时沦为对方父亲陪衬的经历，还是各自双方踏上愿途之后，在各自领域中做出的不同选择。

都意味着两人走向根本的对立，生死一念，不过是时间问题，更何况自己不能笃定同样的情况下，对方会放过自己，因此他决定出手。

此刻，双方的生死之战，既是双方对于各自人生理念的阐释，亦是对过往所有经历的一次了结。

楚夜玄呆呆的看着高空中对立的两人，漫天卷起的经典文字辉煌灿烂，与对方那轮血月的孤寂疯狂，在他眼中，交织变化在众人看来。

不过是这些强者之间的对轰，而在他眼中，却演变出了一场有关理念的对抗，他心中对于规则的领悟又更进了一步。

楚夜玄眼神中闪过一丝迷茫，又闪过一丝顿悟，这场大战的余晖深深改变了他对愿途的理解 。

他终于明白，愿途并不是每个人愿望的具体投射，而是与这天地某一规则的相互呼应，就如同人再怎么高声呼喊，声音不过顺风而呼的十来里，而如若善借外物，传遍天地，也未尝不可。

这为他此后的愿途发展奠定了基础。

但此刻，他知道总编如此牺牲，就是为了换得自己最终完成，能你误导的人刚刚领悟到的扭转乾坤的准备。

可惜他现在经过一夜的努力，基本精神力已经油尽灯枯，处于昏倒前的状态。

他正准备殊死一搏，甚至不惜动用编辑社里基于他们的最后一击的手段，强行打断自己愿途之后的成果，换取精神力在这一刻的爆发性增长。

决定好一切以后，他悄然发动了秘法，但与他意想当中的痛苦不同，这种感觉竟然十分的轻松，身体与脑海中隐隐有一股清流，流过的意味。

他一转头，发现不对，这并不是自己秘法带来的作用，而是背后剩余的编辑，手搭手向他传过来的最后一缕精神力

“诸位前辈，你们这是？！”楚夜玄回过头，焦急的喊道。

“小子，全靠你了！主编，今天不一定能杀了对方，因此我们所有的希望都在你一个人身上。”

“你要明白，你身上肩负着的不只是某件事的公道正义，还有整个彼岸日报的未来，每个时代都不缺少为真理奔赴的人，为黎明找寻的人，为万民请命的人。”

而这样的人开头的时候只是星火一缕，妖风邪气一吹便熄灭了，因此我们这些老家伙都愿意成为你们脚下的薪柴，只愿燎原之势照彻黑暗之时，我们会与余烬同生。”

楚夜玄的眼睛里都是热泪，但此刻，他已经无法打断这些编辑们的自我牺牲。

“彼岸日报自成立至今，也曾遇到过这样颠覆破灭的结果，但大多数时候都是一代代编辑的相互牺牲成全，最终保留下了希望的火种在而后的日子里，再次形成了燎原之势。”

“我们的生命一半献给家人，而一半献给理想，请放心，我们早就为他们铺好了后路。”为首的编辑说完，全力将剩余的力量灌输给他。

楚夜玄闭上眼睛，说实话，他只是那个20出头的年轻人，虽然笔下锐利，思维带着锋芒，但面临这样的危机。

他也会害怕，也会恐惧，但此刻面前，前辈的焚身成火，不仅照亮了他最后一次，可能也驱散了他心中的迷茫。

现在他只是那个为了希望全力奔走的人，【墨染】！【墨染】！【墨染】！领域一次次疯狂展开，不计代价的精神力消耗。

换来的是身后小山的堆叠，凌晨5:34，他的背后堆叠了43万7601份报纸。这是他舍命的承诺，也是前辈编辑的最后一次交稿。彼岸日报此刻真的到达了彼岸。

“印刷完成了～～”楚夜玄长呼出一口气，慢慢的扶着桌子倒了下去，而他背后那些编辑早就成片的堆叠了在一起，没有一个还能站立。

这一幕被后世称为“墨染之夜”，而楚夜玄也成了当之无愧的媒体传奇，在他漫长的媒体生涯中，他曾揭露了无数真相与黑暗游走在仇杀与善意的回馈中，即使他最终白发苍苍，他依然会回答一句此生无悔，不过这些都是后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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