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6章
灵核的银黑秘纹突然像被狂风搅动的墨汁,疯狂扭曲翻涌,原本柔和的光芒变得刺眼,带着一股冰冷的死寂气息,穿透地脉石室,往忘忧派的每一个角落蔓延。苏守忆正盘膝坐在灵核旁疗伤,体内枯竭的血脉刚泛起一丝微弱的暖意,狐莲印就猛地发烫,像被烙铁狠狠烫了一下,疼得他瞬间睁开眼,嘴角溢出一口淡黑的血。
“师兄!护界碑……护界碑又裂了!”一名弟子连滚带爬地冲进石室,麻布衣衫被灵核逸散的气流刮得破烂,脸色惨白如纸,“碑身的银黑纹路全变成了纯黑,还在往外渗‘虚无之气’,长老们用护界阵挡了不到一炷香,就全被震伤了!”
苏守忆猛地站起身,共生之刃在掌心自动浮现,刃身的银金与银黑光芒忽明忽暗,像风中濒死的烛火。他快步冲出石室,眼前的景象让他瞳孔骤然收缩——护界碑的碑身从中间裂开一道尺许宽的缝隙,纯黑的虚无之气像毒蛇般从缝里涌出,所过之处,灵树的新芽瞬间枯萎,青石板化为齑粉,连空气都在被慢慢吞噬,变得稀薄。
几名白发长老瘫坐在碑前,嘴角挂着黑血,护界阵的淡金光罩早已破碎,他们看着苏守忆,眼神里满是绝望:“守忆,这虚无之气……比界外本源的力量更恐怖,我们的护界力根本无法抵挡,它在……它在吞噬三界的生机!”
苏守忆握紧共生之刃,狐莲印的光芒强行压下灼痛感,体内沉睡的终极存在意识突然苏醒,带着一丝凝重:“是始源之影的力量!它在侵蚀界源根基,想打开虚无之门,将三界与界外一同拖进虚无!”
“虚无之门?”苏守忆的心脏沉到谷底,他能感觉到,护界碑的裂痕正在快速扩大,虚无之气越来越浓,自己的血脉与狐莲印产生强烈共鸣,却不是守护的力量,而是被虚无之气牵引的恐惧,“我们该怎么办?你的力量能对抗它吗?”
终极存在的意识沉默了片刻,声音带着一丝罕见的犹豫:“始源之影是界源诞生前的虚无本源,比我更古老,我的力量被它克制。除非……用你的血脉燃尽护界碑与灵核的本源,形成‘界源屏障’,暂时挡住它的侵蚀。但这样做,你会彻底沦为废人,甚至可能……魂飞魄散。”
苏守忆的身体僵了一下,低头看着自己早已布满伤痕的双手——脉力枯竭,血脉仅存一丝暖意,若再燃尽,后果不堪设想。可他抬头看向护界碑前倒地的长老,看向远处惊慌逃窜的弟子,看向被虚无之气吞噬的灵树,守护的执念瞬间压过了恐惧。
“我是护界者,没有退路。”他的声音平静却坚定,举起共生之刃,刃尖对准自己的狐莲印,“终极存在,助我燃血!就算魂飞魄散,我也要守住三界最后一丝生机!”
“你疯了!”终极存在的意识嘶吼起来,“燃尽血脉,你就彻底消失了!护界传承会断,三界迟早还是会被始源之影吞噬!”
“护界传承的真谛,是信念,不是某个人的力量。”苏守忆的嘴角露出一丝释然的笑容,他想起了初代的决绝,苏念欢的牺牲,祖父的嘱托,“就算我消失了,弟子们会继承我的信念,继续守护三界。而你,若还有一丝良知,就该在我消失后,守住这道屏障,别让我的牺牲白费。”
他猛地将刃尖刺入狐莲印,“嗤”的一声,银黑的血珠顺着刃身滑落,滴在护界碑的裂痕上。瞬间,苏守忆的身体爆发出耀眼的银黑光芒,血脉之力像决堤的洪水,顺着护界碑的裂痕往里涌,与碑身的银金本源、灵核的银黑秘纹缠在一起,形成一道巨大的界源屏障,挡在虚无之气前。
虚无之气被屏障挡住,发出一阵无声的嘶吼,像被激怒的野兽,疯狂撞击屏障。屏障的光层剧烈凹陷,苏守忆的身体开始变得透明,狐莲印的光芒越来越暗,他能感觉到,自己的意识正在慢慢消散,视线也开始模糊。
“师兄!不要!”弟子们疯了似的冲过来,却被屏障的气流挡在外面,只能眼睁睁看着苏守忆的身体越来越透明,眼泪掉在地上,瞬间被虚无之气吞噬,“我们可以想别的办法,你别这样!”
苏守忆想抬手安抚弟子们,却发现自己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只能勉强挤出一丝笑容:“记住……护界者的使命,是守护,不是牺牲……但必要时,牺牲也是一种守护……”
他的声音越来越微弱,身体几乎要彻底消散。就在这时,护界碑的屏障突然爆发出一道更耀眼的光芒,灵核的银黑秘纹与屏障产生强烈共鸣,终极存在的意识带着一丝复杂的情绪:“苏守忆,本主……答应你。”
屏障的光层瞬间暴涨,将虚无之气强行逼退,护界碑的裂痕开始慢慢愈合。苏守忆的身体彻底透明,只剩下狐莲印的一丝微光,悬浮在屏障中央。弟子们跪在地上,对着微光恭敬地行礼,泪水模糊了视线。
可就在这时,虚无之气突然剧烈翻滚,一道巨大的纯黑影子从气中浮现,正是始源之影!它比之前的残力更凝实,周身萦绕着浓郁的虚无之气,没有五官,却透着一股睥睨一切的威严,声音像从时空裂缝中传来,带着冰冷的毁灭欲:“苏守忆,你以为燃尽血脉就能挡住本影?太天真了!虚无之门,早已在界源深处开启,用不了多久,三界与界外,都将归于虚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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