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晏卯时初就醒了。
她醒来后走到窗户前,推开了窗户。
窗外,风停了,但雪却越下越大。
皇宫地上和屋顶上的雪都有一尺厚,还不是松软的那种。
因为温度低,冰也不少。
李晏倒吸一口冷气:
这么厚的雪和冰,那些普通百姓家的房屋没有廊檐,只怕大门都会被堵住!
这可比前世三年后那个冬天的雪下得还大!
萧清河听到动静,从外间进了内间。
见李晏只穿了中衣站在打开的窗户前,拿了一件火狐狐狸毛的披风给她披上:“别冻着了。”
李晏拢了拢披风:“这雪下得也忒大了!”
“昨晚遭灾的百姓只怕不少。”
萧清河担心起他家的情况来。
他家的屋子虽然结实,但瓦片也禁不住这么大的雪。
“我现在回家看看,等会再回来随你出宫。”
“我等会会带东宫亲卫出行,你家要是有事就先顾着家中。”
“好”。
萧清河伸手将窗户关了。
“外面冷,你出去要多穿点衣服,不能再像昨天一样。
要是担心火狐披风过于醒目,你就披那件黑貂披风。
那件黑貂披风的貂毛全在里面,仅从外面看,看不出太奢华。”
李晏昨天下午外出时,担心穿着太奢华惹了百姓眼,特意选了一件原本早就没穿的棉内胆披风。
棉花内胆已有几年,保暖效果不是太好。
李晏没有拂萧清河的好意:“好”。
萧清河再絮叨了一句:“鞋也换一双,就穿内里有羊毛的那双。”
“好。”
“那我走了。”
“你也多穿点。”
“我练的是烈阳功,不怕冷。”
看着萧清河出了房间,李晏重新躺到床上睡觉,可怎么也睡不着了。
一回想着今天要做的事情,一会又想起萧清河。
来来回回翻了多次身,熬了近半个时辰,李晏才唤了落花进来。
“落花,昨晚我走后什么情况?”
“你走后,陆续又来了一些难民,我们帮着安顿他们,忙了一个时辰才回来。
庄姑娘和薛将军也同我们一起离开。”
“这雪越下越大,没个十天半个月恐怕不会停。
你将东宫的人排个班,轮流跟着我外出。”
落花应了。
李晏又自语了一句:
“今天这雪下得大,估计户部尚书会带着户部官员去给灾民分发粮食和炭火。”
“也是,不能让灾民们每天喝粥。”
“不过我估计,就算官府分发了粮食,灾民们也都会将粮食存下来,还是喝官府统一施的粥。”
落花回想了一下她小时候的事情:
“奴婢没进宫前,每次有粥棚施粥,奴婢和妹妹都会去排队。
排完一个地方,换一个地方重新排。
其实那个时候家里也不是一点吃的都没有,只是想着有白吃的,家中的粮食就可以多吃两天。
只是,最后省下来的粮食都被奴婢爹拿出去还赌债了。”
李晏想起微雨同她说过的落花家的情况。
“听说是你爹将你卖掉的?”
“奴婢十二岁那年,奴婢爹将奴婢卖给了青楼老鸨还赌债,正巧遇到秦姑姑出宫采买宫女。
秦姑姑怜悯奴婢,高价从老鸨手上买下了奴婢,并让奴婢在陛下身边服侍。”
“我听微雨说你爹后来将你娘和你妹妹也都卖了?”
“嗯,奴婢十五岁那年,爹将娘和妹妹也都卖了。
从那以后,奴婢再也没拿银子回去过,也从未回过家。”
“你还有其他的姐妹兄弟吗?”
“没有了,奴婢只有一个妹妹。”
“你可知道你娘和你妹妹如今被卖到哪里了吗?”
落花没有马上回答。
李晏见状,道:“要是不想说就别说。”
“没有什么不能说的,只是说出来不太好看。
娘和妹妹被卖时,奴婢还没到殿下身边服侍,还是个没有品级的小宫女,奴婢是半年后回家探亲才知道娘和妹妹被卖了。
爹将娘和妹妹抵给了赌场,赌场再转手将她们卖了。
奴婢花了些银子打探出了娘的消息,可打探妹妹的消息时,大家却讳莫如深。
可当奴婢找到娘时,娘已寻了短见。
与娘一起做工的婶子偷偷告诉奴婢:
娘是因为知道了妹妹的死因、觉得对不起妹妹才寻了短见。
至于妹妹,是被男人玩弄致死的。”
李晏一愣:“是谁害死了你妹妹?”
“奴婢不知道。
奴婢只知道妹妹死后,爹签了和解书,又拿到了一大笔银子。”
李晏想起前世皇城发生的一件事:
前世,有妇人到京兆尹告状,说她女儿被人害死。
京兆尹没有接状子,这名妇人受人点拨拦住叶无涯的轿子告状,叶无涯受理了此案。
后来,这件案子查明了真相,牵扯出皇城不少权贵家的子弟。
他们最喜欢玩弄十岁到十五岁的少女,但这些少女并不是他们自己找的,而是有专门的人提供少女给他们玩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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