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尚未完全驱散山间的薄雾,林小溪便在一种温暖而安心的包围中醒来。
顾言琛的手臂依旧环在她的腰间,以一种保护性的姿态将她圈在怀中。他的呼吸平稳悠长,喷出的温热气息拂过她的后颈,带来一阵微痒。小溪没有动,只是静静地躺着,感受着身后胸膛传来的有力心跳,以及透过薄薄睡衣传递过来的体温。
昨晚在温泉中的缠绵与最后的戛然而止,像一场旖旎的梦,却又无比真实。她能清晰地回忆起他唇瓣的灼热,他大手的游移,以及他最后关头那近乎痛苦的克制。心里仿佛被什么东西填得满满的,是一种混合着感动、安心和愈发深沉的眷恋。
她轻轻转过身,面对着他。顾言琛还在熟睡,平日里锐利深邃的眼眸紧闭着,长睫在眼下投下一小片阴影,让他冷峻的线条柔和了许多。她忍不住伸出手指,极轻地描摹过他挺拔的鼻梁,紧抿的薄唇。
就在她的指尖即将触碰到他下颌时,手腕却被一只大手轻轻握住。
顾言琛不知何时已经醒了,正目光清明地看着她,眼底带着初醒的慵懒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偷袭我?”他的声音带着晨起的沙哑,性感得致命。
小溪的脸瞬间红了,想抽回手,却被他握得更紧。“谁、谁偷袭你了,我看你脸上有东西……”
他低笑一声,显然不信她这拙劣的借口,却也不再追问,只是将她往怀里又带了带,让两人的身体紧密相贴,隔着薄薄的睡衣,能感受到彼此肌肤的温热和轮廓。
“睡得好吗?”他问,下巴蹭了蹭她的发顶。
“嗯。”小溪埋在他怀里,闷闷地应了一声。何止是好,是这三年来,从未有过的安稳与沉静。
两人又在床上温存了片刻,直到窗外的天色越来越亮,才起身洗漱。
早餐是送到Villa来的,依旧是精致可口的和风料理。吃过早餐,他们牵着手在民宿周围散了会儿步,享受了一番山林清晨的宁静与清新。
白天,他们没有安排紧凑的行程,只是随心所欲地在附近探索。发现了一条清澈见底的山涧溪流,溪水冰凉,能看到水底圆润的鹅卵石。顾言琛甚至卷起裤脚,背着小溪蹚过了一段浅滩,小溪伏在他宽阔的背上,笑声清脆,惊起了林间的飞鸟。
他们还找到了一片开阔的草地,并肩躺下,看着蓝天白云,什么也不说,只是感受着微风和阳光,感受着彼此的存在。
时间在山里仿佛流逝得格外缓慢而温柔。
傍晚时分,夕阳再次将天空染成绚烂的画卷。他们没有再去观景台,而是选择了Villa露台上的那个秋千椅。
秋千椅足够宽大,铺着柔软的垫子。顾言琛坐在上面,小溪则侧身靠在他怀里,头枕着他的肩膀,双腿蜷缩起来,整个人像一只依赖主人的猫,被他稳稳地圈住。他一只手揽着她的腰,另一只手有一下没一下地、温柔地梳理着她披散的长发。
远处,最后一抹晚霞如同燃烧的余烬,渐渐被墨蓝色的夜幕吞噬。山风变得有些凉,但被他这样抱着,小溪只觉得温暖。
“冷吗?”他低声问,将下滑的薄毯往上拉了拉,将她裹得更严实。
“不冷。”她摇摇头,在他怀里调整了一个更舒服的姿势。
沉默了一会儿,顾言琛的目光投向远处逐渐亮起的星辰,缓缓开口,声音低沉而平稳,像是在讲述一个别人的故事。
“刚去W市的时候,很不习惯。”他顿了顿,似乎在组织语言,“那里节奏更快,人际关系也更复杂。空降过去,看似是重用,实则四面楚歌,很多人等着看我这个‘太子爷’的笑话。”
小溪静静地听着,没有打断。这是第一次,他主动且详细地提起那三年。
“最开始的那半年,几乎每天只睡三四个小时。要熟悉全新的业务领域,要平衡各方势力,要做出成绩证明自己不是靠家族……压力很大。”他的语气很平淡,但小溪能想象到那时的艰难。她记得重逢时,他在公司里那冷硬果决、令人望而生畏的样子,那或许就是在那样的环境中磨砺出的铠甲。
“住的地方,就像个高级点的酒店房间,除了必要的家具,什么都没有。晚上回去,经常对着空荡荡的墙壁,连个能说话的人都没有。”他揽着她腰的手微微收紧,“那时候,最常做的事,就是翻看手机里……仅存的几张,你的照片。”
小溪的心猛地一揪,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她想起自己曾无数次在深夜点开那个灰色的头像,也曾在他刚离开的那段日子,对着空无一物的聊天框打下无数想说的话,又一个个删除。原来,在相隔两地的时光里,他们都在以自己的方式,承受着思念的凌迟。
“有时候应酬到很晚,喝多了,回到那个冰冷的公寓,会特别特别想你。”他的声音里带上了一丝几不可闻的脆弱,“想你在做什么,是不是还在生我的气,会不会……已经忘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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