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在门口的燕六眼尖,瞧见了人,面带微笑地上前作了揖,“小姐,可算回来了,爷在里面等呢。”
小姑娘慢吞吞地噢了一声,只好硬着头皮走上前去。
待人来到门前,原本守在门口的冷面侍卫体贴地给她开了门。
“回来了?在外面疯玩了一日,呦呦好生潇洒啊。”
一道慵懒的声音幽幽地传了出来。
小姑娘老老实实地跨入正房,低眉顺眼地行了一礼,“见过殿下。”
眉目精致的少年姿态懒散地卧在铺着洁白皮毛的榻子上,瞥了眼她身上的衣裳,忍不住啧了一声,“这衣裳忒不合身了。”
未等人说话,少年又声音微寒,“日日用刀子割自己,倒是割上瘾了不成?”
江迢迢眨了眨眼,满脸无辜,“呦呦知道错啦。”
难得的,少年的脸色有一瞬的不自然,轻哼了一声,“光说知错了,然后下次还敢。”
“......”
古怪氛围让人有些不知道说什么,江迢迢只好转移话题。
“不知殿下找小女何事?”
薛南岑见她毫不放在心上,心中更是恼火,说话更是没好气,“来看你伤得如何。”
小姑娘越发无辜,“多谢殿下关心,我身上的伤无大碍,只是看着吓人而已。”
少年似乎被噎了一下,半晌才有些恼羞成怒,“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亏待了你。到时候姑祖母和表姑姑怪我怎么办?”
只是,这位宸王似乎忘记了自己在大周朝的地位。
连皇帝都是捧在手中怕摔了,哪里敢有人怪他?
一旁的小德子憋笑憋得厉害。
明明是关心人,说出来的话却是这般。
殿下这嘴也忒硬了。
明显,薛南岑自个也察觉到了,心中越发恼怒,瞪了一眼小德子,而后挥了挥手。
小德子颔首,忍笑上前,将一瓷罐和一瓷瓶小心放在案几上,“小姐,这是主子特意跟许老爷子讨的改良后的生肌膏和金疮药,小姐记得早晚涂在伤口处。”
江迢迢面带感激地点点头,“多谢殿下,多谢小德公公。”
小德子微微一笑,轻轻摆了摆手,而后退到一旁。
薛南岑斜睨了她一眼,“之前说给我的印章呢?还没弄好吗?”
“已经做好了,只是做得不好,怕给殿下会污了殿下的眼......殿下稍等片刻,我这就去拿。”
说罢,江迢迢就快步走到内间。不一会,人就出了来,手上拿着一锦囊。
“殿下, 这便是了。殿下可以看看,若是不满意,可以指出来,小女也可以重新做一个。”
满意于小姑娘的态度,薛南岑心情极好地接过锦囊,小心打开,拿出里头装着的物件。
通体如雪的芙蓉石印章上雕有一活灵活现的麒麟,入手白腻温润,让人心情都忍不住心生愉悦。
印章底部,按照他的要求刻着他的姓名。
薛南岑微微挑眉,“九叠篆?真是不错。”
所谓的九叠篆,即是将篆书笔画折叠均匀,填满印面,是雕刻印章的一种方法。
江迢迢礼貌一笑,“殿下喜欢就好。”
少年懒懒地嗯了一声,将一小匣子抛给几步远的小姑娘,“哝,礼尚往来。这就送你了,若是无事,可以帮我做个纸镇。”
“打开看看吧,看看合不合心意。”
江迢迢下意识地接过小匣子,闻言,她小心打开。
匣子中整齐地放着四块桃花地鸡血红印石。
羊脂地鸡血红的地上有一层粉色,如桃花瓣之中布满细细的红斑点,洒在印石的四面及顶端,如“落红缤纷”,血点有大有小,凝结重叠,其重叠处如血中之血,鲜艳夺目。
正是昌化鸡血石之神品!
而这神品,竟然能一下子拿出来四块。
天底下,也就宸王有这样的手笔了。
“多谢殿下,不知殿下想要什么样的纸镇?”
“你看着来就是。”少年疲懒甩了甩腰间的香囊,看向小姑娘,皱眉明示,“香囊该换了,都没香味了。”
“......”
不是,她怎么有种这人是来自己这搜刮东西似的。
一会要这个一会要那个。
明明他一句话吩咐下去,小德子和燕六他们能马上按他的要求和心意做出了,用料和工艺都比她做的好上许多......
为何就要逮着自己不放?
瞧见江迢迢眼底的疑惑与无奈,少年垂眸,忍下心中那细细密密的疼,嘴角勉强露出一点笑意。
“怎么?没准备?是谁之前说每隔几日就给我换的?!”
少年佯装恼怒,满脸谴责,仿佛江迢迢是个说话不算话的负心人似的。
“...倒也不是。我准备好了,只是最近发生的事情太多了......”
说罢,江迢迢再次进入内室,将一紫色香囊拿了出来。
香囊鼓鼓囊囊的,用紫色的锦缎做成,上面用金线绣着一朵盛开的瑶台玉凤,看起来尊贵异常。少年掂了掂那香囊,满意地颔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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