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米冷冷提醒,“多行不义必自毙。小鱼,别怪本官不提醒你,若你不从实招来,可要受点苦了。当然了,你若是受人威胁了,尽管跟本官直言,本官自会替你做主,解去你的后顾之忧!”
说着,他看了吴氏一眼,冷笑一声。
“我劝你悬崖勒马从善如流,否则天威降临,你悔之晚矣!”
名为小鱼的丫鬟咬紧牙关,“大人,民女说的句句属实。”
闻言,魏米心中也是颇为恼火,当即下令。
“既然如此,那便行刑罢!”
“且慢!”
众人转头,齐齐望向声音的来处。
一高大魁梧的身影逆着光朝公堂内走来。
此人身着绯红圆领官袍,头戴交脚幞头,腰佩银鱼符,正是在江府与老夫人闹得不欢而散后洗漱了一番,来到州衙的江正源。
魏米皮笑肉不笑地提醒,“江大人,此案你不便干预罢?”
“自然,本官只是在此旁听罢了。魏大人难不成这都不允?”
短短一瞬,两人针尖对麦芒,气氛霎时间紧张起来。
江迢迢瞧了一眼缓缓走到吴氏旁边,隐隐呈保护姿态的江正源,复又低头不语。
许巍舟与另外几个证人,瞧着此前情景,也是微微皱眉。
良久,魏米才微微一笑,“自然是可以。只是,天子犯法尚且与庶民同罪,江大人可不要怪本官秉公执法啊!”
江正源神色温和地颔首,“这是自然。本官自不会怪魏大人的,只是有人若要将人屈打成招,本官也是不答应的!”
魏米捏着惊堂木,心中暗骂一声,面上却是一愣,“江大人这是何意?这丫鬟前后证词不一致,狡猾得很,不用刑她绝不说实话,本官只是依律办事罢了。”
“你!”
“好了,江大人,你要是再多言,扰乱公堂,本官可要请你出去了!”
魏米见他还要说话,蓦地一拍惊堂木,冷冷提醒。
尉迟寻神色越发耐人寻味,安静地坐在一旁,默不作声。而在他身边,一个紫袍绣衣使却奋笔疾书写着什么。
此时此刻,江正源也明白再僵持下去也不是办法,只冷哼一声,于旁落座。
见他坐下,魏米冷声提醒,“小鱼,你可想清楚了,藐视公堂,做那等子假证,可是要遭人唾弃的。你以为这次帮了巨恶大贪做假证,你的家人就真的能安然无恙吗?”
“若是你老实交代,本官承诺,保证你与你家人安全......”
未尽之言,众人心知肚明。
小鱼神色愈发纠结。
吴氏正要开口,原本一直盯着她的魏米眼神威胁。
“本官问的是小鱼,无关人等不许出声,如若不然,本官可要治他个藐视公堂、扰乱公堂之罪,大刑伺候了!”
“你可要好好想想,若是巨恶大贪进了牢狱,必不能再做出威胁你,对你与你的家人不好的事情。况且,如今早已人证物证俱在,你就算是想帮那巨恶大贪,也于事无补,她大势已去,本官劝你还是实话实说为好!”
就在此时,去搜查证物的衙役回来了,将赃物一并承上。
小鱼瞥见证物,心中一颤,这才支支吾吾地开口。
“刘大所言不虚,的确是江夫人让小女这般做的!小女的父母都在夫人手中,若是不听从于她,她就会对我父母......”
“好你个江吴氏,如今人证物证俱在,事到如今,还不从实招来!”
江正源终究是按耐不住,站起身来,低呼一声,“魏大人!”
拿着惊堂木的魏米神色不善看向江正源,寒声质问。
“江大人这是想做什么?我劝江大人还是老老实实待着吧!且,江大人你这般反应大,我很难不怀疑你是否与本案有关啊!”
说罢,他不再理会江正源铁青的脸色,再次重重一拍惊堂木,继续审问。
“罪妇江吴氏,你犯了本朝律法中所规定的七杀之罪中的谋杀之罪。”
“《大周律疏议·贼盗》中提及,谋杀人者,谓二人以上,若事已彰露,欲杀不虚,虽独一人,亦同二人谋法。按照谋杀进行的阶段不同,分别规定谋议的徒三年,已杀伤的绞,已杀死的斩。”
“如今,被你派遣的杀手在众目睽睽之下行凶杀人,因为不敌武僧而逃之夭夭,如今仍逍遥法外。且人证物证俱在,由不得你狡辩,你认也得认,不认也得认!”
“按照大周律,你杀人未遂,本官判你徒三年,此外,你还得给受害者江小姐做出一定的赔偿!”
琴治堂,大堂审案时退思、小憩的场所。此时正坐着一紫袍少年,屋内五步一岗,站满了侍卫。
有人低声跟俊美少年禀报着堂上发生的事情。
一守在不远处的绣衣使少年愤愤出声。
“真没想到,堂堂青州刺史,封疆大吏,不知替天子恩养百姓,尽行欺凌老弱,草菅人命之举,也难怪国事无宁。”
小德子将茶盏小心翼翼地递给神色淡然的少年,连连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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