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前的春日,平阳大长公主府,新生儿降世。
窦太主看了看虚弱的女儿,视线最后落在了怀里的不吵不闹,含着手的小崽子,叹了口气,“就取名安安吧,但求二安,身安,心安。我,只盼他一生平安就好。 ”
独孤璇垂着眼,只是默默流着泪,却是一个字也未说,也不曾看一眼孩子。
见状,窦太主忍不住叹气,招了招手,让人将孩子带下去吃奶。
本就呆在不远处的奶娘梁氏喜滋滋地从窦太主手中接过孩子,便去了偏房。
听到脚步声远走,独孤璇终究是忍不住,抬眼瞥了眼奶娘离去的方向。
知女莫若母,窦太主叹了口气,打量着独孤璇的脸色。
“阿璇,你和德施如今有了安安,总该呆在家里了吧?说不定这是上天补偿给你们的孩子呢?”
却不料,独孤璇流的泪越发凶了,“做什么补偿?呦呦又不曾真的出事了,我们马上就能找到她了,时间问题罢了。”
丢了外孙女,窦太主何尝不难过?
可这么久都找不到.....说句不好听的,人还在不在世上都难说。她这辈子就没听说过多少例丢了还能找回来的。
人总要往前看不是?不然这日子还怎么过下去呢?
独孤幸隔着屏风听着母女二人说话,忍不住叹息,“阿璇,你们这般,难不成我们就不担心么?你们在外边找的时候,你母亲日日夜夜都在担心,生怕你们出了什么事情。你也是个有孩子的母亲,就不能体恤体恤一下我们这做父母的心吗?”
独孤璇忍不住哭嚎,“父亲!不能这样说的,我就是因为我是个母亲,是她的母亲,我才更要去将她找回来啊。她还不知吃着什么样的苦呢?若是我都不去找,其他人又如何会找的用心?这样何时才能找到?”
窦太主也忍不住湿润了眼眶,悄悄拿帕子摁了摁眼角。
谁知,就这一瞬间,独孤璇就从床上坐了起来。
吓得窦太主连忙将独孤璇压住,声音里也忍不住带了些许怒气。
“做什么?要找也得养好身子才有力气找,你这般,出门没找到人自己就先走不动道了。”
奶嬷嬷听着一墙之隔的争吵声,不以为意地撇了撇嘴,不就丢了个孩子吗?
这都有一个了,养这个不就好了?
做什么去折腾?
以她看,她们这些人就是嫌这富贵生活太平淡了,出门找点事干。
一晃几个月过去了。
府里倒是清冷,好几个主子都不在府上,奶嬷嬷越发得意自在。
除了那金玉佛堂那边二位主子时不时要应付一下,抱着小公子给他们请安,看看之外,她的生活倒是如意得过了分,每日就是吃吃喝喝,看看风景花草,好生惬意。
这小公子不哭不闹,也是乖的,让人省心不已。
之后的一年,府内陆陆续续回了一些主子, 不过她也不用经常见,日子仍旧是清闲惬意。
春去秋来,小公子马上三岁了。
这一天府内管事发了月俸,她准备出门去给买些书给启蒙了的小儿子。
这时,忽然有一个人找上了她,说是有个生意问她做不做。
奶嬷嬷忍不住笑,说她不是生意人,不会做生意。
那人笑道了声无妨,拿出来了一锭金子给她,说是定金,做的好的话,之后每日给一块。
奶嬷嬷看了眼因为买了文房四宝和书本而瘪了下去的荷包,想起府内的情况,又想了想小儿子那聪慧的模样,咬了咬牙接了这笔生意。
一直到半个月前。
风声有些紧,她发现这生意好像不大好做了。
而原本跟她见面的人,连着半个月都不曾出现了。
再就是,这位传说中找了许久的小姐回了府......
原本,她并不把这位才十岁的小姐放在心上。
谁知,正是这位小姐,让躲藏了这么久的她被发现了。
听完,众人都忍不住心惊。
到底是谁,盯着她们府上,这出手的时机,也太好了些。
冷不丁地,江迢迢想起之前老管家说安安偷偷溜出去的那次。
她面色冰冷,将抱着她腿的小团子交给母亲。
“安安乖乖待在母亲这里,姐姐等会再抱安安。”
安安虽然小,但是也是个机灵的,直觉不能打扰姐姐,不然会惹姐姐生气,便也不敢乱嚎,乖乖呆在母亲的怀里。
江迢迢缓缓走近梁氏,蹲下身子,与跪着的梁氏平视。
她冷笑一声,掀起宽大袖袍,露出手上的冒着寒光的袖箭,对着梁氏的腿就是一射。
咻的一声,箭不偏不倚地射入了梁氏小腿。
血顿时喷涌而出。
众人又是一惊。
谁也没想到,这小小一姑娘会随身携带袖箭,且还会用袖箭伤人。
梁氏捂着不断流血的腿,不断哀嚎。
江迢迢却恍若未闻,慢条斯理地擦了擦手中的袖箭,“安安偷偷出府那次,是不是你干的?”
见她不回答,江迢迢也不急,而是继续笑道:“你不说也没关系,我会点医术皮毛,知道用箭射哪里会让人最痛,还让你一时半会死不了。我们有的是时间,射完了袖箭,我还有匕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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