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迢迢脚步停了下来,嗯了一声。
“你胆子倒是大,出去玩了一下午,丢下我这个病人在这里躺着,无人照顾。”
声音里满是埋怨。
江迢迢无奈一笑,“我出去干什么了,殿下一清二楚。还有,殿下身边有小德子和师父他们在的,我很放心。”
良久,宸王冷哼一声,缓缓从屏风后转出,在贵妃椅上躺下。
“说说吧,怎么知道的。”
江迢迢顺势在他旁边坐下,捻起案几上的一颗蜜饯吃了起来。没有回答他的话,她笑着问了一个问题。
“不知殿下可曾听说过九渊?”
九渊,即是对九种灾害的统称。九种灾害分别为洪涝、严寒、干旱、饥荒、蝗灾、地震、大疫、沙尘暴、龙见。
“有所耳闻。你说的大灾之年,会出现几个?”
江迢迢抬眼,朝着人狡黠一笑,“殿下,这个我没法确定。毕竟,如果有人能力挽狂澜,处理得好,或许只会出现一两个,若是处理不好,或许全出现也说不定。不过想来,作为天下所有臣民未来的主人,想来也不会坐视不理吧。”
听出她的言外之意,宸王嘴角一扯,皮笑肉不笑,“那你口中这个能处理得好的人,一定是会仙术,有通天之能吧?”
江迢迢嘻嘻一笑,“殿下这是在夸自己吗?”
宸王盯着她,神色越发危险。
对峙了许久,宸王才冷哼一声,朝外殿大喊,“小德子,入宫。”
只听到殿外有人哎了一声,便是一阵兵荒马乱的脚步声。
瞧着宸王往外走的背影,江迢迢咧嘴一笑,“殿下,人定胜天,天下苍生就靠你啦。”
回应她的,是翻飞的幔帐。
待人影不见了,江迢迢才慢悠悠地拿起自己的药箱往外走。
不远处的廊道上,下人正将精致的走马灯取下,点燃,复又挂上。
远一点的药房前,许老爷子与他的刘师弟争争吵吵着。
内容无非是,哪一味药用量不妥。
再远一点的地方,就是与宸王府一墙之隔的东宫宫墙了,红墙琉璃瓦,煞是好看。
那是大周未来之主住的地方,从这里,刚好能窥见几分主殿有零星的几盏灯光亮着。
雪还在下。
仿佛给整个长安城都披上了一层厚白纱,城内的人无知无觉,城外的人也悄无声息。
谁也不会料想到,就在不久后,这宁静的一切都将被遍野的哀嚎声打破。
一个小厮经过,朝她无声地行了一礼。
江迢迢喊住了他。
“不知小姐有何事?”
“劳烦帮我跟许医正说一声,我有急事,去平阳大长公主府了,今日应当不回许府了,让他不必等我回府。”
小厮讶然地抬头看了她一眼,而后点头,“小姐放心,小奴马上就去。”
走到马车停放的地方, 天水和青黛已等候多时了。
“走吧,去平阳大长公主府。”
二人掩住眼中的喜意,扶着她上了马车。
长乐坊,平阳大长公主府。
到处都是静悄悄的。
天色将暗。
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走到了公主府的后门处。
这个点,守门的婆子去吃饭了,此刻这里一个人也无。
那身影悄悄打开了上了锁的后门,却见门前的雪中,站着一个人。
那人一愣,“萧戊,你不是去吃饭了吗?怎么在这里?”
萧戊盯着他,但笑不语。
那人瞬间有种不好的预感。
果不其然,下一瞬,一道让他胆战心惊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萧寅,果然是你。”
那人僵硬地转过头去,看到了他的主子——萧恒。再远一些,站着面色冰冷的窦太主和荣安郡主。
完了。
一切都完了。
“枉我对你如此信任。”顿了顿,萧恒撇过头去,声音里满是失望,“是谁指使你这般做的?”
萧寅心乱如麻,“主子,你...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
“事到如今,你还在狡辩!”
“到底是谁让你联合外人害我的女儿的!”
难得的,一向被称为谦谦君子的萧恒此刻面容狰狞,忍不住歇斯底里地质问出声。
“不必多说了,萧戊,将人压下去!”
窦太主冷冷出声。
萧戊瞥了萧恒一眼,见他不反对,便要上前抓人。
“萧戊,你的主子到底是谁?窦太主说的话,你马上就办,你这是什么意思?难不成你也和其他人一般,都将自己当成了公主府的人了不成?你可是宋国公府的人!”
说罢,萧寅又转头看向窦太主,以及她身边的荣安郡主,声音狠狠,“都是因为你,不然主子不会叛出国公府,要不是因为你,主子会是老国公心中最骄傲的世子,会成为最有作为的国公爷、甚至是宰相宰辅,带领兰陵萧家走得更加繁荣昌盛!”
“你永远都欠我主子的!”
一番话,狠狠地往郡主的心上狠狠一扎。
原本就略显病弱的脸,此刻白得吓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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