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觉到她的异样,许弦月低声询问,“怎么了?”
江迢迢道了一声无事,继续往前走,只是幕离遮住的眼中,却布满了寒冰。
原来是你啊。
“赵序,怎么突然出来了?难不成是喝醉了?”
一举止轻佻的少年摇摇晃晃地走到他的边上,哥俩好地搭上了他的肩膀。
见他半晌不回话,醉醺醺地顺着他的目光望去,只见两个戴着幕离的姑娘,顿时了然。
“想女人了?走走走,先别急,喝了酒咱再去欢喜阁,近几日来了几个性子野的胡姬,特别有趣,保准你满意的。”
夜色渐深,窗外光秃秃的枝丫张牙舞爪的,好似吃人的野兽隐藏在黑暗中。
等宸王喝完了今日最后一次药,江迢迢便随着许老爷子通过小门回到许家。
宸王府与许家只有一墙之隔,为了出入方便,老管家便让人打了个小门,方便许老爷子过来看诊。
此刻,小门处,只有灯笼挂在壁上,摇摇晃晃的。
灯光也跟着忽明忽暗。
“怎么了?好似今日下午回来后就一直心不在焉的。可是遇到了什么事?”
江迢迢抬眼,对上一双苍老又满含担忧的眼睛,心中一暖。
她地摇了摇头,“师父,我没事,您别担心,我是在想和弦月姐姐开食疗铺子的事情。”
闻言,老爷子不由一笑,摸了摸小姑娘的头,“还以为发生什么大事了呢,原来是这事。别过于担心,成功与不成功都没事,你们两别给自己太大压力了。”
“这不,还有师父在的吗?天塌下来,有师父给你顶着呢。”
“谢谢师父。”
这回,她说得比以往,都要真心实意。
回到芝园,洗漱过后,她又让人将豆绿叫了过来。
“你明日去找萧木,让他查,宋国公府的赵序。”
虽然心存疑惑,但豆绿还是应了下来。
窗外,乌云遮住了明月。
江迢迢躺在温暖的被褥中,脑子里不由自主地回想起今日下午见到的人。
虽然已经隔了一世,但那人狰狞可怖的面容仍历历在目。
每每想起,总是心有余悸。
窗外,暴雨哗啦,芭蕉被打的东倒西歪,比人憔悴。
“为了退婚,跳入另外一个火坑,看似是退路,实则是绝路。你那所谓的父母完全不关心过你今后会怎么样,会不会过得不好,会不会受委屈受欺负。”
一道陌生又熟悉的声音打断了正在发呆的少女。
昏暗的室内,她微微抬头,只看到被灯光揉皱的面容。
青年还在絮絮叨叨,生怕她一时想不明白。
“他们只关心你嫁出去后带来的利益!日后若受了委屈和欺负,她们定然会坐视不理,甚至拍手叫好。”
“父母尚且这样,更何况是一个完全陌生的男人?”
心中划过一抹酸楚,青年压了压火气,不住劝道:“那赵序不是好人,那文三公子你就了解是什么品行吗?万一他护不住你,对你不好呢?”
古怪的气愤在二人之间蔓延。
似乎是僵持着什么。
良久都得不到她的回应,青年似乎有些恼,“你要选,为何不选我?我们认识了这般久了,我对你怎么样,难道你还不明白吗?”
“只要你一句准话,我马上娶你过门。”
回答他的,依旧是少女长久的沉默。
青年赌气,愤然离去,自然也没察觉到少女含泪的双眼。
令人窒息的疼意猛地袭来,江迢迢猛地睁眼,摸索到眼角的泪意,微微一怔。
最近,好似总是做一些奇奇怪怪的梦。
她总觉得,自己好像忘记了什么。
西市,一大早就热闹不已的冠春园。
“好,我知道了,你回去吧。”
目送豆绿的背影离开,萧木摸着下巴,若有所思。
小姐怎么会突然注意到赵序那个名满京城的浪荡子?
不过一会,出去送糕点的小伙计回来了,神神秘秘地靠近萧木,“东家,我一路上听到了好些消息呢。”
萧木放下手中的账簿,挑眉,“什么消息?”
瞧着左右没人,他这才压低声音说道:“今儿一大早,大理寺少卿便带人去了延康坊的高府,将高府嫡三子高训押回了大理寺。”
似乎是怕他这位新东家不知道,特意解释了一句,“就是那个名声恶臭的高训,曾来过我们店颐指气使要抢掉另外一家贵客定好的糕点的那个。”
“大家都说大快人心呢。”
没想到小姐动作竟然这般快!
萧木压下心中的感慨,不动声色又问,“这大理寺少卿可是有两位的,不知是哪一位啊?”
伙计得瑟地竖起大拇指,“自然是戴昼戴少卿了!”
戴昼此人,性明敏,达于从政,处断明速,刑无僣滥,事有箴规,深得其恩师狄阁老的真传。
更重要的是,此人堪堪弱冠之年,便深得圣人信任。在担任大理寺少卿后,他仅一年就断案将近近一万,虽比之狄阁老稍有逊色,但仍是个不可多得的断案之才,人皆称赞其有阁老遗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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