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水湾,夜色,江雪坐在露台藤椅上,惬意的喝着茶。
三天前在粤省岸边留下的符文印记,此刻在她的神识中微微发烫。
那是物资长久不移动的信号,看来应该已经到了目的地。
江雪始终有些疑惑:这批粮食为何不通过陈兵的正规渠道交接,反而要通过大圈帮这种隐秘方式?接收方到底是谁,又身处何处?
“小姐,你还没休息啊?”赵淑兰端着一碗温好的牛奶走过来,见她出神,忍不住问道。
“嗯,你先去休息吧。”江雪接过牛奶,一饮而尽。
等赵淑兰离开后,江雪身影化作一道淡金色流光,悄无声息地飞向空中,朝着北方疾驰而去。
夜风在耳边呼啸,山河大地在脚下飞速后退。
江雪的速度越来越快,循着符文的指引,她越过岭南的丘陵,穿过长江的支流,最终进入一片苍茫的戈壁。
这里是大西北,夜空格外澄澈,星星密得像撒了一把碎钻,地面上却只有无尽的荒凉,连草叶都罕见。
三十分钟后,符文的感应突然变得清晰。
江雪放缓速度,隐在云层后往下望去。
戈壁深处,一座夯土混合水泥砌成的城墙突兀地矗立着。
城墙高约十米,上面有士兵持枪巡逻,探照灯的光柱在夜色中扫过。城墙内,是一片规划整齐的楼房,大多是七八层的红砖建筑。
江雪的神识悄无声息地笼罩住整个区域。
她看到,城内楼房内,有一部分老人和少数的妇女儿童,他们已经睡下了。
但城内最多的却是士兵,到处都有士兵巡逻警戒。
里面的一栋平房里,堆放着她送来的物资:米袋、面袋码得整整齐齐,冷藏箱被妥善安置在阴凉处,旁边还堆着军装、铁锹、药品等物资。
“原来是座隐秘营地。”江雪心中了然。这里远离城镇,既像生活区,又像防御据点,显然是为驻守附近的士兵及家属所建。
但这里又不是边疆地区,反而非常像江雪前世听说的大西北秘密基地的生活区。
江雪悄然落在城墙外的戈壁滩上,借着夜色的掩护,身影一晃便潜入了营地。
她避开巡逻士兵,来到物资存放的平房外,悄悄打开门走进去后,走到堆叠的军装旁,随手拿起一套绿军服。
衣服是旧的,领口缝着鲜红的领章。
江雪快速换上军服,腰间系上帆布腰带,又从物资箱里翻出一双绿色胶鞋,穿戴整齐后,对着墙上挂着的旧镜子看了一眼。镜中的女子一身戎装,身姿挺拔,眉眼间的淡然被几分英气取代,倒真像个刚分配来的后勤干事。
接下来是证件。江雪循着神识感应,找到营地的办公楼。
二楼的保密室里,档案柜上着锁,却拦不住她的灵气。她指尖凝气,轻轻撬开柜门,从中抽出一本空白的士兵证,红底照片的位置还空着,编号栏也未填写。
江雪取出随身携带的小镜,以灵气为引,瞬间将自己的影像印在照片位置,又用神识扫过其他证件的编号规律,模仿着填写了一串数字,职务栏写着“后勤处干事江雪”,最后用灵气模拟出保密室钢印的痕迹,稳稳盖在证件上。
整套动作行云流水,不过三分钟,一本足以以假乱真的士兵证便握在了手中。江雪将证件揣进上衣口袋,悄然退出办公楼,恰好避开了巡逻过来的两名士兵。
天蒙蒙亮时,营地渐渐苏醒。起床号的哨声划破清晨的寂静,士兵们穿着整齐的军装,快步走向训练场。
食堂的烟囱升起袅袅炊烟,飘来一阵香气。
江雪裹了裹身上的旧军装,跟着人流走向食堂。
队伍里有几个年轻士兵,颧骨高高凸起,脸色是长期营养不良的蜡黄,袖口磨得发毛,裤脚也短了一截,露出脚踝上冻得发红的皮肤。
“你说今儿食堂能有稠点的粥不?”一个瘦高个士兵搓着手。
旁边的人叹了口气,眼底没什么光亮:“还能有啥?不是咸菜就是稀得能照见人影的粥,天天喝,嘴里都快淡出鸟了。”
一个老婆婆牵着个五六岁的小男孩,孩子穿着洗得发白的小军装,小脸冻得通红,却紧紧攥着老婆婆的手,没哼一声。
“奶奶,今天能有馍馍不?”孩子的声音充满期待。
老婆婆摸了摸他的头,声音沙哑:“乖,等开了春,补给车来了就有了。”
“开春?还得等俩月呢!”队伍后面传来一个汉子的抱怨,他是负责营地维修的工人,脸上沾着油污,“我老家在豫省,去年回去一趟,地里的庄稼被淹了,村里粮食也收成不好,能活着就不错了。”
这话像打开了话匣子,其他人也跟着叹起气:
“可不是嘛!这里虽苦,至少安稳,我听说有些地方,到处都在搞斗争。我们能安安稳稳在这里生活就该知足了。”
“就是物资太缺了,上次发的棉衣都破了,夜里站岗冻得直打哆嗦。”
“要是有肉就好了,我都大半年没有尝过肉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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