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根太多了 第178章 此世之间

李十元仔细思索仅有过几面之缘的锦瑶到底有什么问题。

第一次遇到锦瑶是在阿木爷爷的家中，正好遇到锦瑶放学，然后锦瑶帮忙叫醒睡着的阿木爷爷之后就回了屋子。

第二次遇到锦瑶是在学堂，锦瑶表现出了惊人的记忆力，在其他孩子连文章都没有读熟的时候，锦瑶已经会背诵了，但考虑到锦瑶可能活的时间要比外表表现出的长，或许锦瑶在之前就已经背过了？

第三次，是在幽光树下，锦瑶在树下祈祷后引起了无数树叶的飞舞，初步猜测这些树叶都是用来祭奠“奄”的，而且——为什么锦瑶没有受到“奄”的攻击？

第四次，便是何若修看到的事情了——据他所说，锦瑶一直在屋子里折纸，她的房间似乎充满了纸折的兔子。

第五次，是李十元拿着一只纸折的兔子去试探锦瑶，之后世界在一瞬间出现紊乱，但是紊乱结束之后似乎李十元发现似乎只有自己拥有这部分的记忆，其他人甚至锦瑶都对此事没有出现过感知。

细细想来，似乎只有这寥寥几次的相遇值得推敲。

按照顺序，首先第一次与第二次的异常现在已经有了推测，而第三次，在幽光树下，锦瑶为什么没有受到“奄”的攻击？

李十元仔细回忆当时的情况——当时锦瑶的身上并没有带着灯笼火把之类的光源，而正如何若修所说，她的身上也没有真气的波动，那么，为何锦瑶没有被攻击？

李十元使用了一贯有效的排除法。

福尔摩斯的名言，当你排除了一切不可能的选项之后，剩下的那个无论多么匪夷所思，也是正确的真相。

“奄”不会攻击什么人？

处在光芒之中的人、有能力自保的仙人......

还有，

同类。

“不会吧......”

李十元自己都被自己这一想法吓了一跳。

但是，

为什么锦瑶可以畅通无阻地在黑暗之中行动？

为什么锦瑶表现出不同于正常人的迟钝感与陌离感？

为什么锦瑶可以穿过就连小孩都穿不过去的胡同口？

尽管有无数的证据，但李十元还是不太敢相信这个推断。

那明明就是个小女孩！有眼睛，有鼻子，有皮肤，不是腐烂之后在黑暗中阴暗爬行的黑色怪物！

但是，想要验证这一猜想，实在是太简单了。

简单到，李十元实在犹豫到底要不要这么做。

但最终，李十元还是咬了咬牙，下定了决心。

他没有让其他三人跟着自己，而是另外交代了他们些什么事情。

毕竟接下来干的事情，可能会让人心中有些难受。

李十元找到了刚刚放学的锦瑶。

锦瑶看到李十元，似乎已经想不起来李十元是谁了。

但李十元没有在意，照常地跟锦瑶打了招呼，还给了锦瑶一颗糖。

说实话，看到锦瑶的那一刻，李十元又有些犹豫了。

所以他一路跟着锦瑶，直到来到了阿木爷爷的家门前。

必须要验证这一点，这是很重要的一点......

李十元在心中使劲地重复了几遍这两句话，终于下定了决心：

“奇门，光行，耀灼明神芒！”

强烈又耀眼的光芒炸出，刺眼的光芒甚至出现了乳白色的流体感。

而在这突如其来的强光照耀下，锦瑶痛苦地蹲下了身子，小小的她蜷缩成了一团。

李十元见状，赶忙收起了光芒，但尽管如此，锦瑶还是痛苦地蜷缩着。

果然，她怕光。

锦瑶，真的是“奄”。

李十元还没有从猜想得到验证与伤害小女孩的混合复杂感情中脱离出来，就感觉到身下的土地中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涌动。

战斗意识极佳的李十元立马跃起，他的脚下炸开一片如同灌木丛般的树枝。

“混账！你要干什么！”

阿木爷爷怒气冲冲的声音从屋子里传出。

他冲出屋外，却没有第一时间向李十元兴师问罪，而是用身子紧紧护住锦瑶，不让一丝光线照到锦瑶。

李十元也心领神会。

“暗行，夜一角。”

李十元连带着阿木爷爷和锦瑶周围的空间瞬间暗了下来，一下子进入了黑夜，与其他地方的黄昏界限分明，格格不入。

而黑暗笼罩下的锦瑶，慢慢舒缓开了身体。

而且，阿木爷爷发现，锦瑶原本苍白的脸上出现了些许红润。

这当然是李十元干的，记得那颗糖吗？【生机丹】。

阿木爷爷瞪了李十元一眼，什么话也没有说，转身进了屋子。

李十元心领神会，赶忙跟上。

阿木爷爷将锦瑶抱进了屋子，过了好一会才出来。

出来之后，坐在一个小板凳上生闷气，一言不发。

李十元自知理亏，尴尬地站在一旁，同样一言不发。

过了好久，阿木爷爷才终于开口。

“知道了？”

语气之中充满了无奈与心酸。

李十元点点头。

锦瑶是......”

“是‘奄’。”

阿木爷爷打断了他。

“事已至此，我可以把一切都告诉你，包括打破这个世界的方法以及锦瑶所付出的一切。”

“你知道了一切之后，就会明白，你们与这个世界终有一战，所以，我现在告诉你，希望将这场战争变成我们两个人的生死对决。”

来自一个老人家的生死对决？

似乎无需阿木爷爷再说什么，仅仅凭借阿木爷爷的寥寥几句话，李十元便想到了事情会发展到什么地步。

但。李十元还是严肃又慎重地点了点头。

得到李十元肯定回答的阿木爷爷却好像松了一口气一般，仿佛这么多年来一直保守的秘密如今终于可以毫无负担地说出来。

所以，他的神态甚至有些放松，以一种如释重负地语气说出了十分残酷的事实。

“这个世界，是虚假的。”

“所有人，镇子中的，村子中的，包括我在内，甚至包括锦瑶在内，都是虚假的。”

“整个世界都是一个巨大的谎言，我们是活在谎言中的......”

“完整的，幸福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