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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如墨，代王府内，灯火通明。
白日的喧嚣与对峙已经散去，但沉重的阴云依旧笼罩在每个人的心头。灵堂设在了王府的偏殿，三十二口棺木静静地停放着，每一个名字背后，都是一个破碎的家庭。
朱衡一身素服，亲自为每一位遇难的匠人上了香。他没有说太多的话，只是挨个走到那些悲痛欲绝的家眷面前，深深地鞠躬。
“人死不能复生，节哀。”他的声音沙哑，“但请你们放心，这笔血债，本王一定会替他们讨回来。所有遇难者，皆按战死将士双倍抚恤。他们的子女，由王府供养至成年。若有愿意从军或入王府学堂者，本王一概接收。”
没有华丽的辞藻，只有最实在的承诺。哭声渐渐低了下去，取而代代之的，是无数双通红却充满感激和信赖的眼睛。
处理完后事，朱衡回到书房，已是三更时分。
周虎和柳凝霜早已等候在此。
“殿下，蒋瓛那边有动静了。”周虎压低声音，脸上带着一丝不屑，“他确实封了城，也派人去查了，但都是雷声大雨点小。锦衣卫的人冲进晋商的几家店铺，翻了翻账本，问了几句话就走了。至于那几位大东家，更是连府门都没进。这哪是查案，分明是做戏给咱们看！”
朱衡对此毫不意外，他端起桌上早已凉透的茶，一饮而尽，苦涩的茶水让他混乱的思绪清明了几分。
“意料之中。蒋瓛是皇帝的刀，他只会听皇帝的。在没有明确的旨意前，他不会轻易得罪王振和其背后的利益集团。”朱衡冷冷道，“他现在要的，不是真相，而是一个能向皇帝交差，又能让他自己置身事外的‘结果’。”
“那我们怎么办？就这么算了？”周虎急道，“那三十二个弟兄，就白死了？”
“当然不。”朱衡眼中闪过一丝厉色，“锦衣卫靠不住，我们就自己查！周虎，你动用我们所有的暗线，把那五个失踪守卫的祖宗十八代都给我翻出来！他们的家人、朋友、常去的酒馆、赌场，一个都不要放过！我不信他们能凭空消失！”
“是！”周虎领命。
“凝霜，”朱衡又看向柳凝霜，“女兵那边，有什么发现？”
柳凝霜上前一步，递上一份清单：“殿下，我让女兵们以采买和探亲的名义，走访了城中大部分药材铺和布庄。这是近半个月来，购买大量金疮药、止血散，以及用来蒙面的黑布的记录。其中有三家药铺和两家布庄的交易量异常，购买者都是生面孔，出手阔绰，而且……都带着山西口音。”
朱衡接过清单，仔细看着上面的地址和记录，嘴角泛起一丝冷笑：“很好。顺着这条线摸下去。他们既然要动手，就必然会留下痕迹。”
“殿下，我们现在硝石工坊被毁，后续的火药生产……”柳凝霜担忧地问道。这才是最致命的。没有了火药，他们之前所有的优势都将荡然无存。
朱衡沉默了。
这才是敌人真正的杀招。釜底抽薪。
他可以为匠人报仇，可以查出凶手，但被毁掉的工坊和技术，短时间内难以恢复。尤其是那些经验丰富的老师傅，他们的手艺和经验，是代代相传的，不是一朝一夕能培养出来的。
他的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心中充满了烦躁和无力。难道，真的要被这一招打回原形吗？
就在这时，那久违的，冰冷的机械声，在他脑海中响起。
【检测到宿主核心生产基地遭受毁灭性打击，常规武器发展路线受阻。】
【敌人已采用降维打击模式，为应对当前危机，并确立下一阶段的绝对技术优势，系统判定，开启全新科技树——“火器时代”。】
【科技树解锁任务已完成。】
【任务评估：宿主在极端不利的局面下，成功稳住阵脚，反制对手，展现出卓越的危机处理能力。综合评价：S级。】
【S级评价奖励发放中……】
【恭喜宿主，获得技术图纸：“佛郎机”后装填式青铜舰载炮（附带炮弹模具）。】
一瞬间，一幅无比精密复杂的设计图，涌入了朱衡的脑海。
那是一种他从未在这个时代见过的火炮。炮身修长，炮尾洞开，可以塞入一个独立的，预先装填好火药和弹丸的子炮。打完一发，直接抽出滚烫的子炮，换上一个新的，就能立刻进行下一次发射！
后装填！
这意味着无与伦比的射速！
相比于这个时代笨重、危险、发射一次要清理半天的红夷大炮，这简直是跨时代的产物！而且图纸上明确标注，此炮不仅可以用于陆战，更适合安装在船只上，作为舰炮使用！
朱衡的心脏，开始不受控制地狂跳起来。
他之前的思路，一直停留在改良火药，制造更好的火枪上。但现在，系统直接给了他一门“大炮”！一门足以改变战争形态的大炮！
什么硝石工坊，什么火药配方，在绝对的代差武器面前，都显得不那么重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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