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初一的凌晨,夜色还未完全褪去,汴京的朱雀大街上只有零星的灯火闪烁。“婉清阁”的朱漆大门却已敞开,门内传来伙计们忙碌的脚步声,伴随着木板车轱辘碾过青石板路的“吱呀”声,打破了清晨的宁静。
谢浩楠穿着一身靛蓝色便服,袖口挽起,露出结实的小臂,正弯腰帮着伙计清点刚到的货物。他刚从军营赶来,脸上还带着几分风尘,却丝毫不见疲惫,眼神专注地扫过每一匹堆叠的绸缎,时不时伸手抚过锦面,检查着质地与花色。
“浩楠,听说宫里要订五十匹云锦做宫装?”一个爽朗的声音从门口传来,陆峥穿着一身墨色劲装,身后跟着几个同样身着戎装的亲兵,每人手里都拎着两个沉甸甸的木箱,“我特意跟营里告了假,带兄弟们来搭把手,这么多货,单靠你们店里的伙计,怕是要忙到晌午。”
谢浩楠直起身,笑着拍了拍陆峥的肩膀:“够意思!本来还担心人手不够,你来得正好。这些云锦都是刚从江南运过来的,每一匹都得仔细检查,可不能出半点差错。”
陆峥点点头,指挥着亲兵将木箱搬到内间的库房:“放心,宫里的订单可不是小事,咱们都仔细着点。对了,苏墨那小子呢?他不是说今日也来帮忙吗?”
“估计在路上了,他昨日还特意跟我打听宫里订单的样式,说要过来给你们出出主意。”谢浩楠话音刚落,就见一个身着月白色锦袍的身影快步走了进来,正是赵珩。他手里捧着一卷明黄色的锦缎包裹,脸上带着几分笑意,显然是刚从宫里出来。
“林夫人,浩楠,我把皇后娘娘要的宫装图样带来了。”赵珩走到柜台前,小心翼翼地展开锦缎包裹里的图样,“这是皇后娘娘亲自挑选的样式,上面的鸾鸟衔枝纹样,得用金线绣制,裙摆处还要缀上珍珠与珊瑚珠,你们按这个绣,定能合她心意。”
林婉清连忙上前,目光落在图样上,不由得眼前一亮。那图样上的宫装款式雍容华贵,领口与袖口绣着细密的缠枝莲纹,裙摆处是展翅欲飞的鸾鸟,鸾鸟口中衔着花枝,花枝上点缀着朵朵祥云,线条流畅,纹样精致,一看便知是出自宫廷画师之手。
“多谢赵公子费心,这图样真是精致,我们定当按样绣制,绝不辜负娘娘的嘱托。”林婉清连忙让人取来刚到的云锦,铺在案上。那云锦色泽鲜亮,质地细腻,阳光透过窗棂洒在锦面上,泛着淡淡的光泽,恰好与图样上的宫装相得益彰。
谢语和谢玥凑上前,仔细研究着图样上的针法。谢语手指拂过图样上的鸾鸟纹样,轻声道:“这鸾鸟的羽毛得用‘盘金绣’,才能凸显出立体感,金线要选最细的,绣出来才够精致。”
谢玥点点头,拿起一旁的彩线,在纸上比划着:“裙摆处的祥云用‘打籽绣’吧,这样缀上珍珠和珊瑚珠时,能更牢固些。还有领口的缠枝莲,得用‘齐针绣’,针脚要细密,才能显得平整光滑。”
姐妹俩你一言我一语,很快就敲定了针法,连忙让人叫来铺子里的绣娘,将图样和要求一一交代清楚。绣娘们接过图样,看着上面精致的纹样,都露出了跃跃欲试的神情,纷纷表示定会用心绣制。
谢研则拿着算盘,在一旁仔细计算着用料。他坐在账房的桌前,面前摊开着一张宣纸,上面写满了密密麻麻的数字。“娘,五十匹云锦做宫装,每匹云锦按三丈计算,除去边角料,大概能做五套宫装,咱们得提前多准备两匹,以防绣制过程中出现差错。”谢研一边拨弄着算盘,一边抬头对林婉清说道。
林婉清点点头:“说得对,多准备些总是好的。另外,宫里要的急,你再算算绣娘们的工期,看看能不能在十日之内完成。”
“放心吧娘,我已经跟绣娘们商量过了,她们愿意轮流赶工,十日之内定能完成。”谢研胸有成竹地说道,手中的算盘打得“噼啪”作响,很快就将用料和工期都计算得明明白白。
整个铺子内,大家各司其职,忙而不乱。伙计们忙着将云锦分类整理,送到绣娘的绣架旁;绣娘们穿针引线,指尖翻飞,很快就有细密的针脚落在锦面上;谢语和谢玥时不时走到绣娘身边,指点着针法;谢研则在账房和绣架之间来回穿梭,协调着用料和工期;陆峥带来的亲兵们也没闲着,帮着搬运货物,整理库房,汗水浸湿了他们的衣衫,却没有一个人抱怨。
赵珩站在一旁,看着眼前忙碌而有序的景象,不由得对林婉清赞叹道:“林夫人,您这‘婉清阁’真是卧虎藏龙,不仅绸缎质地精良,伙计和绣娘们也都如此能干,难怪生意这么好。”
林婉清笑着摇摇头:“都是大家齐心协力的结果。以前总觉得京城的丝绸没有江南的质地好,花样也不够灵动丰富,心里还犯过嘀咕,怕打不开销路。如今有了江南那边源源不断的货品支持,又有周夫人、赵公子、陆将军还有苏墨你们这些贵人帮忙,再加上孩子们尽心尽力地打理,铺子的生意才能越来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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