省委党校的夜晚静谧祥和,图书馆的灯光为莘莘学子点亮。林峰坐在靠窗的位置,面前摊开着关于数字经济与传统产业融合的文献,心思却难以完全沉浸。
距离他通过加密渠道向周岚汇报并得到印证,已过去两日。夏灵提供的信息,如同在他心中投入一颗石子,涟漪不断扩散。他反复揣摩着“担当与规矩”的深意,结合自己构建的信息网络研判出的省内两大重点方向,一个清晰的认知逐渐成型:未来的道路,必须在规则框架内寻找创新突破口,任何试图“抄近路”的冒险行为都可能万劫不复。
这种认知让他更加警惕果城的局势。马卫国及其背后势力绝不可能因“信诺贸易”的失败而罢休,只会更加疯狂。吴婷虽然顶住了压力,证明了自己的能力,但她毕竟独木难支,面对的又是毫无底线的对手。
他拿起那部日常使用的手机,屏幕上是与吴婷的聊天界面,最后一条信息停留在一天前,她汇报已联系赵工和李老,正在积极寻找新供应商。他手指悬在屏幕上方,沉吟片刻,没有拨打那个熟悉的号码,而是退出界面,拨通了另一个备注为“秦风”的号码。
电话很快接通,那边传来一个沉稳干练的声音:“峰子?”
“风哥,是我。”林峰声音压得很低,目光扫过安静的阅览室,“果城那边,我有点不放心。马卫国可能狗急跳墙,我担心他们会用非常规手段,目标可能是吴婷,也可能是‘旭日科技’的项目现场。”
电话那头的秦风,是林峰退伍战友中的佼佼者,如今经营着一家背景干净的安保咨询公司,实则是林峰最可靠的外部情报和行动力量。
“明白了。重点监控马卫国及其核心关系人的动向,特别是与一些社会闲散人员的异常接触。同时,对吴婷同志的通勤路线和‘旭日科技’项目工地,进行隐蔽的周期性巡查,发现异常立即预警。”林峰条理清晰地布置,如同在部署一场特种作战,“注意,只是预警和记录,非必要不介入,一切以合法合规为前提,证据固定最重要。”
“放心,我知道分寸。”秦风简短回应,“有情况第一时间同步你。”
“辛苦了,风哥。”林峰挂断电话,轻轻吐出一口气。远程布局,如同下着一盘盲棋,他只能凭借对对手心理的揣测和有限的信息做出预判。他希望自己的担心是多余的,但特种兵的直觉告诉他,风暴正在凝聚。他望着窗外沉沉的夜色,心中默念:‘吴婷,一定要稳住。’
果城,夜幕降临,华灯初上。吴婷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结束了一天繁忙的工作。她驾驶着自己的私家车,驶离街道办,汇入晚高峰的车流。车载收音机里播放着舒缓的音乐,她却无心欣赏。
林峰的提醒和近期区里不正常的“关心”,让她始终保持着高度警觉。她刻意选择了一条相对绕远但路况更明、监控更完善的路线回家。后视镜里,车流如织,一切如常,但她总觉得有一丝难以言喻的不安萦绕在心头。
在一个红灯前停下,她无意间瞥见侧后方一辆银灰色的面包车,似乎从街道办出来就跟了自己一段路。是巧合吗?她不动声色,在绿灯亮起后,故意放缓了车速,那辆面包车果然也慢了下来,并未超车。
‘真的被盯上了?’吴婷心中一紧,手心微微冒汗。她强迫自己冷静,没有表现出任何异常,依旧按照既定路线行驶,同时悄悄用手机预拨了110,拇指悬在拨号键上。她的大脑飞速运转,思考着如果对方真的图谋不轨,下一个路口该如何利用车流和监控摆脱,或者制造动静引起注意。
然而,跟过了两个路口后,在一个岔道口,那辆银灰色面包车却突然转向,驶入了另一条车道,很快消失在车流中。
是虚惊一场?还是对方只是在确认她的行车路线?吴婷不敢大意,依旧保持着警惕,直到车辆安全驶入自家小区的地下车库,锁好车门,她才真正松了一口气,后背已被冷汗微微浸湿。她立刻将刚才的异常情况,通过加密通讯软件简要汇报给了林峰。这种无形的压力,让她更加深刻地体会到林峰曾经面对的是怎样的环境。
果城市委,小会议室。灯光将陈国华的身影拉得很长。他刚刚听取完市纪委刘书记关于周文斌案最新进展的汇报,以及……关于“信诺贸易”背后初步调查的线索。
“根据对‘信诺贸易’资金流的追溯,发现其近期有一笔大额资金,来源于一家注册在邻省的皮包公司,而这家皮包公司的实际控制人,与马卫国的一位远房表弟有密切关联。”刘书记的声音低沉而清晰,“虽然还没有直接证据指向马卫国下达指令,但这条线索已经非常清晰了。”
陈国华微微颔首,脸上看不出喜怒:“嗯,继续深挖,固定证据链。马卫国最近还有什么动静?”
“我们监控到他与几个社会背景复杂的人员接触频繁,似乎在密谋什么。另外,他情绪极不稳定,多次在私下场合流露出对林峰和吴婷同志的极大怨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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