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玄幻 武侠 都市 历史 科幻 灵异 游戏 书库 排行 完本 用户中心 作者专区
小米阅读 > 玄幻 > 在裂缝中求生 > 第42章 父女隔席难相认,公爵归程引惊雷

伯爵府的烛火燃到后半夜才渐次熄灭。拜伦躺在客房的床上,鼻尖还萦绕着晚宴上烤肉的焦香,可手里那杯冰镇啤酒的凉意,却怎么也压不下心口的焦灼。他起身走到窗边,望着庭院里影影绰绰的梧桐树,心中感慨万千。

“大人,歇着吧。”随从打来温水,似要洗去拜伦一天的疲惫,“您这一路上劳心又劳神,既然现在知道小姐安好,您也该把心放下了。”

拜伦没有回头,只是盯着远处的灯火:“只怕……她会认不出我。”

随从张了张嘴,终究只道:“小姐都去鬼门关前走了一遭,再没有什么事能拦得住她,现在需要的是时间,过一阵子……总会好起来的。”

拜伦点了点头,让随从也回房休息,他长舒了一口气,吹熄明明灭灭的烛光。

天亮之后,拜伦就带着随从出了伯爵府,毕竟他是个停不下来的人,更没那个闲心坐在伯爵府里等消息,倒不如出门走走,感受一下这边陲小镇的风土人情。北门外早已是人声鼎沸,几万降兵分散在开阔的土地上,铁锹插进泥土的“吭哧”声、独轮车碾过碎石的“轱辘”声、监工的吆喝声混在一起,像一锅沸腾的粥。

降兵们正在挖掘地基,夯实土壤。他们的粗布衫早已被汗水浸透,贴在背上,却没人偷懒,大家都在为今后的日子在拼命。

站在城墙上,远眺工地的拜伦,耳边传来随从的呢喃。

“这得花多少钱?”随从忍不住咋舌,看着连绵铺开的工地,别说材料费了,光粮食恐怕就要堆成小山。

拜伦的手指在城垛上摩挲,指尖沾了层灰。他在王都见过城墙修缮,知道每一块砖、每一粒沙都浸着银币。奥莱克虽是伊塔黎卡领主,家底再厚,也经不起这么折腾。

“他肯定有别的进项。”拜伦低声道,目光扫过工地边缘的十几辆特殊的马车,长长车斗里装着的青灰色砖块,棱角整齐得不像手工烧制,“你看那些马车,需要8匹马才能拉动,说明砖块很多、很重,却不见一丝弯折变形,莫非……”

话没说完,他忽然停住了。昨天晚宴上,奥莱克提起“那位懂医术的朋友”时,眼神里闪过一丝得意,当时他只走了、没细想。现在看来,能造出这么多砖块、能让几万降兵乖乖干活,奥莱克还有很多事情藏着掖着,不让外人知晓。

“大人,要去问问吗?”随从凑近了些。

拜伦摇头。塞拉菲娜还在人家手里疗养,此刻追问这些,未免显得太没分寸。他转身往城内走,脚步却慢了些——假如伊塔黎卡真有一股神秘力量,早晚都会超过王都,成为瓦伦蒂亚首屈一指的繁华都市吧。

回到伯爵府时,奥莱克正在等他。“公爵可算回来了。”他拿着一封信,快步向拜伦走来,“有个好消息,我们进屋里说。”

两人走进书房,奥莱克倒了杯葡萄酒推过去:“我那朋友说,后天会带女眷来城里办事,顺便在府里歇一晚。塞拉菲娜也会来,说是让她见见城里的样子。”

拜伦的手指猛地攥紧了酒杯,酒液晃出了些:“真的吗?那真是太好了。”

“但我话先说在前头。”奥莱克打断他,语气不容置疑,“她现在对陌生人很敏感,你要是贸然开口,吓着她怎么办?真出了岔子,到时候别赖在我头上。”他顿了顿,声音软了些,“晚饭时我安排你们同桌,要是她自己认出你,那是天意。认不出,你也不能强求,成吗?”

拜伦望着窗外的梧桐树,沉默了很久。他想象过无数次父女相见的场景,或许是塞拉菲娜扑过来哭,或许是怨他没保护好她,却从没想过,要像个陌生人一样,远远看着。

“我答应你。”他最终哑声道,指尖在杯沿上掐出了红痕,“只要能看见她好好的,就行。”

商会工地的围挡布内,切削木材和入榫的敲击声此起彼伏。多足机器人正把最后一根横梁嵌进三角顶的框架,夕阳透过围挡布的缝隙照进来,在地上投下细碎的光斑,像撒了把金粉。

塞拉菲娜蹲在安全区的草堆旁,看着机器人的机械臂灵活地爬上爬下,忽然伸手拽了拽莉娜的衣角:“它们……盖房还真是轻巧。”

莉娜点了点头:“是啊,工匠光是搬运这些木料都要好几个人一起,它们单手就能轻松抬走,差太多了。”

艾拉抱着账本跑过来,鼻尖沾着点灰:“陈砚哥,台账我会记了,什么时候可以正式开业,我都有些等不及了!”

陈砚歪着头问:“等会儿,你喊我什么?”

“陈砚哥,怎么?你不喜欢吗?”艾拉一脸乖巧的模样倒也找不出反驳的理由。陈砚苦笑道:“你对我的称呼改过几轮了?”

艾拉掰着手指算,“也才第三次吧。一开始是恩人,然后是陈砚大人,现在我们都什么关系了,叫大人太生分。”

“唔,这倒也是。”看着陈砚默许的样子,莉娜也坐不住了。“我……我也想叫陈砚……哥。”

“不行!”艾拉当即反对,莉娜不甘心,马上反问:“为什么不行?”

“叫哥是小姑娘的专属,你都是大人了,多不害臊啊。”

莉娜涨红了脸,反问道:“那我该怎么叫?”

“达令?或者亲爱的?”还不等莉娜还嘴,波赛丝马上插入进来:“不行!那是我的称呼。”

三人争执不休,陈砚抱头为难,最后还是阿耳戈跳出来说了一句:「直接喊名字不就行了,或者单名一个砚字。」

这回轮到陈砚不同意了。“太羞耻了,而且单名砚字是我母亲的专属,你们还是叫我陈砚好了。”

“也只能这样了。”莉娜虽然没有了专属称呼,反正对她来说其他称呼都太大胆了,直接叫名字就已经是最大的进步,以后的事那就留到以后再说呗。

“大家的感情……真好。”塞拉菲娜的低语混杂在街道的喧嚣中,无人发现。

陈砚刚想说什么,围挡布外传来了卡斯珀的声音:“陈砚阁下,准备好了吗?差不多该回府吃饭了。”

掀开门帘出去时,夕阳正把天空染成橘红色。卡斯珀骑着马,身后还备着两辆马车,这是陈砚在伊塔黎卡的主要交通工具。

卡斯珀看到塞拉菲娜,眼神柔和了些:“塞拉菲娜小姐今天气色不错。”

塞拉菲娜往莉娜身后缩了缩,却没像往常那样发抖。波赛丝上前一步,抱怨道:“哥,看把人家吓得。”

卡斯珀连忙道歉说:“对不起,是我欠考虑了。来,大家请上车吧。”

往伯爵府走的路上,卡斯珀忽然凑近陈砚,压低了声音:“有件事……我得跟你说声抱歉。”

“嗯?”

“拜伦公爵……已经在府里住三天了。”卡斯珀的耳朵有点红,“我们也很为难,他说非要见女儿一面,但是公爵保证,不会主动认亲。”

陈砚愣了愣,随即平淡回复:“没事,反正丑媳妇早晚要见公婆的,这也是人家的家事,我们只能是尽力而为。”心里却暗忖:难怪奥莱克这两天总问“塞拉菲娜适应得怎么样”,原来是在打这主意。

他瞥了眼坐在第二辆车里的塞拉菲娜,她正看着攒动的人群和热闹的商铺,浅金色的卷发在风里轻轻飘。这副模样,要是突然撞见亲爹,会是什么反应?

伯爵府的庭院里,已经点起了篝火盆,橘红色的光照亮了石板路。管家正站在门口迎接,看见陈砚一行人进来,让佣人们列队欢迎。“欢迎少爷、小姐、陈砚大人和各位小姐光临。”

“这待遇不是谁都有的。”卡斯珀拍了拍陈砚的肩,声音里带着点刻意的轻松,“今晚没有尊卑,大家不要在意身份和地位,就像在自家一样。”

陈砚跟着往里走,一直来到餐厅,两道人影已经入座,主座肯定是奥莱克,而另一位就是拜伦公爵——他穿着件深色的华服,手里端着酒杯,听到来人的动静,目光直直地望过来,在看见塞拉菲娜的瞬间,杯沿也仅有微微一颤。

塞拉菲娜被莉娜牵着,刚跨过门槛,似乎察觉到那道目光,但却没有停下脚步。她目光扫过厅内的所有人,却也没有停在任何人身上,目光中只有惊讶和不知所措,没有一丝犹豫和茫然。

空气仿佛凝固了。烛台的光晕在地上晃了晃,深处的厨房传来碗盘碰撞的轻响,却衬得客厅里格外安静。

陈砚心里叹了口气:该来的,终究还是来了。

伯爵府的晚宴长桌铺着暗金色华丽桌布,烛台里的火光跳动着,把每个人的影子投在石墙上,忽明忽暗。奥莱克坐在长桌顶端的主位,右手边的位置留给了拜伦,雕花银杯里已经斟满了琥珀色的啤酒;左手边是陈砚,他刚坐下,椅腿就蹭出了轻微的声响。

卡斯珀坐在陈砚左侧,波赛丝挨着父亲的另一侧,裙裾扫过地面时带起一阵香风。再往下,是陈砚带来的女眷:莉娜和塞拉菲娜挨着坐,两人的手悄悄在桌布下牵着;艾拉坐在她们对面,身边是她的两个小姐妹--玛莎和露西,两个姑娘紧张得直攥餐巾,眼睛却忍不住偷瞄卡斯珀。至于那两个14岁男孩和12岁女孩,早在管家的安排下,去了偏厅的小桌用餐,那里更适合孩子们喧闹。

“来,我给各位介绍。”奥莱克端起酒杯,声音在寂静的餐厅里格外清晰,“这位是拜伦公爵,来自王都。”

拜伦起身颔首,目光却越过众人,落在塞拉菲娜身上。她和莉娜正被佣人教授何为餐桌礼仪,浅金色的卷发垂在肩头,侧脸在烛光里柔和得像块玉。他的喉结动了动,又缓缓坐下,指腹在杯沿上磨了磨。

“公爵,这位是陈砚阁下,”奥莱克转向左手边,“我常跟你提起的朋友,医术高明,见识广博。”

陈砚点头致意,视线不经意间撞上拜伦的目光——那双眼睛里藏着太多情绪,像压着云的天空,沉甸甸的。

“这是小女波赛丝。”奥莱克拍了拍身边女儿的手,波赛丝立刻起身行礼,裙摆在地上旋出个小圈。

轮到介绍女眷时,空气忽然静了下来。烛火“噼啪”爆了个火星,所有人的呼吸都轻了些。

“这位是莉娜,还有艾拉、玛莎、露西。”陈砚的声音比平时低了些,指尖在桌布上轻轻点了点,“那位是……塞拉菲娜。”

塞拉菲娜顺着陈砚的目光望过来,先是看了看奥莱克,又转向拜伦,脸上露出礼貌的浅笑,微微欠身:“奥莱克伯爵,拜伦公爵。”

她的声音很轻,像羽毛落在水面上,没有半分波澜。

拜伦端着酒杯的手猛地顿住,酒液晃出杯口,溅在桌布上,晕开一小片深色。他盯着塞拉菲娜,看她眼里的陌生,看她下意识往莉娜身边靠的小动作,看她完全没认出自己的样子。

“塞拉菲娜小姐……看着面善。”拜伦的声音有些发紧,像被什么堵住了喉咙。

“是吗?”塞拉菲娜眨了眨眼,眼里满是疑惑,“我记不太清以前的事了……非常抱歉。”

陈砚连忙解围:“塞拉菲娜妹妹才才大病初愈,有些事情一时半会儿想不起来,倒也不难理解。”

桌上的气氛瞬间松了,却又坠得人心里发沉。烤鹅的油香、啤酒的醇厚,忽然都没了滋味。陈砚看着拜伦把杯里的酒一饮而尽,喉结滚动的弧度里,藏着说不出的涩。身后的佣人悄悄给拜伦续上酒,杯沿碰撞的轻响,像根针戳在每个人心上。

晚宴散时,烛火已经矮了半截。拜伦没有半点犹豫,和奥莱克一起的走向书房,背影在走廊里拉得很长。

“我明天就回王都。”他站在窗前,望着庭院里的梧桐叶被风卷落,“我来此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奥莱克给自己倒了杯葡萄酒:“不再多留几天?塞拉菲娜……说不定过两天就想起来了。”

“不了。”拜伦转过身,眼底的柔和已经褪去,只剩一片平静,“看见她笑的样子,比什么都强。记不记得我,不重要。”他顿了顿,指节在窗台上磕出轻响,“只是……让她落到那般境地的人,我不会放过。”

奥莱克挑眉:“公爵想怎么做?”

“你最好别掺和进来。”拜伦的声音冷了些,“只要好好待她就行。有什么需要,派人去王都找我,只要我还在,就不会让你们为难。”

他说完便转身离开,靴底踩过石板路的声响,坚定得像在宣战。

拜伦刚走,陈砚就推门进了书房。“公爵就这么回去了?”他往椅子上一坐,语气里带着无奈,“可塞拉菲娜总不能一直跟着我吧?一个没出嫁的公爵千金,天天跟我们混在一起,指不定会传出什么流言蜚语。”

奥莱克笑了,把葡萄酒推过去:“现在才想撇清?晚了。”他往椅背上一靠,“从你把她救起的那天起,你就趟了这摊浑水。再说……”他挤了挤眼睛,“她现在就像是母雁身边的雏鸟,与莉娜形影不离。你要交出去也可以,但你舍得连莉娜也一起放手?”

陈砚灌了口葡萄酒,酸得皱起眉:“这叫什么事儿……早知道当初就不该让红蔷薇进我堡垒的大门。”

“孽缘也是缘。”奥莱克碰了碰他的杯子,“拜伦既然肯把女儿托付给你,也就不再打算让她回到贵族的名利场,说不定还会顺水推舟,让她淡出大众的视野,做一个平凡人家的姑娘。”

两盏烛火陪着他们喝到后半夜,啤酒桶空了大半,窗外的梧桐叶还在簌簌落,像在听两个男人的低语。

第二天清晨,拜伦的马车驶出伊塔黎卡城门时,朝阳刚漫过城墙。随从忍不住问:“大人,真的不跟小姐相认吗?”

拜伦掀起车帘,最后望了眼陌生的城墙——那里有着伯爵府的花园,或许塞拉菲娜此刻正在庭院里看花。他的眼神软了软,随即又硬如寒冰。

“认不认,她都是我女儿。”他放下车帘,声音冷得像淬了冰,“传我命令:回王都后,立刻宣布塞拉菲娜的死讯。”

随从一惊:“大人?!”

“我要辞去派系领袖的职务。”拜伦的声音透过车帘传出来,带着破釜沉舟的狠厉,“我倒要看看,失去王室派的制衡,王宫里的那些人还能不能稳坐钓鱼台。要么,让贵族派把王国彻底吞了;要么,就让那位公主殿下……拿出点真本事,把这烂摊子掀了重来。”

马车轱辘碾过新铺的沥青路,往王都的方向驶去。车轮扬起的尘土里,仿佛藏着一场即将席卷王国的风暴——而风暴的中心,那个忘了前尘的少女,此刻正和莉娜在伯爵府的庭院里嬉戏,笑声脆得像摇动的银铃。

目录
设置
设置
阅读主题
字体风格
雅黑 宋体 楷书 卡通
字体风格
适中 偏大 超大
保存设置
恢复默认
手机
手机阅读
扫码获取链接,使用浏览器打开
书架同步,随时随地,手机阅读
收藏
换源
听书
听书
发声
男声 女生 逍遥 软萌
语速
适中 超快
音量
适中
开始播放
推荐
反馈
章节报错
当前章节
报错内容
提交
加入收藏 < 上一章 章节列表 下一章 > 错误举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