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仿佛被冻结,空气凝滞得能听见尘埃落定的声音。
客厅入口处,祁父祁母脸上的表情瞬间凝固。
文华君手里还拎着一个保温桶,脸上慈爱的笑容僵在嘴角,转化为极致的错愕和难以置信,目光直直地落在沙发上几乎叠在一起的两人身上,特别是被儿子紧紧护在身下、只露出一张惊慌失措煞白小脸的孟朝桉。
祁镇远更是脸色铁青,额角青筋突突直跳,威严的目光如同利箭,射向自家儿子那明显衣衫不整、欲念未消的模样,以及被他压在身下、显然同样情动的孟朝桉。
他握着拐杖的手猛地收紧,发出轻微的咯吱声。
“你们……这……成何体统!”祁镇远终究没忍住,一声压抑着怒火的低吼打破了死寂,声音因震惊和愤怒而微微发颤。
在他的观念里,未婚夫妻即便情投意合,也该发乎情止乎礼,绝不该在婚前如此……孟浪!尤其还被长辈撞破!
文华君也回过神来,尴尬、震惊之余,眼底却飞快地掠过一丝极淡的、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像是松了口气,又像是更加担忧。
她下意识地拉了一下丈夫的胳膊,示意他冷静。
沙发上,孟朝桉的大脑已经彻底死机,巨大的羞耻感和恐慌如同海啸般将她淹没。
她恨不得立刻找个地缝钻进去,或者当场昏死过去!被男朋友的父母撞见这种场面……简直是社会性死亡!
她全身的血液似乎都冲到了脸上,又瞬间褪得干干净净,只剩下冰冷的麻木和想要毁灭一切的绝望。
她甚至能感觉到祁叶母亲那探究的目光和祁父那几乎要杀人的视线,像针一样扎在她身上。
她猛地闭上眼,身体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起来,下意识地想要蜷缩起来,逃离这令人窒息的境地。
然而,护在她身上的祁叶,感受到她剧烈的颤抖和恐慌,原本因被打扰而升起的滔天怒意瞬间被一股更强硬的心疼和保护欲所取代。
他的手臂收得更紧,几乎是用自己的身体完全笼罩住她,隔绝了父母所有投来的视线。
他甚至没有立刻起身,只是微微侧过头,用宽阔的肩背挡住孟朝桉,直面父母的目光。
他的脸上没有任何被撞破好事的尴尬或慌乱,只有一片冰封般的冷峻和不容置疑的强势。
那双深邃的眼眸里,欲火早已被凛冽的寒霜所取代,锐利地迎上父亲的怒火。
“爸,妈。”他的声音出乎意料的平静,甚至带着一丝被打断的不悦,“有事?”
仿佛他们才是那个不该出现在这里的、打扰了他好事的不速之客。
这副理直气壮、甚至倒打一耙的态度,让祁镇远气得差点一口气没上来,指着他的手都在抖:“你……你个混账东西!你看看你现在像什么样子!这是什么地方?啊?!你还有没有点规矩!”
“我的地方,我的未婚妻。”祁叶的语气没有丝毫波澜,字句清晰,带着一种近乎冷酷的镇定,“我们做什么,需要向谁请示规矩?”
“你……”祁镇远被噎得一时说不出话,脸色更加难看。
文华君见状,赶紧打圆场,虽然她也觉得这场面实在尴尬得让人脚趾抠地:“叶儿!怎么跟你爸说话呢!我们也是担心你喝了酒,给你送点醒酒汤过来……谁知道你们……”她顿了顿,目光试图绕过儿子去看他身后的孟朝桉,语气放缓了些,“朝桉没事吧?吓到了吧?”
她试图将注意力引向看似受惊的孟朝桉,缓和气氛。
祁叶却丝毫不给面子。他依旧维持着保护的姿态,冷声道:“她很好,不劳费心。醒酒汤放下,你们可以回去了。”
这逐客令下得毫不客气,甚至带着明显的驱赶意味。
祁镇远何时被儿子如此顶撞和怠慢过,怒火更炽:“祁叶!你就是这个态度?!为了个女人,你连父母都不放在眼里了?!”
“父亲。”祁叶的声音陡然沉了下去,目光如淬寒冰,直直地看向祁镇远,“请注意您的言辞。她不是‘个女人’,她是我的未婚妻,是将来要共度一生的人。我不希望听到任何轻视她的字眼。”
他的维护,强硬得不留丝毫余地,仿佛只要父母再说一句令孟朝桉不适的话,他就会立刻翻脸。
被儿子如此毫不留情地当面驳斥,祁镇远气得脸色铁青,胸口剧烈起伏,却一时竟说不出反驳的话来。
文华君也愣住了。
她看着儿子那副如同守护领地的猛兽般的姿态,看着他眼底那不容置疑的认真和维护,心里那点复杂的情绪忽然尘埃落定。
她这个儿子,是真的栽了。
栽得彻彻底底。
她再次拉了拉丈夫的胳膊,深吸一口气,语气彻底软了下来,甚至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妥协:“好了好了,老祁,少说两句。叶儿说得对,朝桉是他认定的人,我们不该……唉,是我们来得不是时候。”
她将保温桶轻轻放在一旁的柜子上,对着祁叶的方向,语气温和:“叶儿,汤放在这儿了,你们……好好休息。朝桉,吓到了吧,别怕,没事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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