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自己的公寓,孟朝桉感觉像是打了一场硬仗,身心俱疲。
脑子里塞满了祁叶讲述的那些过往,像一场跌宕起伏、却又与她隔着一层毛玻璃的电影。
她能理解情节,却难以完全代入那些激烈的爱恨情仇。
她洗了个澡,试图用水流冲走混乱的思绪。
镜子里,她看着自己依旧有些苍白的脸,试图从中找出一点点“爱过”或者“恨过”的痕迹,却一无所获。
那段记忆,像是被彻底格式化的硬盘,空白得令人心慌。
她烦躁地抓了抓头发。
接下来该怎么办?
继续把他当陌生人?显然不可能了。
那个吻的触感还烙印在唇上,他痛苦的眼神和坦诚的告白也无法忽视。
立刻重修旧好?更是天方夜谭。
她对他几乎没有“感情”基础,只有一堆沉重的事实和复杂的责任。
她需要空间,需要时间,需要重新认识这个名为“祁叶”的男人,以及他们之间那段被强行抹去的过去。
接下来的几天,孟朝桉没有再主动联系祁叶,也没有回孟家。
她把自己关在公寓里,偶尔处理一下宥熙送来的、关于桉屿文化的简单文件,大部分时间都在发呆、整理思绪,或者漫无目的地在网上搜索一些关于“记忆恢复”、“脑外伤后遗症”的信息,结果往往令人更加沮丧。
祁叶那边也异常沉默。
他没有再像之前那样贸然闯入她的生活,只是每天会让管家定时送来一些滋补的汤品和清淡的餐点,附带的卡片上只有简单克制的“注意身体”四个字,落款一个冷硬的“祁”字。
仿佛又变回了那个高高在上、惜字如金的商业帝王,只是行动上却透着一种笨拙的、不容拒绝的关心。
这种保持距离却又无处不在的关照,反而让孟朝桉松了口气。她需要这种不被打扰的沉淀期。
期间,谢予安又约了她几次,都被她以身体还需要休养为由拒绝了。
电话那头的谢予安似乎有些失望,但也没再强求,只是语气依旧轻佻地让她好好休息,别闷坏了。
孟朝桉听着他的调侃,心里却莫名地划过一丝异样。
她现在知道了车祸并非意外,知道了谢知遥的所作所为,虽然谢予安看似与这一切无关,但他毕竟是谢知遥的堂弟……这种关联让她无法再像以前那样毫无芥蒂地与他相处。
又过了两天,孟朝桉觉得自己不能再这样躲下去了。
她决定回公司看看。
当她再次踏入桉屿文化那片熟悉的、被她改造得色彩张扬的领地时,员工们的反应各异。
有惊喜,有敬畏,更多的是一种小心翼翼的观察。
赵琬第一时间迎了上来,汇报工作滴水不漏,态度恭敬却带着明显的距离感,仿佛在对待一个易碎品。
孟朝桉坐在她那间芭比粉的办公室里,听着枯燥的报表和数据,忽然觉得有些索然无味。这些曾经让她觉得充满挑战和乐趣的“游戏”,此刻却显得如此苍白和……无关紧要。
她的目光落在窗外,脑子里想的却是祁氏总部顶楼,那个男人是不是也正坐在冰冷的办公室里,处理着比他此刻听的还要复杂枯燥百倍的文件?他的烧退干净了吗?
她被自己这突如其来的走神吓了一跳,连忙收回思绪,强迫自己专注。
下班时间一到,她便立刻离开了公司。
那种被所有人小心翼翼对待的氛围让她感到窒息。
回到公寓楼下,却看到一个意想不到的身影等在那里。
是祁叶。
他穿着一身剪裁合体的深灰色大衣,站在初冬的寒风中,身姿挺拔依旧,但脸色似乎比前几天更清瘦了些,轮廓愈发冷硬。
看到她的车,他抬步走了过来。
孟朝桉的心跳没出息地漏跳了一拍。她停好车,深吸一口气,才推门下车。
“你怎么来了?”她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平静自然。
“路过,顺便给你送这个。”祁叶的声音听起来比电话里更低沉一些,但已经没有了病中的沙哑。他递过来一个文件袋。
“这是什么?”孟朝桉接过,有些疑惑。
“关于那场车祸的初步调查结果,和一些……谢家后续处理的资料。”祁叶的语气很平淡,仿佛在说一件寻常公事,“我觉得你有权知道。”
孟朝桉捏着文件袋,指尖微微发凉。她没想到他会主动把这个给她。
“你看过了?”她问。
“嗯。”祁叶点头,目光沉静地看着她,“内容可能有些……直接。你确定现在要看?”
他的眼神里没有逼迫,只有尊重和询问,将选择权完全交给了她。
孟朝桉看着手里的文件袋,感觉它沉甸甸的,里面装着她遗忘的那场噩梦的真相。她确实想知道,但又有些害怕。
犹豫了片刻,她最终还是将文件袋攥紧,点了点头:“谢谢,我会看。”
“好。”祁叶没有再多说什么,“那我先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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