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顿令人心慌意乱的法餐之后,孟朝桉刻意让自己忙碌起来,试图用工作和挥霍来压住心底那股蠢蠢欲动、即将失控的陌生情愫。
她重新投入“亮黄色的狂想”展览的最终筹备,虽然风格依旧天马行空,但经过泽西事件的锤炼和董事会的清洗,她的指令下达得更加顺畅,公司上下执行力惊人。
她甚至开始琢磨着,等这个项目结束,是不是真的该正儿八经学点管理知识了?
总不能一直靠“作”和祁叶的“昏君行为”来镇场子。
这天下午,她正在办公室里,对着设计师送来的最新一版展览海报终稿挑刺。
主要是嫌弃上面的艺术字体不够“炸裂”。
“这个阴影效果太保守了!我要的是那种能一眼把人吸进去、然后亮瞎他们狗眼的感觉!懂吗?”孟朝桉指着电脑屏幕,对噤若寒蝉的设计师比划。
设计师内心OS:亮瞎狗眼是什么感觉我真的不懂啊孟总!
就在这时,宥熙敲敲门走了进来,脸色有些不同寻常的凝重。
“桉姐,”她走到孟朝桉身边,压低声音,“前台打电话上来,说有一位姓谢的小姐,没有预约,但坚持要见您。”
“姓谢?”孟朝桉从电脑屏幕上抬起头,皱眉,“谁啊?不认识,不见。”她继续低头看海报,“让她预约……等等,哪个谢?叫什么?”
宥熙沉默了一下,吐出三个字:“谢知遥。”
孟朝桉滑动鼠标的手指猛地顿住。
谢知遥?
这个名字……她听过。
不是在商业新闻里,不是在社交场合,而是在一些零碎的、关于祁叶过去的传闻里。
谢知遥。
祁叶大学时代的初恋女友,传说中差点谈婚论嫁、后来却不知为何远走海外、成为祁叶心里一抹求而不得的“白月光”的存在。
她怎么会突然回来?还找到这里来?
孟朝桉的心猛地往下一沉,刚才因为工作而暂时压下去的纷乱情绪瞬间卷土重来,甚至更加汹涌。
一种莫名的、尖锐的警惕感和不舒服瞬间攫住了她。
她抬起头,脸上那点不耐烦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冷冽的审视:“她一个人?”
“是的。”
“说了什么事吗?”
“只说……很久没回国,想见见故人。”宥熙的回答很谨慎。
故人?孟朝桉心里冷笑一声。
祁叶的故人,找到她孟朝桉的地盘上来?这用意未免太明显。
她几乎能想象出楼下那位“谢小姐”是何等的我见犹怜、气质如兰,与她这种“作精”形成鲜明对比。
一股强烈的、属于领地被打扰的烦躁和敌意涌上心头。
“让她上来。”孟朝桉放下鼠标,身体向后靠在她的芭比粉懒人沙发上,下巴微扬,重新摆出了那副惯常的、睥睨一切的嚣张姿态,“我倒要看看,是哪路神仙。”
“是。”宥熙转身出去。
几分钟后,办公室的门被再次推开。
一个穿着米白色羊绒长裙、外搭浅咖色风衣的女子走了进来。
她身姿纤细,长发温婉地披在肩后,妆容清淡,气质确实如孟朝桉所想,是那种标准的、男人会喜欢的温柔知性款。
只是眉眼间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疲惫和风霜。
她的目光在办公室里那一片亮黄色的装饰和那个巨大的芭比粉沙发上停留了一瞬,闪过一丝极快的讶异和不适应,但很快便掩饰过去,落在了孟朝桉身上。
“孟小姐,你好。”谢知遥微微一笑,声音轻柔,“冒昧打扰,我是谢知遥。”
孟朝桉没起身,只是懒洋洋地抬了抬眼皮,将她从头到脚打量了一番,才慢悠悠地开口:“哦?谢小姐?有事?”
她的态度算不上礼貌,甚至带着明显的怠慢和审视。
谢知遥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似乎没料到孟朝桉会是这种反应。她维持着风度,走到办公桌前:“刚回国不久,听说阿叶……听说祁叶订婚了,对象是孟家千金,所以特地想来认识一下,恭喜你们。”
“阿叶?”孟朝桉捕捉到这个亲昵的称呼,挑眉,笑得更加明媚,却也更带刺,“谢小姐和我未婚夫很熟?”
谢知遥微微垂眸,露出一抹恰到好处的、带着怀念和怅然的微笑:“很多年没见了。以前……是有些交情,没想到他现在喜欢孟小姐这样……活泼的类型。”
这话听起来像是感慨,实则暗藏机锋。既点明了她和祁叶的过去不一般,又隐隐贬低了孟朝桉的“活泼”。
孟朝桉心里的火“噌”地就冒起来了,但脸上笑容不变,甚至更甜了几分:“是啊,祁叶就喜欢我这样的,够鲜亮,够有趣,不像有些人,淡得跟白开水似的,看着就没胃口。”
她意有所指地看着谢知遥那身寡淡的打扮。
谢知遥的脸色终于微微变了一下,但很快恢复:“孟小姐真会开玩笑。我这次来,除了恭喜,其实还有件事……不知道方不方便……”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