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醉的感觉如同被重型卡车反复碾压。
孟朝桉是在一阵剧烈的头痛和口干舌燥中醒来的。
她迷迷糊糊地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陌生的天花板、极简风格的吊灯,以及灰黑色的厚重窗帘缝隙里透进的刺眼阳光。
这不是她的房间。
她猛地坐起身,一阵眩晕袭来,让她又跌回柔软的枕头里。
记忆如同断片的录像带,模糊而混乱……庆功宴、香槟、跳舞……祁叶……然后……哭了?好像还说了什么……再然后……
她低头看了看自己,还穿着昨天那件酒红色丝绒长裙,已经皱得不成样子。
身上盖着的被子是冷灰色的,房间里弥漫着一种淡淡的、冷冽的松木香气,和祁叶身上的味道一模一样。
一个可怕的念头窜进脑海。
她不会……被祁叶带回……家了吧?!
就在这时,卧室门被轻轻推开。
孟朝桉如同受惊的兔子,猛地扯过被子把自己裹紧,警惕地看向门口。
祁叶走了进来。
他已经换上了一身干净的白衬衫和黑色西裤,头发一丝不苟,面容冷峻,手里端着一杯水和一个白色小药瓶,看起来清爽得与她的狼狈形成惨烈对比。
“醒了?”他走到床边,将水和药递给她,“醒酒药。”
孟朝桉没接,只是瞪着他,声音沙哑:“这是哪?你对我做了什么?”
祁叶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眼神里没什么情绪:“祁公馆,我的卧室,至于对你做了什么……”他顿了顿,语气平淡无波,“把你从酒鬼状态打捞回来,仅此而已。”
孟朝桉的脸瞬间涨红,是气的也是羞的。“谁让你带我回这里的!我要回家!”
“昨晚是你自己抓着我的衣服,哭着说不回孟家。”祁叶陈述事实,把水和药又往前递了递,“吃药。”
孟朝桉:“……”
她好像……有点模糊的印象……自己确实又哭又闹还说了很丢脸的话……
完蛋!形象全无!
她一把抢过水杯和药片,梗着脖子:“转过去!我要吃药!”
祁叶挑了挑眉,似乎觉得她这要求很可笑,但还是配合地转过了身。
孟朝桉赶紧把药吞了,灌了一大口水,冰凉的液体滑过喉咙,稍微缓解了不适。
她刚放下水杯,祁叶就转回了身,手里不知何时又多了一个小小的、包装精致的糖果。“薄荷糖,缓解恶心。”
孟朝桉看着那颗绿色的小糖果,又看看祁叶那张没什么表情的脸,心里那种怪异的感觉又来了。
这男人……怎么好像有点……体贴?
她别扭地接过糖,剥开塞进嘴里,清凉的薄荷味瞬间在口腔蔓延开,确实舒服了不少。
“谢谢。”她声音小得像蚊子哼。
“嗯。”祁叶应了一声,目光扫过她皱巴巴的裙子和乱糟糟的头发,“浴室里有新的洗漱用品和换洗衣物。收拾好出来吃早餐。”
说完,他便转身离开了卧室,还体贴地带上了门。
孟朝桉看着关上的房门,嘴里含着清凉的薄荷糖,心里五味杂陈。
她打量了一下这个卧室。极其简洁,黑白灰为主,除了必要的家具几乎没有多余的装饰,冷硬得不像个住人的地方,倒像个高级样板间。
只有床头柜上放着的一块价值不菲的腕表,显示着主人的身份。
她磨磨蹭蹭地下了床,脚踩在柔软的地毯上,还有点软。
走进浴室,果然看到一套全新的、连标签都没拆的女士护肤品和洗漱用品,都是她常用的顶级品牌。
旁边还挂着一件崭新的女士睡袍,以及一套……风格极其简单,但一看就价格不菲的休闲装。
他甚至知道她的尺码?
孟朝桉心情更复杂了。
她快速洗漱完毕,换上那套衣服。尺寸意外地合身,柔软的羊绒材质舒适熨帖。
她看着镜子里那个褪去妆容、穿着简单、显得有些陌生的自己,深吸一口气,拉开了房门。
餐厅里,早餐的香气已经飘来。
长餐桌上摆放着精致的西式早餐和清粥小菜。
而让孟朝桉脚步瞬间钉在原地的是……餐桌旁,除了祁叶,还坐着两位她只在订婚宴上见过一面的、气场强大的长辈。
祁叶的父母!
他们怎么会在这里?!!
文华君首先看到了她,立刻露出一个极其和蔼可亲的笑容:“朝桉醒啦?快过来吃早餐!听说你昨晚喝多了,头疼不疼?快来喝点热粥暖暖胃。”
祁镇远也放下手中的财经报纸,朝她微微颔首,表情虽然依旧严肃,但比昨晚缓和了不少。
孟朝桉整个人都僵住了,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
她下意识地看向祁叶。
祁叶正慢条斯理地喝着咖啡,接收到她的目光,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过来坐。”
孟朝桉硬着头皮走过去,在祁叶旁边的位置坐下,感觉如坐针毡。她努力挤出一个得体的微笑:“伯父,伯母,早上好。不好意思,打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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