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区零，柒：这是哪里 第81章 记得常来看看

柒和陈与乔被带回了对空部的审讯室，由月城柳亲自进行审讯。

陈与乔坐在审讯椅上，手被拷在桌上。他的装甲被扣押，现在就只是个脑子极度聪明的普通人，而柒就在隔壁的临时看守所里，和陈与乔只隔着一堵墙。

柒现在被星见雅看着，魔刀也已经被收缴，可以说现在柒对上星见雅没有任何胜算，所以也只能老老实实坐着。

月城柳来到陈与乔的桌子对面坐下，打开了一本记录册，清清嗓子，开始了问话：

“柒犯了什么事，你知道吗？”

陈与乔低着头，盯着被铐住的双手回答：

“我知道，他非法闯入军事禁区。”

月城柳继续道：

“根据我们的调查，你与柒自从出现在新艾利都中以来，就几乎一直在一起生活。而关于你们的档案上，也显示你们之前就认识。”

“所以对于他做出这样的行为，请问你知道他的动机和目的是什么吗？”

陈与乔将头抬起，正视月城柳：

“他是受我指使的，与他本人意愿无关。”

月城柳在本子上记录下来关键词，然后听着陈与乔继续往下说。而陈与乔，现在要尽自己的全力，不让柒被抓去蹲监狱。他开始仔细回想所能利用的一切信息，来编造一个半真半假的，柒的身世。

“柒曾经是我在某家私人研究所的安保人员，通俗点说就是保镖。那家研究所所在的城镇已经被空洞灾害彻底掩埋，如今已经无从考证。”

“而柒之所以能在如此年纪就有能力成为我的安保人员，自然是经历过不同于常人的道路。”

“柒是从一个杀手组织的人堆中杀出来的，从小接受的就是杀手培训。”

月城柳敲了敲审讯桌，

“这些你是从哪里知道的，你对你的安保人员这么熟悉？知根知底？”

陈与乔回答：

“不知根知底的话，协会哪里会招进来给我们用。那个杀手组织和我们的协会挂钩，不时就会给我们输送一些职业杀手作为科学家们的个人安保人员。”

“杀手组织给他们从小的灌输的理念就是，听从指定人物的命令即可。他和我在实验室里相处的时间并不长。准确来说我刚有这个保镖一天左右，空洞灾害爆发，一切都被掩埋了。”

“是否还有其他科学家和保镖活着我就不清楚了。”

月城柳说道：

“所以这就是你能够指使他前往零号空洞的原因，因为他听从你的命令，我说的对吗？”

陈与乔点点头，月城柳在记录本上写了写，边写边问：

“那你是为了什么，换言之你的目的是什么？”

陈与乔回答：

“获得零号空洞数据。”

月城柳停笔看向陈与乔：

“你要那东西做什么？”

“做实验。”

陈与乔只说了这三个字，月城柳刨根问底，对于这样的事情她必须问清楚。

“什么实验，如实招来。我不希望你有所保留，这对你我都好。”

陈与乔严肃起来：

“你能答应我对这一项进行保密吗。如果不能，恕难从命。”

月城柳表情冷漠的看着陈与乔，

“为什么需要对这一段进行保密，你的实验是否有危害新艾利都的风险。”

陈与乔此时处于一个理智的状态，他的目标已经完成，不会再有什么东西会让他狂热到失去这份理智了。

大家还记得在斯特国时，陈与乔那句找柒谈谈的弱智发言吗？这就是理智被狂热替代的表现。以及之前利用柒的种种，都是狂热顶替理智的表现。

“为什么进行保密？因为这对你我都好，至于我的实验结果会不会威胁到新艾利都，那就要看你们的保密工作做的怎么样了。”

“这项实验的一切数据我都存放在那副装甲里，如果传出去，新艾利都估计就会迎来一次风浪。”

审讯室里的谈话别人是听不见的，只有月城柳和陈与乔知道。看着月城柳稍微有些变化的面色，陈与乔解释道：

“没有我的认证那装甲启动不了，数据流不出去，你就放心好了。而且这件事情，你是除我之外，第二个知道的人。”

“现在你能答应我保密了吗，我觉得，你也不想看到新艾利都面对一场危机的吧？对空六课月城柳小姐。”

对空六课在新艾利都的知名度很高，所以陈与乔认识也不奇怪。

月城柳权衡了一下，如果真如陈与乔所说，那保密或许也不是一件坏事。

“我答应你保密，你说说是什么东西。”

于是陈与乔开始细细道来关于虫洞穿梭的事情。

“只需要一个锚点，就能打开一个定向的空间裂隙。就是这么一个实验，而且很成功。”

之前陈与乔打开空间裂隙给柒送装备时，并没有人注意到他。而且顺带一提，锚点程序被设定在了柒和陈与乔的通讯耳机里。

月城柳说道：

“这不是一个很好的东西吗？为什么你要藏着？”

陈与乔回答：

“东西是很好，但我怕别有用心的人用它。比如说，叛军。”

“如果这项技术流入叛军手里，你觉得他们会怎么样？”

月城柳不解：

“那不流出给叛军不就好了，这东西可以确立法律来进行保护，制作生产时备案加强管理就好，完全是一项革命性的创新发明啊？”

陈与乔不紧不慢的说道：

“我不觉得这样做就能不让叛军得到这项技术。他们连军用机甲都能搞到手，这东西不也属于严格管制的吗。”

这话说的月城柳哑口无言。但没多久她又马上询问：

“那，如果你闯入零号空洞是为了数据进行实验，为什么你不选择正规渠道进入零号空洞，而是要用闯入的呢？”

陈与乔语气平淡的回答她的问题：

“正规渠道收集到的数据，我不认为你们会给我完整的。我说的没错吧。”

月城柳点了点头，陈与乔说的的确没毛病，数据库里公布出来的空洞数据，包括零号空洞的数据，都是经过一定处理的。为了什么呢？为了防止某些拥有数据访问权的人使用数据非法制造萝卜。

想要制造萝卜，公布在数据库里的数据质量是完全不够的。而如果连在空洞里面引路用的萝卜都做不出来，那陈与乔就更别提，用它们来做出能够定向打开空洞裂隙的科技产品了。

公布在数据库里的数据，大部分是用来进行一些科研研究以及商业用途的，像研究空洞的属性，空洞的活性特征之类的是完全够用了。

萝卜的制作是受到严格管制的，想自制萝卜只能自己收集空洞数据。管制萝卜的自制，主要是为限制盗洞客行业以及绳匠行业的发展，当然这限制没什么作用便是了。比如说你肯花钱的话，甚至能从官方调查员手里买到一份拷贝萝卜。

“你们的数据不足以支持我完成我的实验，所以我只能让我的这个护卫，来给我护航，然后我开始自己收集数据。”

月城柳怀疑的看向他：

“你的意思是说你当时也在零号空洞里？”

陈与乔摇了摇头，

“我是用无人机收集，我本人并不去空洞里。”

月城柳问道，

“你的无人机操控信号能够做到不受空洞的干扰？”

陈与乔没说话，点了点头。柳将这一点记在了记录本上。最后，她问陈与乔：

“为了数据，甚至不惜违反法律，你觉得这样有意义吗？”

“而且你发明出来这个东西，又不打算公布，这又有何意义？”

陈与乔缓缓说道：

“对我而言，非常有意义。”

“我证明了，我是对的。”

陈与乔的脸上甚至带有一些高兴的神采。月城柳起身打算离开，陈与乔叫住了她：

“月城柳小姐，闯入军事禁区这件事情，柒是无辜的。这件事与他的主观意愿无关。”

月城柳留下一句：

“他无不无辜，不是你一句话决定的。”

然后月城柳就带着记录本离开了。门口的警卫人员见月城柳出审讯室，于是便进去，将陈与乔的手铐打开，押送他回到临时看守所。

柳来到雅的旁边，示意她借一步说话。她们来到天台，确认了没人之后，柳开始将刚刚的审讯情况告知星见雅。

雅听完后沉思了片刻，发现柳描述的和雅在柒眼中看到的迷茫有些许能够重合上。

“如此说来，这起事件就是陈与乔一直在利用柒。”

“而依照他所说，柒的行为并不是出于他自己的本意。”

雅分析完案情，然后对柳说道：

“再去审讯一下那个柒，看看他的回应。”

月城柳点点头，然后往天台下去。而在刚刚，临时看守所里，陈与乔告诉了柒待会如果面对审讯，应该怎样做出回答。他把自己编造的谎言迅速告诉了柒，只希望待会他能够接上陈与乔那半真半假的谎言，不要露馅。

“我怎么确定，你是不是又想利用我。”

柒听陈与乔的话听到一半，丢出这么一句。陈与乔听到这话嘴唇颤抖了一下，他一时间说不出话来。两人就这样沉默的坐了一会，直到月城柳来到，将柒带去审讯。陈与乔在月城柳来到时，说出了一句：

“他真的是无辜的，这一切与他无关。”

然而月城柳似乎并不打算理会陈与乔，将柒带去了审讯室，雅也陪同在一起。

然而过了十分钟，月城柳带着柒出来了。这十分钟，柒一言不发，他一句话都没有说，只是坐在那里低头沉默。

不过这下估计也能证明陈与乔所言属实了，关于柒只会听从陈与乔的指令。

柳有怀疑，陈与乔是不是在刚刚给柒下了命令，让柒别说话。

然而在调取监控录像后，得到的内容经过理解分析，却是陈与乔在教柒如何把责任全部推到自己身上，让他以主导犯罪入狱，换取柒能够不被罚的太重。

“这么看来，这个陈与乔也不算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混蛋。”

悠真也在监控室看着监控，月城柳想了想说道：

“他也不算特别混蛋。那个柒在和我们交手的时候没下杀手，而且还给你处理了伤口。这估计有他的一部分原因。”

月城柳会这样理解是因为她认为，当时的柒应该还听陈与乔的指令。只不过现在柒出现了逆反的行为。

“他能够不顾法律，利用自己的保镖护航进入零号空洞，这种人能做出这样的行为，估计和科学家对于科学的狂热有关。”

月城柳看了看柒，倒是觉得他有些可怜。

“雅，你打算怎么处理这起事件？”

星见雅自然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她想了想说道：

“具体情况，具体分析，具体处理。对于违反法律的人，之所以要处罚，是要给他们进行教育。”

“而柒，这个人的经历十分特殊。监狱显然不能够让他得到很好的改造，对方可能也不具备自我反省的能力。而且整起事件，如果陈与乔所言属实，那这个柒就是被利用的一方。”

“陈与乔可以被关进监狱，但是柒，我觉得他应该另外找方法。针对于他的情况来看。。。”

星见雅说着，想起了一个人，一个老朋友。

“我另有安排，能够对其起到教育引导作用，同时也对于他被利用的情况给予一定的同情和人道主义关怀。”

最后还有一句“这也算我欠他的”雅没说出口。柒没有对自己下杀手，雅看得出那是柒自己的意愿而不是被陈与乔所命令。因为那时魔刀架在她的脖子上，雅清楚的看见柒当时的眼里并没有杀气和暴戾。

“现在可以准备起诉陈与乔了。”

雅说出这么一句，月城柳立刻就明白了，然后起身去带走陈与乔。

柳将陈与乔带离临时看守所，路上他忐忑不安的问向月城柳关于他们事件的处理结果。

“你的话坐牢肯定免不了。但是柒，出于法律法规和人道主义，我们的确需要对他进行思想教育来正确引导，同时不也应该对其实行正常情况下的监狱禁闭。”

陈与乔自然听得懂月城柳在说什么，他舒了口气，然后说道：

“我能提个两个要求吗。”

月城柳停下脚步，回头看着陈与乔。见陈与乔并没有躲闪眼神的意思，她缓缓开口：

“念在你将你那具有一定风险的实验结果保护完好，并没有对新艾利都产生破坏，以及对于柒的开脱，我可以考虑答应你的要求。前提是符合原则。”

陈与乔说道：

“在监狱里，我需要做科学研究。希望你们能够给我提供数据和材料。”

月城柳凝眸，

“这恐怕不符合规定。”

陈与乔不紧不慢的说道：

“那如果我研究的是解决空洞灾害的方法呢？”

此话一出，月城柳更加不好做决定了。

“我需要上报，之后才能做决定。”

她只是这么说，因为万一陈与乔这个科学家真的可以在空洞灾害领域研究出点什么来，那如果因为自己而阻碍了他的研究，对于新艾利都将是一个损失。

“谢谢。”

陈与乔微微躬身算是行礼，月城柳问道：

“你不是有两个要求吗，还有个是什么。”

陈与乔回答：

“我想跟柒道个别。”

过了一会，陈与乔来到了铁栅栏前。星见雅为了保证安全在旁边守着。

柒在铁栅栏后面专门给关押人员的坐板上坐着。他低着头，见陈与乔来了也是一言不发，能看出他没睡着，只是不说话而已。

“阿柒，我对不起你。”

陈与乔叹了口气说道，

“我知道被利用是什么滋味，而对于为什么我也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我。。。承认是我自己太过于自私。”

“不说你能够原谅我什么的，我只是想说，到时候，你记得常来看看，常来看看我。”

陈与乔证明了自己的理论后，唯一挂念的就是对于柒的这份愧疚了。说完这些话，他就离开了。柒始终没有抬头，哪怕在陈与乔走后。

在和月城柳前往押送车的路上，陈与乔暗自发誓，一定要将解决空洞灾害的方法研究出来，给柒一个能够生活的世界，作为道歉的诚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