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区零，柒：这是哪里 第80章 坦白

h.A.N.d，对空六课办公室。

星见雅看着办公桌上的两份资料，一份是柒的，一份是陈与乔的。柒的发型改变气质想骗过人眼还可以，但要是想骗过电脑的人脸比对，那还是不大可能。

在接取了追查闯入军事禁区的柒这项任务后，对空六课先是花了一些时间封锁消息，然后开始调查。

星见雅用柒的画像进行人脸比对，然后成功找到并从资料库里调出了柒的档案。她注意到柒的记录上显示，曾经为陈与乔在某私人研究所工作时的个人安保人员。然后星见雅就把陈与乔的档案也一起调了出来，两者放在一起看。

没一会，月城柳走进了星见雅的办公室。开门的动静没有吸引星见雅，倒是一股带着甜味的香气吸引了她。在这股气味的吸引下，星见雅迅速瞟了一眼门口的位置，果然发现了气味的源头，月城柳手上端着的一盘切好的蜜瓜。

柳来到了雅的办公桌边，将蜜瓜放下。看上去，这盘蜜瓜原本应该是一块一块围着圈摆好了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少了一块。看着雅办公桌上放着的资料，月城柳问道：

“怎么样，课长，有什么头绪吗？”

头绪自然是指柒所做事情的目的。星见雅不慌不忙的往办公椅的靠背上靠了靠，回答道：

“不妨说说你的看法吧，柳。”

月城柳闻言拿起桌上的一支马克笔，以及两人的档案，转身来到办公室内的写字板前。只不过当月城柳背对星见雅时，一阵阵窸窸窣窣的声音传来，好像是什么东西在被啃咬的声音。

“首先就档案上描写的情况来看，这个柒貌似并没有闯入零号空洞的动机。”

“我觉得倒像是这个陈与乔，他才像是有动机进入零号空洞的样子。”

月城柳在黑板上写写画画，没一会就梳理出了一张网状图。等月城柳转过来，盘子里的蜜瓜又少了，现在只剩下两块了。

星见雅的嘴角有水渍残留，见月城柳转过来，她就像上课偷吃东西的学生一样，正襟危坐，装作什么都没发生。

“至于潜入的方式，以及具体动机也只有等抓到人才能问出来了。”

“课长，这几日我们已经与目标居住地附近街道的相关工作人员进行沟通。准备工作已经做完，一旦开始行动对目标实施抓捕，我会立刻进行群众疏散工作。”

星见雅看了看最后的两块蜜瓜，抬起头说道：

“走吧，是时候问个清楚了。”

就在这一天，柒刚解决完山狮事件。后续的处理工作有朱鸢负责，山狮成员们的位置所在也被简上报，得知了那处中转站，想找到山狮的老巢也不是什么难事。这些工作都交给治安局的其他人处理，刑侦特情组到这里就已经算是完成任务了。

没什么事情可做，柒和陈与乔就打算回去了。白只重工发现了那台属于他们公司的原型机，他们的调查仍在继续。

回家的地铁上，陈与乔将虫洞枪从变成科技背包的装甲上卸载下来，拿在手上看着。今天的地铁格外冷清，一个人都没有。

这把枪，代表的是陈与乔一直以来的理想，一个交通方面的革命。虽说不能在平常这种环境中运用，但是在这个世界，还有空洞这种东西。定向传送能够在空洞里实现，这对于陈与乔来说已经足够了，这起码证明了他那一直被同行否定了两年的研究理论是可行的；进行了不知道多少次的实验，也不算是白费力气。

他能这么得偿所愿的让这把枪成为现实，说到底还离不开柒的功劳。

而这也是陈与乔最感觉对不起柒的事情。

之前为了收集空洞数据，以那种算得上是诓骗的方式，让柒去做盗洞客，陈与乔还能顶着愧疚，骗自己说这件事情有钱可以拿，对我们两个都好。完成委托后收集到的数据，陈与乔复制成两份，一份上交委托，一份拿来给自己用。

一开始观察到空洞裂隙时，陈与乔就想到了定向虫洞穿梭。

完成委托赚取的钱，他分给柒一大半，起码还能抵挡一下利用柒而产生的愧疚。而闯入零号空洞的那起事件，在证明了自己最想证明的事情之后，喜悦褪去，彻头彻尾的利用他人和事件后果带来的压力让陈与乔感受到前所未有的愧疚。

明明自己体会过被人利用的愤怒，可在面对能够实现的理想时，却还是让私欲战胜了理智，去利用别人，来做到最快实现自己目的。

陈与乔选择了能够最快实现理论的方式，因为他觉得自己已经等的足够久了。这一刻科学培养出来的耐心表现的是多么脆弱，它压不住愿望将要实现的激动。零号空洞数据收集这次，他不再能分给柒任何好处。私欲达到顶点，那份无法弥补的过错终究还是发生了。

陈与乔何尝不知道擅闯哨站的后果，但能实现目标的机会摆在面前，后果什么的一时间也不是那么重要了。 或许是对于执着已久的科学理论太过狂热，法律意识也淡薄了下去。擅闯军事禁区这条罪名可不常见，或许缺乏概念也是他不顾及后果的原因之一

不过陈与乔有些不理解，柒是背过新艾利都法典的。也就是说柒是清楚，有擅闯军事禁区这一条罪名的，那为什么柒还愿意帮助他呢？

陈与乔想了又想，最终决定开口说说：

“阿柒，有些事情，我得告诉你。”

柒作出聆听状，陈与乔组织了一下语言说道：

“我打算让你辞去治安官，成为盗洞客的时候，是有一部分私心在里面的。”

“我想利用你帮我收集数据。”

柒点了点头，

“你的打算很容易看得出来，因为你甚至觉得我不喜欢这份工作，我就会辞掉它然后愿意来帮你。”

“这就像是你觉得我有多余的钱，用不完就会愿意给你是一个道理。”

“这想法里的算盘只要不是傻子就能看出来。你不会以为我成天思考对错，连这点问题都想不明白吧？”

陈与乔不解：

“那你为什么会愿意帮我，即使是背上盗洞客这样违法的身份。”

柒说道：

“因为我对盗洞客感兴趣。妮可那几个人，不也是盗洞客。可我并不觉得他们有多坏。所以我想看看，盗洞客究竟需要做什么。”

“为什么这里的规定需要对像他们这样的人实施抓捕。而到现在我也不能理解这一点。”

“你说过他们曾经也是能够在明面上行走的职业，如果官方想要将他们收编，为什么又要以这样的方式逼迫他们加入。”

“这样看来，官方倒更像是坏人不是吗？”

柒能有这样自己的思考，陈与乔倒是有些意外。不过他还不理解零号空洞的事情。

“那零号空洞那次为什么你会愿意帮我？”

“要知道闯进那种地方可是犯了重罪的。”

柒闻言愣了一下，

“你说什么？”

陈与乔见他这副表情，便坐直了身子。

“你不知道闯进那种地方犯了刑法中的擅闯军事禁区罪吗？你不背法典了吗？”

柒摇了摇头，

“我真不知道。那本法典我才背一半左右。”

朱鸢给的那本法典厚的都可以防弹了，足足有两块板砖的厚度，里面详细介绍了新艾利都的各种法律法规，刑法只是包括在内的一个篇章。

陈与乔这算是明白柒为什么会愿意来帮他了，估计在柒看来，零号空洞只不过是一个被严格把守的空洞而已。

柒的表情变得有些严肃，

“这么说你不仅利用我，你还坑了我一手。”

陈与乔点点头，柒说的没什么毛病。

“陈与乔，不是你说的我们一起重新开始吗，怎么现在要让我面对这样的局面？”

柒的表情中带有困惑，不解，以及愤怒。

“难道从一开始你就在欺骗我？！”

柒的拳头上冒出紫色的真气，像是火焰覆盖。陈与乔的装甲检测到了危险自动穿戴，柒的一拳袭来，陈与乔勉勉强强躲过。拳头擦着机甲的边，一拳打在了地铁的窗户上，窗户破碎。柒见一拳未中迅速收拳，起身。

陈与乔在躲过那一拳后就连忙起身离开座位，和柒拉开距离。

柒只感觉内心被一种难以言喻的感觉充斥，这种感觉让他想把陈与乔大卸八块，发自内心的那种。

柒再次一拳袭向陈与乔，拳头出现在面前的那一刻，装甲的高速摄像头检测出来了，但陈与乔却取消了装甲的自动闪避。这一拳结结实实的打在了陈与乔的装甲上，他朝后方飞去，撞在了地铁的钢管扶手上，甚至都把它撞弯曲了。

隔着装甲陈与乔都感觉到了疼痛，他趴在地上，想爬起来。但柒一脚踢了过来，把他踢了个仰面朝天。

接着柒骑在了陈与乔身上，对着他的装甲头部就是一拳又一拳。柒的呼吸越来越急促，最后甚至拔出了魔刀，陈与乔见魔刀出鞘的那一刻便慌了神。

不是他怕被柒杀死，而是怕柒杀了他，到时候就不仅仅是擅闯军事禁区那么一条罪名了。

但陈与乔此时反抗显然已经来不及，他的动作远赶不上柒的快。魔刀插下，陈与乔闭上了眼睛。但是想象中的刺痛并没有袭来，陈与乔睁开眼睛，发现魔刀插在了他的旁边。

柒终究没下杀手，他也清楚如果杀了陈与乔，那将违反新艾利都的法规。他已经被陈与乔坑出一条罪名了，要是这时候在把陈与乔杀了，那等于是又被陈与乔坑了一次。

柒起身，拔出魔刀。刚刚的情感，如果柒没记错，应该是叫做愤怒。好在最后，柒清晰的想起了朱鸢所给的那本法典。里面最前面有几条就是讲的过失杀人。

柒喘着气，愤怒的情绪让他的心跳加快，呼吸频率也紊乱了。陈与乔没有说话，只是躺在车厢地板上。

柒抬起头往四周转了转脑袋，露出了疑惑的表情。他感应到这四周好像没有多少真气了，在仔细探查了一番，发现了地铁车顶上有几个熟悉的气在靠近，其中有一个速度特别快。

在柒感应到她的下一瞬间，车顶就被破开，然后一个熟悉的身影直直落下。

柒对这股气并不陌生，正是对空六课，星见雅。雅一落地就迅速将刀抽出抬起，架在了柒的脖子上。陈与乔起身想要阻拦，却见另一道粉色头发的身影闪烁着就出现在了陈与乔面前。

“例行公事，敬请配合。”

月城柳淡淡的说了一句，然后摆出战斗姿态。车顶上的缺口又跳下两人，一人是悠真，另一个是苍角。

柒刚想着反抗，却听见陈与乔的呼喊：

“听我的，别动，阿柒。这次我不会再利用你了，相信我。”

柒听见了他的话，但似乎还想反抗。然而架在他脖子上的刀，以及面前棘手的星见雅，让他不得不放弃了这个想法。而且本身就犯法了，柒也知道反抗带来的后果似乎更加严重。

月城柳瞟了一眼后方，星见雅似乎已经将场面控制住，于是说道：

“跟我们走一趟。你有权保持沉默，但你所说的都将成为呈堂证供。”

柒闯入零号空洞，而陈与乔也是这起事件的嫌疑人，所以要一起带走。

月城柳看了一眼车顶，幸运的是这次并没有造成太大的破坏，这让她松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