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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斗，结束了。
但天坠之门战场上的肃杀之气，却并未散去。
联合舰队的战舰，如同沉默的钢铁巨兽，静静地悬浮在残破的要塞周围。无数工程舰和医疗舰穿梭其间，打扫战场，救治伤员。
秦破军站在那具被一分为二的魔君尸骸前，神情凝重到了极点。
他身旁，跟着一群联盟最顶尖的技术专家和符文学家，他们正对着魔君巴尔那颗巨大的头颅，进行着紧张的扫描与分析。
“怎么样？”秦破军沉声问道。
一名头发花白的老教授，扶了扶脸上的高科技目镜，满头大汗地摇了摇头。
“不行……将军，完全无法解析！”
他的声音里，带着深深的挫败与困惑。
“这枚符文的结构，超出了我们目前所有的知识体系！它……它就像是不属于这个宇宙的产物！”
秦破军的目光，落在了巴尔那颗被斩开的头颅上。
在那狰狞的眉心处，一个漆黑如墨的诡异符文，正静静地烙印在那里。
它已经失去了所有的能量波动，但仅仅是看着它，就让人感到一阵发自灵魂深处的寒意。
就是这个符文。
在魔君陨落的瞬间，它亮了一下。
虽然只有一刹那，却被战场记录仪精准地捕捉到了。
“不属于这个宇宙？”秦破军的眉头，拧成了一个疙瘩。
“是的。”老教授的语气，无比肯定，“它的能量运转方式，它的法则构成……完全违背了我们所知的一切物理定律！我们尝试了上万种破解算法，结果都是……乱码。”
就在这时。
林渊的身影，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了他们身后。
他只是随意地瞥了一眼那枚符文。
然后，淡淡地开口。
“不用白费力气了。”
“这不是符文，是一个坐标。”
秦破军和在场的所有专家，身体猛地一僵！
他们齐齐回过头，用一种见了鬼般的眼神，看着林渊。
“阁……阁下？”秦破军的声音，都在发颤，“您是说……坐标？”
“嗯。”
林渊的目光，落在那枚漆黑的符文上，眼神深处，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波澜。
这个坐标的标记方式，他很熟悉。
和他之前在“牧场”里，看到的一模一样。
看来，这些所谓的深渊魔裔，和那个圈养了寂灭海兽的“牧场之主”，背后，是同一个存在。
事情，变得有意思起来了。
“那……那这个坐标，指向哪里？”老教授忍不住，激动地问道。
林渊收回目光，没有回答。
他只是摆了摆手。
“这件事，到此为止。”
“把这具尸体处理掉，所有相关的影像资料，全部列为最高机密。”
说完。
他便转身，消失在了原地。
只留下一群面面相觑，脑子里充满了无数问号的专家，和陷入了沉思的秦破军。
……
龙骧号，林渊的专属休息室内。
阿芙罗拉正涨红着小脸，在宽敞的训练场上，一遍又一遍地演练着一套繁复的剑招。
她手中的长剑，划出一道道优美的弧线，带起阵阵凌厉的剑风。
她已经是聚元境巅峰。
但她总感觉，自己的力量，像是被一层无形的薄膜给束缚住了，无法做到真正的收放自如。
“停。”
林-渊那平淡的声音，从旁边传来。
阿芙罗拉一个急停，有些气喘地看向那个，正随意地坐在椅子上，喝着清水的男人。
“林……林渊阁下，我……我有什么问题吗？”她紧张地问道。
“问题大了。”
林渊放下杯子，站起身。
他走到阿芙罗拉的面前，伸出一根手指，在她刚刚演练过的剑招轨迹上，随意地点了三下。
“你这一招‘星落’，追求的是速度与穿透力。”
“但你出剑的时候，手腕太紧，力量从肩膀传导到手腕，再到剑尖，中间至少有三成的力量，被你自己僵硬的肌肉给抵消了。”
“还有这一招‘月华’，是防御剑招。”
“你只想着画出一个完美的圆，却忘了，真正的防御，不是画圆，而是找到敌人攻击的那个‘点’，用最小的力量，去撬动它。”
“至于最后一招‘天璇’……”
林渊顿了顿，看着阿芙罗拉那张，已经由红转白，由白转青的俏脸。
他摇了摇头。
“简直，一无是处。”
“……”
阿芙罗拉的身体，猛地一僵。
她感觉自己的心脏，像是被一万根针，狠狠地扎了一下。
一无是处？
这可是她们罗曼诺夫家族，传承了数千年的不传之秘！是她从小练到大，最引以为傲的剑技！
到了他的嘴里，竟然……一无是处？
一股强烈的委屈与不服，涌上心头。
然而。
还没等她开口反驳。
林渊的手指，已经搭在了她的手腕上。
“看好了。”
“我只教一遍。”
下一秒。
阿芙罗拉只感觉，一股温和，却又霸道得不讲道理的力量，从林渊的指尖传来，瞬间包裹了她的手臂。
然后，控制着她的身体，将那套她演练了无数遍的剑法，重新施展了一遍！
嗡——！
依旧是那一招“星落”。
但这一次，阿芙罗拉感觉，自己手中的剑，仿佛消失了！
它化作了一道肉眼不可见的流光，没有丝毫的烟火气，却在训练场的另一端，那块由神金铸造的靶子上，留下了一个，深不见底的，光滑如镜的小孔！
嗡——！
依旧是那一招“月华”。
训练场上，数个模拟攻击的能量光束，从四面八方射来！
阿芙罗拉的手臂，在林渊的控制下，只是轻轻一抖，一转。
手中的长剑，便以一种不可思议的角度，精准无比地，点在了每一道能量光束最核心的那个点上！
所有的能量光束，瞬间崩溃，消散于无形！
最后。
是那一招，被林渊评价为“一无是处”的“天璇”。
嗡——！！！！
阿芙罗拉手中的长剑，在林渊的引导下，划出了一道看似缓慢，却又蕴含着某种玄奥至极的法则轨迹！
整个训练场的空间，都随着这一剑，发生了肉眼可见的扭曲！
一股恐怖的剑意，轰然爆发！
“……”
阿芙罗拉，彻底傻了。
她呆呆地看着自己手中的剑，又呆呆地看着那个，已经松开手，重新坐回椅子上喝水的男人。
她的大脑，一片空白。
这……这还是她学的那套剑法吗？
这威力，比她自己施展出来，强了何止百倍？！
原来……原来真正的问题，不是剑法，而是……用剑的人？
一股无法形容的，巨大的羞愧感，涌上心头。
她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也就在她心乱如麻之际。
一阵轻微的敲门声，响了起来。
“林渊阁下，我是阿加莎。”
门外，传来姐姐那清冷的声音。
阿芙罗拉吓了一跳，下意识地就把自己手中的剑，藏到了身后。
林渊心念一动，房门滑开。
一身笔挺军装，面若冰霜的阿加莎，走了进来。
她的手上，拿着一份烫金的电子文件。
当她看到房间里，那个脸颊通红，神情慌乱的妹妹时，她的眉头，不易察觉地，微微一蹙。
“林渊阁下。”她先是对着林渊，行了一个标准的军礼。
然后，她的目光，落在了妹妹的身上，声音比平时还要冷上几分。
“阿芙罗拉，你在这里做什么？”
“我……我……”
阿芙罗拉被姐姐看得心虚不已，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
“她在请教我，如何才能不成为姐姐的累赘。”林渊淡淡地开口，替她解了围。
阿芙罗拉的脸，“唰”的一下，更红了。
阿加莎的身体，微微一僵。
她看着林渊那张平静的脸，又看了看自己妹妹那副恨不得把头埋进地里的样子，冰蓝色的眸子里，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她深吸一口气，将手中的电子文件，递了过去。
“阁下，这是联盟最高指挥部，刚刚传来的嘉奖令。”
“以及……对您此次行动的，最高级别的表彰。”
林渊没有接。
他只是看着阿加莎那张，看似平静，实则有些紧绷的俏脸。
忽然，笑了。
“你在紧张什么？”
阿加莎愣住了。
“还是说……”林渊的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你在担心，我会把你妹妹，也变成‘镇纸’？”
“……”
阿加莎那张冰山般的脸，瞬间，有了崩裂的迹象。
她那双冰蓝色的眸子里，闪过一丝，连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慌乱。
“阁下说笑了。”她强行让自己镇定下来，“我只是……”
“关心则乱。”林渊打断了她的话。
四个字，像是一道惊雷，劈在了阿加莎的心头。
她猛地抬起头，对上了林渊那双，仿佛能看穿一切的，深邃的眸子。
那一瞬间，她感觉自己所有的伪装，所有的心思，都被彻底看穿了。
“我……我还有军务要处理！”
阿加莎几乎是落荒而逃。
她将文件往桌子上一放，甚至忘了再行一个军礼，便转身快步离开了房间。
看着姐姐那仓皇的背影，阿芙罗拉眨了眨眼，满脸的困惑。
姐姐……
这是怎么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