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锤：帝皇归来，颤抖吧，混沌！ 第95章 天使垂泪，钢铁哀嚎

『钢铁之血』号的舰桥，此刻没有了往日的冰冷秩序。

刺耳的警报被佩图拉博亲手关闭，他需要安静，需要一个绝对理性的环境来分析眼前这荒谬绝伦的影像。然而，他得到的只有一种让他逻辑核心都在颤抖的寂静。主屏幕上，那个白翼的身影，那个他万年来在无数个噩梦中用钢铁逻辑将其撕碎的身影，正静静地站立着。

“幻象……”佩图拉博低声对自己说，声音干涩得像是生锈的金属在摩擦，“父亲的灵能把戏。他总是喜欢这些华而不实的东西。一个情绪的共鸣，一个记忆的投影。毫无意义。”

他身边的钢铁勇士舰长，一个经过了无数改造，情感模块几乎被移除的半机械人，也无法理解眼前发生的一切。他的光学镜头反复扫描，却只能得出一个结论。

“主君，灵能读数超过了任何已知记录。能量模型……稳定。它不是一个单纯的投影，它……它在主动对抗『钢铁病毒』的熵化进程。”

“闭嘴！”佩图拉博猛地转身，电子义眼中的红光扫过舰长，“我需要你来告诉我我看到了什么吗？我问你，它有质量吗？它有实体吗？它能抵挡宏炮的怒火吗？不能！那就意味着它可以被摧毁！可以被抹除！”

他的声音越来越大，最后变成了咆哮。

“他已经死了！我亲眼看着荷鲁斯将他杀死！他的灵魂在亚空间中被撕成了碎片！这是定理！这是宇宙的法则！你们现在看到的，不过是父亲用他那卑劣的灵能，从垃圾堆里捡起来的一点点情绪残渣，重新粉饰了一下，拿出来欺骗傻瓜的！”

他指着屏幕上的莱恩和鲁斯。

“看啊！两个傻瓜！他们居然相信了！他们居然被一个虚假的拥抱，一个不存在的安慰所打动！这就是我为什么说，情感是最大的缺陷！是必须被剔除的肿瘤！”

佩图拉博的胸腔剧烈起伏，他感到自己的逻辑闭环正在出现裂痕。他设计的『钢铁病毒』是完美的，它利用基因原体最深层的痛苦和缺陷，将其放大，变成无坚不摧的武器。圣吉列斯的痛苦，是他找到的最完美的催化剂。

可现在，痛苦的源头，那个本该是催化剂核心的『悲剧』本身，却以一种悲悯的姿态出现了。

这不合逻辑。

这违背了他万年来构筑的一切。

“开火。”佩图拉博的声音恢复了冰冷，但那份冰冷之下，是即将喷发的火山，“所有主炮，所有导弹发射巢，所有光矛阵列。目标，那个幻影。给我把它从现实中蒸发掉。我要让父亲看看，他珍爱的『情感』，在绝对的物理力量面前，是多么的不堪一击！”

“主君……莱恩原体和鲁斯原体还在……”

“我说，开火！”佩图拉博的拳头砸在指挥台上，整个舰桥都为之一震，“他们既然选择了拥抱虚假，那就和那个虚假的东西一起去死！这，就是他们作为失败品的最终宿命！”

---

战场之上，那片由钢铁病毒构成的猩红雾气，在圣吉列斯灵能投影的柔光下，正在发生微妙的变化。它们不再是纯粹的毁灭与侵蚀，那些翻滚的病毒微粒中，似乎映出了无数破碎的画面。

荷鲁斯叛乱，泰拉围城，圣吉列斯与荷鲁斯的最后一战。

莱恩和鲁斯，正被迫观看这场万年前的悲剧。但这一次，他们感受到的，不再仅仅是佩图拉博强加给他们的，那种被扭曲和放大的痛苦。

在圣吉列斯悲悯目光的引导下，他们看到了另一层东西。

看到了圣吉列斯在明知必死的情况下，依然选择走向『复仇之魂』的决心。那不是绝望，而是爱。是对父亲深沉的爱，是对人类这个种族不计代价的守护。

他们看到了圣吉列斯在面对被混沌腐化的荷鲁斯时，眼中流露出的无尽悲伤。那不是憎恨，而是痛。是眼睁睁看着自己最亲爱的兄弟堕落，却无能为力的剜心之痛。

“兄弟们……”

圣吉列斯的声音再次响起，这一次，它像一股清泉，流淌进莱恩和鲁斯几乎要被狂怒烧干的灵魂。

“你们感受到的，不是诅咒。那是我留给你们的……一部分记忆。”

他的目光首先落在鲁斯身上，那双金色的眼眸中，充满了理解。

“莱曼，我的兄弟。你心中的野兽，那份血渴，不是源于残暴。而是源于你在普罗斯佩罗的悔恨，源于你在得知荷鲁斯背叛时的无能为力。你渴望用最原始的力量去撕碎所有敌人，因为你害怕，害怕再一次因为所谓的『文明』和『规则』，而让你保护不了你在乎的人。你不是渴望鲜血，你只是……太害怕失去了。”

鲁斯巨大的身躯颤抖着，他抬起头，那双恢复清明的狼眼中，流露出的不再是疯狂，而是一种近似于孩童般的迷茫与痛苦。他想起了太多，想起了那些被他亲手毁灭的军团，想起了那个他一直试图忘记的，马格努斯的脸。

圣吉列斯的目光又转向莱恩。

“莱恩，第一军团的雄狮。你的黑色狂怒，不是来自地狱的低语，而是来自卡利班的背叛，来自路德的刀刃，来自你对自身完美的苛求。你愤怒，因为你无法接受任何形式的背叛，尤其是来自最亲近之人的背叛。你将这份愤怒压抑在心底，用忠诚和荣誉的盔甲将它层层包裹，但它从未消失，它只是在等待，等待一个将所有不洁之物都焚烧殆尽的机会。”

莱恩紧握着剑柄，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他一直将这份狂怒视为耻辱，视为必须被铲除的弱点。但此刻，在圣吉列斯的话语中，他似乎看到了另一条路。

“不要……变成我这样。”圣吉列斯轻声说，他的身影似乎变得有些虚幻，“我拥抱了所有的预言，承担了所有的痛苦，最终，我成为了一个象征，一个悲剧的符号。但你们不必如此。”

他伸出手，金色的光芒分别点向两位兄弟的额头。

“莱曼，你的野性不是罪。它是你的力量，是你在黑暗森林中穿行的本能。不要再压制它，去倾听它，与它共舞。你不是野兽，你是狼王。王，驾驭风暴，而非被风暴吞噬。”

“莱恩，你的愤怒不是错。它是你的准则，是你审判万物的标尺。不要再逃避它，去掌控它，化它为焰。你不是疯子，你是审判官。火焰，用来净化罪恶，而非燃尽自身。”

圣吉列斯的声音，带着一种穿透灵魂的力量。

“佩图拉博用我的痛苦，为你们打造了一座名为『完美』的囚笼。他想证明，我们所有的情感，最终只会导向毁灭。现在，我要你们亲手打碎它。”

“向他证明，向整个宇宙证明——”

“我们真正的力量，恰恰源于我们生而为人的不完美！”

话音刚落，『钢铁之血』号的舰炮，开火了。

---

泰拉，皇宫深处。

许欣的意识正承受着巨大的压力。黄金王座的系统在他的感知中，像一台超负荷运转的引擎，每一个符文都在发出哀鸣。维持圣吉列斯的灵能投影，并隔着整个银河，对抗佩图拉博的混沌造物，其消耗远超他的想象。

帝皇残留的记忆告诉他，这是一种极度危险的行为。黄金王座不仅仅是维生系统，它更是一个巨大的灵能放大器和稳定器。每一次大规模的能量投射，都是在消耗它本已所剩无几的本源。

『我的陛下，能量输出已经达到了临界值。再这样下去，王座的稳定力场会出现不可逆的损伤。泰拉的防御……会出现漏洞。』康斯坦丁·瓦尔多的意志残响在他身边警告道。

“我知道。”许欣的意念坚定，“但这是必须付出的代价。佩图拉博的武器，攻击的不是身体，是灵魂。如果今天我不站出来，任由他用圣吉列斯的痛苦去折磨莱恩和鲁斯，那么明天，他就会用费鲁斯的死亡去拷问伏尔甘，用科拉克斯的绝望去腐化鸦卫。他会把我们所有的悲剧，都变成他武器库里最恶毒的弹药。”

许欣的意识沉入得更深，他能感受到，在灵能网络的另一端，有一个同样强大的意识在协助他稳定着这条脆弱的通道。

那是马格努斯。

此刻的千子之主，正站在他那水晶迷宫般的书库中。他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贡献着自己的力量。圣吉列斯的出现，对他内心的冲击不亚于任何人。他想起了尼凯亚会议，想起了普罗斯佩罗的烈焰，想起了那个唯一站出来为他说话的白翼兄弟。

佩图拉博的行为，不仅是对帝国的攻击，更是对那段记忆的亵渎。

“马格努斯，”许欣的意念传递过去，“感觉到了吗？佩图拉博的逻辑，他的钢铁之心，正在动摇。”

“我感觉到了。”马格努斯的声音在灵能中回响，带着一丝压抑的怒火，“他像一个固执的孩子，当自己的沙堡被海浪冲垮时，他不会去思考海浪的原理，只会愤怒地朝大海扔石头。”

“那就让他扔吧。”许欣说，“我要让莱恩和鲁斯，成为拍碎他沙堡的浪潮。”

就在这时，一股毁灭性的能量波动从通道的另一端传来。

『钢铁之血』号开火了。

许欣感到整个黄金王座都剧烈地颤动了一下。

“瓦尔多！稳住！”

---

毁灭性的光束，如同神罚，撕裂了星空，瞬间吞没了圣吉列斯投影所在的位置。

佩图拉博的脸上，露出了一丝残忍的笑容。

“看，我说过。在绝对的力量面前，一切……”

他的话，卡在了喉咙里。

因为光芒散去后，战场中央的景象，让他脸上的笑容凝固了。

圣吉列斯的投影，确实变得暗淡了许多，几乎透明。但他并没有消失。

在他的身前，站着两个身影。

一个是莱恩·艾尔庄森。他手中的狮王剑上，燃烧着漆黑的火焰。那火焰没有温度，却散发着让灵魂都为之冻结的审判气息。他不再压抑自己的愤怒，而是将其化作了最纯粹的剑意。他脸上的表情，是前所未有的冷酷，宛如帝国的化身，正在审判眼前的罪人。

另一个是莱曼·鲁斯。他不再是那个狂暴的野兽，他站在那里，周身环绕着肉眼可见的能量风暴。他的双眼，一只闪烁着冰蓝的理智，另一只燃烧着赤红的野性。王者的威严与战士的狂野，在他的身上达到了完美的统一。他不再是芬里斯的野狼，他是终结万物的宇宙风暴。

两人并肩而立，刚才那足以毁灭一支舰队的齐射，竟被他们联手挡了下来。

“佩图拉博。”莱恩开口了，他的声音不带一丝情感，却比任何咆哮都更具压迫感，“你亵渎了我们兄弟的记忆。”

“而你，”鲁斯接过了话头，他的声音低沉，却带着风暴的轰鸣，“将为此，付出代价。”

佩图拉博愣住了。

他看到了什么？他看到了两个接受了自身缺陷，并将其升华为力量的怪物。他最引以为傲的『钢铁病毒』，非但没有摧毁他们，反而帮助他们完成了蜕变。

他的“完美造物”，成了别人的磨刀石。

“不……不！这不可能！”佩图拉博疯狂地捶打着控制台，“再来一次！给我把所有的能源都注入主炮！我要把他们连同这片空间一起撕碎！”

莱恩与鲁斯对视了一眼。

没有言语，只有万年未有的默契。

鲁斯发出一声长啸，整个人化作一道蓝红色的闪电，主动冲向了『钢铁之血』号。他没有试图攻击战舰本体，而是用他那环绕周身的风暴，开始疯狂地撕扯战舰的虚空盾。

莱恩则举起了手中的黑焰之剑，遥遥指向佩图拉博的旗舰。

“以第一军团之名，以帝皇之名，以……圣吉列斯之名。”

“我，在此宣判。”

“你有罪。”

一道漆黑的剑光，脱手而出，无视了距离与空间，径直斩向『钢铁之血』号的舰桥。

佩图拉博的瞳孔，在那一刻，缩成了一个点。

就在这时，圣吉列斯的投影，已经虚幻到了极致。他完成了自己的使命。在彻底消散前，他欣慰地看了一眼并肩作战的两位兄弟，随后，他的目光似乎穿透了现实与虚无，望向了亚空间的某个方向。

他的嘴唇微动，用只有在黄金王座上的许欣，和作为灵能通道的马格努斯才能听到的声音，留下了一句轻语。

“父亲……马格努斯……听着……”

“另一条蛇……他没有迷失……他只是藏起来了……”

“在……时间的裂隙里……他看到了……终结……”

“找到他……在他……做出选择之前……”

光芒，彻底消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