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锤：帝皇归来，颤抖吧，混沌！ 第78章 董事会议，泰拉垂危

圣殿之内，时间仿佛被抽离了。

基里曼那句干涩的问话——“解药？”——如同投入深潭的石子，激起的涟漪却久久未能散去。它在三位基因原体的心中回荡，撞击着他们万年以来用鲜血和钢铁铸就的认知壁垒。

莱恩·艾尔庄森的手指无意识地在剑柄上摩挲着，那张万年冰封的脸上，眉心拧成了一个结。他没有看任何人，目光穿透了华丽的穹顶，似乎在审视着某个更高的、无形的存在。解药？这个词汇本身就充满了诱惑，而诱惑，是通往背叛的第一级台阶。他见过太多被希望腐蚀的灵魂，太多为了一个虚无缥缈的承诺而堕入深渊的英雄。

“一个被你囚禁了万年的‘兄弟’，一个在地底哀嚎了万年的怨灵。”莱恩的声音打破了沉寂，他的话语像是极地吹来的寒风，不带任何温度。“父亲，你现在告诉我，他是解药。这听起来，更像是一个谎言。一个……混沌邪神会编织的那种，包裹着蜜糖的谎言。”

他终于转过头，直视着黄金王座的方向，那双绿色的眼眸里，是毫不掩饰的审视与怀疑。

“我们对它一无所知。它的本质，它的目的。仅仅因为它掌握着某种秘密，我们就要将整个泰拉，整个人类的未来，押在一场豪赌上吗？恕我直言，这不符合逻辑，更不符合帝国的安全准则。我的方案依然有效。威胁，就必须被根除。无论它许诺了什么。”

莱曼·鲁斯烦躁地哼了一声，他巨大的身躯在原地踱步，动力甲的每一次踩踏都让地面微微震动。

“雄狮，你的脑子里除了‘根除’就没别的词了吗？”他咆哮着，但这一次，他的声音里少了几分战意，多了几分困惑。“我也不信这套。什么解药，什么斩断链接……听起来就像是马格努斯那个神棍会念叨的东西。但是……”

他停下脚步，用拳头捶了捶自己的额头，似乎想把那些复杂的思绪给捶出去。

“但是，父亲说的是‘斩断’。不是安抚，不是欺骗，是斩断！用利爪和尖牙！这听起来……倒有几分我们芬里斯的风格。”他咧开嘴，露出一个野性的笑容，但那笑容很快又消失了。

“可我们下去，不是为了跟它拼个你死我活，而是……去‘拿’东西？这算什么？一场战斗？还是一场……偷窃？我，莱曼·鲁斯，太空野狼的基因原体，要去一个囚犯的牢房里偷东西？这算哪门子的荣耀？”

鲁斯的困境简单而直接。他能理解战斗，能理解毁灭，但他无法理解这场行动的性质。它既不神圣，也不荣耀，充满了未知与诡诈。

只有罗伯特·基里曼，他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他没有反驳莱恩的谨慎，也没有嘲笑鲁斯的困惑。他那超凡的大脑正在飞速运转，将这个新的变量——『解药』——代入他所有的战略模型中。风险评估，成本计算，潜在收益，失败后果……无数的可能性在他脑中展开、碰撞、然后湮灭。

许久，他缓缓开口，声音不大，却让两位兄弟都安静了下来。

“我们都错了。”

基里曼说。

“莱恩，你和我，我们都将这件事定义为一场‘危机处理’。我们的目标是如何用最小的代价，平息这场动乱。而鲁斯，你将它看作一场‘战斗’，目标是战胜一个强大的敌人。”

他抬起头，目光扫过两位兄弟。

“但父亲给出的信息，改变了这一切的根本性质。这不再是危机处理，也不是单纯的战斗。”

“这是一次……战略机遇。一次可能从根源上改变战争走向的，独一无二的机遇。”

基里曼的声音变得有力起来。

“我们与混沌的战争，打了一万年。我们赢过无数次战役，也输过无数次。但我们从未真正‘胜利’过，因为我们只是在修剪一棵毒树的枝叶，而它的根，深植于每一个人类的灵魂之中。我们无法摧毁它，因为那等于摧毁我们自己。”

“现在，父亲告诉我们，他找到了那把可以斩断根系的斧子。它就在我们脚下。是的，它被一个危险的、充满怨恨的守卫看守着。是的，去拿这把斧子，风险极大。但是！”

他的声音陡然拔高。

“与一个能够终结这场永恒战争的机会相比，任何风险，都值得一冒！莱恩，你所谓的‘帝国安全准verdict’，难道不就是为了守护人类的存续吗？如果有一个机会能让人类永远摆脱混沌的威胁，那才是最大的‘安全’！”

“鲁斯，你渴望荣耀。还有什么，比成为那个终结万年长战的英雄，更荣耀的吗？这不是偷窃，这是一场狩猎！我们狩猎的不是一个囚犯，而是人类的未来！”

基里曼的话，像一柄重锤，敲在了两位原体的心上。

莱恩眼中的怀疑没有消失，但多了一丝动摇。基里曼的话触及了他逻辑的核心——最终目的。

鲁斯眼中的困惑渐渐退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被点燃的、更加炽热的火焰。狩猎未来？这个说法，他喜欢。

『罗伯特说得对。』

许欣的声音适时响起，带着一丝欣慰。他没有去命令，没有去说服，而是让他的儿子们自己去思考，自己去辩论。现在，是时候由他这个“董事长”，来做总结陈词了。

『这不是一道命令，而是一个提案。一个摆在帝国最高战略层面上的提案。』

『目标：获取斩断混沌与人类灵魂链接的关键技术或知识。』

『行动代号：普罗米修斯。』

『现在，我需要我的执行董事们，基于这个新的目标，重新提交你们的行动方案。』

圣殿内再次陷入沉默。

但这一次，沉默的性质变了。不再是怀疑和困惑，而是紧张而高效的思考。

“我先来。”

基里曼毫不意外地第一个开口，他的思维已经完成了重构。

“既然目标是‘获取’，那么行动的核心就不再是‘摧毁’，而是‘控制’与‘突入’。我原先的方案需要进行调整和整合。”

他伸出手指，在空中划出无形的战术地图。

“第一阶段，『铸笼』。我依然坚持必须先进行遏制。调动泰坦军团和所有灵能者，在地下三百层建立的不是屏障，而是一个‘法拉第笼’。我们要的不是阻挡，而是隔绝。将目标与亚空间的任何潜在联系切断，将它的力量限制在笼中，便于我们进行下一步的评估和作业。”

“第二阶段，『手术』。这一阶段，需要鲁斯。在‘笼子’建成后，我们需要一支最精锐的突击部队，以最快的速度，直插核心。你的任务不是决斗，鲁斯，是‘斩首’。但斩的不是它的头，而是它与那个‘秘密’的联系。你需要为我们创造一个时间窗口，一个可以让我们安全提取我们需要的东西的时间窗口。”

鲁斯咧嘴一笑，露出了尖牙。“我喜欢‘手术’这个词。”

基里曼点点头，看向莱恩。

“第三阶段，『裁决』。莱恩，你的角色比之前更重要。你和你的舰队，将是悬在整个行动之上的达摩克利斯之剑。在行动开始前，『无敌之理』的主炮就必须完成充能，锁定坐标。在第二阶段进行时，一旦我和考尔的评估显示目标失控，或者‘解药’本身就是一种我们无法控制的剧毒，你将拥有最高裁决权，无需请示任何人，立刻执行饱和攻击，将整个区域，连同我们在内，一同化为灰烬。”

他看着莱恩，眼神郑重。

“你不是我们的后备队，莱恩。你是我们的保险。是确保这场豪赌就算输了，也不会输掉整个泰拉的最后一道防线。”

莱恩沉默了。

基里曼的方案，将他们三人的特点完美地融合在了一起。他的秩序，鲁斯的勇猛，以及莱恩的决绝。每一个人都被放在了最合适的位置上。

更重要的是，基里曼将最终的、也是最沉重的权力，交到了他的手上。这份信任，比任何言语都更有力。

“我同意。”莱恩缓缓说道，手从剑柄上移开。

“听起来比之前有意思多了。”鲁斯用拳头砸了一下自己的掌心。

『很好。』许欣的声音中带着赞许。

『那么，我正式授权。此次“普罗米修斯”行动，由罗伯特·基里曼担任总指挥，负责全局规划与协调。』

『莱曼·鲁斯，担任突击部队指挥官，代号‘手术刀’。』

『莱恩·艾尔庄森，担任最高武力裁决官，代号‘天秤’。』

『康斯坦丁·瓦尔多，你的禁军继续执行‘观测’任务，为行动提供实时情报。』

『现在，去执行吧。帝国的命运，在此一举。』

随着帝皇意志的下达，三位基因原体万年以来，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协同，开始了。

基里曼立刻转身，开始通过他的个人终端，向帝国各部门下达一连串指令。泰坦军团开始移动，灵能者学院被征调，火星的考尔收到了新的任务简报。

鲁斯和莱恩也离开了圣殿，他们需要去集结自己的部队，为即将到来的行动做准备。

一场围绕着泰拉地底最深邃秘密的行动，在帝国最高层的推动下，如同一个精密的战争机器，开始缓缓转动。

许欣“看”着这一切，心中却没有丝毫放松。

他知道，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尤其是在战锤这个疯狂的宇宙里。

他抛出的“解药”，是他基于帝皇残留的记忆和自己的知识，做出的一个大胆推论。那个被囚禁的“兄弟”，确实在研究灵魂的本质，也确实对混沌有极深的理解。

但他到底研究到了哪一步？他是否真的找到了方法？那个方法又需要付出什么代价？

许欣不知道。

他只是一个赌徒，用一个巨大的可能性，将三个几乎要再次分崩离析的儿子，重新拧成了一股绳。

现在，他只能祈祷，这个赌局的底牌，不要是他无法承受的后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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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星。

巨大的环形锻炉“赫菲斯托斯之冠”的中央，贝利撒留·考尔正悬浮在一个由无数数据光流和能量力场构成的球体中。他那一半机械一半血肉的身体上，上百条机械臂正以肉眼难以捕捉的速度舞动着，调整着复杂的仪器。

他刚刚收到了来自摄政王基里曼的最高优先级任务。

“分析目标灵能频率，构建其灵魂模型，评估其力量本质，并寻找其弱点……哼，说得倒轻巧。”考尔的机械音箱里发出一声冷哼，但他的动作却没有任何迟疑。

来自泰拉的实时灵能波动数据，正通过最机密的量子纠缠信道，源源不断地涌入他的分析矩阵。

“非亚空间源……高强度现实扭曲……伴随有强烈的情感辐射……主要是……悲伤？怨恨？”

考尔的红色光学镜头闪烁着，处理着海量的数据。

“奇怪……非常奇怪……”他喃喃自语，“这种能量结构，我从未见过。它不像是混沌，混沌是混乱的、无序的、向外侵蚀的。而这个东西……它虽然狂暴，但它的核心，却有一种……奇怪的‘秩序’。”

他的一条机械臂从背后伸出，末端是一个精密的探针，轻轻点在了数据球体的核心。

“模拟灵魂频率……开始构建逆向模型……”

庞大的计算开始了。火星上最强大的思考引擎，开始围绕着那个来自泰ラ地底的神秘存在，进行疯狂的推演。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突然，整个数据球体剧烈地闪烁起来，发出了刺耳的警报声。

“模型……模型崩溃了！”一个辅助机仆用单调的电子音报告。

“不可能！”考尔喝道，“重新计算！将变量‘敌意’的权重降低，将变量‘稳定性’的权重提升！”

“遵命，大贤者。重新构建模型……警告！警告！现实维度参数出现异常波动！模型……模型正在同化我们的分析矩阵！”

“什么？！”

考尔猛地抬头，他看到，那个由数据构成的球体，正在从内部开始“结晶”。一种冰冷的、绝对的、仿佛宇宙诞生之初就存在的“秩序”，正在吞噬他的计算模型。

“切断连接！立刻！”考尔吼道。

然而，已经晚了。

一股冰冷的意志，顺着数据的洪流，反向侵入了他的思维。

那不是攻击，也不是交流。

那是一种……“存在”的展示。

考-尔“看”到了。

他看到了泰拉。不是现在的泰拉，也不是帝皇时代的泰拉。

他看到了一个还是蔚蓝色星球的古老地球。他看到了现实的维度，像一张平整的画布。然后，他看到了亚空间，那片情感与思想的海洋，在画布的背面，不断地冲击着，想要渗透进来。

每一次人类的负面情绪爆发，都会在画布上形成一个微小的、几乎看不见的“皱褶”。

然后，他看到了那个“存在”。

它不是一个人，也不是一个神。

它是一个……『锚』。

一个巨大无比的、由纯粹的意志和古老法则构成的『锚』。这个锚，深深地扎根在泰拉的现实维度之中，用自己的“重量”，将这张即将被亚空间弄皱的画布，死死地拉平。

万年来，皇宫地底的那个“囚犯”，不是在被封印。

他是在“镇守”。

他不是电池，他是稳定器。

他吸收的不是能量，而是泰拉现实维度的“不稳定性”。

他发出的悲鸣和怨恨，是他承受了万年压力的……副作用。

而现在，这个稳定器，即将达到极限了。

考尔浑身的机械零件都在颤抖，不是因为恐惧，而是因为一个更加可怕的认知。

基里曼的计划，从一开始就建立在一个错误的前提上。

他们不是要去拆除一个炸弹。

他们是……要去拔掉那个稳定着整个太阳系的『锚』！

“不……不！”

考尔从数据洪流中挣脱出来，他那机械改造过的肺部，发出了如同破风箱般的声音。

他用最快的速度，接通了通往摄政王的绝密通讯。

“接通！给我接通罗伯特·基里曼！最高优先级！现在！立刻！”

通讯建立的瞬间，考尔几乎是吼了出来。

“摄政王阁下！行动必须停止！立刻停止！”

正在指挥舰队进行部署的基里曼，听到考尔那夹杂着惊惶的吼声，眉头一皱：“考尔？发生了什么？我的计划需要你的数据支持。”

“计划是错的！我们都错了！”考尔的声音因为激动而有些失真，“根据我的初步模型推演，我们可能……不是在对付一个‘囚犯’！”

“从灵魂物理学的角度看，他更像是一个……‘锚’！”

“一个稳定泰拉现实维度的‘锚’！”

考尔的声音，通过加密通讯，清晰地传到了基里曼的耳中。

“如果我们摧毁他，或者……只是移动他……”

“整个太阳系……可能会有我们无法预料的后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