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锤：帝皇归来，颤抖吧，混沌！ 第154章 魂炉锻钥，孤臣叩阍

火星，奥林帕斯山下的某个秘密铸造场内，贝利撒留·考尔的庞大身躯正悬浮在一座沸腾的能量熔炉之上。他数十条机械附肢以肉眼难以捕捉的速度舞动着，将一块块闪烁着奇异符文的合金嵌入熔炉的外壳。

这里没有机仆，没有贤者，只有考尔和他那狂热的创造慾。

在他的心灵深处，一个温和而浩瀚的意志正在低语。

那不是单纯的声音，而是一幅幅立体的、蕴含着物理法则本质的蓝图，是一个个关于灵魂与现实维度交互作用的公式。

『不，考尔。不要试图用传统的能量约束场去固定灵魂的形态。那样只会得到一个充满怨念的能量空壳。』许欣的意识，如同一个耐心的导师，引导着他最杰出的学生，『你要构建一个『概念』的容器。把灵魂看作是水，把执念看作是水中的盐。你需要的不是把水冻住，而是要创造一个只允许水分子通过，却能将盐分结晶拦截下来的滤网。』

“一个……概念滤网？”考尔的合成声线因为运算力的极速飙升而产生了轻微的电流杂音，“陛下，这……这需要重新定义灵魂的本质！机械教的教义中，灵魂是神圣的『动机力』，是欧姆尼赛亚的恩赐，是不可分割的！”

『教义是为了让愚者找到方向的灯塔，而不是束缚智者手脚的镣铐。』许欣的声音带着一丝笑意，『你不是愚者，考尔。现在，忘掉你学过的一切，用你的直觉去感受。感受佩图拉博灵魂中那段关于『钥匙』的执念，它有着怎样的『重量』？怎样的『颜色』？怎样的『温度』？』

考尔身上的光学镜头全部暗了下去，他切断了对外界的物理感知，将全部的计算力都投入到对帝皇传递过来的抽象概念的理解之中。许欣没有给他成品，而是给了他最底层的逻辑和工具。他要让考尔自己『创造』出这台机器，而不是『复制』。因为只有这样，考尔才能真正理解这项技术，并在未来将其发扬光大。

“我……我感受到了……陛下……”许欣的脑海中，考尔的声音断断续续地响起，“它……是冰冷的，像奥林帕斯山巅万年不化的寒铁。它的重量……很沉，带着背叛的苦涩和不被理解的愤怒。它的形状……是一把扭曲的、破碎的钥匙……”

『很好。』许欣的意志给予了肯定，『现在，就以这份感受为蓝本，去编织你的『滤网』。记住，我们要的只是那把钥匙，而不是佩图拉博的痛苦。他的痛苦，将由我亲自来终结。』

“遵命，陛下！”考尔的声音重新变得激昂，他所有的光学镜头同时亮起，射出炽热的红光，“我将为您打造出宇宙中最精密的『手术刀』！”

在考尔全身心投入到这项伟大的工程中时，罗伯特·基里曼正在火星的另一端，进行着另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

地点是铸造将军的议事厅，一个由黑色玄武岩和黄铜构成的宏伟大厅。基里曼独自一人，坐在长桌的一端，而在他的对面，则是火星机械教最高权力机构——神圣机油佬议会的十二位贤者。

“摄政王大人，”开口的是铸造将军乌迪恩·锐斯特，他的半边身体已经完全机械化，仅存的半张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您要求我们开放自荷鲁斯叛乱以来就封存的所有星际战士动力甲的设计蓝图，甚至包括那些被认为存在设计缺陷的型号。恕我直言，这不符合《万机神圣条约》的规定。”

基里曼的目光扫过在场的每一位贤者，他的声音平静而有力：“条约是在帝国尚可一战时签订的。而现在，帝国正在燃烧。大裂隙将银河一分为二，我需要为我的战士们提供更好的盔甲，更好的武器。难道你们希望看到星际战士们穿着你们所谓『合规』的盔甲，去被混沌的爪牙撕成碎片吗？”

另一位贤者，主管Stc档案库的马格斯·科瓦奇开口了，他的发声器发出单调的嗡嗡声：“摄政王大人，知识的稳定性和传承的纯洁性，是机械教的基石。任何未经千年验证的改动，都可能引发灾难性的后果。我们不能冒这个风险。”

“风险？”基里曼笑了，但笑容中没有一丝温度，“科瓦奇贤者，你知道泰拉周边星域，每天有多少个世界在向我求援吗？你知道每天有多少帝国公民在异形和叛徒的屠刀下死去吗？你们在这里讨论着千年的风险，而帝国可能连下一个百年都撑不过去了。我今天不是来和你们商议的，我是来通知你们。”

他将手放在桌面上，轻轻敲了敲。

“三天之内，我要看到所有动力甲的蓝图，包括mK4到mK8的所有改进型号，以及所有与之相关的武器系统。同时，我需要你们将火星百分之三十的产能，转向为我的『不屈远征』服务。这是命令。”

锐斯特将军的机械眼闪烁了一下：“恕难从命，摄政王。火星的自主权，是帝皇陛下亲自授予的。除非有陛下的亲口谕令，否则我们不会……”

“陛下的谕令？”基里曼打断了他，他缓缓站起身，庞大的身躯给对面的贤者们带来了巨大的压力，“你们真的想要一份来自黄金王座的谕令吗？你们确定你们那被齿轮和活塞塞满的脑子，能承受得起父亲如今的声音？”

基里曼的语气中带着一丝警告和怜悯。

“父亲的意志，如今由我代行。你们可以选择服从，或者，我可以让考尔大贤者来接替你们的位置。我相信，他会非常乐意执行我的命令，甚至做得更多。比如，打开你们那些尘封了万年的『禁忌』档案库。”

提到考尔的名字，在场的贤者们明显出现了一丝骚动。考尔的激进和离经叛道，是他们所有人的眼中钉。

基里曼的话，像一把精准的手术刀，切中了他们最脆弱的神经。他们可以质疑基里曼的权力，但他们不敢赌帝皇的意志，更不敢让考尔这个“疯子”上台。

“我们会……考虑您的提议，摄政王大人。”最终，铸造将军锐斯特艰难地开口。

“我期待你们的决定。”基里曼说完，转身离开了议事厅，留下了一屋子沉默而愤怒的机械神甫。

当晚，一场秘密的会议在火星地底深处的数据隐修室中召开。

“不能再等了！”马格斯·科瓦奇的声音充满了愤怒的静电噪音，“基里曼已经被那个叫考尔的异端蛊惑了！他们在联手动摇我教的根基！今天他要动力甲蓝图，明天他就要Stc的原始码，后天他就要染指欧姆尼赛亚的宝座了！”

“基里曼是帝皇之子，我们无法正面与他对抗。”另一位贤者忧心忡忡地说。

“但帝国之内，还有能制衡他的人！”锐斯特将军的声音响起，他的机械眼中闪烁着冰冷的光芒，“基里曼是摄政王，但他不是皇帝。帝国的法律，依然凌驾于他之上。而帝国法律最无情的执行者，是谁？”

在场的贤者们都沉默了。他们知道答案。

“审判庭。”科瓦奇吐出这个名字，“我们要向审判庭举报基里曼和考尔的异端行径！他们试图打开『夜之迷宫』的禁忌基因库，考尔甚至在建造一个名为『灵魂熔炉』的亵渎造物，用来……用来解剖恶魔王子的灵魂！这每一条，都足以让他们被绑上火刑架！”

“可是，消息如何送出去？基里曼的舰队封锁了整个太阳系。”

“用『静默裁决』号。”锐斯特说，“那是一艘隶属于星界骑士的黑船，他们有着超越常规航线的秘密渠道。我会亲自将加密密信交给船长。审判庭一旦介入，就算基里曼是原体，也必须给出一个解释！”

“就这么办！”

一份详细记录了基里曼和考尔在火星上所有“异端”行为的密信，被迅速地起草、加密，然后送上了一艘悄然离开火星船坞的黑色舰船。它的目的地，是审判庭在奥菲利亚VII星系的最高要塞。

泰拉，禁军元帅图拉真·瓦洛里斯的办公室内。

这位万年来守护着帝皇的最强战士，正静静地看着面前光幕上的一份文件。文件已经被他的情报官解密，标题是刺眼的红色——『最高威胁等级：原体级异端嫌疑』。

发信方：火星铸造将军乌迪恩·锐斯特。

收信方：审判庭内务部，异端审判庭**官赫克托·雷克斯。

“他们绕开了所有的官方渠道，动用了一艘黑船。”瓦洛里斯身边的护卫官，护盾上尉阿尔卡因·琉克尼德说道，“这封信的加密等级，等同于宣告一场星区级别的叛乱。元帅，我们应该怎么处理？”

瓦洛里斯没有立刻回答。他的手指轻轻地敲击着扶手，脑海中回响起不久前，莱恩·艾尔庄森对他说过的话。

『瓦洛里斯，你的忠诚毋庸置疑。但你要记住，你效忠的是帝皇，而不是坐在王座上的那个人。如果有一天，你发现他的命令会毁掉他亲手建立的帝国，你会怎么做？』

当时的他，回答得斩钉截铁：『帝皇的意志，就是帝国的存续。』

但现在，他动摇了。

这封密信的内容太过惊人。基里曼在火星上强硬推行改革，考尔在建造亵渎神灵的『灵魂熔炉』，他们甚至想打开黑暗科技时代的潘多拉魔盒。这一切，都与万年来帝国的铁律背道而驰。

如果将这封信交给审判庭，会发生什么？

一场席卷整个帝国的政治风暴。审判庭会立刻组建一支舰队前往火星，质询甚至逮捕一位基因原体。基里曼绝不会束手就擒。到时候，帝国最精锐的军队——极限战士和他们的子团，将会与帝国最神秘、最残酷的权力机构——审判庭，爆发一场内战。

这将是第二次荷鲁斯之乱的重演。帝国会在混沌的狂笑声中，被自己人撕成碎片。

但如果将这封信压下来呢？

那就等于是他，图拉真·瓦洛里斯，亲手包庇了可能存在的『原体级异端』。如果火星上的贤者们所言非虚，基里曼和考尔正在进行一项足以毁灭帝国的疯狂计划，那他就是这场灾难的帮凶。他将背叛自己万年来的誓言，背叛禁军的荣誉。

“元帅？”琉克尼德的声音将他从沉思中唤醒。

瓦洛里斯缓缓抬起头，他的目光穿透了办公室的墙壁，望向了皇宫的最深处。那个方向，是黄金王座的所在地。

万年来，他和其他禁军一样，只是王座的守卫者。他们感受着帝皇的痛苦，维持着他的生命，却从未与他交流过。帝皇是一个象征，一个图腾，一个维系着星炬之光的伟大存在，却不是一个可以对话的『人』。

但最近，一切都变了。

基里曼的归来，帝皇的『神谕』，那滴金色的泪珠……

“琉克尼德。”瓦洛里斯开口了，声音沉稳如初，“封锁所有关于这封密信的消息。任何人，不得向外界透露一个字。”

“遵命，元帅。那这封信……”

“销毁它。”

琉克尼德的动作顿了一下，但还是立刻执行了命令。光幕上的红色文件，化作了一堆无意义的乱码，彻底消失。

“元帅，您的决定是……”

“我的决定？”瓦洛里斯站起身，他那比星际战士还要高大的身躯，披着金色的动力甲，散发着令人敬畏的气息，“我的决定是，这件事，已经超出了你我，甚至超出了审判庭的裁决范围。”

他转过身，一步步向办公室外走去。

“我要去寻求一个……最终的答案。”

琉克尼德看着元帅离去的背影，他知道瓦洛里斯要去哪里。那个地方，是整个皇宫，乃至整个帝国最神圣，也最禁忌的地方。

瓦洛里斯独自一人，走在通往黄金王座的『永恒长廊』上。

这里没有守卫，因为不需要。长廊的墙壁上，铭刻着自大远征以来，所有牺牲的禁军的名字。每一个名字，都代表着一段传奇，一份绝对的忠诚。

他走得很慢，每一步都像是踩在历史的尘埃之上。

他想起了圣吉列斯，那位圣洁的原体，在荷鲁斯面前流尽了最后一滴血。

他想起了多恩，那位坚毅的磐石，在帝皇倒下后，用自己的身躯撑起了整个帝国的防线。

他想起了康斯坦丁·瓦尔多，他的前任，那位陪伴帝皇最久的挚友，在王座前立下了万年的誓言。

而现在，轮到他了。

他，图拉真·瓦洛里斯，禁军元帅，帝皇的首席卫士，将要去做一件万年来从未有人做过的事。

他要……质询帝皇。

他终于走到了长廊的尽头。那扇由精金和灵骨铸造的巨大闸门，静静地矗立在他的面前。门后，就是帝皇，就是维系着人类文明的那个伟大而痛苦的灵魂。

两名守在门口的禁军卫士，看到元帅的到来，立刻躬身行礼。

“元帅。”

瓦洛里斯看着他们，眼神复杂。

“打开门。”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