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锤：帝皇归来，颤抖吧，混沌！ 第140章 黑剑临空，敕令问君

战略室内的光幕上，赫克托·雷克斯的名字，如同一道燃烧的伤疤，烙印在基里曼的视野中。那份来自审判庭的质询函，每一个字都淬着毒，每一个词都藏着刀。

佩图拉博的阴谋，审判庭的咆哮，马卡多的遗言，三条看似无关的线索，在此刻拧成了一股绞索，套向了帝国摄政的脖颈。

基里曼没有动，他只是静静地站着，宛如一尊蓝色的雕像。战略室内的空气，因为他的沉默而变得粘稠。星语主祭早已在无形的压力下悄然后退，只留下极限战士战团的几位核心人物。

马库拉格战团长卡尔加，首席智库提古里乌斯，他们看着自己的基因之父，等待着那场必然降临的风暴。

然而，风暴没有到来。

基里曼缓缓抬起手，关闭了马卡多的日志。他的动作平稳，没有一丝一毫的颤抖。他转过身，目光扫过自己的部下。

“提古里乌斯。”

“我在，大人。”首席智库上前一步。

“以我的名义，起草一份回函，立刻发往审判庭。”基里曼的声音平静得可怕，“内容如下。”

他开始口述，语速不快，但每一个字都经过了精密的计算。

“致审判长赫克托·雷克斯及审判庭诸位同僚：”

“本人，罗伯特·基里曼，帝国摄政，已收到诸位的质询。对于诸位在帝国危难之际，仍心系泰拉安危、警惕异端威胁的忠诚，本人深感欣慰。”

卡尔加的眉毛微微挑动了一下。欣慰？这开场白可不像是摄政王会说的话。

“函中所提『来源不明的强大灵能波动』，确有其事。此乃帝皇陛下万年沉寂后，神力苏醒之兆。在太阳系防御战的关键时刻，正是这股力量，精准锁定了混沌舰队旗舰的亚空间坐标，为禁军的斩首行动创造了条件。此事，禁军元帅瓦尔多可为我作证。”

基里曼顿了顿，给了提古里乌斯记录的时间。

“至于其本质『充满了异质性』……我很好奇，审判庭的灵能学者们，是如何定义帝皇神力的『本质』的？难道在你们的档案中，存有帝皇陛下完整的灵能图谱，可供随时比对吗？若有，本人作为摄政，要求立刻将此等重要档案上交。若无，此等言论，可视为对帝皇神威的揣测与不敬。”

提古里乌斯记录的手指，微微一顿。他明白了，这不是解释，这是反击。

“审判庭提及的『多方可靠情报』，其来源更令我担忧。据我所知，能够精准捕捉到泰拉轨道灵能细节，并有能力将其传递出去的组织，屈指可数。在战争时期，任何未经授权的情报传递，都可能被混沌势力所利用。因此，我以帝国摄政的身份命令审判庭，立刻对你们的情报来源进行自查，并将结果上报于我。我们需要确定，是否有叛徒或异端，正在利用审判庭的忠诚，来制造帝国内部的分裂。”

“至于要求我返回泰拉接受质询……恕难从命。”基里曼的语气终于带上了一丝冰冷。

“当前，帝国正处在与混沌的全面战争中，前线战事吃紧，数以万计的将士正在浴血奋战。作为帝**队的最高统帅，我断无在此时刻离开指挥岗位的可能。审判庭的职责是肃清异端，而非干涉军务。若因诸位的无端猜忌，导致任何一场战役的失利，这个责任，审判庭是否能够承担？”

“最后，我以帝皇之名，重申摄政敕令：战时一切行动，以军事优先。所有帝国机构，包括审判庭在内，需全力配合前线战事，不得有误。诸位对帝皇的忠诚，最好体现在与帝国敌人的战斗中，而非用华丽的辞藻，来构陷一位正在为帝国流血的基因原体。”

“为了人类的未来，为了帝皇的胜利。”

基里曼口述完毕，最后一句，他原封不动地将审判庭的结束语奉还了回去。

整个战略室鸦雀无声。卡尔加看着基里曼，眼神中充满了敬畏。这份回函，滴水不漏，将所有指控都变成了对方的罪责，将皮球狠狠地踢了回去。它将审判庭摆在了“忠诚但愚蠢，甚至可能被利用”的位置上，同时用“战争”和“摄政”的双重权威，压制了对方的行动。

“就这样发出去。”基里曼对提古里乌斯说。

“是，大人。”

“卡尔加，舰队进入一级战备状态，但保持无线电静默。我不希望我们的动向，被任何人知道。”

“遵命，大人。”

众人领命离去，战略室内只剩下基里曼一人。他脸上的平静迅速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沉的疲惫。他知道，这封回函只能拖延时间。佩图拉博的阴谋，像一张巨大的网，已经撒开。审判庭只是被他挑动的第一根线头。

他走到通讯台前，启动了一套他从未想过需要动用的加密协议。这套协议，绕过了帝国所有的官方网络，直接连接到另一艘漂泊在星海中的巨舰——『不屈真理号』。

信号在亚空间中穿梭，寻找着那个孤僻而危险的灵魂。

许久，一个身影出现在通讯光幕上。

他身着漆黑的动力甲，外面罩着一件厚重的骑士团长袍。他的面容苍白而冷峻，金色的长发披散在肩上，一双绿色的眼眸，如同卡利班森林最深处的寒潭。

莱恩·艾尔庄森。

“罗伯特。”雄狮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带着万年沉睡后的疏离感，“你用这个信道联系我，最好有一个足够分量的理由。”

“莱恩。”基里曼看着自己的兄弟，省去了所有客套，“我需要你的帮助。”

莱恩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是静静地看着他。

“泰拉出事了。”基里曼言简意赅，“一股政治势力，正在试图动摇帝国的根基。他们的矛头对准了我，但最终目标，是王座上的父亲。”

“政治？”莱恩的嘴角，勾起一抹几乎无法察觉的讥讽，“那是你的领域，罗伯特。我只负责战斗。”

“这次不一样。”基里曼的眼神变得锐利，“他们所用的借口，他们情报的来源……我闻到了我们那些背叛手足的味道。佩图拉博，或者更糟的东西，在背后操纵着这一切。”

听到『佩图拉博』这个名字，莱恩的眼神终于有了一丝变化。那潭死水般的眼眸中，闪过一丝杀意。

“说下去。”

“我需要你，用你的舰队，封锁几条关键的航道。”基里曼在星图上标出了几个坐标，“这些航道，连接着太阳系和审判庭的几个主要要塞星。我需要你进行『军事管制』，以搜查混沌渗透为名，在战争结束前，禁止任何审判庭的舰队通过。”

莱恩沉默了。他盯着星图，似乎在思考基里曼这个命令背后的深意。这不是简单的军事行动，这是用一个军团，去威慑帝国的最高司法机构。这是一场豪赌。

“你这是在向审判庭宣战，罗伯特。”莱恩缓缓说道，“你让我，用黑暗天使的剑，指向帝国的忠诚卫士。”

“我是在用一把剑，拦住另一把即将刺向父亲心脏的毒刃！”基里曼的声音提高了几分，“他们被蒙蔽了，莱恩！被我们敌人的阴谋所蒙蔽！我没有时间去跟他们辩论，去参加一场可笑的听证会。当我们在泰拉的法庭上争论不休时，佩图拉博的军团，可能已经兵临城下了！”

“你为什么不自己去做？”莱恩反问，“极限战士的舰队，比我的更庞大。”

“因为我必须去做另一件更重要的事。一件……能从根源上解决这个问题的事。”基里曼看着莱恩，一字一句地说道，“而且，这件事，只有你能做。全帝国，只有你，莱恩·艾尔庄森，有资格在不引起内战的前提下，让审判庭冷静下来。”

“因为我是第一军团？”

“不。”基里曼摇头，“因为你是雄狮。帝皇的处决人。你的剑，斩杀过异形，斩杀过恶魔，也斩杀过……我们犯错的兄弟。你的出现，本身就是一种审判。他们会怀疑我基里曼有私心，但他们不敢轻易怀疑你莱恩的忠诚。你的存在，就是威慑。”

莱恩再次陷入了沉默。他与基里曼对视着，仿佛要看穿他灵魂的深处。

许久，他开口了：“你对我隐瞒了什么，罗伯特。我能感觉到。你说的不是全部的真相。”

基里曼的心沉了一下。他知道，他无法欺骗雄狮。

“是的。”他坦然承认，“有些事，我现在还不能告诉你。因为那份真相，本身就足以撕裂帝国。我需要先去找到答案，找到……父亲留下的后手。”

“父亲……”莱恩咀嚼着这个词，眼神复杂，“他……真的醒了吗？”

“他的意志，回来了。但他……和我们记忆中的不一样了。”基里曼选择了谨慎的措辞，“相信我，莱恩。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保护他，保护帝国。”

最终，莱恩点了点头。

“好。我会按照你说的做。”他的声音如同钢铁般冰冷，“我的舰队会封锁航道。任何试图强行通过的船只，无论是谁，都将被视为帝国的敌人。但是，罗伯特，记住我的话。”

他的影像凑近了一些，那双绿色的眼眸，仿佛穿透了屏幕，直视着基里曼。

“等我处理完这件事，我会去泰拉。我会亲眼见一见父亲。如果我发现，你利用我的信任，玩弄任何政治游戏，损害了父亲的尊严……”

“我的剑，会是下一个找到你的东西。”

通讯切断了。

基里曼长长地呼出了一口气。他靠在指挥台上，感觉到了久违的压力。与雄狮对话，比指挥一场战役还要耗费心神。

但棋局已经布下。雄狮这枚最强大的棋子，已经就位。现在，轮到他去寻找那个破局的关键了。

黄金王座之上，许欣的意识在无尽的灵能海洋中沉浮。

他“看”到了那封来自审判庭的质询函，如同一个淬毒的符文，在泰拉上空的精神领域中燃烧。他“听”到了基里曼与莱恩的对话，那紧张的对峙，兄弟间的猜忌与最后的信任。

他什么都做不了。

他的力量，被黄金王座的系统牢牢锁住，绝大部分都用于维持星炬的燃烧，以及抵挡亚空间中那四个邪神的窥探。他就像一个被困在驾驶舱里的驾驶员，能看到外面的一切，却无法触碰任何一个按钮。

这种无力感，让他想起了前世躺在病床上的日子。

但他没有放弃。

他开始做一件微不足道，却又至关重要的事情。他将自己那属于“许欣”的，微弱但纯粹的人性意识，缓缓地，一点一点地，渗透进黄金王座的防御系统中。

他不去触碰那些核心的符文，不去挑战那些古老的协议。他只是像水滴一样，去浸润，去安抚。

他安抚着那些因万年运转而变得暴躁的系统之魂，让它们平息下来。他用自己的意识，去修补那些被亚空间能量侵蚀出的微小裂痕。

他无法向外传递信息，但他可以加固自己的“家”。

他能感觉到，佩图拉博的恶意，如同无数条细小的毒蛇，正试图从帝国的每一个角落，钻进泰拉的防御体系。而审判庭的愤怒，则像一把大锤，在外面狠狠地敲打着大门。

内忧外患。

许欣的意识，第一次与那个沉睡在最深处的，属于帝皇的残魂，产生了共鸣。

他感受到了万年的孤独，万年的坚守。

他明白了，帝皇留下的不仅仅是一个破碎的帝国，更是一个摇摇欲坠的堤坝。而他自己，就是那个新的守坝人。

“我不会让你得逞的，佩图??博。”许欣在自己的灵魂深处低语，“你以为你算计了一切，但你算不到……这个王座上，现在有两个人。”

他将更多的精神力，投入到对泰拉防御系统的加固中。他不知道这能有多大用处，但他知道，这是他现在唯一能做的事。

在『马库拉格之耀』的舰桥上，基里曼走到了巨大的全息星图前。

他看着那片被标记为『零号站点』的未知星域，那里在帝国的星图中，是一片空白。

“全舰队，启航。”他下达了命令。

“目的地是哪里，摄政王大人？”舰长问，“返回泰拉吗？”

基里曼摇了摇头，他的目光，仿佛穿透了万千星辰，望向了那个被马卡多在日志中反复提及的地方。

“不。”

“我们的新目的地是——”

“零号站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