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锤：帝皇归来，颤抖吧，混沌！ 第136章 魔眼乱序，虚空对弈

基里曼脚下的金色光流在一瞬间化为深不见底的漆黑。

那不是物质意义上的黑暗，而是一种概念上的『空』。他能感觉到自己的存在正在被这个『空』所稀释，构成他身体的意志与力量，正在被一种恶意的规则分解。

“欢迎来到真正的战争，我的好兄弟。”

佩图拉博的狂笑声在整个扭曲的空间中回荡，那声音不再是通过战争机器的发声器，而是直接作用于基里曼的意识。

“一场……不再有任何规则的战争。”

基里曼没有坠落，因为“坠落”这个概念本身已经变得不稳定。他悬浮在漆黑的『空』中，周围曾经由纯粹数学构成的星座，此刻变成了一团团闪烁的、毫无意义的乱码。

“你以为父亲的遗产只有秩序吗，罗伯特？你错了！他最大的遗产，是创造了一个可以被背叛的宇宙！一个有漏洞的系统！”佩图拉博的声音充满了报复的快意，“荷鲁斯是第一个找到后门的人，他用它点燃了银河！而我，我比他更懂得如何利用这些漏洞！”

基里曼紧握着帝皇之剑，剑刃上燃烧的“概念”之火是这片混乱中唯一的光源。他没有回应佩图拉博的嘲讽，而是将全部心神沉浸在与父亲的链接中。

“父亲，他做了什么？”

“他注入了一段……『悖论』。”许欣的声音在他的灵魂深处响起，带着一种他从未听过的疲惫与凝重，“这不是单纯的力量，罗伯特。这是荷鲁斯当年从亚空间深处换来的‘钥匙’。一把可以扭曲现实根基的钥匙。佩图拉博用他的计算能力，将这把钥匙变成了一把可以撬开任何规则门锁的工具。”

基里曼环顾四周，那些闪烁的乱码正在聚合成一条条锁链，朝着他缠绕而来。每一条锁链都代表着一条被污染的规则。

“我创造的光墙正在消失。”基里曼冷静地陈述着事实。

“因为‘墙’这个概念被污染了。在这里，‘阻挡’可以等于‘通过’。”许欣解释道。

“我的力量正在流失。”

“因为‘拥有’可以等于‘失去’。罗伯特，放弃你对这个空间的控制权，你赢不了这场游戏。他不是在跟你下棋，他是在掀翻棋盘，然后用棋子砸你的脸。”

“那我该怎么做？”基里曼问，他的语气没有丝毫动摇。

“回归最原始的方式。当一切规则都不可信时，唯一能信的，只有你手中的剑，和你挥剑的意志。用最纯粹的‘存在’，去对抗他的‘虚无’。守住你自己，罗伯特，我会带你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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泰拉，黄金王座。

许欣感觉自己的大脑仿佛被塞进了一台正在高速运转的恒星引擎里，然后又被浇上了冰冷的液氮。星神梦境的反噬和佩图拉博注入的『悖论』，正从两个方向撕扯着他的灵魂。

他的视野中不再是皇宫的穹顶，而是无数尖啸着、扭曲着的逻辑符号，它们像一群饥饿的鲨鱼，疯狂地攻击着他用来维持梦境的意志屏障。

『您正在失去对谐振场的控制。』瓦尔多的意志残响在他身边响起，声音微弱得像风中残烛，『黄金王座的镇压符文正在被逆向激活。它视您为……亚空间威胁。』

“我知道！”许欣的精神传念中充满了痛苦的嘶吼，“佩图拉博这个疯子！他不是在攻击基里曼，他是在用基里曼做诱饵，攻击我！攻击黄金王座！”

他终于明白了佩图拉博的真正目的。这场虚境之战从一开始就是一个陷阱。佩图拉博用自己做靶子，引诱帝皇出手，然后在他构建的“规则领域”中，注入来自荷鲁斯之眼的『悖论』。

这东西就像一种思想上的病毒，它顺着许欣和基里曼的链接，直接感染了许欣的意志，并试图通过他，污染黄金王座这个宇宙的“防火墙”。

『我们必须切断链接。』瓦尔多给出了最理智的判断。

“不行！”许欣断然拒绝，“那样基里曼就会被永远困在那个由悖论构成的牢笼里！他的意志会被那些混乱的规则彻底磨碎！”

『如果不切断，泰拉的防御系统……诺克提斯迷宫……甚至星炬，都可能被污染。』瓦尔多的声音不带任何感情，却陈述着最可怕的后果。

许欣的意识陷入了万分之一秒的挣扎。

一边是整个帝国的安危，是维系人类航行的星炬之光。

另一边，是他的儿子。

那个在他苏醒后，给予他最大信任，为他执行所有计划，支撑着这个摇摇欲坠帝国的儿子。

“瓦尔多。”许欣的声音突然平静下来。

『我在，陛下。』

“你还记得，帝皇为什么会坐上这个王座吗？”

瓦尔多的意志残响沉默了。

“为了救另一个儿子，圣吉列斯。为了给荷鲁斯最后的救赎机会。”许欣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种不属于帝皇，只属于他自己的温度，“他失败了。他坐在上面一万年，后悔了一万年。他后悔的不是对抗混沌，而是没能保护好他的孩子们。”

“我不想再后悔一万年。”

许欣的意志猛地收缩，不再去维持那个已经崩溃的梦境，而是转向了黄金王座那更为古老、更为深邃的核心。

“启动『坐标锁定』协议，瓦尔多。目标，罗伯特·基里曼的灵魂信标。”

瓦尔多的意志残响出现了剧烈的波动。

『陛下！那不是协议！那是……紧急逃生通道！是为您自己准备的！强行对外部目标使用，王座的能量会撕裂现实！我们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我知道会发生什么。”许欣的意志变得无比清晰，“我会把我的儿子，从那个地狱里拉回来。执行命令，瓦尔多！”

『……遵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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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星，奥林匹斯山。

贝利撒留·考尔的十二个辅助脑同时发出了刺耳的警报。他面前主屏幕上所有代表着现实稳定性的曲线，全部变成了垂直的红线。

“不……不……这不可能……”他那经过改造的声带发出了干涩的摩擦声，“这不是噪音，也不是混沌……这是……这是『无』！是对『存在』本身的否定！”

他看着从『马库拉格之耀』号上传来的混乱读数，红色光学镜闪烁着狂热与恐惧交织的光芒。

“他看到了……佩图拉博看到了万机神的背面！他不是在创造，他是在删除！他在宇宙这篇伟大的乐章上，划下了一道休止符！”

一个辅助脑突然报告：“警告！侦测到来自太阳系的超光速灵能波动！源头……泰拉！”

考尔猛地抬头，望向屏幕上代表泰拉的那个光点。

那个光点，正在以前所未有的亮度，燃烧起来。

“陛下……”考尔喃喃自语，“您是要用一首更疯狂的交响乐，去覆盖那道休止符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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虚境囚笼中。

基里曼放弃了所有复杂的防御和创造。

他只是站在那里，双手紧握着帝皇之剑。他将父亲传递给他的所有力量，将自己身为基因原体的所有意志，全部灌注到了这把剑中。

剑刃上的火焰不再向外扩张，而是向内收缩，凝聚成了一道纯粹的、仿佛能够斩断一切概念的白线。

那些由乱码构成的锁链缠绕而来，但在靠近剑刃周围一米的范围内，就纷纷消解，还原成了最基础的『是』与『非』，然后归于沉寂。

“顽固的蠢货！”佩图拉博的意志在咆哮，“你以为守住自己那一亩三分地就有用了吗？这个囚笼正在收缩！最终，你会连同你的剑一起，被压缩成一个毫无意义的点！”

基里曼能感觉到那种压力。四面八方的『空』正在向他挤压而来，他的意志就像是深海中的一盏烛火，随时可能熄灭。

但他没有丝毫畏惧。

他的脑海中，回响着父亲最后的那句话。

『守住你自己，罗伯特，我会带你回来。』

他相信他。

“你永远不会懂的，佩图拉博。”基里曼开口了，他的声音在这片混乱中清晰无比，“父亲给予我们的，从来不是什么遗产，也不是什么工具。”

“那是什么？！”佩图拉博怒吼。

“是一个承诺。”

就在基里曼说出这句话的瞬间，一道金色的光，毫无征兆地撕裂了这片漆黑的囚笼。

那道光不讲任何道理，不遵循任何规则。它就像一个程序员，在满是bUG的代码中，强行插入了一行『Goto ENd』。

它直接定义了出口。

基里曼看到了光芒的来源，那是他灵魂最深处的信标，正在与一个无比伟岸的存在产生共鸣。

他听到了父亲的声音，那声音不再是低语，而是一声响彻灵魂的命令。

“就是现在，罗伯特！回来！”

基里曼动了。他用尽全部力量，朝着那道金色的裂隙冲去。

“休想！！！”

佩图拉博的意志化作了一只巨大的钢铁之爪，从『空』中浮现，抓向基里曼的后背。他不能让基里曼就这么跑了！他要抓住他，分析他，将他变成自己最完美的战利品！

但那道金色的裂隙，带着一种不容抗拒的意志，猛地扩大。

巨大的吸力传来，不仅笼罩了基里曼，也笼罩了那只钢铁之爪，以及它背后那台已经开始在『悖论』中解体的战争机器。

“不！！！”

佩图拉博发出了最后一声不甘的怒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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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库拉格之耀』的舰桥。

现实回归了。

刺眼的警报灯光和船员们的惊呼声取代了之前的诡异寂静。

罗伯特·基里曼的身影重新出现在舰桥中央，他单膝跪地，大口地喘息着，动力甲的关节处散发着青烟。帝皇之剑插在他身前的甲板上，剑刃上的光芒黯淡了许多。

“摄政王殿下！”

最近的极限战士军官冲了上来，想要扶他。

“我没事。”基里曼抬起手，阻止了他。他站起身，环顾四周。

舰桥内一片狼藉，许多控制台都爆出了火花。但更引人注目的，是舰桥中央，在他刚才出现的位置，还躺着一堆巨大的、扭曲的金属残骸。

那是佩图拉博那台战争机器的一部分，大约有三分之一的躯干，被强行从那个虚境囚笼中拖了出来。

残骸上，那只巨大的、模仿着荷鲁斯之眼的徽记，还在闪烁着不祥的红光。

“清理掉它。”基里曼下令。

几名终结者战士立刻上前，用爆弹枪和链锯剑对准了那堆残骸。

就在这时，那只荷鲁斯之眼的光芒突然大盛。

一个声音，一个冰冷的、经过合成的、不属于佩图拉博的声音，通过所有人的通讯频道响了起来。

它没有对基里曼说话。

它的目标，是刚才那道金色裂隙消失的方向，是遥远的，银河的中心。

“许欣……”

基里曼的动作停住了。

“……我听到了你的名字。在亚空间的大海里，秘密……是藏不住的。”

那个声音顿了顿，似乎在品味这个名字。

“一个凡人的名字，却掌握着神的力量。一个有趣的变量。我找到你了。”

话音落下，荷鲁斯之眼彻底熄灭。那堆金属残骸也随之化为了一撮微不足道的铁锈，飘散在空气中。

舰桥上，所有人都望向他们的摄政王。

基里曼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他的脸上，第一次出现了他自己也无法理解的表情。

许欣？

那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