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锤：帝皇归来，颤抖吧，混沌！ 第126章 凡躯临凡，神矛叩问

黄金王座所在的圣堂之内，那维持了万年的沉闷嗡鸣，变了调。

不再是濒死者维持生命的呼吸机发出的沉重挽歌，而是某种新生事物破茧而出时，能量炉心被点燃的轻快蜂鸣。

图拉真·瓦罗瑞斯，禁军元帅，黄金王座的首席守卫，他那被头盔完全覆盖的面容下，眉头紧锁。他身边的十位『同伴』，百夫长级的禁军精英，也同样感受到了这股异变。他们没有交谈，只是默默地将手按在了守护者之矛的启动符文上。万年的职责，让他们对任何一丝异常都抱有最高的警惕。

光芒散去。

一个年轻的男性，**着身体，从黄金王座上缓缓站起。

他黑色的头发不长，面容是瓦罗瑞斯从未在任何帝国档案中见过的陌生模样，带着一种属于二十一世纪的，名为许欣的青年的特征。他的身体匀称而挺拔，皮肤上没有神性的光辉流转，肌肉线条清晰，却是一个凡人锻炼所能达到的极限，而非超人的造物。

他站在那里，双脚落在了黄金王座的基座上。万年来，除了帝皇的枯骨，没有任何活物敢于站立的地方。

他睁开眼睛。

那是一双黑色的眼眸，深邃，平静。里面没有燃烧的星辰，没有洞悉万物的神光。有的，只是万古岁月沉淀下来的智慧，以及一丝……属于人类的，温和。

“异端。”

第一个词，从瓦罗瑞斯的声讯器中吐出，冰冷，不带任何感情。他手中的守护者之矛微微抬起，矛尖的爆弹枪口对准了那个站立的身影。能量在矛刃上汇聚，发出低沉的嗡鸣。

“以禁军元帅之名，我命令你，立刻解释你的存在。否则，你将被就地净化。”

他身后的十名禁军百夫长，动作整齐划一，手中的长矛同时举起，组成了一个无懈可击的死亡阵列。圣堂内的空气，似乎都因为这股杀意而变得粘稠。

那个被称为许欣的年轻人，只是静静地看着他，脸上没有恐惧，也没有愤怒。

“图拉真·瓦罗瑞斯，”他开口了，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的耳中，“你的职责是守护帝皇。你的矛，不应该对着我。”

瓦罗瑞斯的面甲之下，眼神没有丝毫动摇。

“我的职责，是守护人类之主，而非一个占据他圣座的无名幽魂。你盗用了他的力量，模拟了他的存在，但你骗不了我们。你的形态，是对他威仪的亵渎。”

“威仪？”许欣的嘴角，勾起一抹复杂的弧度，有自嘲，也有悲哀，“那身枯骨，那万年的折磨，就是你们所谓的威仪？瓦罗瑞斯，你守护的不是一个人，是一个象征，一个早已被腐朽和谎言蛀空的偶像。”

“闭嘴！”另一名百夫长厉声喝道，“你不配提他的名字！”

许欣的目光转向那名百夫长。“阿里曼德斯·凯恩，三百年前，你亲手处决了你的挚友，只因审判庭的一纸空文。你至今仍在为此自责，每夜都会在梦中见到他质问你的眼睛。我说的对吗？”

那名叫凯恩的百夫长身体一僵，握着长矛的手指关节因为过度用力而发白。

许欣又看向另一人。“科尔武斯·瓦伦，你最大的秘密，是你认为帝皇早已陨落，你守护的只是一具维系着星炬的尸骸。你认为禁军的使命已经失败，剩下的只有赎罪。这个想法，让你痛苦了上千年。”

他一一点出在场禁军内心最深处的秘密与痛苦，那些他们从未与任何人分享过的、属于他们自己的地狱。

圣堂内，只有他平静的声音在回响。禁军们组成的阵列，开始出现了一丝肉眼难以察 ?的松动。

瓦罗瑞斯的心中翻腾着巨浪，但他仍是禁军元帅。他强行压下内心的波动，声音愈发冰冷。

“读取他人思想，是巫术的把戏。这只能证明你是一个强大的灵能者，一个狡猾的恶魔。这不能证明任何事。”

“好吧，”许欣叹了口气，似乎有些无奈，“那我们说点别的。一万年前，荷鲁斯兵临城下，我将你从一介普通禁军，提拔为三百人护卫队的一员，随我一同登上『复仇之魂』号。你记得我对你说的第一句话吗？”

瓦罗瑞斯沉默了。

“我说，『孩子，别怕。回家的路，总是最难走的。』”许欣的声音变得低沉而温和，“那一天，你弄丢了你头盔上的荣耀缨络，为此懊恼不已。我告诉你，真正的荣耀，是带兄弟们回家。”

瓦罗瑞斯握着长矛的手，开始轻微地颤抖。那段记忆，是他成为传奇的起点，也是他心中最神圣的角落。除了他自己和帝皇，不可能有第三个人知道。

“恶魔可以窃取记忆……”他还在坚持，但声音已经不再那么坚定。

“那这个呢？”许欣向前走了一步，走下了黄金王座的基座。

这个动作，让所有禁军的武器都下意识地抬高了一寸。

“在你被任命为禁军元帅之后，你独自一人来到这里。你没有祈祷，也没有宣誓。你只是站着，看着王座上的我，站了整整一个昼夜。你心中想的是，『我们失败了。我们让您变成了这样。我的余生，将为这份失败而战。』”许欣直视着瓦罗瑞斯的面甲，“你发誓，你的矛，将是帝国最后的防线。你将守护这份失败，直到宇宙热寂。这是一个你从未说出口的，只属于你自己的誓言。”

“你……”瓦罗瑞斯的声音沙哑了。

“我听到了，图拉真。”许欣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万古的疲惫，和一丝新生的暖意，“我一直都在听。听着你们每一个人的祈祷，每一个人的痛苦，每一个人的绝望。现在，我回来了。不是回来延续那份失败，而是来终结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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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星轨道，『马库拉格之耀』号舰桥。

罗伯特·基里曼的目光，紧盯着战术投影上那个不断闪烁的红点——格伦戴尔-759研究站。

钢铁勇士的舰队，如同一群闻到血腥味的鲨鱼，死死地咬住了他的舰队。爆弹的火光与激光的射线，在虚空中交织成一张死亡之网。

“佩图拉博，”基里曼的声音通过舰内广播，传遍了每一个角落，“你的防御工事一如既往地坚固。但你忘了，再坚固的墙，也挡不住决心。”

“决心？”佩图拉博的冷笑声，从敌方通讯频道中传来，带着电流的杂音，“不，我亲爱的兄弟，那不是决心，是绝望。你害怕了。你害怕看到他回来。你害怕再次面对那个让你，让我们所有人都蒙羞的失败。”

“我只害怕一件事，”基里eman一边说，一边穿上自己的头盔，“那就是让你们这些叛徒，再多污染这个宇宙一秒钟。”

他抓起帝皇之剑，大步走向传送室。

“所有单位，听我号令！执行『怒火强袭』方案！第一、第三、第七连队，随我一同传送至敌方研究站。目标，核心实验室。不计任何代价，摧毁目标！”

“如您所愿，原体大人！”

佩图拉博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一丝玩味。“来吧，罗伯特。来看看我为你准备的欢迎礼物。一件你绝对会『喜欢』的艺术品。”

传送的光芒亮起，基里曼的身影消失在舰桥。

下一秒，他和三百名极限战士，出现在了格伦戴尔-759研究站冰冷的钢铁走廊中。迎接他们的，是早已严阵以待的钢铁勇士，以及无数被混沌符文扭曲的战斗机器人。

战斗，瞬间爆发。

基里曼一马当先，燃烧的帝皇之剑，轻易地撕开了一台恶魔引擎的装甲。他没有理会周围的敌人，他的目标只有一个——实验室。

“佩图ラ博！”他对着通讯器怒吼，“你这个懦夫！只会躲在你的钢铁乌龟壳里，摆弄这些上不得台面的玩具吗？”

“我不是懦夫，罗伯特。我是工程师。”佩图ラ博的声音冷静得可怕，“我创造工具，解决问题。而你们，就是问题所在。很快，我最完美的作品，就将为这个宇宙，带来最终的『解决方案』。”

基里曼的心，猛地一沉。他知道，时间不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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泰拉，黄金王座圣堂。

许欣的话，像一把钥匙，打开了瓦罗瑞斯心中尘封万年的枷锁。

他看着眼前这个年轻人。他没有帝皇那足以让星辰颤抖的力量，没有那让凡人不敢直视的神性光辉。他看起来……很脆弱。

但他的眼神，那份洞悉一切的智慧，那份超越了神性的温和，却比任何力量都更具说服力。

“为什么……是这个样子？”瓦罗瑞斯终于问出了心中最大的困惑，“为什么放弃了您原本的形态？”

“因为那个形态，代表着一个错误。”许欣平静地回答，“一个持续了万年的错误。我把自己塑造成神，要求我的儿子们成为超人。我以为这样就能引领人类走向光明的未来。但我错了。”

他环视着周围的禁军。

“我剥夺了他们的人性，却要求他们为人类而战。我让他们背负着神的期望，却从未问过他们是否疲惫。最终，这份重压，压垮了他们，也压垮了我自己。”

许欣的目光，最终回到了瓦罗瑞斯身上。

“我需要的不是一群没有感情的战斗机器，也不是一群盲目崇拜的信徒。我需要的是家人，是战友。所以我选择以一个『人』的身份回来。一个能够理解你们，也能够被你们理解的人。”

“家人……”瓦罗瑞斯咀嚼着这个词，这个词对于一名禁军来说，太过陌生，也太过奢侈。

“是的，家人。”许欣的语气中，多了一丝力量，“而现在，我的一个儿子，罗伯特·基里曼，正在为了阻止另一个儿子，荷鲁斯·卢佩卡尔，犯下无可挽回的错误而战斗。我不能再坐视不管了。”

就在这时，一股微弱但纯净的金色光芒，从许欣的胸口浮现。

一个充满了悔恨与痛苦的声音，直接在所有禁军的脑海中响起。

『他说的……是真的……我……见证……』

瓦罗瑞斯的面甲下，双眼圆睁。这个声音，这个灵魂的印记，他永生永世都不会忘记。

“荷鲁斯……”他失声低语。

“只是他善良一面的残片。”许欣解释道，“我给了他一个回家的机会，他接受了。但他的怨念，他被混沌腐化的那一部分，正要去夺取一具新的身体。”

真相，在这一刻，全部揭晓。

瓦罗瑞斯终于明白了。眼前发生的一切，不是恶魔的诡计，也不是亚空间的幻象。

是神罚之后的……救赎。

他缓缓地，将守护者之矛的矛尖垂下，拄在地上。然后，他单膝跪地，低下了他那万年来从未向任何人低下的头颅。

“人类之主，”他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但更多的是一种如释重负的虔诚，“您的禁卫军，听候您的差遣。”

他身后，十名百夫长，没有丝毫犹豫，整齐划一地单膝跪下。

“禁卫军，听候差遣！”

许欣看着他们，点了点头。

“很好。那么，我的第一道命令，图拉真·瓦罗瑞斯……”他看着远方的虚空，眼神变得锐利起来，“为我准备一艘船。最快的船。我要去木星，亲自把我的儿子们，都带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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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伦戴尔-759研究站，核心实验室。

厚重的精金大门，在基里曼的剑下被熔化。

他冲了进去。

实验室的中央，矗立着一个巨大的培养槽。粘稠的羊水中，一个完美的躯体正在静静地漂浮。

那张脸，是基里曼永恒的噩梦。

荷鲁斯·卢佩卡尔。

“不……”基里曼怒吼着，举起了剑。

但，迟了。

一股无法用言语形容的恶意，一股纯粹由仇恨、嫉妒和痛苦凝聚而成的精神风暴，瞬间席卷了整个研究站。

所有极限战士，都在这股力量面前痛苦地跪倒在地，他们的心神被万千个充满恶意的声音所冲击。

只有基里曼，凭借着原体的意志，勉强站立着。

培养槽的玻璃，出现了一道道裂痕。里面的液体，正被一种不祥的黑色所污染。

那个沉睡的躯体，猛地睁开了眼睛。

那双眼睛里，燃烧着来自亚空间最深处的、冰冷的火焰。

“轰！”

培养槽炸裂开来。

那个完美的躯体，**着，一步步走出。他每走一步，身上就覆盖上一层由灵能构成的黑色战甲，战甲上，一只猩红的眼睛，缓缓睁开。

“罗伯特。”

他的声音，既是荷鲁斯那富有魅力的男中音，又夹杂着无数恶魔的嘶吼。

“好久不见了，我的……兄弟。”

基里曼握紧了帝皇之剑，剑刃上的火焰，因为主人的愤怒而熊熊燃烧。

“你不是荷鲁斯。”基里曼一字一句地说道，“你只是一个占据了他身体的怪物。”

“怪物？”新生的荷鲁斯笑了，他伸出手，凭空握住了一把闪烁着黑色闪电的动力爪——世界击碎者，“不，我比他更完美。我拥有他所有的记忆，所有的韬略，却没有他那可笑的、多余的感情。我，才是他本该成为的样子。”

佩图拉博的声音，带着一丝功成名就的得意，在通讯频道中响起。

“欢迎回来，战帅。”

新生的荷鲁斯没有理会佩图拉博，他的目光，始终锁定在基里曼身上。

“父亲也回来了，不是吗？”他轻声问道，歪了歪头，“我能感觉到他。那个新的……陌生的灵魂。告诉我，罗伯特，你现在为之奋战的，究竟是哪个父亲？”

这个问题，像一根毒刺，扎进了基里曼的心里。

他看着眼前的荷鲁斯，这个由他兄弟的基因和他父亲的技术所创造，最终被宇宙的终极之恶所占据的造物，陷入了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