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锤：帝皇归来，颤抖吧，混沌！ 第27章 致命晚宴

胜利大厅的穹顶之上，绘制着人类黄金时代的辉煌史诗。但此刻，下方流淌的却是一条由丝绸、珠宝与虚伪笑容构成的河流。

瓦勒瑞安站在二楼的环形走廊，黑色的礼服让他与阴影融为一体。他不喜欢这里。空气中昂贵的香水味混合着食物的香气，却掩盖不住一丝血腥的余味。这味道，只有经历过真正战场的人才能闻到。

他的目光扫过下方的人群。泰拉的贵族们，在清洗的风暴中幸存下来的人，此刻正端着酒杯，彼此低语，交换着毫无意义的奉承和隐藏着刀锋的试探。

“将军，所有宾客都已到齐。”一名同样身着礼服的禁军在他身后低声报告。他是『寻心者』的成员之一，代号“静默”。

“考尔的设备呢？”瓦勒瑞安的声音很低，视线没有离开下方。

“已经就位。大厅内的每一个伺服颅骨，每一尊雕像的眼睛，甚至每一盏水晶灯，都是他的传感器。大贤者说，就算是一只苍蝇在这里放了个屁，他也能分析出这只苍蝇昨天吃了什么。”静默用毫无波动的语气复述着考尔的原话。

瓦勒瑞安的嘴角抽动了一下。他感觉自己像一个猎人，正耐心地等待着猎物踏入陷阱。这种感觉让他很不舒服。他习惯了冲锋在前，用手中的长戟决定敌人的命运。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躲在暗处，玩弄人心。

就在这时，大厅的灯光聚焦于主台。帝国摄政，罗伯特·基里曼，走上了讲台。

他身着深蓝色的摄政礼服，没有佩戴动力甲，但那股属于基因原体的气势，依旧让整个大厅瞬间安静下来。

“诸位，欢迎。”基里曼的声音通过扩音器传遍大厅，“今晚，我们在此集会，是为了庆祝泰拉的稳定，嘉奖那些在动乱中，依旧对帝国，对帝皇保持忠诚的家族。”

他的话语简洁而有力，听不出任何多余的情绪。

而在黄金王座之上，许欣的意识早已越过了物理的距离，笼罩了整个胜利大厅。

对他而言，这场宴会是另一番景象。

每一个宾客的灵魂都在他眼中呈现出不同的色彩。大多数是灰色与暗黄，那是恐惧、贪婪和野心的颜色。但其中，有几缕色彩格外刺眼。

一缕是如同变色龙般不断变换的灰绿色，它狡猾、滑腻，带着一种精神层面的误导性。许欣知道，这是阿尔法军团的印记。他们就在那里，藏在人群中，像毒蛇一样等待着。

但更让他警惕的，是另一股力量。

那是一片深沉的，如同腐烂血肉般的暗红色。它充满了狂热、偏执与自我感动的牺牲欲。这股力量与阿尔法军团的灰绿色阴影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种令人作呕的共生关系。

『小心，基里曼。』许欣的意念直接在基里曼的脑海中响起，『九头蛇并非独行，它与国教的某些人达成了肮脏的交易。』

基里曼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他依旧在进行着他那公式化的演讲，但他的内心已经拉响了警报。

国教……父亲最不愿意见到的局面，终究还是发生了。

演讲结束，宴会正式开始。悠扬的音乐响起，宾客们再次散开，开始交际。

二楼，瓦勒瑞安的耳中传来考尔的声音。

“陷阱已就位。但要小心，将军。”考尔的声音带着一丝奇异的兴奋，“当你凝视九头蛇时，九头蛇也在凝视你。我们的客人里，可能不止一个『头』。”

瓦勒瑞安没有回应，他的注意力高度集中。

按照计划，一个伪装成侍者的机仆端着一个托盘，走向人群中的特定区域。托盘上放着一杯颜色奇异的酒，那是“诱饵”。

机仆在一个星语庭的中层官员面前停下，用机械音说道：“大人，这是为您特调的‘普罗斯佩罗之焰’。”

那名官员的脸色瞬间变得有些不自然。

“我没有点这个。”他试图保持镇定。

“这是来自‘老朋友’的问候。”机仆的电子眼闪烁了一下。

官员的呼吸急促了一瞬。

几乎在同时，考尔的声音在基里曼和瓦勒瑞安的耳边响起：“抓到了！目标A-7，星语庭次级译者，多恩·法尔。生理指标出现剧烈波动，脑波活动频率上升百分之三百，正在向外发送加密脉冲。他就是联络员！”

瓦勒瑞安的手下意识地握紧，准备下令行动。

“等等。”基里曼的声音通过私人频道传来，制止了他。

因为，几乎在考尔报告的同时，许欣的声音也在基里曼的脑中响起。

『这是烟幕，基里曼。』

许欣的灵能之眼穿透了表象。他能“看”到，那个叫做法尔的官员，他的思维是一片刻意制造的混乱，像一个灵能噪音发生器，所有的情绪和思想都在疯狂地尖叫，用巨大的音量来掩盖别的东西。

『他的思想在尖叫，是为了掩盖真正的寂静。别看他。去寻找那个在喧嚣中，内心最平静的人。』

基里曼端着酒杯，目光不着痕迹地扫过全场。

他看到了因他的出现而激动不已的将军，看到了试图靠近他寻求利益的贵族，看到了在角落里瑟瑟发抖的小家族代表，也看到了那个正在极力掩饰自己紧张的星语庭官员。

所有人的内心，都在这名利场中翻涌着波涛。

除了一个人。

在人群的边缘，一位身穿国教枢机主教华服的老者，正安静地品尝着盘中的食物。他的表情平静而慈祥，眼神中带着一种悲天悯人的温和。周围的喧嚣，似乎都与他无关。

他太平静了。

平静得不像一个身处泰拉权力中心的人。

基里曼的目光在他身上停留了不到一秒，便移开了。

“考尔，”基里曼在私人频道中低声说，“分析一下那位来自欧菲迪安星区的枢机主教，卡拉辛·斐。我需要他的一切。”

“枢机主教？”考尔的语气有些疑惑，“我的仪器显示他没有任何异常。他的心率，体温，神经反应，都和一个正在享受晚宴的普通老人没什么区别。哦，等一下……”

考尔的声音突然变了。

“……不对劲。他的生理指标……太平稳了。稳得像一条直线。这不正常。这……这不是人类该有的数据，这更像是一台在待机模式下的机器。我的天……警报！警报！有高阶精神屏蔽力场！我被骗了！”

几乎在考尔发出警报的同一瞬间。

啪！

整个胜利大厅的灯光，骤然熄灭。

人群中爆发出短暂的惊呼，但很快就平息下来。对于泰拉的居民来说，能源故障并非什么稀奇事。备用能源很快就会启动。

黑暗，对于凡人来说是恐慌的源头。

但对于黄金王座上的许欣来说，这片黑暗比水晶灯照耀下的大厅更加清晰。

在他的灵能视野中，物质世界褪去了色彩，所有生命都以灵魂之火的形式存在。而此刻，他清晰地“看”到，一团微弱的，几乎快要熄灭的火焰，正用一种不属于它自己的，僵硬的轨迹，移动着。

那是基里曼的侍从官，一个跟随了他近一个世纪，忠心耿耿的老兵。

此刻，他的灵魂被一层灰绿色的薄雾笼罩着，行动如同木偶。

他走向了那团平静得如同深潭般的暗红色火焰——枢机主教卡拉辛。

没有语言交流。

侍从官将一样东西塞进了枢机主教的手中。那东西上，残留着基里曼的气息。

是一个小小的，用马库拉格蓝色宝石雕刻而成的天鹰徽记。那是基里曼的私人信物。

交易完成。

侍从官的灵魂之火剧烈地摇曳了一下，那层灰绿色的薄雾悄然散去。他茫然地站在原地，似乎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在这里。

而枢机主教，则不紧不慢地将那枚徽记，放入了自己的袖袍之中。

前后不过三秒。

啪！

备用灯光亮起，昏黄的光线重新照亮了大厅。

“摄政王大人！”

瓦勒瑞安的声音充满了急切，他带着两名“寻心者”从二楼一跃而下，稳稳地落在基里曼身边，将他护在中间。

“侍从官泰图斯失踪了！”瓦勒瑞安报告道，“就在刚才的黑暗中！”

基里曼的脸上却没有任何惊慌。他异常镇定，因为刚才发生的一切，许欣已经通过意念，为他进行了一场分毫不差的“直播”。

他抬起手，示意瓦勒瑞安稍安勿躁。

“我看见他了，瓦勒瑞安。”

基里曼的目光平静地投向大厅的角落。

瓦勒瑞安顺着他的目光看去。

在那里，侍从官泰图斯正与那位枢机主教卡拉辛站在一起。泰图斯一脸困惑，而枢机主教则面带微笑，似乎正在温和地与他交谈。

一切看起来都那么正常。

但瓦勒瑞安知道，这绝不正常。

基里曼看着那名枢机主教，脸上露出了一个莫测的笑容。

他通过私人频道对瓦勒瑞安说：“别动，瓦勒瑞安。不要打草惊蛇，好戏才刚刚开始。”

同时，他在脑海中对许欣回应道：『父亲，看来您最担心的事正在发生。国教……已经烂到了根里。』

许欣的意念带着一丝冰冷的杀意，如同万年玄冰。

『那就把它连根拔起。』